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岸彼端 第11章 大小姐

“说来听听。”艾瑞莉娅往沙发靠，身体作出放松机制。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秀川会对她过分充满诚意。

原来是想做交易。

管理者温和道：“相信您已经看出来我们是吸血鬼。我们老板和您一样，是尊贵的本源途径者。”

“只有吸收同样是本源途径者的血液才对老板有一定益处，因此我们想换您五十毫升的血液。”

这么赚！

艾瑞莉娅内心咆哮！

在故乡一次性无偿献血都要献四百毫升，如今她可以用五十毫升血液换一千万和C级宝物啊！

爽爽爽！

管理者继续道：“老板吩咐我们先跟您科普本源途径者的稀有性，再让您决定是否交易。”

艾瑞莉娅淡淡点头。

“本源途径者，掌控着世界上的一种本源之力，本源之力又被叫做构建世界最重要的秩序力量，例如善良、邪恶、生机、死亡、真理、迷惑、勇气、懦弱、爱、恨…”

“这样听起来也许很抽象，但要知道，一个完整的生灵想要被构成，体内一定会含有这些因素。因为庞大的生灵基础，所以掌控这些途径的神明最强，人们称作主神，被主神选中的人就被称为本源途径者。数量十分稀少。”

艾瑞莉娅沉思，她在脑海中搜索着和这些秩序相似的信息，蓦然想起来故乡两位哲学家探讨的性善论与性恶论。

是否有相似之处呢？

她又想，每个生灵都需要勇气和懦弱吗？

是的，每个生灵都至少拥有一次勇气或者懦弱的机会。

管理者继续讲解。

“星辰途径者，仅次于本源途径者，两者能力并无太大出入，唯一的区别只有：不是所有人都认可这些特质，例如美，每个人眼中的美都不一样，且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所以美这个途径很强，但仅被定义成星辰。”

“次级途径则是一些存在于世界上的生灵，例如龙、藤草，金属。”

“衍生途径就是生灵转换的物品，例如金属制成的盗抢棍棒，藤草编织的藤甲。”

四种途径都有排名。

本源途径第一序列为[爱]。

星辰途径的第一序列为[美]。

次级途径的第一序列为[龙]。

衍生途径的第一序列尚有争议，总有强大的邪恶途径者去培育一些古怪恐怖的物品。

艾瑞莉娅的[真理]在本源途径中排名第五，[吞噬]排名第十七。

并不是说排名越高越强，亦或本源途径一定比星辰途径强。

环境、个人意志、宝物、智慧等等，都会影响实力强弱。

管理者继续道：“老板出生以来，就只吸收星辰途径者和星辰途径者之上的血液，而星辰途径者和本源途径者在这个世界上少之又少。”

艾瑞莉娅内心咆哮。

天呐，这是什么吸血贵族，连吸血都只吸最好的。

这比上辈子只喝飞机空运的自然矿泉水的资本家还奢侈啊。

不就是卖血吗！

不就是卖血养全家吗？

我艾瑞莉娅可以！

艾瑞莉娅决定用五十毫升血交换，毕竟到了白伊斐斯还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钱。

“请您移步到内室，为您抽血。”管理者转动玉雕，书架开启，他领着艾瑞莉娅来到内室。

这是一间狭小的房间，仅有一把椅子和一个黑色小洞。

“您将手放在黑色小洞就可以了。”管理者退了出去。

艾瑞莉娅迷惑，这个时代已经有抽血设备了吗？

她常年漂泊在海上，并不知晓兰晶国的科技具体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艾瑞莉娅并不担心这个小洞里有什么机关，秀川会的信用在这片海域人尽皆知。

就算有什么意外，她的噬点也会瞬间覆盖手臂。

她将左手放进小洞，等待着抽血。

艾瑞莉娅听见脚步声响起，知道一墙之隔坐着另一个人。

是医生么？

艾瑞莉娅放松身体。

忽然，噬点如同龙鳞快速覆盖左臂，仿佛对面有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

冰凉的手在墙的另一端轻轻抚平艾瑞莉娅手臂上的黑色鳞片。

“不用紧张。”

冷冽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艾瑞莉娅对对面的人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同时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就像遇到了天敌。

这种复杂的感觉让艾瑞莉娅一愣。

噬点在安抚下慢慢消散。

“好了。”

那道声音说道。

艾瑞莉娅手腕一凉，不是痛感而是像被戴上了什么东西。

将左臂抽出来一看，手腕上带了一条水晶蝴蝶手链，手链坠着三只流光溢彩的蝴蝶。

那头的人淡淡道：“这是一条B级手链，可以抵挡三次魔法或灵魂攻击。用一次，蝴蝶就黯淡一只。”

“你不是医生？”艾瑞莉娅站起来，B级手链和他们的约定有所出入。

那边的人随意道：“这种手链我有很多，不必介意。医生抽血恐怕会让你受些苦，我能控制人体的血液，刚刚已经抽完了。”

艾瑞莉娅皱眉，发现手腕血管处多了一点如同红痣的针孔。

她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喜欢装x的人很不习惯，顿时猜到了对面的人的身份，“你是秀川的老板？”

