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宁听着安将军的话越来越不对劲,安将军虽然待安濂也算是疼爱,可是同安平相比之下,到底是嫡子更受重视。
安平确实先于安濂之前被所有人知晓,那到底也是卫如宁的原因。若是没了卫如宁缠着安平,安平算得了什么?
卫如宁这次将安濂先引荐给太后,除去为了自己以后娶安濂有个支持的大靠山,也是为着让安濂铺路。
像安府这种大臣之家,嫡庶尊卑之分明显,所以有些话,卫如宁必须得让安将军这个一家之主知道。
本来已经边说边往宫门方向走的安将军,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看卫如宁,表情微微有些不解:
“难道是臣理解错意了?濂儿常年与臣在北上,若不是因为平儿关系,如何能得太后召见进宫?”
“安濂,是本殿引荐给皇祖父的。”
卫如宁此话一出,安将军一脸的震惊。卫如宁没再解释其他,毕竟有些时候话说多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卫如宁大步的往前走着,安将军回过神,立马跟了上去。
卫如宁赶至安府,便被安将军主去正堂喝茶。安将军嘱咐安主夫,去安濂院子里叫他过来。
安府内从昨天开始,安濂进宫陪伴太后的事,便已经传遍了。
只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气愤。
安主夫更是将安平好顿训斥,责怪他定是在太后面前言行无状,所以太后才会选了个半点竞争能力都没有的安濂。
若放到往常安主夫的脾气,肯定会到安濂他们所住的院子里面大发雷霆。
可如今安濂得了太后青睐,而且还指了大皇女过来接安濂。安主夫弄不明白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往后再想发脾气,也要好好垫垫分量。
安父在房中帮安濂收拾着东西,眼下的乌青十分明显。
“爹爹,我也没什么东西要带的,自己收拾便好了。昨儿我听您一晚上都翻来覆去未睡好,您还是再去歇息会儿吧。”
安濂心疼安父,开口劝着。
但是安父心中高兴,就因为安濂能住到太后宫中,并且能陪同太后一起去北方踏春。这样天大的殊荣连安平都没轮上,可见安濂真的得太后喜欢。
现下整个安府,没有人比安父更加开心。他一直想让安濂嫁个好人家,如此一来,这事终于算是有指望了。
“为父替你高兴,半点也不觉得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只不过刚进宫一次,便能得太后赏识,为父是真的高兴。”
说话的功夫,安父红了眼睛,而安主夫也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安父连忙揉了揉眼睛,和安濂恭恭敬敬给安主夫行了礼。
“濂儿的东西都收拾的如何了?太后让大殿下过来接濂儿,眼下殿下已经到府里了,正在正堂与妻主喝茶。”
“濂儿东西少,都收拾好了。太后竟是让大殿下来接的吗?那我们马上过去,不敢让大殿下久等。”
“濂儿东西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怪咱们府上不将濂儿当回事吗?”
安主夫正一肚子的妒火没处撒,安父一句无意的话的,可是让安主夫抓住了宣泄口。
安父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而且在安府里也没有什么地位,被安主夫这么一怒问,整个人都有些怕了的样子。
安濂见状,连忙走上前,朝着安主夫又行了礼:
“父亲,爹爹他不是那个意思,我的东西多在北上,所以府中才没有太多。我知道父亲看重我,不然也不会亲自再过来唤我过去了。”
安主夫看了看安濂,轻轻冷哼了一声:
“罢了,亏得濂儿生的不像你一般,大殿下还在正堂等着,濂儿你拿着东西随我过去。”
安主夫走到安父身边,高傲的看向他:
“至于你,一个侍妾而已。大殿下那样的身份,你去了也没资格见。你要记得,濂儿虽是你亲生的,但我才是濂儿的父亲,而你,顶多也就是个小爹罢了。你们拿着大少爷的东西,咱们送大少爷过去。”
安主夫完全不给安父任何机会,吩咐下人拿了安濂的东西,冷哼了一声离开。
安父脸色微白,妾室的地位在家便是这样,若是得宠还好些,像安父这种连安将军面都见不到的,有时候活的还不如一个下人。
今天安主夫顾忌着太后那边,对安父已经算是心慈手软了。
