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隔天醒来叫爹爹时发现纪桉不应她,她委屈极了,阮娇娇的小脑袋瓜子想不明白爹爹为什么不和她说话了,于是缠着纪桉一遍遍地喊爹爹,奶声奶气地,越喊越委屈。
纪桉无奈地看着她,今日晨起后,他意外发现自己出口的声音变得粗嘎难听,担心吓到她才没有出声,只是没想到小家伙委屈的快哭了,只得抱起她乖乖哄着。
阮娇娇果不其然被吓到了,不是因为爹爹声音难听,而是她以为是自己昨日晚间泼的水,使得纪桉得了风寒才哑了嗓子。
阮娇娇有点惊慌地叫道,“爹爹?”
她已经知道风寒是很厉害的病,前些天纪桉带她去了村里的刘家,刘家老太爷逝世,她记得郎中站在院外摇着头说的话,“是风寒要的命啊。”
刘家是村里的大户,乡绅世家,府邸坐落在岚山村西侧,占了好几里地,府里丫鬟家丁成群,连官府里的老爷都敬着刘家老太爷,可风寒面前依然束手无策。
阮娇娇搂着纪桉的脖子,嗓音里已经带上了哭音,颤颤地叫爹爹。
纪桉无奈地笑,怎么就这么可人疼,却还是哄她,“爹爹没事,过些天就好了”,他幼时见过跟在父亲身边的少年,那时以为他是乞儿天生嗓音粗嘎,后来是常住在府里的游爷爷告诉他,男子成长必然有些许变化。
也不知这些年游爷爷可好,游爷爷自父亲去了边关后也离了纪家,游老擅医更擅毒,自有确保安危之法,想来在江湖也是德高望重之辈,该是过得不错,已是多年未见了。
纪桉摇摇头,带着阮娇娇去了书桌前,翻开从夫子手里借来的启蒙书,这是本千字文,三字经已经学过了大半,该是多练字的时候了,纪桉研好磨,拿起毛笔教她识字,转移小家伙的注意力。
不同于阮娇娇自己临摹纪桉的字,大手握着阮娇娇的小手写出的字,印在纸上像是中和了凌厉和稚嫩,变得生动灵活起来。
阮娇娇很聪慧,多识几遍,简单的文字就能记住,像是记忆明明上了尘封的枷锁,又悄悄透出微光,认知到的一切理所当然变得浅显易知。
纪桉给镜台涂完保护层等着风干的这天,北方的第一场雪飞飞扬扬地飘了下来。
阮娇娇被纪桉裹成一颗球摇摇晃晃地走出门,站在前院里惊喜地喊,“爹爹,快看”,她一个人在院子里疯癫地跑来跑去,轻飘的雪在她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层,咯咯的笑声荡去了很远很远。
纪桉等她疯够了才抱着她到火盆旁,把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手里面,放在火盆上方道,“开心了?玩一会去练习作一篇有关雪的文章应应景。”
阮娇娇被握着手也不安分,一蹦一跳地瞎乐呵,笑嘻嘻地应着好。
等暮色西沉,阮娇娇跟着纪桉到庖厨,看着爹爹正忙着准备晚膳,她偷偷拿出自己的小刀切了几条胡萝卜丁。
她自以为隐秘地跑到前院,就着纪桉扫起来的一堆雪,小手压实一个雪堆,滚出两个一大一小的圆球上下架在一起,上方的小雪球上插上木头和胡萝卜丁,就成了憨憨傻傻的小雪人。
她呱唧呱唧地给自己鼓掌,转身看着端着碗走过来的纪桉,兴奋地伸出手指着雪人嚷嚷,“爹爹!”
纪桉眼里笑意流淌,他在庖厨忙活时透过窗子看她折腾半天了,低头看着期待的小家伙,纪桉宠溺地夸她,“娇娇真棒!”
纪桉将一个简陋的草盖放在雪人头上,不意外地看见小家伙更亮的眼睛,牵着她的小手走到屋里,他蹲下身,将小家伙冻得通红的一双小手塞到自己怀里,把碗里的银耳羹喂给她,晚膳还没做好,先拿这个填填胃。
“爹爹,好吃!”阮娇娇用嘴推着递过来的勺子,纪桉好笑地看着她,尝一口再接着喂。
日子就在纪桉每天变着法的给阮娇娇做吃食中过去,阮娇娇的脸上总算重新有了肉肉,软软嫩嫩的,笑起来嘴角会出现小梨涡,让看见的人总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纪桉握着她手背上长出肉窝窝的小手握毛笔,即使临摹出来是狗爬字,阮娇娇每天也乐此不疲,她现在已经学完了三字经和一半的千字文,那篇观雪记也成功地写出来了,即使文章如同幼稚的自言自语,中间还夹杂着因为不会写的字而涂成了黑圆圈,纪桉还是认真地边读边夸她。
今日份是银耳莲子羹O(∩_∩)O~~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