那头低笑，“是，但我还有另一个身份。”

“什么？”

那头没了声音。

管理者安静的进入内室，“贵客，交易结束了，我送您下船。”

艾瑞莉娅不想深究，这个世界太过神秘太过庞大，要是所有事情都去深究，那只会庸人自扰。

就连现在她都没弄明白海底下那只和她一起睁开的金色眼瞳是什么怪物。

探索欲越强，死得越早。

艾瑞莉娅心情愉悦的拿着身份证明回到了光越号。

…

黑色大船渐渐远去。

秀川壹号顶层。

海鸟盘旋，黑云逼仄，阴沉的天空下只有一抹亮色。

西装男人为少女撑着伞。

少女黑发飞舞，脸上戴着木质面具，白色淡紫花纹长袍衬托得她的背骨如同锋利的川。

她拔出腰间窄刀，窄刀上被惊醒的九只诡异眼睛一开一合，这是九只颜色不一样的眼睛，如同宝石。

“原来受影响的不止她。”

少女用刀朝着光越号远去的方向比划，没有任何恶意，就像孩童拿着三角板测量太阳。

她呢喃。

“这就是我的宿敌吗？”

“那我会——亲手斩断她的通天路。”

刀穗颤动，刀刃入鞘瞬间，寂静的海面如同神罚天降，怒浪暴起。

管理者们静静跪在远处，宛若死寂木偶。

“既然如此，大小姐为何还帮她。”

“为了公平，毕竟只有最强者之剑，才配舔舐我的刀口。”

管理者低声温语，汇报道：“今日处决的武士是川亲王的弟弟，川亲王现在已经到了会议室，要您给个说法。”

少女歪头，半天才想起这个亲王，“旁支出来的废物也来向我要说法么？”

她手掌猛然聚拢，正在会客室站着品尝红酒的男人瞬间化作一滩血雾。

管理者拍拍手，络绎不绝的仆人悄声走进会客室。

十分钟后，待客室又焕然一新。

这些仆人都是途径者，因为会客室里的恶鬼怨灵太多，弱者无法进行洒扫，反而会吞噬。

一些弱一点的仆人甚至不敢靠近会客室。

但大小姐很喜欢这里。

大小姐天生能看见怨灵与恶鬼。

她总坐在会客室最高王座上品尝红酒，然后愉悦而冷漠的看着数不清恶鬼怨灵无力咆哮。

她说王座下密密麻麻青白的手想触碰她，拉她下地狱。

她并不觉得恐怖。

因为这些人都是她的手下败将。

这种拉扯，在她眼里——是弱者的托举。

…

艾瑞莉娅回到光越号宣布了自己的计划，并且给船员们制定了饮食表。

首先不能再继续酗酒吃生肉，可以吃些正常人类的面包和蔬菜、熟肉。

语言也得学，横海话和白伊斐斯有一点的语法差异。

还要定制一些白伊斐斯的服装。

海盗们叫苦不迭。

光越号由一艘海盗船逐渐在转变为旅行船。

他们的身份也在慢慢朝着身份证明上的靠拢。

直到半年后，光越号在白伊斐斯的港口靠岸。

被称为人类智慧结晶的白伊斐斯在此刻彻底震撼了他们。

这是一个临海国度，由三个部分组成，大地上是漂亮整洁的建筑，四周分散着成千上万的岛屿，天空上悬浮着如同星辰般的庞大宫殿。

那宫殿堪比小行星，正是白伊翡斯魔法学院。

巨大的光幕如同瀑布宣泄而下，光幕上挂的不是白伊斐斯的国徽，而是白伊翡斯校徽。

和充满原始建筑的奥克国完全不一样，白伊斐斯发达、充满秩序与友好。

在这里甚至可以用五万横海币来租赁一个船只停泊位。

这半年来，光越号的外形已经彻底变成了旅游船，船身新刷了白漆，船员们的口号从老子干你嗷变成了您好、谢谢。

他们的服装、口音，都已经脱离了野蛮海盗的范畴。

这和艾瑞莉娅追求的炫酷企业文化相差甚远。

但乱世嘛！

低调最重要。

炫酷的骷髅海盗团已经化为了时代遗物。

艾瑞莉娅去币行将三千万横海币兑换成了一千五百万白伊斐斯币。

币行柜台业务员例行公事询问艾瑞莉娅为什么拥有这么多横海币。

艾瑞莉娅只需要露出袖口，展示里面的宝石纽扣，并用十分风轻云淡且装x的口吻回答，“出去旅行时，母亲大人给我兑换了八千万横海币，可惜轮船上最好的套房也只需要五万横海币一晚。”

艾瑞莉娅露出恰到好处的落寞神情。

业务员顿时精神饱满，知道自己遇到了某个家族的大小姐。

他从盒子里拿出一张金卡，递给艾瑞莉娅，“这是我们汇世币行的特权卡，有这个卡可以不用排队直接办理业务，并且可以在汇世拍卖行坐贵宾席，拥有提前得知拍卖货物的权利。或者您想拍卖什么东西，我们也可以直接挂价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