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哥儿这会儿刚巧正一个人在屋子里做锈活,他很喜欢绣东西,不过家里穷,买不起漂亮的线和布料,只能拿着最普通的白线在旧衣服上绣着玩。
他看到哥哥进来十分高兴:“哥哥,你找我吗?”
岳茗坐下,把布递给他,说道:“你看看这匹布,够给我们两一人做一身衣服吗?”
星哥儿把布打开,用手臂丈量了一下,回到:“做短打的话够了,做长袍怕是差点。”
又说:“哥哥,不用给我做衣服,我去年才做过新衣服呀!还是给你做身长袍子吧。”
他哥哥自己的衣服都很旧了,好多还有补丁,但是知道他爱美,去年还是攒了钱买了几尺布给他做新衣服。
他摸了摸那布料,夸赞道:“这是乘风哥哥给你买的布吧?这布料颜色可真好看,做短打也太可惜了!”
岳茗其实不太在意自己穿什么,还觉得穿长袍麻烦,杀猪打猎都不方便,他皱了皱眉,嫌弃的说道:“你还是给我做短打吧,再给你自己做一身。”
哥哥又不听他的,星哥儿气闷,一双眼睛晕上水汽,看着他哥哥,可怜巴巴道:“哥哥你又不听我的话,你都没身像样的衣服。”说完又感觉是自己拖累了他哥哥,又想哭了。
岳茗一看他要哭便怕了,赶紧哄到:“好了好了,都听你的,你安排吧!”
说完赶紧跑了。
——
又是一个清晨,刚到辰时,宁乘风就被家里的鸡吵醒了,岳茗还睡得很香。
宁乘风发现了,岳茗真的是能吃能睡,只要没事,早上就喜欢睡懒觉,吃饭也比一般人胃口大,还好刘桂花对他很是包容,从来不跟他立婆婆的规矩。
昨天他两又去山上采药草了,采得有点多,有些需要烘干晒干的,昨晚还没来得及处理。
昨天岳茗带他去了远一点的地方,又发现了一些新的药草,有些是村民平时会当菜吃的,那种宁乘风都不采,因为村里有些比他们家还穷的人很多时候就靠吃野菜为生,他不能为了赚钱断了别人的生路。
又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宁乘风便起床了,他洗漱完毕后家里的早饭也做好了。
因为赚了钱,这两天的豆粥比之前稠一些了,但宁乘风实在是吃腻了,打算明天去镇山一定多买点米回来,他上次做饭把家里的米用光了。
吃完饭他又回房接着抄书,昨天因为去山上采药了没空抄书,今天便打算多抄几本,凑够了十本明天一起送到书肆去换钱。
岳茗巳时才醒,家里就剩他和宁乘风,还有两个小哥儿了。
厨房给他温了豆粥和野菜,他吃完早饭又休息了片刻,四人便忙活开了,在宁乘风的指导下处理药草。
岳茗忙了一会儿,又想起昨天傍晚田哥儿来找他聊天,跟他炫耀宁大虎打了两只兔子,还抱回一窝小兔子给他的事。
他两聊天基本上就是田哥儿说,他负责听,不过他昨天实在听得心痒痒,所以这会儿还惦记着。
星哥儿小时候也养过小兔子,是他爹打猎带回来的,后来家里穷把兔子卖了,他还哭了好久。
不如他也去山上看看有没有小兔崽子?岳茗心想。
——
宁乘风正忙着处理药草,岳茗过来了,肃着脸跟他说道:“药草处理得差不多了,我想去后山打猎。”
宁乘风心道:这场景真是熟悉。
不过药草确实快处理完了,他也知道岳茗对打猎是有点瘾的,便同意了,只叮嘱道:“可以,但一定得小心点儿,这会儿已经是午时了,你得在酉时之前回来,太晚了不安全知道吗?”
岳茗答应了,兴冲冲的背着他的弓箭和刀往山上去了。
宁乘风处理完药草又继续去抄书了。
申时,家里人都陆续回来了,星哥儿和云哥儿两人做好了饭,岳茗还没回来,家里人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到人,便给他留了两碗饭,其他人就先吃了。
王英本来就对岳茗有点芥蒂,这下看他早上赖床不起,不跟家里人一起吃饭,晚上还让家里人等他,更不高兴了,拐弯抹角道:“这茗哥儿可真忙啊,早上起不来,晚上都没空吃饭,也不知道这打猎一天能赚多少钱呢?”
宁乘风这会儿有点担心岳茗,脸色有些深沉,懒得搭理她。
刘桂花就烦她这一套,翻了个白眼,斥道:“吃你的饭!别管人家的闲事。”
王英更气了,又不敢跟婆婆顶嘴,脸色涨得通红。
刘素芳给弟媳圆场道:“家里的鸡快没吃的了,咱们吃完饭去挖点野草虫子给它们吃吧。”
其他几人也附和着转移话题。
——
到了酉时,天都快黑了,岳茗还没回来,宁乘风实在是急了,对他娘沉声道:“娘,我想去山脚下接一下岳茗。”
刘桂花也有点担心了,叮嘱道:“行,你去吧,但是你可别上山啊!”
