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维打击 第3章 第3章

言轲脸上挤出来的笑就那么僵在那里，磨蹭了半天没开口，开口便说：“我公司有点事，我先上去了。”

简澄把茶杯塞给他：“是我把你惹哭的吗？”

“不是，不是不管你的事。”言轲傻傻的解释道。

“哦。”简澄这声调拖得有点长，”那管谁的事？”

我要回公司了。拜拜。”言轲头也不回的穿过马路。

等人走了，简澄把茶杯扔进了垃圾桶，点了支烟，吸了两口又给杵灭了。

他觉得吧，言轲这种，挺好的呀。就白嫩白嫩，一动就哭的那种，最解馋了。

要去参加高禹的新房恭贺，言轲还挺紧张的，带点什么礼物去才好呢？他也不清楚高禹现在的生活状态，不知道送个什么样的东西比较合适。

周旋说：“送个咖啡机什么滴呗，其他小家电估计人家自己也买了。”

“送什么咖啡机呀？要我说，买点水果就成了。”于芊芊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左看看右看看，她都懒得说言轲这个笨蛋了，但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还是得提醒他两句：“你也不想想，他那么多年没联系过你了，怎么这会儿突然找上你了？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看男人，多半是寂寞了，春心骚动，知道吗？轲轲，这个机会是好也是坏，你得一开始就占据先机，别管他什么目的，你这次可得把自己位置放得比他高才行。别傻乎乎的还像以前读书的时候，唯首是瞻的。男人，都是贱骨头！”

周旋咯咯咯的笑起来，补了一刀道：“轲轲也是男人吧。”

于芊芊打量了一眼言轲，鼻头翘得老高的哼了一声道：“那不一样，轲轲是个好男人。”

言轲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于芊芊年纪最小，口气永远是最大的，每天都是一副来办公室捉奸的表情，就没见她对世上所有的男人有过一句好话。

“那礼节还是得办到嘛。不管怎么说，同学一场，上学那会儿，我和高禹的感情还是很纯真的。”言轲是想说他们那会儿的同学情谊，没有掺杂社会上的复杂。

“噗——”于芊芊一口水喷了出来，一脸的孺子不可教道：“难道能比我和你之间的感情还要纯洁？轲轲，别怪我说话狠，我把话放这儿，你那个老情人，绝对有点啥。我要是你，就只管吊够他胃口，吊到他服气为止。”

她这话说出来，就知道言轲压根儿做不到。

吊胃口这种事情，言轲是一点不会做，但实心实意一闷头的去选个不错的咖啡机，这事儿他能办。

言轲生活平淡，物欲追求不高，又没有交往的女朋友，平时花钱不多，也没有房贷车贷的压力，手头并不缺钱。咖啡机也不是什么大件，想来想去他还是挑了件贵些的，想着好看些用得久些。

他知道于芊芊的话可能是对的，但是能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送给高禹，他心里踏实舒服。要是高禹也喜欢，他就觉得会更开心。

他不确定这算不算是一种喜爱，毕竟太多年了。当初高禹出国不久，两人的联系因为时差和对方越来越少的回复变淡的时候，言轲还很是伤心郁闷了一段日子。那种苦痛不到撕心裂肺的地步，就是闷闷的，一切都仿佛随风幻影，他什么都抓不住。

就连回忆都单薄的可怜，大部分不过是他一个人臆想的独角戏。

这种伤感是说不出口，也无法消弭的。因为对方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一点错误也没有，错的只是言轲，他像一只臭老鼠一样偷偷的喜欢上了别人。

他应该祈求自己的喜欢没有给对方造成困扰。

周六一大早，言轲就起床了。

外面太阳看着挺强的，但他还是穿了件薄的浅蓝色衬衣，他不想把胳膊亮出来，总觉得太瘦了又白，看着病恹恹的，不够男人。

他知道自己有点娘气，但是不喜欢亲眼面对这一点。

有段时间他也去健身房练过，想多整点肌肉出来，看着阳刚一点，他还特意找了个私教，没练几天，一次洗澡的时候，他被一个经常看到的肌肉男袭击了□□，逮着他那儿捏了两下，可把他吓坏了。他先是想这人有毛病，怎么会好好的跑道洗澡间来摸他鸟。后来再一想，原来是被骚扰了。

