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灵 第15章 拥眠

当方宇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郊外了。一辆马车，前面却没有马，在树林里穿梭着，望着平平无奇的树木，却在树干处突然浮现出一团黑色，从黑色里出来的是一身黑衣的人。一眼望去，无数树干出涌现出黑色，又从黑色中出现一身黑衣的人。转眼间就是数百名黑衣人，无数暗器、飞剑向马车射去，马车被毁。方宇感觉自己好像就是逃亡的人，东躲西藏，却好像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就在逃跑无望之际，一棵树从中间裂开，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手一挥，就换了一方天地。好像过了一段太平日子，所有的美好又被轰碎。又回到了那片森林，不过此时森林已经被火海吞噬。他们好像抓住了目标，正把目标送回一座古老的城池。

“哈啊-哈啊-哈啊-”方宇突然惊醒，还没从梦境中缓过来，但感觉到手边有着实物的触感，心就逐渐安定下来了。却又反应过来这不是枕头的触感，一看，是秦印！自己的脸正趴在秦印的胸膛，耳边是那急促的心跳声，双手还环住了秦印的腰肢。而且，秦印的衣服早被掀翻，方宇的胳膊下就是秦印的腹肌。而方宇就这样缩成一团，像个蜗牛一样，蜷缩在那里。方宇赶紧松手，爬了起来。秦印却一把抓住了他即将抽走的手，轻轻拉了一下，方宇又跌回了秦印怀里。然后入耳的就是秦印那还未睡醒，迷糊的声音：“别动，再睡会。”

方宇立刻不动了，他只觉得一定是自己晚上睡觉不安分，把秦印折腾得没睡好。现在可得让他休息好。

于是方宇就一动不动地在秦印怀里回忆着刚刚的梦境，总感觉里面的场景似曾相识，好像是以前做过类似的梦。也可能是梦境让自己糊涂了，记忆混淆了。脖子后面的手臂，秦印怀里带来的包裹感，又让方宇没办法认真思考这些，那种裹挟全身的安全感和舒适感，让方宇在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那是从竹元到五里的路，方宇小时候常听家里人说“屋里”，后来以为是“物理”，再长大看见路标才知道是“五里”。方宇走在新修的水泥路上，两边就是青青的稻田，哥哥载着姐姐先走一程，然后又调头载方宇一程，每个人都很开心。倒让方宇忘了去五里的目的，是吃喜酒？还是散步？方宇全然不记得了，只记得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方宇再醒来时，脖颈处还是枕在秦印胳膊上。方宇的后背与秦印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秦印的另一只胳膊就从后面环住了方宇。方宇醒来时，身体略微舒展了一下，“小宇，醒了呀？那我们起来洗漱吃早饭吧。”秦印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嗯。”方宇轻轻应了一声，秦印就松开了环住方宇的胳膊，等方宇爬起来，又回头道谢：“谢谢你，秦印。”

“哎呀，没什么。突然这么正式，搞得我有些不习惯。”

“要不是有你在，我不可能睡得这么安心。”方宇还是郑重其事地道。

“嘿呀，就是充当个大号抱枕。”秦印开玩笑道。

方宇听了，一下子就笑了，“嗯哈，总之就是谢谢印哥。”

秦印觉得这才像话嘛，于是也抓紧时间爬了起来。

两人出去的时候，苏青已经不在家里了，不过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除了早餐，还留了一张字条，告诉方宇和秦印中午她就不回来了，方宇把冰箱里的菜热一下就可以了。如果不想吃那些菜，冰箱里还有饺子，也可以煮着吃。

两人饭后又实在无事可做，就一起聊聊天，说了说各自在班级里的事。

“其实，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第一天刚看见那个木何的时候，就觉得很对我胃口。本来还想着后面跟他认识认识，了解一下。结果就发生了他小弟用篮球砸你的事，给我气得！连自己小弟都约束不好!”秦印脸上期待、惋惜、生气各种情绪轮番上演。

“他呀，人确实还行，”方宇记得他还让孔翔道歉，“至于孔翔，确实有点难评。一系列操作让我完全看不懂。算啦，不提他们了。”

“好好好，多嘴问一句。苏姨这么拼，是准备把店开到B市去，好等以后方便见着你吗？”

“妈妈有自己的规划，我不清楚，但是你们都太高看我了。另外，我也没有去B市的打算。”

“没事，你去哪，我就去哪。”秦印笑嘻嘻地说。

方宇看着秦印，也笑了。

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到了晚上，两人相拥而眠。星夜无言，言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