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刀灰白色的眼瞳,更是意味不明地落在夏津的身上。
因为戚灯坐在前面,望着营刀。没有留意,夏津的脸上此刻是带有一种淡淡嘲讽的神情。
营刀那张给人一种气冲冲错觉的脸,火爆地酝酿了深埋进去好一下。
可是,吐出来的却什么也没有。
只有脸臭到没边,冷冷一句:“晚上七点开会,别忘了。”
丢下这一句后,营刀又盯了一眼戚灯,才走了。
营刀离开后,戚灯显得十分窘迫。
怎么刚刚一副营刀捉奸在场的感觉?
可能是天生就是尴尬星人,戚灯很容易尴尬。这下营刀终于走了,戚灯呆呆地回过头去夏津,“夏津……夏护士长,今晚是开什么会?我参与吗?”
夏津原来是一张略有一点得意的脸色。
本来就长得犹如夜露般清丽的脸,带着冷嘲的姿态去冷冷看着营刀。
这下,戚灯转过头来,夏津的表情一下子全敛了起来,换成了淡然犹如圣子般纯净善良的脸面。
“每周一次的病院医护人员的议会,”夏津淡淡地又坐近过去,重新捉起了戚灯的手,教着他在哪儿写、写什么字,“当然,小戚同学也要参加。”
这句小戚同学,喊得戚灯心花怒放。
好像关系拉近了一样。
夏津这么冷淡的人,居然喊他的时候会带了一点可爱的称呼。
戚灯的心里就跟打翻了小、熊的蜜罐子一样,甜滋滋。
【嘿嘿。】
傻乐。
系统无语:【小心挨日。】
戚灯哼哼了两句:【嫉妒,是吧?】
系统:这么笨蛋的新人不多见了。
这种漂亮笨蛋,进了无限流,就跟绵羊进了狼群一样。
几乎每个人见了他,都眼冒饿光。
很快,到了晚上的六点五十分。
听说今晚的医院会议就在西面的办公楼。戚灯绕着宽荡的人工湖,拿着小本本和笔,走了好长时间,终于到了他们今晚说的会议间。
会议间是一个房间,里面放了一个椭圆的会议桌子,桌边放了椅子。
桌面都没有放在写名字的铭牌,应该是可以随便坐的吧。所以戚灯想等着夏津来。
夏津坐哪儿他就坐哪儿。
哇,想想都觉得自己机智。
没想到自己提前来,快到七点,会议室才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上依旧披着白大褂。显然,如果没有离开办公楼或者是住院楼的,回宿舍的话,这间沾满了不少细菌的白大褂就不会月、兑落下来。
野豌长了一双淡蓝色的眼睛,看见空荡的会议室里,只有今天新来的小护士戚灯。
“吃饭没有?”
随口一问。
戚灯就摇摇头。今天来的第一天,很多工作不熟悉,所以干得慢慢吞吞,连晚饭也没有时间去吃。
野豌顺手放下来了一个便当。
戚灯抬起眼:“这……?”
“吃吧。”
啊,怎么还随手当着便当。
“是,是给我的?”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饭?
野豌看着,戚灯怀疑拘谨的目光。
傲慢的医生慵懒地拉开了一张椅子,自己坐上去后,抬起眼,淡淡地扫过了戚灯那张纯情到不可方物的皮相。
野豌是非常秾艳的长相。
外加上高高在上的精英子弟傲慢模样,可是眼里透着一丝观察人间的色彩。
“你不吃,我就扔了。”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
嘿嘿,有免费的晚饭,不吃太浪费啦。戚灯就高兴地坐下来,可还是害怕野豌,特意隔开了一个座位坐。
只见打开的便当盒,里面是色泽漂亮的番茄炒蛋,配合着新鲜牛腩焖番茄。
番茄的色泽非常鲜红,似乎厨师可能觉得颜色不够好,还添加了红色素一样。
“啊,好像味道怪怪的,”
戚灯尝了一口,发出了皱眉的声音。
“哪里怪了,番茄加了奶油。”野豌补充说,他的昳丽目光,不紧不慢地一直注视着正在吃饭的笨蛋身上。
“哦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和平时吃的不一样。”戚灯拿起了便当盒带有的调羹,尝着一口米饭配着一勺番茄汤汁。
哇,酸酸甜甜,又有奇特的味道,是奶油的味道吗。
现在有人做中式的饭,还会添加奶油吗,这是什么做法?
