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科幻灵异 > 解迹 > 第17章 第17章 少年青坛迹

解迹 第17章 第17章 少年青坛迹

作者:望北麓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4-12-22 02:28:35 来源:文学城

爆竹飞天,火树琪花,随着春节晚会主持人的倒计时,又是一年的零点钟声响起,夜空似白昼,鸡鸣狗吠,乡村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一红衣、发丝黑白交错的老人坐在沙发正中间望着电视荧屏,一旁坐着肤色如玉、一身红衣的女子,零点一响,霎时扑向老人,双臂环着脖颈,“妈,新年好,祝您身心健康,寿比南山。”同时,沙发另一侧的一青年男子扶起身旁的一孕妇,望向老人,齐声而出,“妈,新年吉祥,福寿安康!”

老人一脸慈祥,微微一笑,“我啊,不要什么寿比南山,只要你们常回家看看,我能多看你们一眼,就知足了。”

红衣女子轻轻蹭着老人的脸颊,“妈,放心好了,我们会常常回家,陪你的。”

老人慈祥一笑。

红衣女子继续说:“妈,即使不常回家,我也会接你去青莱,下班后,每天陪你散步海滩,好不好。”

老人甚是幸福,一手轻轻拍打红衣女子的后背,“好,好,好。”

红衣女子蓦然起身,望了一眼沙发一侧的青年夫妇,莞尔一笑,神色透着一丝窃喜,还有几分坏笑,“虽然我姐和姐夫,无法常伴左右”倏尔目光瞥着另一女子腹部鼓起的圆肚,继续说:“会有一个未出生的宝宝陪你的,姐,你说是不是。”

女子挺着腹部,笑着应了一声。

霎时间,暖气流动的屋内,响起一片笑声。

老人从衣兜里掏出红包,“这一份给小女儿书玉,这一份给书臻,这一份给女婿承晖,这一份啊,给即将出生的外甥。”

“谢谢妈妈。”白书玉笑嘻嘻地在老人脸庞亲了一口。

按照习俗,新年零时响起,家家户户开始祭祀仪式,先在四合院入口供拜门神以保平安,然后在厨房祭拜食神以保丰衣足食,最后再拜财神以保万贯家财。

老人腿脚不好,拄着拐杖,指点那青年男子将祭祀的烛火、食物、纸钱等道具一一摆放在各门口,祭祀活动全部礼成后,老人在厨房间端起一陶瓷盘,“来,剩下的水饺吃了。书臻、承晖多吃,保平安哦。”

书玉站在一侧,望着青年夫妇,俏皮一笑,“你们多吃点。挺玄学的,按照常理,姐姐应该也是老师,但我们家竟出了一名稀有的军人,还是空军,而且还附送了一名空军。”

倏尔望向老人,继续说:“妈,你说,当初我也选择了空军。不是空军,是陆军,或者海军,会怎么样呢。”

“小白老师,每天陪妈妈散步海滩,要落空了。”书臻揶揄一声。

书玉说:“那好吧,还好我是老师。”

青年男子刚接过水饺盘,接过老人手中木筷,夹起一只水饺,登时,只听得一阵急促之声,“着火了,着火了。”一声接着一声,空承晖转身冲出门外,抬头一望,沂山最高峰已被烈火覆盖,火龙起舞,随着风势向东、向南疯狂肆虐。

书臻紧随其后,站在院子里望向远处的山火,怔在原地,猛然间望向一侧,正对空承晖的眼神。

空承晖迟迟未开口,书臻莞尔一笑,一对梨涡浅浅而显,美极了,“早去早回。”声色毅然。

空承晖走向她,伸手一缩,书臻稳稳地窝进他的怀中,下颚触碰她的头顶。书臻良久未听到声响,双手轻轻拉了他的衣襟,“你瞧啊,若不是腹中的婴儿,我必定陪你去了。”

猛然间,空承晖双臂紧缩,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在家,老实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书臻轻咳了一声,“肚子,你勒着了,他在反抗,你摸摸。”

空承晖瞬间松开了怀中人儿,不知所措地望着书臻,目光缓缓地移向腹部,一手悬空,似是抚摸但又胆怯,“他……在动。”

