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白为何到了宁和寺?沈寒与陆山河又去了哪里?这一日之内,可谓发生了许多事情。话说当时,杜可儿趁乱逃离酒楼,那林秋白与李喜正双掌交锋,僵持不下,互不相让。
林秋白与李喜的两股内力交汇之处,空气都被挤压到扭曲变形,发出微弱的爆裂之声。
李喜太监也非等闲之辈,于是林秋白又加了几成功力,李喜逐渐有招架不住之势。李喜的额头上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珠,与林秋白对掌的胳膊开始微微颤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胸口微微起伏,眼睛逐渐泛红。
林秋白见李喜逐渐势微,一丝不屑的笑容显露于嘴角,眼神突然变得狠辣起来!
林秋白将全身内力在一瞬间都加到了与李喜交锋的手掌之中!李喜明显得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杀意,突然从对方的手掌传递过来,心道不好!无奈之下,李喜来不及做过多思考,在一瞬间,将“孤还”重重插进了地板之中,空出的手掌凝聚内力,迅速击在了与林秋白对掌的另一只手的手背上,以抵抗林秋白这看似平静,实则如同汹涌洪水的杀伤之力!
二人同时运功,强大的内力对冲,瞬间逼得林秋白和李喜二人都退了数步,方才稳住了身形。李喜面部抽动,双目圆睁,本就尖锐的眼角此刻几乎要眦裂开来,好似两柄寒光凛凛的利刃,恶狠狠地刺向对面的林秋白。李喜原本白皙的面皮,因盛怒而涨得通红,那颜色仿佛是被强行灌注了过量的气血,随时都会炸裂开来。反观林秋白,气息虽然也有些不稳,但整个人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李公公,就当是卖我林秋白一个面子,也当是爱惜后辈,这刀就让给这年轻人吧。”林秋白收回攻击的架势,双手背在身后,侧视着李喜。
李喜的眉头几乎拧在一起,嘴唇紧抿,鼻子略带急促地翕动着。随即,李喜平稳下气息,双眼一眯,狡黠与阴鸷的目光再次出现。李喜收起架势,大步从林秋白的身前走过,向楼下走去。那四名番子见李喜离去,便也跟了下去。
林秋白缓步走向插在地板上的“孤还”,将刀从地板中拔出,拿在手中端详,“果真是把好刀。”
沈寒挣扎着起身。林秋白见状,过去将沈寒搀扶起来,并将刀递还给了沈寒。
“老夫先行告辞了,少侠若有什么需要老夫帮忙的,可到城西行营来找老夫。”林秋白说完后,向沈寒和陆山河分别作了一个揖,随后掏出一锭金子放在地板上,便下了楼。
林秋白出了酒楼,一众人马已经在酒楼门外等候多时。一名校尉见林秋白走了出来,走向前去,对着林秋白作了一个揖。
“大人”
“你们先去行营,老夫自有要事,给我牵一匹马来”,林秋白说到。
一位兵士牵过一匹红鬃烈马。林秋白翻身上马,向城北奔去。
酒楼当中,方才陆山河趁着林秋白和李喜太监打斗的时间,坐在地上,悄悄调息着身体,虽然受了伤,但如今已控制住了伤势。沈寒一直担心刀被夺去,强撑着身体,未做任何措施去控制伤势,如今已到强弩之末。陆山河刚一起身,只见沈寒一口淤血从嘴中喷了出来,随后沈寒的身子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手中依然紧握着“孤还”。陆山河见状,快步冲到沈寒身边,接住了沈寒。沈寒倒在了陆山河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店掌柜听得楼上安静了下来,蹑手蹑脚地从后厨走出来,向楼上张望着看去。见楼上没有了危险,店掌柜犹豫着向楼上走去。刚一上楼,看着乱作一团的场面,店掌柜双腿一软便坐在了地板上,一张老脸瞬间失去了精气神,蔫蔫地缩成一团。
“哎呀!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呀!我的雕花窗户!我的红木桌椅!我的锦瓷镇器皿啊!”店掌柜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声音犹如嚎丧,不时地瞟向正坐在地上为沈寒运气疗伤的陆山河。
陆山河听得烦躁,收起正附在沈寒背部的双掌,走向林秋白留下的那锭金子。陆山河脚尖轻点地面,那锭金子便从地板跳到了陆山河的手中。店掌柜双眼发直地盯着陆山河手里的那锭金子。陆山河将金子拿在手中,对着店掌柜摇晃着。
“别嚎了!烦不烦呀你?去给我叫辆马车来,要双辔的大马车!”陆山河说着将手中的金子扔给店掌柜,“赔你酒楼,外加马车钱还有许多富裕,这你该满意了吧?”