戚灯吃饭的时候,很认真,也不随便翻开自己带着今天做了不少医院工作笔记的小本本。
一勺一口番茄蛋饭,仔细嚼动着炖烂的牛腩。
一点汤汁都不会随随便便洒落在便当盒外面。
“还行吗,”野豌淡淡地问。
“好吃,是你……野豌医生自己亲手做的吗?”
野豌懒洋洋,把修长的两条月、退交叠在了一起,“我没有那个闲工夫,营护工做的。”
“哦哦。”
就是今天食堂自己见过的那个厨师,也是进来下午喊自己和夏津留意开会的护工。原来这个医院里,人手少到得身兼多职啊。
面前的这个人,吃相看起来很乖巧,一看就是平时珍惜食物的小笨蛋。
戚灯全程没有发现,野豌的目光黏在了自己的身上。
戚灯发现可能是自己饿过头了,外加上马上就要到开会时间了,于是把便当盒合上。
野豌很奇怪:“这就吃饱了?”
戚灯点点头,他打算等下会议结束自己再吃。又因为好像听见走廊夏津和别人交谈的声音,所以,戚灯把便当放在一边,出去找夏津了。
野豌看见戚灯的举动,也听出来了外面夏津的谈话声。
于是,他眉毛不满地挑一下。站起来,猫去身,把放在一边的便当举了起来。
透过便当薄荷绿的盒身,看进去,吃了一些米饭,番茄炒蛋尝了很多。牛腩还没怎么开始吃。
戚灯去走廊,看见夏津和保安阿逐一起走过来。
三个人走进来。
夏津看见,野豌正在吃饭。
一般会议桌会有主讲的位置,可是野豌没有坐在主讲位置上,而是松散地坐在了主讲位置旁边的像是助手、也更像是普通听众的位置上。
野豌手里的,正是戚灯刚刚握住的薄银色汤匙。
因为汤匙很特别,上面还有“医者仁心”四个字的刻字,戚灯刚刚还问了,这是医护人员的专用的调羹吗。
野豌回答才不是呢。其他调羹都是“祝君康复”。
只有他这一个,是他自己亲手刻上。
刚刚戚灯看了,镌刻得还很规整,像是机器整齐印刻出来的统一字体一样。
而戚灯现在看见,野豌吃着的便当盒,也是相同的番茄炒蛋和牛腩炖番茄。
而且,因为那份便当,番茄被戚灯吃了不少,现在剩了不少黄色的炒蛋和褐色的软烂牛腩。
而野豌的便当盒上,上面的菜肴和戚灯吃剩的刚刚那份便当差不多一模一样。
戚灯呆了一下。
【他吃的那份,是我吃过的吗。】
系统:【对的呢。】
只见,野豌尝了一下。
粉色的氵显软舌头,含动了一下戚灯刚刚用过的银亮色的细长汤匙上。
像是把戚灯刚刚留在上面的口水,也一起吃进去。
夏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见戚灯有些错愕。
看过去,野豌正在吃饭。
夏津以为戚灯饿了,“饿了吗,”
“没,”戚灯愣住地轻摇摇头。
只见野豌故意看过来的一双眼,“我把戚护士吃剩的吃完。浪费食物,很不好哦。”
这话一出,夏津的目光滞了一下。
【我就爱看修罗场!】
【你们就只在意自己。有没有在意过老婆的心情!】
【哇,弹幕好坏。不像我,只会心疼老婆。(暗暗搓手】
除了下午,系统就没有看到第二个修罗场了。
这下,满足了眼瘾。
夏津淡淡的目光看向了戚灯,只见戚灯白乎乎的小脸,似乎意想不到他们病院正常人的概率这么少。
“不爱吃炒蛋吗,很香的,”野豌又扫来了淡淡秾艳的目光。
