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最近不太好过,族里态度模糊造成他每次去拿月利都没好脸色,现在已经是寒冬,前几天去领月利,按往常惯例该加炭火银钱和冬衣了,然而并没有并没有...他也暗示了账房几下,只是收获了数道白眼和鄙视,毕竟是14岁的少年脸皮子薄,匆匆忙忙就离开了账房,现在想起来又后悔了,他应该撒泼打滚要钱才对,虽然很不符合他读书人的气质,但是能拿到钱就行啊!
他双手抵着下巴叹了口气,又拿出贴身的钱袋子,数了又数还是那么多,多一个都没有,现在天冷了他也没办法去镇上接抄书的活儿,天寒地冻的没人愿意出去,他两条腿能走多远,而且抄书都有期限,限定时间不能交书就作废了,以后也会被店家拉黑,得不偿失!
他慢腾腾起身去厨房,揭开米缸发现还剩不多了,这点粮食省省能吃到下月发月利的时候了,白天都在族学混吃,只用晚上回来煮点米粥,省下的饭钱攒起来能买一本上次看好的书,希望等他有钱的时候书还在。
他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很鄙视,无非就是他整日混在族里吃喝,可又不是他一个人这样,好几家也都是这样的,还不是看他家里没长辈就可着他欺负!
他看了看天色还没黑透,有些不想出去,最后还是穿了身半旧的夹棉长袍拿着门后面的鱼竿和鱼篓出了门。
出了门就看见天空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没有风倒还没那么冷,整了整衣领双手环胸,这样能暖和点,河边离夏家很近,不过一会儿就到了,这边有些偏,一般都不会有人来,白天倒是有妇女来洗衣,到了晚上就肯定没人了,没人正好,他也不习惯她们看她的眼神,实在让人受不了。
他以前钓鱼都是沐休得时候白天来,可是每次都能遇到很奇怪的事,比如村花突然跌倒喊他来扶,比如村长家得小女儿嗲嗲得叫他禹哥哥,诸如此类事件多不胜数,吓得他不敢在白天出来了,他虽然年纪小但是男女大防他还是懂得,这要真有点事,那就真说不清了,也知道都是这张脸惹得祸,所以平时他都很低调,从来不怎么出门露面。
有时候他也纳闷那些姑娘都在想什么,比如村花(这是她自封的)要他来扶,没看他比她还娇弱吗?扶她?看她那浑厚的身躯那不得把他压趴下?再说村长家小女儿,才十岁就整日追着他哥哥长哥哥短的,没看见她爹都气的腮帮子鼓起来了,他稍微跑慢点第二天村里就会有人说,你看夏家阿禹又在勾搭姑娘了,啧啧!
天可怜见的,这几年他身体见好也多亏这每日一跑,跑的多了吃的多,身体反而慢慢好起来了,也可能是他爹以前太过娇养他,总觉得就一个独苗先天身体也不好,总怕他磕了碰了累了热了的,白白给养的生活不能自理,走一步喘三下。
娇弱的夏禹找了个石墩子铺了点稻草,就开始钓鱼了,他这钓鱼技术还是跟本家一个大伯学的,刚开始一个月都只是天天钓个寂寞,后来慢慢的掌握窍门了每次都会有收获,有时候是大鱼有时候是几条小鱼,反正都是肉,他不挑。
今天天冷他没打算多呆,一盏茶时间能钓到最好,钓不到也回家了,他搓了搓手,哈了一口热气,就发现有鱼儿上钩了,不过看动静应该是小鱼,他慢慢收起鱼绳在一拉,这一看果然是条小鱼儿,只有他手掌那么大,太小了再钓几条吧,把小鱼扔进鱼篓重新下饵。
只是等了好大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他寻思要不家去得了,冻出风寒又要遭罪了,正要收线突然发现鱼绳剧烈抖动起来。
他顿时双眼发亮,这肯定是大鱼,比他以前钓的都要大,扯了扯鱼绳发现扯不动,又使劲拽了拽还是不动,他靠近了一些收短鱼绳,发现鱼绳不再抖动了,他以为鱼跑了,正想看个清楚,突然感觉脚脖子一凉,被一只白的发青的手握住了。
他吓得懵住了,等缓过神就去扒拉那只手,可是手握的太紧了,他吓得嗷嗷叫:“别找我,我很穷...身上没肉...”
这番挣脱那水里的人彻底浮了起来,接着微弱的光线,夏禹看到一张白玉脸和微微起伏的胸腔,他抖着手去探鼻息,发现有呼吸才瘫坐在地上,也不去扒拉手了,推了推侧躺着的人,发现没动静。
这左右可没人家,最近就是他家了,叫谁也不合适,咬咬牙!算了!这人看着挺瘦的应该不沉,轻轻掰开她的手,把她背在背上,还不忘拿起鱼篓,这么摇摇晃晃的往家里拖去了,是的,这个人高他半个头,他实在不能整个背起来,只能半背半托拖了,等到了家把人放炕上,自己也累的喘了半天,喝了口水才平息下来。
他点着油灯,借着光才看清了躺着的人,一头微微卷的长发贴在在她脸庞,顺着脸往下看惊得他噗呲一下把嘴里的水喷了出去,这...这怎么是个女人?刚才背的时候没感觉到呀?——江雪:“感觉你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