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那个女人,暂且先放了,此时不宜徒惹是非。”
这里是三不管地带,村长对村民们的号召力是很强的,如果宁兰现在出了事,宁二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她们现在处事都要以稳妥和隐蔽为准,不能有一点张扬。
“还有,帮朕调查一个叫褚安的男子,身份,年龄,以及生平过往,越详细越好。”
褚安的姓氏乃是国姓,可这芙蕖国中姓褚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只凭借她自己去猜测,恐怕她这辈子也只能等褚安亲自说了。
赵清晏可等不了那么久,所以才要派周狐去查。
“对了,要重点关注皇室中人。”
她可一直记得,他第一次骂她的时候,自称可是本宫,这样的自称,也就那么三四十个,范围缩小了不少。
周狐连问都没问一句,就又跪了一遍:“臣接旨!”
两人又在后院商量一番,主要把妹妹寻姐这个谎圆满了,得让村里的人相信,更要让褚安也不起疑。
——
村民们怕虎,刚才大王在村子里走了一圈,如今又在院子里呆着,根本没人敢冒头,也没人知道宁兰被扣下的事。
周狐将人放开前威胁了一顿,叫她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不然后果自负。
她是什么样的人,宁兰又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用周狐说别的,就直接被她的眼神吓住,应承着绝对不敢把她被绑的这件事说出去。
不过周狐是个谨慎的人,见她答应还不算完,用了些审讯性质的话语将人吓个半死,才放了回去。
她要亲自留下来保护赵清晏,被后者当场拒绝,她可从来没被人保护过,这两间小茅草屋,也就能装下她和褚安了。
若是再挤进来几个人,那日子还怎么过?
“陛下,就算您今天打死臣,臣也要守在您的身边保护您。”
在三年前赵清晏遇害的时候,周狐就吃了这方面的亏,被人调虎离山,没有及时前来救援。
有些错误犯了一遍,那就绝对不能允许再出现第二遍,万一女皇身边因为没有保护的人,再遇到啥危险呢?周狐都不敢想象这样的情况。
赵清晏没有办法,坚持不要人保护也非常的不合理,毕竟她可是女皇,只好说道:“那你就挑选几个人一起就驻扎在周围吧,剩下的人上山去。”
还是那句话,人多了麻烦多,现在不想暴露身份,最好大家都隐藏一下。
“对外就说朕与家人起了矛盾,你劝朕回去,朕却一直不答应,所以你才留下来的。”
这个留下来的借口相当合理,赵清晏不禁感到欣喜,在穿越来之后,她的小脑瓜好像都变得聪明了一些。
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毕,周狐带着几个信得过的手下留在这,征用了不远处两个人家的屋子,给了她们不少钱,让她们去亲属家住,她们乐呵的特别愿意。
更是派人摸黑跑到县城酒楼,花重金聘了个厨子来,常住在这里给赵清晏炒菜。
还按照赵清晏随意置办几身衣裳的嘱咐,在夜色中敲开了布庄的门,重金砸下整个布庄,雇了辆马车,把里面的现货都运了过来。
赵清晏这两天又饿又穷,几乎每天都在犯愁下顿该吃啥,又有哪件没洗坏的衣服能穿。
结果今天这些关乎她人生大计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她看着那一马车衣裳,眼神表面虽然淡定,但其深处早已风起云涌,做女皇就是好啊!她还没把大权夺回来,就已经这么有钱了。
这有钱之后,谈起恋爱就格外的省事。
赵清晏挑了几身她和褚安穿的衣裳往屋里走,掀开帘子便见他好似烫到了手般,把镜子随手一丢,然后坐在了身后换成新被褥的大床上。
瞧着他那紧张的模样,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赵清晏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照个镜子怕什么的,一会我就给你熬药去,保证喝完不留疤。”
看着她放下衣服走出去,褚安又拿起桌上的铜镜照了照,夜晚光线有些暗,但他依旧能看见脸上那条结痂的血痕。
心想着她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明明就是她射箭伤的他,结果还在这装好人说要给他熬药,真是可笑。
他起初便觉得这村妇有些不一般,但又因为以前没见过,说不上哪儿不一样,而今知道她还有一层权贵之女的身份,倒觉挺合情合理的。
不过这又怎样?只不过是守着的人更多,让他更加不好逃了。
唉,赵清晏这样的混蛋都有亲人来寻她,而他呢?她的母皇什么时候才能派人找到他呀?
他想着,他得转变些策略才行,若是一直这样生硬,和她横眉冷对,她必然会对他看管的更严格。
但若是他一点一点服软,让她见到有所起色,让她放低戒备心,最好能带着他单独出去,他才更方便逃跑。
没有办法,褚安等着人来救他,可那些人却迟迟不来,他慌了也急了,心中凭空生出执念,想着不管怎样也要回到都城去。
权贵人家又如何?从前他只想着惩治她一个,如今正好,想必能教出这样女儿的人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一并惩治了。
只有这样想,他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把那慌张埋在心底。
他这次遇险,每每睡不着觉的时候,褚安都会把细节在脑子中过一遍,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蹊跷。
有人要害他,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而且还是宫里的人,他一定要回去,把那个幕后主使揪出来。
此仇不报,难解他心头之恨。
“这个药很温和,我刚才尝了一下只是微苦,快来喝了吧。”
她把药碗放在褚安面前的桌上,眼神中带着期盼,希望他能收下这份好意。
而他却摇了摇头,“不喝,看着就苦。”
他自小就讨厌喝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看见黑乎乎的药汤就烦得很,一口都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