安濂与安父都知道这些,所以安濂只是轻轻接着安父的手拍了拍,便连忙追着安主夫去了。
安父偷偷追到了院子门口,看着三步一回头的安濂,伸手朝他挥了挥,露出一个让安濂安心的笑容,示意让安濂放心跟着去。
安濂听话没再回头,也没再看到止不住委屈眼泪的安父。
正因为安父经历的这些,所以唯一的心愿就是让安濂嫁个好人家,为人正室。
他吃过的苦、受过的屈,真的不想再让安濂重新遭受一遍。
正堂内,卫如宁的茶刚喝了半杯,便看到安主夫一脸笑意带着安濂走了进来。
刚刚卫如宁并没有同安将军说太多的话,只不过重点提的那几句,句句都有提到过安濂。
安将军虽是武将,但绝非是个莽妇,卫如宁话里话外都简介的表达着自己对安濂有意思,安将军不会听不出来。
如今朝廷最重要的事,便是太女人选,安将军常年镇守边关,也总要为了自己将来考虑。
起初安平入了卫如宁的眼时,安将军就已经有心偏往卫如宁。
不过不知这次回来,卫如宁不只为何突然会对安平只字不提,但安濂与安平都是安家的儿子,只要卫如宁能够看重,于安将军来说,哪一个都好。
“濂儿,在太后身边一定要勤谨侍奉,万不可过于任性。宫里不比军营和府中,你一定要谨慎。”
安将军交待着安濂,安濂认真的点头应着。
卫如宁从旁看到,安濂眼睛微微发红,而安主夫的表情,和刚刚前去寻安濂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
未见安濂的父亲,不用问,卫如宁都猜到了,定是这安家主夫,又没给安濂和他爹什么好脸色。
安濂现下就要被接到宫中住,自然不会再受什么大委屈,但是安父如果在府中过的不好,安濂似乎也不有真正安心。
“安将军大可放心,将军与本殿本来就投缘,今日又是本殿来接的安濂公子,往后在宫中本殿也自会对他多加照顾。
不过本殿刚刚未看到安濂公子的爹爹过来送他,心中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过此事是将军的家事,本殿不知该不该说。”
卫如宁故作难色,安将军一瞧,连忙拱手:
“殿下但说无妨。”
“安濂公子讨太后喜欢,日后他的生父肯定会得太后召见。不过听闻安濂公子的生父如今还只是一个侍妾的身份,如此一来,到时他如何能进宫见太后呢?
安濂公子如今算是太后身边的人,虽然依然改变不了庶出,但身份到底与从前不一样了。为着安濂公子,也为着将军家中以后的地位,安濂生父的身份……”
卫如宁越说声音越低了些,有些话不能说多,点到为指便好。
果然,安将军彻底会意,连忙笑着接过了话:
“殿下如此为臣家里考虑,臣自然明白殿下的意思。待一会儿送过殿下,臣下会让贱内将濂儿的生父住所搬到南院。
臣午后也会将他生父的名字以臣侧夫的身份写进族谱,晚些便会知会全府上下。”
看了看一旁表情又震惊又喜悦的安濂,卫如宁会心一笑:
“安将军后福无可限量,不敢让皇祖父在宫中等太久,本殿先带着安濂公子入宫了,告辞。”
马车颠颠晃晃的往宫中行驶,安濂抱着自己不大的包袱,坐在马车门口内侧,与卫如宁尽可能保持最大的距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安父会在这个时候,会因卫如宁的一句话,从一直不算有名份的侍妾,摇身了一变成为安府的侧夫。
而且,名字也入了族谱,那便是成为真真正正的安家人了。
卫如宁先是送了披风,又后不同安濂计较失手打了她的事,现下还帮着替安父讨了名分。
卫如宁一而再再而三做的这些,让安濂觉得受之有愧,毕竟这样的事,怕是将来安濂的妻主都不见得会做。
安濂听说过卫如宁对安平从小痴心一片,可若是卫如宁为着安平,大可不用做这些与安平不相关的事。
安濂想不明白。
卫如宁坐在马车门正对着的正位,看着抱着包袱,一眼也不敢看自己的安濂,想了半天,将一块令牌从怀中掏出,开了口:
“这块令牌,你好生拿着,往后在宫中无论有什么事,都可来找我。”
卫如宁不许拒绝的伸手将令牌放到了安濂怀中的包袱上,安濂看了眼卫如宁,又连忙看了看令牌上的三个大字。
‘凤栖宫!’
安濂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他对宫中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这令牌,是能够随意出入凤栖宫的令牌。
而凤栖宫,正是卫如宁所住的宫殿。
卫如宁:安将军有时候就是太傻,我摆明了就是冲着安濂来的,关安平什么事呢?我真的栓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