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刚过纪桉就醒来了,他看了眼安睡的阮娇娇,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轻轻合上门后拿着弓箭运起轻功上了山。
纪桉看着自己脚下踩的这颗树,黄橙橙的柑橘坠着可喜的弧度。
“早年我在岚山坡上种了几颗果树,往后你多看顾着。”
纪桉想起老爹的话,老爹刚到岚山村移栽的橘子树,倒是没想到多年无动静的树今年结果了,这边安全可以带着小家伙亲自来摘。
凤岚山的动物正处于苏醒中,纪桉放轻呼吸仔细观察着。
箭无虚发。
不到一个时辰就猎了一堆,虽然没有大件,纪桉也不贪多,他把猎物分类收拾好,担心在家处理猎物吓到阮娇娇,去了山下的河边处理自己家准备食用的。
阮娇娇醒来时找不见纪桉,她抹着眼泪到处喊爹爹,院内寂静一片,她慌张地朝外跑。
纪桉家离村子有段距离,纪桉老爹本姓李,是岚山村的外来户,因为瘸了一条腿从战场上退下来,也没能娶到媳妇,就在凤岚山下不远盖了屋子,因一手好箭法也就顺理成章地做了守山人。
故而这会跑出门的阮娇娇看不见一个人,她满脸都是眼泪,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着,好久才泪眼迷蒙地看见前面拎着猎物的纪桉。
纪桉加快脚步跑过来一把接住往下跌的阮娇娇。
阮娇娇抱紧纪桉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喃喃,“爹爹…爹爹…”
纪桉把洗干净的猎物甩到背篓里,在自己衣服上擦干净手才摸着阮娇娇的头温声哄她,“乖,娇娇不哭,爹爹错了,娇娇不哭了。”
阮娇娇的眼泪流进纪桉脖子里,自己却抽泣着说不出别的,她以为爹爹不要她了,眼泪控住不住地肆意流着。
纪桉心疼极了,是他回来迟了,他以为小家伙还没醒。
纪桉抱紧她,一遍遍哄道,“不哭了,是爹爹错了,不哭啊…”
他知道小家伙不记得事所以才患得患失,他应该守着她的,看她哭的怎么也停不下来,他没办法,心疼地吻住她眼睛,舔干净泪水。
秋日的寒风已经很冷了,阮娇娇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出来,这会被风一吹就冻得发抖。
纪桉抱紧她,在她脸上亲了个遍,总算没有泪水了,阮娇娇的抽泣才停下来,埋在纪桉脖颈间软软地说着,“爹爹,别不要我。”
她不知道爹爹丢下她的话,自己要怎么办,她设想的让爹爹不会丢下她根本做不到,爹爹只要走了她可能再也寻不到了,她真的会乖乖的,想起脑海里偶尔出现的女声,“娇娇,你乖一点。”
她真的在学了,她会很乖很乖的,阮娇娇抱住纪桉的头,“爹爹,”她哽咽道,“娇娇,娇娇会很乖的。”
她攥紧自己的小手,所以,所以能不能不要再丢下她了?
纪桉看着她大眼睛里又蕴出眼泪,只觉得心尖酸涩得厉害,他低头亲她的脸,一下又一下,“爹爹错了,下次肯定和你说好时辰,乖,不哭了啊,都怪爹爹,把手放爹爹衣服里别冻着了。”
阮娇娇乖乖地把手从纪桉胸前的衣服上塞进去,软糯的声音还带着鼻音应着“嗯。”
纪桉低头在她头顶亲一下,把她小脑袋按在胸前,抱紧她回家。
从冷风中跨进屋子,温暖让人忍不住打个颤栗。
纪桉放下阮娇娇拍拍她,“乖,先去床上暖暖身子。”他自己没有进去,转身先去卸了背篓。
“好~”
阮娇娇听纪桉的话爬上床,她看着纪桉进屋,并拢双膝,挺直脊背坐在床边等着他拿外衫过来,看到爹爹展开衣服就站起来乖巧地张开小胳膊。
纪桉找来帕子润过温水递给阮娇娇,“娇娇敷会眼睛,别肿了。”
阮娇娇把手里提着的鞋放到纪桉脚边,爹爹刚才在河边打湿了鞋子,进屋却只顾着她了,她在水盆里净手后接过爹爹手里的帕子敷在双眼上。
纪桉揉揉她的小脑瓜,换好鞋净手出去。
庖厨里,纪桉一边把昨天的肉包子蒸上,一边想着该蒸一锅白面馒头了,他本来打算今天自己手脚麻利点去镇子上换了猎物,回来把娇娇的净房修整一下,现在看来要带着娇娇一起去。
跑出院子的娇娇啪嗒一声,摔倒并向前滚了一圈: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娇娇儿呀,没人要呀
跟了爹爹,爹爹走呀
哎呀,泪汪汪呀
纪家爹爹,你在哪呀
呼呀,一阵风呀
娇娇儿呀,想爹爹呀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