书臻见眼前之人迟迟未触抚腹部,伸手搭在空承晖手心,揶揄一声,“你真是的,这有什么不敢碰的,竟是磨叽了。”

书臻竟成了牵线人,终于使得空承晖成功连接上了他未出世的孩儿。

空承晖一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她的腹部,不曾想,腹中的婴儿竟与他开启了互动,手心无论移到哪,婴儿便隔着肚皮顶他的手心,不知是用脚、还是手,或者是脑袋,空承晖完全沉浸其中。

轰隆一声巨响,北山的火舌又上升了几丈高,书臻登时脸色阴沉,“晖哥,快去。”

空承晖登时直起颀长紧实的身躯,神色异样,满是不舍,前方是黎民百姓,而眼前之人,是他的挚爱,他无从选择,内心所想所恋皆他一人而知,登时伸出双手将书臻拉入怀中,“我……对不起……天亮了,我会回来。”

书臻轻轻拍打他的后背,甚是俏皮,“你抬头看看,天一直亮着。”此时的天空恰似白昼,爆竹烟火,山中烈火,两者交汇成了一片明火汪洋,照亮了沂山。

空承晖将头埋在她的耳边,呼出的气息蹭着她的皮肤,“那就太阳出来时,你男人就回来了。”

书臻嗯了一声。

空承晖离去时,书臻站在东边水泥路边望着他,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慌乱的人群中,白书玉扶着她,“姐,你有身孕,先回去睡一觉,醒来时,就能再见到姐夫了。”

书臻微微一笑,“没事,我不困。”目光却未曾离开空承晖远去的方向。

没一会儿,通向沂山北峰的水泥路,警声轰鸣,消防车、私家车、摩托车接连不断地从书臻眼前飞过。

火势越来越猛,似乎想要吞掉整个沂山。

昔时,漆黑夜总是笼罩着沂山,无论附近世代村民还是游客,总想望穿沂山,但深不见底、高耸入云的沂山总不能如人所愿。

沂山最顶峰有座神庙,沂山周边世代生活的人们称它为山神。民间相传,山神见不得沂山百姓疾苦、一挥手便建成此庙。庙中有一泉水,人们慕名而来,只为喝上一口甘甜。

历代生活在沂山附近的百姓虔诚祈福,便能得到山神庇佑。美好姻缘、祛除百病、风调雨顺、财富跻身。

更有民间传说,一天风和日丽,一哑巴老人带着锄具独自去了沂山顶峰,于山神庙附近干农活,勤勤恳恳干了一天,夕阳西下时,突然狂风暴雨,老人在庙里避雨,手掌合并虔诚跪拜,内心感谢先神庇佑,竟一直跪着,似等着雨停时再起身。

时间一分一分地走过,老人蓦然间听到脚步声,定是他人进来避雨,接着那人向前屈身扶起老人,温声而言,“老爷爷,天要黑了,快快下山”。

古稀之年的老人,佝偻着身躯,支起满是褶皱的脖颈,抬头望向那人,只见那人左手拿一瓶矿泉水,一袭白衣,头顶斗笠,白纱从斗笠边沿垂直落下,挡住那人脸庞,老人一脸慈祥,“孩子,外面雨大,淋湿了没有。”

白衣摘下斗笠给老爷爷戴上,将手里的一瓶水递给他,笑着说:“爷爷,没淋湿,雨停了,天要黑了,你快下山,回家啦。”

老人顺利下山,一开自家屋门,小黄狗摇着尾巴蹭着他,不禁一声,“小黄,是饿坏了吗”。小黄狗听到老人的声音,一直汪汪叫,似提醒老人能说话了。老人听到狗吠声,激动地抱起小黄,我能说话了。再后来,听人们说,老人见到的白衣少年,便是山神。山神赐福了老人,老人的晚年生活一直珍惜着那瓶矿泉水,每当生病时,喝一小口矿泉水,便能痊愈,直至老人安详地闭了眼睛,再也没睁开。而这只是一段民间流传。

山神庙还有一种传说,一夜黑风高、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傍晚,一老妇在雨中奔跑,突然头顶系带紧实的斗笠被风刮起,落在粗壮白杨树的枝丫上,她着急地跑到白杨树下,一道闪电将她烧得面目全非。后来人们说,那是山神在惩罚恶毒之人。老妇生前常常破口大骂,见人骂人,见狗骂狗,见鸡骂鸡,从未消停,无论是父母还是左邻右舍都逃不过她的脏言脏语。