宁乘风答应了,但他又拿了把砍柴刀出来,刘桂花一看就知道,他不打算听自己的了,她这儿子一向固执,认准了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去做的,就像当初科举一样。
她实在是拿他没法,只好叫宁老汉陪着去。
星哥儿也跟上了,他这会儿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是强忍着不哭了,云哥儿要陪他,被他拒绝了,他想好了,如果等不到哥哥,他就自己去山上找。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余光落在远处的青山上,原本是很美的景致,但这会儿没人有心思欣赏了,三人沉着脸走在路上,一路无言。
路上遇到几个乡亲,连宁老汉都没心思跟人打招呼了。
村里人看着他们家几个人傍晚往山脚下走,也很是不解。
到了山脚下,又等了片刻,岳茗还是没出现,星哥儿已经忍不住哭出声了。
三人正要往山里走,就看到远处有个人影出现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宁乘风借着一点微光,隐约看到那人身上满是鲜血,不由心口一滞,踉跄着往那边跑去。
星哥儿一看到他哥哥便哭着朝他奔了过去了,岳茗看弟弟抱着自己哭也慌了,问道:“哭什么?我没事啊!”
星哥儿又心疼又生气,哽咽着嚷道:“你还说你没事!你满身都是血,呜……”说着开始扒拉他哥哥,试图仔细看看他哥哥伤了哪里。
岳茗一边手忙脚乱的拿袖子给他弟弟擦眼泪,一边笨嘴拙舌的解释道:“没事,不是我的血,你别哭了。”
岳茗跟三人大致解释了一下山上发生的事。
这事说来话长,其实岳茗今天运气不错,找兔子很是顺利,刚进了后山没多久就打到了一只肥兔子,后来又找到了一窝小兔崽子,又打了两只山鸡,他便打算回去了。
没想到回去的路上竟遇到两只并行的野山羊,岳茗心中狂喜,这都撞到他面前了,他自然不舍得放过,一只山羊能卖好几两银子呢!
那两只山羊很是强壮,都皮糙肉厚的,中了箭还生龙活虎的。
岳茗想要活捉,不敢往致命的地方射箭,行动起来也有些畏手畏脚,山羊生死关头拼尽了全力跟他缠斗,也就是这时候他身上染了许多的血。
好不容易快把两只山羊都制服了,他正准备把它们用绳子拴了拖出去,却听到远处有狼嚎声传来,听着还越来越近了!
那两只山羊原本已经无力再挣扎,听到狼嚎却又趁岳茗拿绳子的功夫死命逃脱了。
若是一只狼,他对付起来也不在话下,但听着像是好几只,岳茗不敢再去追那山羊,也没再逗留,赶紧离开了。
一路疾跑,刚出了山便看到有几个人等在山脚下,然后他弟弟便向他奔来了。
岳茗解释完了,星哥儿还是哭个不停,他实在没法,便把竹篓卸了下来,从里面掏了个小兔子出来,哄道:“看,哥哥给你抓了一窝小兔子呢!”
星哥儿短暂的笑了一下,马上又哭了,哽咽道:“呜,我不要兔子,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只有哥哥了!”
他哭的声音都哑了,岳茗实在心疼,也十分懊恼。
他一向知道,自己若是出了事,星哥儿也很难活下去,以前他都很谨慎的,宁老二的事后他都没去打猎了,嫁到宁家之后却突然松懈了,这次让弟弟担心成这样,实在是过分了。
他只顾着哄弟弟,没注意到宁乘风已经怒火中烧,面如铁色了。
宁乘风实在生气,岳茗真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明明打一只山羊更保险,他非要贪多,要打两只,还自恃武艺高强,坚持活捉,为了一点钱,竟把自己置身如此危险的境地!
还好没被狼追上,不然他武艺再好力气再大又有什么用,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一群狼!
刚刚看到岳茗,他也没星哥儿跑得快,现在看到岳茗只顾着安慰星哥儿,他越想越气,一把将他手上的竹篓抢了过来,一言不发,背着便气势汹汹的走了。
岳茗这才发觉他生气了,他想起自己答应了宁乘风,酉时之前回来的,估计让他担心了,但这会儿弟弟还在哭,他实在进退两难,分身无术。
宁老汉看儿子气呼呼的跑了,也很是尴尬,不知如何劝解,只好搓着手招呼道:“天都黑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正往山脚这边来的刘桂花一行人,和被刘桂花拦住询问的宁乘风。
家里人都来了。
王英从宁乘风他们出门便开始慌了,她刚在吃饭的时候阴阳怪气的说了岳茗,岳茗要是这会儿出事了,她怕宁乘风和刘桂花迁怒她。
而且她虽然不喜欢岳茗,却也不希望他出事,好在没事,她心里松了口气。
宁乘风已经跟家里人解释了岳茗在山上的事,刘桂花也松了口气,她都打算去求村长喊人去山上寻人了,这会儿知道岳茗没事便放了心,不过还是忍不住说了他几句。
家里人又纷纷关心询问了岳茗几句,便一起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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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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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