戚灯脸一下子涨起来了点点蟹红。
“没关系,你吃剩的,我会你处理好的。我们病院主张节流开支,节约勤俭。夏护士长没有跟你提起过吗?”野豌神情慵懒,随口两三句,就向夏津抛来了话。
戚灯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系统很兴奋:【怎么样,】第二次修罗场感受。
【啊啊,有人吃我吃剩的剩饭,好羞、耻。】来自戚灯的真实想法。
系统很奇怪:【呃,你男朋友没有吃过你剩的食物吗?】
戚灯有些懊恼在别人吃他剩的饭菜情绪里:
【我没有男朋友啦。】
夏津故意淡着了一张清丽脱俗的脸:“等下会议结束后,我跟你说说我们医院的一些节源开支情况。”明着是对戚灯说的,实际是说给野豌听的。
他对戚灯说话的时候,言语很温柔,看来的表情也让戚灯更加错愕恍惚了好一分钟。
【啊,我是要被留下来吗。
老婆主动留我下来。老婆不怕自己吃亏吗。】
戚灯再次响起了幸福的声音。
系统:【?】
醒醒吧。这里除了你是老婆,没人是你老婆。
系统一副为新玩家操碎了心的疲倦样子。
野豌听到夏津的话后,原本还有些得意的神情,此刻变得不爽了。
此时,医生的眼色里透露出了一种鄙夷:“夏护士长也够忙的,今天一整天都没机会说,会议结束后,戚护士留下来,我单独给你讲讲。”
这是一种来自继承掌管医院的代理院长的口吻,不容拒绝一样。
啊?
戚灯有些傻住了。
【我要老婆。】
我要老婆夏津给我讲。
因为医院里的保安阿逐也在,还有人来会议的路上,夏护士长只是温柔地对戚灯说:“等下散会后,你在里面听野豌医生给你讲下,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回宿舍吧。你门禁卡还没有弄好。”
哇。
【老婆永远是这么温柔。】戚灯完全一副沉浸在自己拥有了老婆的喜悦中。
系统只能放弃叭叭。
野豌似刀的目光,落在了夏津身上后,又回到了戚灯身上。
“怎么一副很不舍得和夏护士长等会儿分开的模样?”
呃。
很明显吗。
戚灯收敛了一下表情,可恶,一定是野豌瞎说。自己怎么会做那么明显的、猥、琐的表情。“是吗。”
野豌看到,戚灯忙手忙脚地低下头,还好像真的以为自己一脸舍不得的表情。
医生的心里更加哽塞住了。
最后一个开会人员——营护工也来了。
本来是很长的会议桌,零散地坐落了几个人。
一个是靠着窗台那边,满头银白发色的一扑克牌臭脸的营刀。
还有就是在主讲位置旁边,向来坐姿不好好的慵懒野豌。
还有坐在靠近走廊墙边,夏津和戚灯。
而保安阿逐就随意地坐在了夏津旁边的位置。
所以,戚灯的右手边是隔了一个位置的野豌,左手边紧挨着夏津。
【有老婆的地方,呼吸都是这么的香甜。】戚灯无脑地赞扬着,【老婆在哪,我就在哪!】
嘿嘿。
系统鄙视:
【一朝遇人不淑,后半生下不来床。】
戚灯维护说:【不许这么咒我老婆。我很温柔的,老婆不会下不来传的。】
系统:我是在说你。难道还听不出吗!
“人都到齐了吗,”
歪在了座位上,随便吃完了最后一口戚灯原来吃过的便当,野豌问道。
拜托。
医院就这么几个人,还看不出来谁没到吗?