沂山附近的百姓历代供奉着山神,尤其是每年除夕,每当夜晚的零点时钟敲响时,沂山脚下的人们带上香烛、鞭炮、空瓶子,启程去往沂山顶峰供奉祈福。千山万岭抵挡不住人们敬拜神庙,神庙自是感受到人们的真诚,毫不吝啬的赐福庇佑。

这一年频繁干旱,冬季无雪。今年的第一个凌晨也与众不同,寒风刺骨、狂风却不见一滴雨水,山火随着狂风从沂山顶峰奔向周边山峦,向东,离烈士园林越来越近;向南,离山脚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吞灭山脚的村舍,周边的村民勇往直前,男女老少,有拿锄头、有拿铁锹、有拿铁桶直奔发疯的山火。

与此同时,距离沂山脚下不远处的村舍,书臻极其痛苦地仰躺在床上,双手死死地攫抓床头蓝铁护栏,双手苍白,指尖骨骼发出碎碎声响。

冷汗打湿了白书玉的发丝,神色极其担忧、惶恐,少有的一脸骇然。书臻从未见过如此一面的白书玉,有气无力地望向她,声色竟是打诨,“小白……老师,别怕。”

白书玉登时哭声而出,“姐……”声色极其压抑,但那是一声无法言表的呐喊。

书臻几乎奄奄一息了,书玉哭腔着,不明所然,双目恍惚,“妈,我姐预产期是下下月啊,为什么,为什么是现在啊。”她不知老人是否已听进去了,无人应她,屋内竟是一片凄凉。

救护车刚到时,只听得屋内一片哇哇哭声,铁床之上躺着一安静的女子,脸色苍黄,毫无血色,淡粉被褥浸红了鲜血,似一滩血泊。

医护人员将晕睡不醒的书臻抬上救护车,一白衣医生将女婴抱在怀中,老人急促地哽咽着,“快,书玉,红毯。”

白书玉急忙拿起旁边的一红绒毛毯遮挡着女婴,不让她看见这个糟糕的夜晚。救护车载着他们驶向医院。

几天后,德城烈士园林,广场中心,庄严肃穆,站着一排又一排警察、武警、消防、军人整齐划一,齐齐摘帽,向烈士行礼。穿着深蓝军装的青年搀扶着满头白发的六旬老人,一旁的白书玉哭红了双眼,精神恍惚。丧礼结束后,青年将二人扶上车,“赵老师,我先送您回去休息。”

老人哽咽着,“小卫,先去医院。”

卫岐透过后视镜,望着后排老人,脸上依旧挂着泪珠,良久,启动了车子驶向医院。

透过玻璃窗望着病房里的保温箱,里面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呼吸罩遮挡着她的脸,医疗管子缠绕着她,已然分不清躺在那里的是人儿还是医院里的器材,卫岐蹙着眉,神色担忧。

卫岐静静地望着保温箱,脑海浮现出山火即将吞噬战友身影,“帮我向你嫂子道个歉,食言了……”他甚至没听清,空承晖早已化成了粉末。

除夕夜山火就着沂山地形复杂,山高坡陡,从山顶向四周蔓延,鲜树枯木,借着高地趁着狂风疯狂肆虐,火势极难控制,眼看就要烧进东山烈士墓林,空承晖和他的战友,誓死护卫烈士先辈,拦截火龙时,不幸牺牲。

山火最后一点火星消失了,卫岐拖着疲倦的身子瘫在地上,后背紧靠飞机轮子,一脸愁容,哽咽着自言自语,“晖哥,我怎么开口啊。”嘴里吟着‘书臻’,眼角流下一滴泪。

卫岐倚靠机轮,望向前方,沂山黑压压一片,甚是幽暗、阴森,过了许久,他终于站了起来。

而当卫岐最终鼓起勇气走向白书臻老家时,白书玉却告诉他,“我姐,早产,没抢救过来,只留下一个女婴,生死未卜。”

卫岐僵在原地,只听得书玉哭泣着,“医生说,我姐的孩子不要抱太大希望。”