“小的这就去办!”店掌柜立刻喜笑颜开,再没有半点伤心之意,转身便向楼下跑去,正与回来的店小二撞了个满怀。
“你这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掌柜的悄声道。
“那衙府内外,全是京城来的番子,我看那着装,似乎是御械司的,我不敢进去啊!”店小二道。
“算了算了,去雇一辆双辔马车”店掌柜说到。
“那得不少钱呢”,店小二说到。
“哎呀!就知道钱!”店掌柜说着又掏出了一些碎银子交给了店小二。
一架双辔马车急促地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石板铺就的路面与马车的木质车轮不断碰撞,发出密集的“哒哒”声。由于街道安静异常,这车轮与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显得格外喧闹。摇晃的木质车蓬也被颠簸得不时传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马车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陆山河从车篷内跳出,过去敲门。方才敲了一下便听到里边一个没好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做生意,客官请到别处去吧”,掌柜的带着一丝愠怒的声音道。
“店家,请开一下门,在下与朋友只待两个时辰便离去”,陆山河好声好气地道。
“不成不成,赶紧走吧”,里边的声音变得不耐烦起来。
“敢烦店家开一下门,必有厚谢”,陆山河依旧好声好气地道。
“说了不行!快快离去!”里边的声音这次非常不客气。
陆山河听罢,抬脚便向客栈的大门踹去。只听得“哐”的一声,木屑乱飞,那客栈大门被陆山河一脚踹的粉碎。正仰躺在摇椅上,和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亲热的客栈掌柜吓得一激灵,从摇椅上滑落地面,那女子则是侧翻到了一旁。谁都没想到陆山河会破门而入,客栈掌柜和那花枝招展的妖艳女子,眼睛都瞪得老大,直直地看向门外站着的陆山河,一时竟忘了用衣服遮挡身体。只见那门口的白衣男子,浑身血污,满脸怒气,周身散发着让人不安的气息。
“看什么?赤身**,伤风败俗!”陆山河瞬间收回怒气,侧过身子道。
听得陆山河这么讲,客栈掌柜和那女子方才快速用衣服遮挡住了**的身体。又见陆山河背过身去,二人赶紧草草穿好衣服。
“可有上房?”陆山河背着身问到。
“有,有,二楼都是上房”客栈掌柜的结巴着说到。
陆山河听罢,转身离开了门口。见陆山河离开,掌柜的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未等片刻,浑身血污的陆山河,怀中抱着同样浑身血污的沈寒走进了客栈。掌柜的不敢多问,只能直直地看着陆山河和沈寒,只见二人身上皆有七八个伤口,那些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嵌入身体内的利器似乎还未取出,隐隐还能看到。
陆山河没有多理会客栈掌柜,抱着沈寒直接去了二楼。随着二楼的关门声传来,掌柜的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下方,探着脖子向楼上看去。那名女子快步走到客栈掌柜身旁,用手狠狠拍了一下掌柜的胳膊。
“不知是哪里来的瘟神,你也敢做这生意!”那女子白了一眼掌柜的。
“这么个凶煞,哪里由得我们?都是你这个晦气的婊子,不然哪里能招来这种瘟神?”客栈掌柜嫌弃地说到。
“关老娘屁事?”那女子回嘴到。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客栈掌柜没好气地说到。
“回哪里?你说给老娘赎身的!今天起,老娘我就是这儿的内掌柜了!”那女子说着坐到了柜台后边。
“姑奶奶,这不是还没赎身呢嘛!让那妈妈知道了,又要讹我一笔银子了!”掌柜的道。
二人正伴着嘴,楼上的房门开了。陆山河走到楼梯口,将一锭银子扔给了掌柜的。
“多烧一些热水来,再去云裳阁把那掌柜叫来,少不了你的好处。”陆山河说罢便又回了房间。