“雾医生和礼绪副院长没来外,其他人都到齐了。”小保安阿逐见没人回答野豌的话,只好第一个主动回应。
这个桌子边上,除了保安阿逐还算勉强能服从年纪轻轻的野豌,就是戚灯了。可戚灯还没弄清楚医院状况。
“雾医生干嘛去了?”野豌整理了一下便当,还似不动声色地给戚灯露了一下——便当里干干净净,连戚灯刚刚舔过的汤匙,也被野豌吃得一点油都不带的。
【编……态。】戚灯哑口无言。
野豌展示完后,收起了便当盒。
“你忘了,雾医生出去采购药去了。”夏津这时候回答野豌的问。
雾医生应该类似和药代打交道的采购行政医生吧。戚灯心里想。
戚灯看着,开会桌子边的坐法,看来,野豌是代理院长。
可能是因为野豌的年纪太轻了,还是被人称呼为医生,而不是叫做野豌院长。或许是野豌的代理院长的上任时间不长?
“哦哦,”野豌有些记忆力不太好,“那还有一个人呢?”
小保安阿逐跟刚才的话白说过一样似的。
夏津很好脾气,不紧不慢地提醒:“礼绪副院长说他做了手术,这几天都在修养。”
“他给别人做手术,还是别人给他做手术?”
这句话,问得有一点深意。
感觉像是夏津没有回答好。
但是,更似乎野豌在很关注这一个问题。
夏津抬起了淡白的眼皮,似乎他也不是很确定:“今天去礼绪副院长办公室,是小戚出来告诉我,礼绪院长刚做完了手术,身体没恢复好。”
野豌这下,抬起了确定的目光。“那戚护士,你进去见礼绪副院长,他身体怎么样了?”
戚灯纯情的小脸,听见提到自己,连忙正襟危坐,脸上带有一点严肃:“我今天去见礼绪副院长,我看他本人挺健谈的,身体状况看上去还可以,就是气色不太好。”皮肤有点苍白。
可能是因为在医院工作,不见太阳的原因吧。
这家医院的病人和医护人员,皮肤都挺白净的。
戚灯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好。
只是说完后,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得行不行,就悄悄回过头看一眼夏津。
夏津确实垂下了眼皮,似乎在思考。
野豌笑了一下:“礼绪从来不健谈,他是个结巴,所以很少会说很多话。”
啊?
“可,可是,”
我今天见到他,他跟我说了很多温柔的话啊。
这是,什么回事?
难道,礼绪副院长见到自己,一下子高兴结巴都好了吗。
戚灯很诧异,想看会议上大家的神色,只见营刀本来是扑克牌的臭脸,这下眉头像是皱了一点。
而小保安阿逐也很惊讶的神色,看了一下自己。
“你没认错人吧?”阿逐问了个很普通的也很美艳逻辑的话。
怎么可能。
“我按照门牌进去的,外面写着副院长办公室,我出来后,还碰上了来找副院长的夏护士长。”戚灯怔怔地说道。
所以,没可能是自己搞错吧?
野豌又投来了淡淡灼灼的目光,原本他那张秾艳的脸,在晚上晚霞诡谲、天幕藏蓝的会议室长窗和室内灯光下,更加得大美人风华绝代。
“可能是礼绪见了你长得这么漂亮后,一下子都忘了结巴。”
野豌对自己笑了笑。露出了银白色的类似虎牙的尖牙。
啊不是吧。
这话是在调侃自己,还是开玩笑的?
会议上的人,都向戚灯投来了目光。
戚灯的头发是密黑色的,在晚上的白炽灯下,显得更加光亮。
皮肤很薄,可是看起来被灯的光线打得很细白。脸颊上还有因为被人开玩笑和围观而涌起来了不少淡淡粉粉犹如夹竹桃的色泽。
眼睛天生可能为了个能加乖巧,而眼角微微下垂。把美艳的张扬压下去了不少,显露出来更多的纯情和温顺。
“哦,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可能。”
说话的人,正式坐在戚灯对面的营刀。
白发白眼球的营刀顶着一张冷漠的大帅比臭脸,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赞同的野豌轻薄的话语。
啊可恶。
老婆会怎么看我呢?
于是戚灯转过头去,只见夏津淡淡地道:
“野豌医生的话,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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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病院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