霎时,卫岐再也说不出声了,两人僵站着,内心极其麻痹,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久很久了,太阳已落山,昏暗逐渐笼罩小岚村,“没事,有晖哥陪着书臻,她们的孩子一定会挺过去。”

……

斗转星移,一年后,卫岐举着女婴,“出院喽,我们筱白终于出院喽。”

女婴睁着两只炯炯发光的眼珠,张着小嘴瞅着他笑,咯咯咯。卫岐用食指轻轻戳着她的脸颊,“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女婴还是咯咯笑,一旁的白书玉捏了捏她的脸,“这是谁家的宝啊,真会笑。这小酒窝,让小姨好生羡慕。”

时间并不能带走人们失去亲人的痛苦。出院手续办理结束,卫岐启车驶向烈士园林。

陵园里,白书玉将栀子花、白菊花一左一右放在墓碑前。

卫岐弯腰捧着怀里的婴儿朝向墓碑,笑着说:“晖哥、书臻,看看,这是谁。”

白书玉望着眼前咯咯笑的女婴,“姐、姐夫,一定要保佑筱白,让她看春暖花开,听盛夏蝉鸣,品秋实硕果,赏林海雪原,随雪花飞舞,做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夕阳西下,天色逐渐暗淡,卫岐一手轻轻支起筱白的一只胳膊,向墓碑摇了摇,“筱白,和爸爸妈妈说再见。”然后起身向后走去,白书玉跟在身后默默地笑着抹掉泪滴,消失在昏暗中。

几天后,白书玉抱着筱白,卫岐扶着赵老师,乘车前往青莱。白书玉的工作在青莱,任职青莱栈桥小学语文老师,已职教多年。绿皮车上,筱白安逸地睡在赵老师怀中,旁边的乘客,无论是成人还是儿童,瞅着正在睡熟的婴儿,不由自主地想要摸摸。

“是女孩吗”

赵老师一脸慈祥,应了一声。

“真好看。”

“太可爱了。”

“睫毛好长啊。”

“她的脸颊白里透红,像水晶球。”

戴着棒球帽的小男孩,胆怯、羞涩得瞅着婴儿,小手揉搓着衣角,想触又不敢,良久,支支吾吾,“奶奶……我……能牵一下小妹妹的手吗。”

卫岐坐在一侧,一路目光盯视筱白,极其警戒,还未等赵老师应声,登时用手掌挡住筱白,小声提醒,更像是警告,“她在睡觉,不能碰。”

赵老师微微一笑,“小卫,没关系。”

小男孩缩手缩脚的轻轻碰触了一下筱白熟睡的面颊,蜻蜓点水似的,随即转回父母的怀里,小声撒娇,“妈妈,为什么我们家没有妹妹啊。”

众人一听,不禁小声笑了起来。卫岐坐在靠近通道的座椅上,眼神盯着小男孩。

筱白躺在赵老师的怀里,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乘着绿皮车驶向了青莱。

……

日月似流水,一年一季的麦穗竟也如过往烟云。北方的初秋尚未赶走盛夏的余热,炽日烤着大地,干燥炎热。青坛中学北门,一条鲜红横幅悬浮于空中,欢迎新同学,勇于迎接新挑战。校门外,公路两旁停满了私家车,本不宽阔的一条两车道公路显得格外拥挤。

一女子站在树荫下,眉宇间透漏出一股理性,身材高挑均衬,眺望四周,“还没到吗。”

卫岐一手持着手机,眼睛四处张望,满脸洋溢着喜色。

女子透过车窗,“卫霰,快出来,第一次见筱白妹妹,给她留个好印象。”

一少年身穿白色T恤,黑碎发盖住额头,下了车,双手插兜,一脸淡色,眼神却露出一丝期待、好奇,迎向女子,“妈,她到了?”