客房内,陆山河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寒,不停踱步。“真麻烦”,陆山河抱怨着,搬了一个凳子放在床边,坐在了凳子上。陆山河双手抱在胸前,又继续看着沈寒。“倒是俊朗”,陆山河嘟囔了一句。躺在床上的沈寒,由于伤势过重的原因,脸色苍白如雪,嘴唇微微泛白,略显干涩。浓眉之下,眉峰微微蹙起,双目轻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陆山河正端详着沈寒,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陆山河道。
房门被推开,那个妖艳打扮的女子,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客官,您要的热水来了。”妖艳女子看着陆山河。
陆山河接过水盆,顺手放在了刚刚自己坐着的凳子上。
“把那个澡盆也填满热水”,陆山河指着房间屏风后的澡盆道。
“啊?那也太多了”,妖艳女子说到。
陆山河瞪了女子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那妖艳女子这时才看清了陆山河的面容,乌发如水,肤若白玉,两道剑眉,一双星目,鼻梁高挺,薄唇淡粉。那女子看得出了神,直到陆山河故意的一声咳嗽声传来,方才回过神来。陆山河立时换了一副嘴脸。
“姐姐,烦请您把那浴盆也加满热水”,陆山河近乎娇嗔地说到。
“哎哟,好说好说”,那女子喜笑颜开,答应着走了出去。
陆山河对着那女子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随后关上房门,坐到了床边。陆山河看着昏睡的沈寒,又抱怨了一句,“唉,真麻烦!”
陆山河抱怨之后,伸手去解沈寒的衣带。陆山河轻轻将沈寒满是血污的外装脱下,丢在了地上,然后又去解内衬的衣带。陆山河将沈寒的内衬向两边摊开,露出了沈寒玉白的身体。只是沈寒的胸膛和腹部上,七八个伤口都已微微肿了起来,伤口处的鲜血已经凝结,个别伤口上,刀身碎片有一半露在外边,多数的碎片已经完全没入躯体。
陆山河刚刚用热水打湿毛巾,正准备用毛巾去擦拭沈寒身上的血迹,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那个妖艳女子正吃力地拎着一桶热水站在门口。见陆山河正俯着身子,面对着上半身**的沈寒,那妖艳女子手中的水桶“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热水洒了一地。
“哎哟!对不起!打扰您了!”未等陆山河开口解释,那妖艳女子丢下一句话便将门迅速关了起来。
陆山河赶紧追了出去,打开门的时候,那女子已经跑下了楼梯。
“不是你想的那样”,陆山河涨红着脸说到。
“没事没事,您请便,请便”,楼下传来那女子的声音。
陆山河无奈,只好转身又回了房间。
“哎哟,我说呢,原来是一对断袖,生得那么俊俏,可惜了”,妖艳女子坐在摇椅上自言自语道。
陆山河叹了口气,继续给沈寒擦拭着身子,并用内功将沈寒体内的刀身碎片一个个逼出来。随后,陆山河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将药洒在沈寒的伤口上。
客栈掌柜带着云裳阁的掌柜回到了店里,刚一进门,那妖艳女子便走向前去,开始絮絮叨叨。
“哎哟,楼上那两位,是这个”,妖艳女子说着将两只手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你管他哪个呢,咱是为了银子!那阔少老爷们,哪个没有点龙阳之癖呀!”客栈掌柜的说着,拉着云裳阁的掌柜往楼上走去。
“少侠,我把那云裳阁的掌柜叫来了”,客栈掌柜边敲门边说到。
“进来吧”,陆山河道。
客栈掌柜小心地推开了门,和云裳阁的掌柜走了进去。
“掌柜的,我要两身衣服,要成衣,外装,内衬都要。外加两丈白绫,快点送过来,”陆山河说着将一锭银子给了云裳阁的掌柜,随后又吩咐到,“烦请掌柜的将那浴盆装上热水,小爷我要洗个澡。”
客栈掌柜的看了一眼**着上身的沈寒,一脸坏笑道:“小的明白,这就准备!”
