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带着惺忪睡意的奶音忽地出现, 两人一顿,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孩子。gsgjipo
林婻慌忙推开霍景言,整了整身上凌乱的衣服。
霍景言回头去看躺在床上的小女孩,还未醒过来, 但是从她的神情中能看出睡得很舒服。
再回头, 林婻已经整理好了一切, 乖巧地坐在对面朝自己眨眼睛。
霍景言见她像个上课偷吃被老师发现的乖学生一样, 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害怕?这要以后我们有孩子了怎么办。”
“谁要和你生孩子!”林婻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想吗?好吧……”霍景言叹了口气, 也没继续往下说。
林婻不得不承认, 她不过是在逞口舌之快。
她还挺喜欢小孩儿的。如果说之前没幻想过和他的孩子……那是假的。
“你喜欢男孩女孩?”林婻突然问道。
她瞪着霍景言, 仿佛在说,如果你说的我不满意,你这辈子都别想要孩子。
霍景言顿了顿,小心翼翼答道:“女孩……?”
林婻歪头想了想,她也比较喜欢女孩:“女孩挺好的。”
如果能像初嫣那么可爱,就更好了。
哦, 她老公不是外国人, 她没法生个混血娃娃:)
见林婻并不排斥, 霍景言放下心来,十分愉悦地和林婻分享:“其实我想要一男一女, 一对儿龙凤胎,多好。”
林婻默了默:“……你是在得寸进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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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婻昏昏沉沉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熹微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中,空中飞舞的灰尘清晰可见。
骤雨初歇, 天空澄净如洗,窗外有山鸟鸣啾的声音。
林婻下意识去抱霍景言,却发现旁边早已空空如也。
林婻瞬间清醒, 坐起身,发现屋里没有任何人。
霍景言呢?小玲呢?!
林婻心下一惊,连忙跑出小屋寻找二人。结果没跑两步,脚踝处的疼痛感就让她回忆起自己崴伤脚的事实,只得龇牙咧嘴地靠着另一条腿蹦到门口。
结果刚到屋外,就看到小玲和霍景言坐在屋外的石凳上聊天。
小玲脚下多了一个小篓,里面装满了草本植物。小玲从里面拿出一种,正和霍景言说着什么。
霍景言一手支在石桌上,侧头认真倾听着小玲的讲解,神情温柔。
听到声响,霍景言抬头,朝门口的林婻笑,声音还带着些昨晚的嘶哑:“醒了?”
小玲在一旁看到林婻,朝她甜甜一笑:“姐姐早呀。”
霍景言站起身,掸了掸衣摆处的灰尘,朝林婻走过去:“早上陪小玲回山上找她采的药草去了。小玲对这边熟悉,清醒下我们早点回去吧。不要让王阿姨他们等急了。”
林婻点头,稍作收拾后和两人一起往回走。
林婻和小玲腿脚都受伤了,三个人没法走快,只能慢慢往回走。
小玲骑在霍景言的脖子上,林婻搂着霍景言的胳膊。乍一看,倒有种一家三口的和谐感。
“这边是许叔叔家,他们搬到城里啦,所以这里就空了。”小玲给两人讲着,“我知道前面有条小路,可以很快回到村里。”
想到昨晚还把这里当成鬼屋,林婻羞红了脸。
靠着小玲找的捷径,三人很快回到村里。
霍景言怕李玉山着急,先把小玲送了回去,并告知小玲的受伤情况,叮嘱他赶快带小玲去村医院就诊。
李玉山连连道谢,留两人在家吃饭。
霍景言谢过他的好意,怕王妈妈担心两人,着急带着林婻回王家。
李玉山只好作罢,又道谢了好几次,霍景言和林婻才离开。
离开李家,霍景言要背林婻回去。
林婻看看往来的人,支支吾吾道:“在这里?不好吧……”
“你脚受伤了,少走路比较好。”霍景言的语气不容置喙。
林婻拗不过他,不情不愿地搂住他的脖子。
霍景言背着林婻,忽的想起什么,逗她:“林林,你不会把结婚戒指扔了吧?”
林婻这才想起出发前,气得将婚戒扔在家里的事情,脸上一阵燥热,不满道:“扔河里了。”
“这样啊,”霍景言慢条斯理地笑着,编故事逗她,“上面那颗钻石是我妈给我的,我听说是奶奶给她的,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哎,可惜了……”
林婻不满地扯他的脸:“行了行了,在家呢。你家的传家宝我可赔不起。”
“扔了也没关系,你比它值钱,把自己赔给我就行。”
“……”林婻嫌弃地瘪瘪嘴。
两人慢悠悠地往回走。
王妈妈接到李玉山的消息,得知两人回来了,和王子庆早早等在家门口。
看林婻是被霍景言背回来的,王妈妈更是焦急:“怎么回事?”
林婻将昨天的情况简单讲给王妈妈,让她放心。
王妈妈叹口气,让霍景言带林婻去了客厅,自己给她找来敷伤口的草药,不免数落:“你们年轻人真是不让人放心。”
林婻嘻嘻一笑:“您怎么和我妈妈一样。”
王妈妈脸上一红,将霍景言和王子庆遣到门外,亲自给林婻上药:“小婻,我问你个事儿。”
“嗯?”林婻托着腮,偷偷看门外和王子庆聊天的霍景言。
“你觉得我们家子庆怎么样?”