女子摇了摇头,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三叮嘱,“卫霰,青坛中学是你选的,学校规矩,入校即入住,学习生活肯定比其他学校辛苦,你是男的,问题不大。至于筱白啊,昨晚爸妈也给你说明了情况,总之你记住筱白是爸妈的女儿,也是你的妹妹。”

卫霰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们来了。”卫岐挤过人群,迎向筱白,直接将她抱在怀中,一手比划着,笑嘻嘻,“我们家筱白长高了,上次抱她时才到我这里。”

卫岐松开她,仔细打量着,甚是满意,就是瘦了,想起保温箱插满医疗管,眉头一紧,心疼不已,内心轻叹一声,还好还好,能长大就好了。

“卫叔叔、林阿姨,你们好。”一声清甜之音吸引着卫霰。

林女士微微弯腰,双手轻抚筱白脸颊,满脸洋溢着疼爱,“你好啊。”卫霰站在一侧,林女士拉起他的手腕,“卫霰,这是筱白妹妹,白书玉阿姨。”

卫霰伸出左手,“你好。”似要缩手之际,一柔软的小手搭了上去,“哥哥,好。”

卫霰望着她,轻轻一笑,反手握住她,初次见面握手之礼达成了。

卫岐常年在外执行任务,林女士有时出席商务活动,卫霰偶尔跟随身侧,久而久之,卫霰完全掌握了人际交往的门窍。

卫岐、林女士、白书玉有说有笑,筱白夹在中间,回应着他们。卫霰拉着行李箱走在后面,眼神时不时望向筱白。

踏入校门,初一新生按照志愿者指引,于公示栏处寻找所在班级。“初一(一班),空筱白。”林女士一脸欣喜,“01,真好找。”停顿了一下,继续念着,“02夏立、03蒋焕、04祁贽、05……”

卫岐凑近林女士,抢声而出,“05,卫霰。”随即抬头张望,视线寻到卫霰,举起右手,大拇指一翘,激切一声,“儿子,好样的!”

“确认好了班级,公寓楼报到。”一旁的志愿者喊着喇叭不断提醒,校园内熙熙攘攘,极其活力。

卫岐、白书玉、林女士离开公示栏,走向公寓楼,卫霰走在后面,余光注视公示栏处初一新生成绩排名单,001空筱白,轻轻一笑,疾步追上筱白,摸了摸她的头发,“还是个厉害的妹妹。”

筱白一怔,一脸不知所然,抬头望向他,“啊?你,厉害的哥哥。”俩人相视而笑,并排前行,直到公寓楼入口处,一人去往了男寝室,一人去往了女寝室。

卫岐负责搬运行李,林女士、白书玉负责整理衣物、床物,三人来来回回,整理着卫霰、筱白住宿的一切事物,忙的满头大汗,时不时与其他家长寒暄几句,我家孩子多多照应一下,假期来我家做客之类的。

白书玉、卫岐也许只顾着手中的事物极少与其他家长闲谈,林女士完全不一样,主动上前,彬彬有礼,极其谦和,“这位同学,你好。这位家长你好,我是卫霰、空筱白的家长,以后你们就是同学了,同学之间多多照顾,生活、学习都要互帮互助啊。”

其他家长热情地回应着林女士。

一来一去,卫霰神色异常地站在林女士身后,蓦然低沉一声,“妈!”

林女士莞尔一笑,“怎么了,儿子。”

卫霰不应,转身离开了,林女士疾步追上他,一手轻拍他的后背,“妈妈都懂,知道你心疼我。但是,妈妈喜欢做这些,为了你,还有筱白,都值得。”

林女士见卫霰不语,又安抚了几句,继续回去整理生活事物了。

干热的校园,温度适宜的大礼堂,一眼望去座无空席,主席台坐满了老师,一位中年男士清了清面前的麦克风,“各位新生、各位家长,上午好,我是青坛中学的校长……”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校长微微清了清嗓音,郑重其事,“后天开始,初一新生开始为期二十六天的军训生活,我校本着实事求是、真才实学,安全保障为原则,将进行真枪实弹、不畏艰苦、顽强拼搏的干劲,上演最真实军事拉练。一如既往,学校与相关部门达成协作,教官来自某作战区,具有丰富野外作战经验,届时你们将看到各种枪弹、作战仪器、坦克、直升机。本次军训异常艰苦。各位学生、家长,请认真斟酌自身情况……”

校长话音未落,台下新生两眼放光,“果然能摸枪,还有坦克、直升机。”