客栈掌柜和云裳阁掌柜双双退出屋外,并将门轻轻带上。很快客栈掌柜谄媚的声音隔着门又传了进来,“少侠,小的这儿有上好的合欢香,您看一会儿需不需要?”
“滚!”陆山河冲着门外冷冷地道。
很快,热水准备妥当。因为金创药已经给沈寒全部用完,陆山河只能泡在水中,将体内的刀身碎片一个个取出。不一会儿,浴盆中的水便成了红色。陆山河坐在浴盆之中,除了今天的新伤,陆山河的背部和胸脯之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疤痕不下几十道。陆山河闭着眼睛,让热水温暖着自己的身子。过了良久,陆山河才从浴盆中出来。陆山河擦干身子,觉得有些冷,便快步跳到了床上,与沈寒并肩躺着,一把将被子扯了过去,盖在了两人身上。
正好这时,那云裳阁也已将衣服和白绫送了过来。只听得门外客栈掌柜的敲门声传来。陆山河赶紧扯着嗓子向外大喊。
“不要进来啊!放在门口便是!”陆山河紧张地道。
“明白!小的明白!这一颗合欢香,小的也给您放在托盘当中了。”客栈掌柜嗤笑着离开。
“这误会可大了”,陆山河无奈地说到,随后从床上蹦起来,快速开门将东西全部拿了进去。陆山河先用白绫为沈寒包扎好伤口,之后又为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
陆山河将衣服全部换了之后,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寒有些犯难。这上身好说,下身可怎么办?陆山河忽地红了脸,坐在凳子上远远看向沈寒。“没办法了”,陆山河嘟囔着起身,走到了床边,随后将被子展开盖到了沈寒身上。陆山河将手伸进被子当中,在沈寒的身子上摸索着下衣的系带。一番折腾,陆山河终于给沈寒换好了下身衣服,可是因为看不见,陆山河把该摸的和不该摸的都无意间摸了个遍。
“还不如直接看着给他换了”,陆山河涨红着脸,靠着床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
总算收拾妥当,陆山河抱着沈寒下了一楼。只见那妖艳女子盖着一大块鹅绒毯子坐在摇椅上,那客栈掌柜蹲在一旁和那女子窃窃私语,二人正在讨论楼上的陆山河和沈寒,不时传来一阵笑声。陆山河干咳了一声,走到二人身旁,冷眼看着二人。客栈掌柜和那女子立时站了起来,满脸严肃。那块鹅绒毯子也滑落在地上。
车内,昏迷的沈寒躺在柔软的鹅绒毯子上,身上盖着提花丝织的云锦被子,一身洁白、干净而柔软的绡织内衬穿在身上,一套崭新的水绿色绫罗外衣叠放整齐的放在沈寒身旁。
陆山河侧躺在沈寒身边,一只胳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一颗苹果正往嘴里送去。陆山河穿着一套与沈寒完全一样的绡织内衬,外装则是一套素采色的束袖外衣,衣领微微张开,隐约露出陆山河棱线清晰的一对锁骨来。陆山河看着昏迷的沈寒,嘴里除了大口地吃着苹果,还一直嘟囔着。
“你这个糯米团子,真是麻烦呀!把你丢那儿吧,怕那酒楼掌柜的不管你死活;带着你吧,小爷我平添累赘;唉……思来想去吧,咱俩也算有缘,现在带你去找凡谷子那怪老头,到时候你这诊费得加倍还我。哦对了,还有这个内衬呢,是二两三钱银子;这外装嘛,五两六钱,再加上小爷我替你清理伤口,里里外外换衣服的工费,你就……嗯,付个一百两吧!”陆山河说着撩开帘子,将果核丢向了车外,继续说到,“要是没钱呢,就用你那刀来偿还吧。”
陆山河说着平躺了下来,然后笑了起来。笑声停下之后,陆山河又翻起身来看着身边的沈寒,说到:“算了吧,看你把刀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份上,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行。”陆山河说着又笑了起来,然后又平躺了下去,与沈寒肩并肩躺在车上,“小爷说的以身相许可是做奴仆啊,哎呀,我得好好想想怎么使唤你……”