“啊?”林婻没反应过来,疑惑道,“子庆很好啊,人很老实也踏实。”
“你说子庆,二十好几还没个对象,你也是。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多好啊。”王妈妈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看向林婻,“小霍人很好,但是昨天子庆跟我说他已经结婚了。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但是阿姨是过来人,你们这样是没有结果的。”
王妈妈想起昨天晚上王子庆告诉自己的一切,十分后悔让林婻和霍景言一起去找小玲。
林婻愣了好久,恍然明白了王妈妈的意思,哭笑不得。
“王姨,是我不对,一直没和您说清楚……我已经结婚了。之前和他闹脾气,才装不认识的。”
“啊!”王妈妈反应了半天,才惊觉,“你和小霍结婚了?”
林婻难得露出娇羞的神情,朝王妈妈点头:“嗯,有一阵了。前段时间和他闹脾气离家出走,没想到在这边遇到了。一直没来得及告诉您,对不起。”
王妈妈没想到自己搞了这么大个乌龙,羞愧地摸摸脸,讪笑:“原来是这样。是我不好,我自作主张了……”
……
另一边,霍景言看着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王子庆十分无语。他递了根烟给王子庆,王子庆没接。
霍景言自顾自点上,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慢条斯理:“你喜欢林婻?”
王子庆没理他。
霍景言摇摇头,掸掉半截烟灰:“喜欢林林的人很多,但我认为你最好藏好这点小心思。”
王子庆拧着眉,望他:“你什么意思?”
霍景言扬起手上的婚戒,忽地笑了起来,仿佛在宣示主权:“你只知道我结婚了,但有没有问过林林,我的结婚对象是谁?”
王子庆恍惚地理解着他这句话的含义。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半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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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婻本来打算晚几天回去的。可从山上回来后,她改了主意,打算珍惜这几天和霍景言独处的时间。
霍景言叫司机来接两人,林婻却不同意,非要他和自己坐大巴回去。
大巴……
霍景言恍然记起林婻消失的时候自己查遍了机场和火车站,却没考虑过大巴。
他发现自己对林婻的了解还不够。
他之前一度认为林婻是个出行只坐私人飞机,衣服只穿高定,他要时时刻刻宠着的骄纵小公主。可经过这几天,他发现林婻有太多面了。
而每一面,他都喜欢得要命。
固然私家车更舒适些,但霍景言还是答应了林婻坐大巴回去。
林婻也不是一定要坐大巴回去的。她就是突发奇想地作了一把,看霍景言会不会迁就自己。
从王家到车站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林婻一路都是红着脸,任凭霍景言牵着自己的手。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小女生的一天,心里扬起小小的甜蜜。这种感觉让她又欢喜又觉得有些羞耻。
可这种小甜蜜没持续多久。
大巴车上人满为患,密不透风。
林婻前几次来这里坐大巴,都是人少的时候,并没有太大感觉。结果今天正好赶上周日返工。
山上路途颠簸,像个罐头一样封闭的大巴车上充斥着复杂的味道。
林婻虚弱地靠在霍景言的肩膀上,头疼得几欲炸裂。
霍景言心疼:“要不我们下去吧,让刘叔来接我们。”
林婻痛苦地摇摇头,就连说话都难受地厉害:“下一站就到市里了,算了。”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
好不容易到了市里,林婻几乎是跪着下车的。
她发誓,她再也不坐大巴了……
林婻蹲在路边,不停干呕。
“外面风大,我们先回家吧。我让刘叔接我们。”
“我不要再坐车了。”
林婻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她发誓这段时间都不会再坐车了!
“好,不坐车。”霍景言哭笑不得,耐心地帮她顺背。
“我们走回去?”
“不要,我走不动了。”
霍景言又好笑又心疼,耐着性子问林婻:“那怎么办?”
“你背我回去。”林婻撒娇。
“好。”
霍景言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立即半跪在她面前。
林婻恍然发现,自己不管提多么无理的要求,霍景言总是毫无怨言地答应的。
当初没有注意过,渐渐也就习惯了。
可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在对自己默默地好,容忍她的任性,容忍她的骄纵。
真是的。
会把她惯坏的。
林婻红着脸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的背上。
“你那么喜欢背我吗,沉不沉啊。”
“不沉。”霍景言轻笑。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故意垫了垫她,“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才不瘦,胖了好几斤呢。”林婻小声反驳。
“还是瘦,回家好好补一补。”
“你要我胖成猪吗?你是养猪场农场主?”
“你见过农场主家里只有一头猪?”
“你还想养多少?”林婻佯装生气,伸手扯他的脸。
“养你就够了。现在猪肉很贵的,把你养圆点,以后家里就不用买猪肉了。”
“……”
等等,她怎么就变成猪了?
两人聊着漫无边际的话,被春日柔软的风吹散在城市的半空中。
暖橙色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时间,也被拉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