台下竟是一片决心参训的声音,似乎考进青坛中学的动力全部来源于梦寐以求的军训,历代学生似被青坛的冷兵器吸引着。

青坛是中学阶段的顶尖学校,更多慕名学校‘真枪实弹’军训的家长,为了自己的孩子顺利入学挤破脑筋。也有所谓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把戏,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资本爪牙,偏偏被该校优秀教师队伍、顶着各种外界压力的校长无情地关上了窗。青坛中学只有一个门槛,那就是公平公正的自主招生入学考核。学校一向贯彻“真才实学,实事求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校训。

每年新生军训,常人难以承受,但每次军训从未缺席任何一位新生。

中午典礼结束,白书玉启程去往青莱,林女士因公司会议提前离开了,卫岐开车去往烈士园林,黑色墓碑前,单膝蹲下,用洁白纸巾擦亮墓碑,“晖哥、书臻,时间真快,筱白已经是一名中学生了。

今天是开学典礼,她有一群好同学,教室环境也行,就是黑板有点多,教室前后白墙处各一个大长方形黑板,左右白墙各两个小正方形黑板,看样子重点初中的学生压力挺大。

筱白脑袋瓜聪明,初中生活肯定会轻松。后天开始参加封闭式军训,开始有些担心她吃不消,但是她告诉我,‘叔叔,我行的,不用担心’”

卫岐点了一支烟,沉默片刻,起身离开了。

典礼结束后,空筱白跟随一手持卷纸的男老师不知去了何处,于是卫霰一人去了教室,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教室前门、后门,陆陆续续走进一名新生面孔,随意洒脱地就近就空的位置坐了下来,一双双明亮的大眼睛偷偷地四处打量,似拘谨、似羞涩,而目光却充盈着好奇,更有几分期待。

有些新生们目光四周游离时无意中对焦上另一新生,双方倏尔开始了小动作,互相羞涩地躲闪对方目光。

有些新生激动、兴奋得与身边的新同学谈笑,笑声充盈着教室,荡漾在阳光的缝隙中。

有些新生一手时不时扣扣桌面,一手时不时摩擦桌面,还有甚者拿着一支笔在桌面肆无忌惮地游离。

良久,一眼望去,教室竟仅剩下两空位,筱白从后门进入教室,直径靠近窗户走廊方向的座位坐下,随即一位戴着眼镜,穿着白色T恤,黑色运动长裤的男生坐到她旁边,面朝筱白,笑着打招呼,“嗨,同桌,我是聂剑。”

少年随意拿起一淡绿封面笔记本,用银色钢笔字写下黑体字-聂剑,“你看,我的名字。”

筱白偏头看了看少年颜筋柳骨的文字,拿起眼前的红笔在‘聂剑’旁边写下了‘空筱白’,双目瞅着字迹,少顷,脱口而出,“你的字,好看。”

聂剑盯着她的字,笑嘻嘻一声,“你的比我好看。”

坐在聂剑前方的卫霰转过身,拿起聂剑手里的黑笔,“卫霰,我的,怎么样。”

筱白瞧着卫霰,小声咕哝,“哥,我可以说吗。”

卫霰拿笔轻轻敲打一下她的脑袋,“尽管说。”

“聂剑的字好看。”筱白傻笑着。

“蒋焕,那我的呢。”坐在卫霰右侧的一少年拿起眼前的红笔,哗哗一声,一抬眸,阳光俊气,脸上萦绕着笑容,眼神纯真地望向筱白。

“我哥的好看。”筱白直言一声。话音未落,只听得聂剑一声,“我投卫霰一票。”

聂剑左耳蓦然间响起一声,“夏立。”那少年一手执一支红笔,沙沙一声,“颜体字,怎样。”

“哎呀,我们输了。”筱白惊讶一声,目光洋溢着钦慕,“和字帖比起来,一点都不逊色,夏立,你好厉害啊。”

蒋焕、聂剑、卫霰齐齐点头,表示赞同。

夏立莞尔一笑,随即拉起旁边趴在桌上的少年,穿着淡蓝T恤,将手里的红笔塞给他,又将那留下字迹的本子铺在他眼前,只见少年迷迷糊糊地划拉一下,一身松散地瞅着自己的字迹。