那次之后，言轲就各种推脱不去健身房，后来就彻底不去了，练肌肉这事儿也就被搁置了下来，再也没被排上过议程。

高禹的新房在A市新区，离言轲这儿有点远，不堵车的话大概五十分钟。

言轲出发之前给高禹发了信息，对方说好，让他上楼前帮忙在小区外面的便利店提一箱啤酒。

他当然是满口答应下来，正打算出发，收到条消息。

Qunta：玩游戏吗？

言轲一看那柴犬头像，就知道是谁了，二十五楼的男人简澄。他觉得有点喜剧，那么MAN一个人居然会用这么可爱的图当头像，反差有点大。

不过再瞅瞅自己的头像，还是刺客信条里的肯维呢，反差也挺大的。

肯维：不了，要去朋友家。

Qunta：下午来。

肯维：下午也在朋友家。

Qunta：晚上来。

肯维：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呢？

Qunta：你要在外面过夜？

肯维：不呀，只是不知道啥时候回来，怕太晚了。

Qunta：回来叫我。

肯维：好的。

Qunta：哪个朋友？

肯维：。。。。。。

Qunta：是女朋友的话，我就不耽搁你了。

肯维：不是，不是。是同学。我要开车了。

Qunta：路上小心，注意车距。

言轲放下手机，他觉得简澄人真的挺好的，就是有点多管闲事。不过人无完人嘛，这种无关痛痒的小问题，并不影响一个人是否值得交结的核心因素。

路上的时候，言轲还是有点小兴奋，不知道和高禹见面了，大家一起聊到大学的那些事，是不是会有种回到青春年少的激情。

他带过来的东西有点多，除了礼物咖啡机，还有两箱他爸给他寄过来的当地水果，想着味道挺好的，也就一并给高禹拉过来了。不过他就一双手，又在小店里抱了一箱啤酒，拖着这么多东西走到电梯口都麻烦。

只好一箱一箱的搬，等进了电梯，弄得满头大汗的。

高禹住的地方看起来挺高档，门是打开的，留了一人宽的缝隙。

言轲还是老老实实的敲了下门，等到高禹从里面出来了，才笑咪咪的道：“恭喜恭喜。”

说着便弯下腰，把带来的东西一箱一箱的往里搬。

“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来？”高禹拍了拍言轲的背，接过他手里的箱子道：“快去休息会儿，我要知道你带了这么多东西来，我就不让你带啤酒了，你也不说。”

“没事。”言轲擦了下额头的汗，“反正顺路。我给你买了个咖啡机，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恭喜你乔迁新居拉。”

“客气了，兄弟。你买的，肯定用得上呀。”

言轲腼腆的笑笑，他背上已经又被汗水浸湿了。

“你要洗个澡不？”高禹丢给他一瓶可乐。

“不用了，有毛巾吗？我擦擦就好了。”

“反正还没人来呢，他们还早，你去洗个呗。”高禹推着他进了浴室，里面就挂了一张毛巾，“这是我的，你用我的成吗？家里没买新的。”

言轲低低的嗯了一声。

等到高禹出去，他看着那张毛巾，心里痒痒的，没忍住走过去摘下来，送到鼻尖闻了一下，赶紧给拿开了。其实真没什么味，好像又有点味道。

言轲觉得自己行为挺羞耻的，两三下冲了澡，也没敢拿那条浴巾擦水，把之前穿在衬衣里面防止凸点的小背心当毛巾抹了两下。

他出去的时候，高禹在沙发上等他，“要不要参观一下。”

言轲跟着他一间屋一间屋的走，装修得挺漂亮的，房子也大，估计花了不少心思精力。

“这套房子装下来，至少得花五六十万吧。”言轲感叹道，他自己那套房子买的是精装，倒是没操心装修的问题，钱也不是他付的，对装修其实没多少概念。

“加下来八十多万吧。”

言轲走进一间次卧，这间房子装修风格和其他的房间明显不太一样，粉粉嫩嫩的，不过里面还空着，只是靠墙的地方放了斗柜和地毯。

“咦，这间是打算用来做什么？”

“原来是设计的作为婴儿房，不过还早呢，先空着。”高禹转头看着言轲，他们高矮差一个头的样子，那两道神采奕奕的目光自上而下，就好像以前每一次在言轲面前展露着他所不知道的知识和才华时一样，充满了浩瀚和深邃的味道。

言轲觉得窘迫，这样的凝视放在上学的时候还好，但是当大家都已经出入社会这么多年了，这目光就让人非常心慌了。毕竟言轲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回以直白的崇拜和敬畏。

再说了，婴儿房让他想到了一些他抛之脑后还没来得及的想的问题。

“哦，对。你们是打算结婚了吗？”言轲想，看来这套是婚房才对。

高禹投以疑惑的神情。

“上次同学会，我看到你女朋友，是打算结婚了吗？”言轲认真的道：“不过也差不多了，你都二十八了吧。”

“没有。我现在单身，暂时不考虑结婚的事情。”高禹走向沙发，拉开一罐啤酒，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言轲过去，他喝了一大口酒，解释道：“其实上次是她非要跟着去，近一年都一直分分合合的，她一直不同意，但是确实两个人之间太辛苦了，前几天彻底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