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珠 第32章 第32章 柳毅

帝都城门大开，玄武门外石火红的石榴花缀在葱葱绿叶间，天空碧蓝如洗，有飞鸟轻啸而过，辚辚车马声，旅人络绎不绝。

二人立在人群中，琉璃很快从人群中认出了一人，“是他！”

琉璃指着正在同另一位年长公子说话的少年，“他就是我在槐市买画的时候遇到的人！”

“我们跟上他，说不准能知道写什么秘密。”

较年长的那位公子对年轻的那位道，“你方才一定是找不着我又急坏了。咱们初次来中原，需得多小心些。这里同我们那里可不同。”

“要是我带着你丢了，回去了大哥还不得骂死我！”年长的那男子展开这扇，“我方才在槐市买的，怎么样？好看吗？”

“还说担心我，你都有闲工夫买东西。”少年嘟囔着，要抢过来自己瞧，看了看道，“蓬莱仙岛被画成这个鬼样子，还好意思叫蓬莱岛？二哥你被人骗了呀！”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要入乡随俗，普通人家怎么知道蓬莱岛的模样，不过都是从山海录里只言片语和偶尔得见的蜃楼想象出来的，我觉得不错。”

少年将扇子丢了回去，“不好玩，不好玩。二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父王曾经有位挚交好友的后人在荣王府，我们可以先行拜见一下。之后再去做父王交代的事。”

少年好奇道，“这中原公主不知道会不会是个大美人。”

年长些地少年敲着他的头，“你呀，你呀，没个正形。”

“我有大哥二哥，还要什么正形。”说完便跑

“你小子，”年长的少年也跟了上来，与琉璃二人插肩而过，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片刻，一双雪亮的眼中疑惑不已。

不多久，他又折了回来，“二位，为何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们，如此面善。”

“不敢当，不敢当，大概是见过与我们相似的人吧。”苏澈墨色的眸子从他身上掠过，露出一丝疑惑。

这才看清他的长相，是个异常英俊挺拔的人，面部线条坚毅，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双雪亮的眼睛，唇厚。除了那双眼睛，面部轮廓不变，气质及其他与蓬瀛王完全不同。

青年男子偏硬的英俊外表，和那明朗爽快的笑让人不由自主就心生好感，浑不似蓬瀛王满身戾气和悲苦。

“怎么当不得，能在众人中相遇，又觉得眼熟你说这是也不是缘分。”他合上折扇，拜道，“在下禹津，东海人士，幸会幸会。”

“在下江南人氏，姓苏名澈。”

“那，”少年禹津朝向琉璃，“小妹妹，你呢？”

“我叫琉璃，嗯，西，西域人氏！”

“西域好啊，大漠茫茫一片，让人甚是向往。”

先前年轻的少年冲了过来，“二哥，二哥，你怎么不来追我了，反而和陌生人在这里说话！”

他冲到近前的时候，目光便一直没离开过琉璃，双颊竟泛起奇异的粉，“二哥，我……”他的目光仍停留在琉璃身上，“他们是谁？”

禹津揪住少年的胳膊拉拉过来，“这是舍弟，禹墨。胸无点墨的墨！”

“二哥！”禹墨恼怒地瞪着他，“你不可这样！”

“禹墨，我是西域人士琉璃，很高兴认识你呀。”除了禹津，他们三人年龄相仿。

“这是苏澈，江南人士，”禹津介绍完，展开折扇问，遮住脸，小声问“你们知道这里哪里有好玩的地方吗？”

二人皆是一脸懵。

“莫非你们也是出来此地？”

二人相似一笑，点了点头。琉璃虽然在京都呆过半月，但是一直跟在夷陵身边，所过之地不过一两处。

“罢了罢了，咱们随便可以结伴转转，如何？”

“也好。”苏澈道，“禹津兄想去哪呢？”

“二哥你不是说要去荣王府吗？”

禹津这才想起，“阿呀呀，”他提着这扇敲敲头，我差点忘了正事。”

他转头看向二人，“二位也是初来此地，不如结伴同行。”

“那是再好不过了。”苏澈微微一笑。

“哇！好美丽的一群人啊！”

“尤其是刚刚笑的那位，”

“是啊，是啊，我从未曾见过这么美丽的男子。”

“想必是哪家的贵族公子小姐，气质才如此华贵……”

街上旅人见到如此美妙绝伦的四个人儿，路上无论男女老少竟然都驻足张望，胆大些的小声窃窃私语起来。殊不知鲛人能耳听八方，那些闲言碎语都落入他耳中。他心下觉得好笑，唇角微一牵动。

一辆黑丝楠木马车从旁驶来，绣着忍冬藤曼的车帘被掀动，只露出一丝缝隙。很快帘子也被人放下了。“走吧。”帘内传出清浅的咳嗽声，马车所经过的地方，带着一股沁人的冷梅香。

一位穿着华丽衣着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看你们几位，个个人中龙凤，身份必定不凡，我有几件稀世珍宝，你们想要随我看看么？”

“哦？为何会找上我们？”禹津展开折扇，漫不经心的撇着那中年男子。

“这不是做生意么？看各位这身行头，各个都是顶级贵客呀！”中年男子奉承道，捏着唇边两撇小胡子，“去也不去？”

“有热闹不看看怎么行。”禹墨的兴趣被提了起来。

苏澈也甚是好奇，“若是真有好热闹，那就请带路吧。”

“做生意嘛，在下先报个名号，柳毅，槐柳的柳，果毅的毅。今日有百年一度的鬼市，我想几位一定会感兴趣的。”

“鬼市！”琉璃忽然想了起来，“之前听爹爹提过，京都有鬼市，魑魅魍魉入夜集结，至晓而散。异域珍稀奇物也大多出自于此地。要不我们今夜去那里溜达溜达，听说那里可有意思了，夷陵哥哥好像也提过此事。”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先随你去鬼市？我可真想开开眼……”

“别忘了父亲交代的事。”禹津打断禹墨的话。

“二哥，那可是你的终生大事，自然忘不了喽！”禹墨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你就不怕那女子是个丑八怪？”

柳毅满脸堆笑，他一笑嘴边两撇小胡子翘得更高，“哟哟！原来公子们是要相亲呀？方便告知是哪家姑娘？”

“还不是昊，……都是昊天大帝的子民，无甚意思。”

刘毅面上笑着，细长而小的眼微微眯着，仿佛在事不关己，“好端端地怎么提到昊天大帝了，”他眯着眼，捏着两撇小胡须，抬头看看天，“离日落时分还有半个时辰，承蒙不弃，诸位请随我来，我们需在入夜时赶到灵兮湖。”

四人随着柳毅来到城南灵兮湖，夹岸前行四五里，前面是一株巨大古槐树，柳毅碾着胡须道解释，“这是鬼市的入口，一百年开一次，只有有缘人才有缘份能来到这里。”

“那我们都是有缘人吗？”琉璃很是好奇，因为她和苏澈并不是真正这个时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