蒋焕猛然间站直身躯,伸长脖颈望向白纸红字,一席潦草字体毫无条理似冲出重围又被禁锢,“草书?”蒋焕一脸诧异。

“颜体。”迷糊的少年胸有成竹地说。

“所以,你的名字是?”另一同学一脸疑问地瞅着他。

“祁贽。”少年一手转着红笔,笔杆在五根手指间来回跳跃,速度越来越快,竟丝毫不落,不偏不倚地稳稳地在手背往复转动。

夏立登时脸色一变,迅疾截取祁贽手背上的红笔,“你再写一次,认真写。”

祁贽望着他,似是发觉眼前之人脸色铁青了,接过夏立手中的红笔,红墨看似一笔一画地游动着,最后一捺结束之际,竟有模有样地在后面劲力一点,顿笔结束了,一个红点赫然显现在白纸上,“我认真了。”

夏立望着比刚才好不到哪的字迹,只是笔画之间连笔并不明显,但仍能看出淡淡的线条,仍无法不让人一见这字迹,脑中立即冒出张牙舞爪,毫无章法。夏立怔在原地,憋着微红的脸颊,咬牙切齿一声,“祁贽!”

祁贽继续转起手中的红笔,“啊,写字要有天赋,我没天赋。”

蒋焕嘻嘻一笑,“是了,写字就好比画画,要有天赋。”其他同学相继应声而出,齐齐点头。

窣窣一声,夏立从书包中翻出一本同A4纸大小的笔记本,哗哗一声,一张二次元速写惊艳地躺在桌面上。

围观的同学,一脸诧异,“我爱罗。”

一声音从夏立牙缝中挤出,“他画的。”

同学们一脸不可置信,目光齐齐聚焦向祁贽,“谁画的?”

“祁贽。”夏立冷哼一声。

霎时间,蒋焕一手摸了摸头发,尽显尴尬,嘻嘻一笑,“写字的天赋肯定比画画的天赋更难得了。”

“啊……在下佩服了。”一男同学双手合拢,一副向祁贽作揖的姿态。

“这可是我爱罗啊,左边额间有一个‘爱’字,太会画了。”一女生尽是崇拜、仰慕之色。

“哎呀,这个‘爱’字,是画的,还是写的啊。”另一女生突兀一声。

声音未落,同学们纷纷睁着一双好奇的明亮大眼睛投向祁贽,只听得一声淡音,“画和写,有区别吗。”

“有,当然有了,你看,你这个‘爱’字,多好看啊,清晰明了。”那女生抢声而出。

祁贽哦了一声。

夏立一脸无奈,拿起一支新笔,沙沙一声,纯正的颜体字-祁贽,赫然显现在那个淡绿封面的笔记本之上。

同学们望着白纸上的字迹,随着夏立顿笔结束,声线即止,“祁……贽。”

那本淡绿封面的笔记本一页,由最初的白纸,印上了黑色、红色字迹,形形色色,每种字体的背后是一名新生。

笔记本从初一(一班)教室后门传至前门,从北墙传至南墙,在新生之间传来送去,直至印满了全体新生的名字。

教室叽叽喳喳,一上身穿着白衬衫,下身搭配黑色休闲裤的男老师,脚踏锃亮的黑色皮鞋,一头乌黑发丝,双手攥着一卷白纸,白纸成细长管状在他手心转来转去,脚下无声地缓步迈向黑板一侧,手持卷纸劲力敲响了黑板,朗声而出,“静一静!”

新生们瞬间安静下来,男老师提高声音,嘴角微微挂着笑容,和蔼而出,“同学们,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孙一强老师,也是你们的地理老师,很高兴,从此刻开始,由我陪伴你们三年的初中生活。”

教室内响起一阵掌声,打断了老师的讲话,热烈的掌声中似乎冒出三个词,“好好好!”

孙老师抬起两胳膊,双手向下摆了摆,高兴着说:“安静,安静。”

教室慢慢安静下来,孙老师双手打开手中的卷纸,“接下来,我点到的人名,举手喊到。”登时口中露出一排锃亮的白齿,喜上眉梢,沉浸名册中,须臾提高几分音量,“空筱白。”

“到!”

“夏立。”

“到!”

“蒋焕。”

“到!”

“祁贽。”

“到!”

“卫霰。”

“到!”

“言诗钥。”

“到!”

“汪子旭。”

“到!”

……

随着最后一名新生的报到,孙一强再次双手将名册卷成纸筒,于手心中转来转去,“一共48位,全齐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