天色渐晚,各家各户开始掌灯,星星点点的微光,透过窗户上的宣纸,穿透细雨雨帘,倔强地向空荡荡的街道上洒来。被雨水浸润了许久的青石板路面,冷清而光洁,反射着橙黄色的点点微光。再过半个时辰,城门便要关闭。陆山河从车篷的窗户探出头去观望,见马车距离城门已经不远,便放心地放下了小窗户的帘子。此时,车夫的声音从车篷外传了进来。
“少侠,城门开始关闭了!”车夫喊到。
陆山河起身,掀开车篷的帘子,蹲坐在车夫身边,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城门,只见城门正缓缓地关闭。
木质车轮与青石板相互碰撞和马蹄踩踏石板的声音,在冷寂的街道上留下接连不断的“咕噜咕噜” 的声响。突然这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马被瞬间拉住的嘶叫声。马车完全停了下来,只有细碎而不安的马蹄踩踏青石板的声音,不时响起几声。随着两声快刀出鞘的声音,连这马蹄踩踏青石板的声音也完全消失了。
只见两匹马的马首被两把长刀一左一右齐齐砍下,马首落在地面,鲜血瞬间洒了一地,将地面染红,而那两匹马的身子还直直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轰然倒下。随着马的身子倒下,马车的车辕猛地杵在了地面上。沈寒的身子也随着往下滑去。陆山河一把将沈寒抱住,翻身跳下马车。四名手持长刀的黑衣人此时已将马车围住。那跌落在地的车夫,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筛糠,一股暖流顺着裤子流到了地面。
还在下着小雨,陆山河见怀中的沈寒被雨打湿,于是用脚猛踹马身,马身在地上旋转半周被陆山河用脚止住。随后,陆山河用脚将车辕抬起,搭在了马的身子上,车辆堪堪放平。陆山河不慌不忙地将沈寒又放回到了车篷当中。
“还不快滚!”一名黑衣人对着车夫说到。
车夫听罢,连滚带爬地跑了。
“将刀交出来,饶你们一命”,又一个黑衣人说到。
“嗨!我当什么事呢,不就是要刀吗?等着”,陆山河跳进车篷。很快陆山河手中拿着那把杜可儿丢下的残月弯刀,从车篷又跳了出来。这刀正是陆山河带着沈寒离开之前取下的。
“不是这把”一名黑衣人道。
“哎呀!真麻烦,你也不说清楚”,陆山河抱怨着又回到了车上。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陆山河双手持刀,站在了马车前边。
“很好,将刀交给我吧”一名黑衣人说到。
“好呀”,陆山河说着将残月弯刀投向了刚刚讲话的黑衣人,并同时手持“孤还”向另一名黑衣人击去。
见那弯刀正向自己面门袭来,那名黑衣人举刀格挡。两把钢刀碰击在一起,火花四溅。那黑衣人挡下弯刀的同时,那弯刀并没有被击挡回去,而是以黑衣人手中的钢刀为轴心,刀身旋转了起来,刀刃直割向黑衣人的咽喉。黑衣人侧身向下,躲过弯刀的攻击,手持长刀的胳膊向外一甩,弯刀便又旋转着向陆山河飞去了。
陆山河正与另外一名黑衣人缠斗。
陆山河刀势凌厉,逼的那名黑衣人一直后退。听闻弯刀回旋到自己身边,陆山河翻身跃起,将残月弯刀又抓到了手中。与此同时,另外三名黑衣人也近得陆山河身边,瞬间形成了以一敌四的局面。
微雨如丝,细密地洒落在城中。雨滴静悄悄地落在几人手中持握的刀身上,试图吞没刀身在雨夜中泛出的点点寒光。
四名黑衣人同时向陆山河攻去,只见四把长刀同时挥动,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将陆山河的所有退路全部隔绝。陆山河见这密不透风的攻击向自己袭来,双刀一上一下平握在手中,使尽浑身解数用脚踩向地面,腰身扭转,整个人旋转着飞了起来。
陆山河手中平握的两把刀,在陆山河飞速旋转的身体周围瞬间组成一道雪白的屏障,将陆山河笼罩起来。只听得一阵密集的金石交锋的声音,无数火花围着陆山河向外乱溅,四处纷飞。陆山河突破了封锁,于空中翻身又落回到马车旁边。
由于陆山河有伤在身,刚刚这拼尽全力的一招,让陆山河的伤口又崩裂开来。鲜血透过包扎的白绫,打湿了内衬,渗到了外衣上边。陆山河忍着疼痛,又一次举刀摆出迎敌的架势来。
“我等奉命取刀,不想伤你性命,把刀交出来便放你离去。”一名黑衣人看着已近力竭的陆山河道。
“糯米团子的刀,我可做不了主。”陆山河冷笑着回答到。
“既然不是你的刀,何必豁出性命!”一名黑衣人道。
“糯米团子把这刀看得比命还重要,总不能交给你们这些宵小之徒”,陆山河说着将握在手中的刀柄握得更紧了一些。
“那便没有办法了”
说话的黑衣人话音刚落,四名黑衣人便又举刀齐齐向陆山河攻击过来。这一次攻击,四人身法诡异,四把刀似乎没有特定的攻击方向,陆山河一时不知要如何招架。正当那四把刀砍向陆山河之时,四枚钢钉穿风破雨,带着尖啸声从陆山河的身后疾速飞过,向四名黑衣人的头部直直袭去。
四名黑衣人发现了向自己扑面而来的暗器,纷纷停下攻击,举刀格挡。只听得四声急促的金属断裂之声,四柄长刀被那钢钉纷纷击断。钢钉击断长刀,力道只是稍微减弱,随着四声沉闷的声音,四枚钢钉齐齐钉入了四名黑衣人的额头。四名黑衣人应声倒下,失去了生机。
一丝惊恐从陆山河的脸上闪过,随后陆山河收起抵挡的架势,转身向后看去。一个浑浊而嘶哑的老声从空中传来。
“乖孙,爷爷可又救了你一次。”
话音刚刚落下,一个佝偻着背,瘦骨嶙峋的老头从房顶一跃而下,落在了马车的车篷顶上。只见那老头,手中握着一杆古木制成的齐身高的拐杖,头发灰白而稀疏,像是冬日里残败的枯草一般;一道道皱纹在他的额头、眼角和嘴角上纵横交错;皮肤犹如老旧的纸张,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斑点,粗糙不堪;颧骨高高凸起,两颊深陷下去,一个高挺的鹰钩鼻下,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却犹如黄鼠狼一般闪着幽绿的灵光。
陆山河看着站在车篷上的虚游子,跪了下去。
“爷爷,让您费心了”,陆山河轻声道。
“哼,在外边玩得好不快活呀!”虚游子略带嘲讽地道。
“孙儿……知错了”,陆山河欲言又止。
“怎么?不高兴了?”虚游子严肃地问到。
“孙儿不敢”,陆山河连忙道。
“嗯,那便好”,虚游子说到,“手中那把刀可是‘孤还’?”
“正是”,陆山河沉默了一阵才缓缓回答到。
“很好,乖孙儿,把刀给爷爷吧”,虚游子说着翻身跳下了马车,站到了陆山河身边,伸出手去。
“爷爷,孙儿甚是喜爱此刀,可否将此刀……”陆山河话还没有说完,便结结实实挨了虚游子反手一巴掌。
“你也配?”虚游子说着将刀夺了过去。
陆山河脸上被打得发红,鼻息变得有些急促。
“许你在外游玩半个月再回山里”,虚游子说完便拿着刀一跃而起,消失在茫茫雨夜当中。陆山河缓缓起身,看向车内的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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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闯客店双玉扶伤易衣,遭截杀老怪抢刀退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