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梓不可置信。怪不得自从锦灯见了杜林回来整个躯体更加阴沉。
杜林没有找到他想要的,又放了锦灯回来,也难怪那时候龙辰德允跟她爷爷会觉得锦灯有可能是杜林的人了……
“现在锦灯来同龙辰德允说了人是它救的,然后呢?”苏小梓来回扫了他们一眼,“是不是代表它就可以信任了?可是它有杜林的孩子呀,它还是有可能是杜林的人。”
“你有担忧是没有错,但也不必过分担心。”阿京师看她一个人在那边纠结,忍不住开口,“若是放在千年前,锦灯或许会因为腹中胎儿而倒戈,如今,杜林非但造成她身死,又夺走它腹中胎儿,它是绝对不会再助纣为虐的。”
“锦灯腹中的的胎儿被杜林拿走了?!”
阿京师点头。
苏小梓心想,难怪他刚才为锦灯做了法。
“必须找杜林拿回锦灯的胎儿,否则届时它无法重新投胎。”
“那最佳时机必然是在杜林与高妍结婚的时候了,只要他不带在身上,便有拿回来的机会。爷爷可算得出来他的老巢在哪?”
“位西北,荒凉地。”
苏小梓惊喜地看向龙辰德允,她怎么就忘了他这个绝佳感应器?
“对了龙辰德允,那个姚玉馨后来怎么样了?”姚玉馨还真是可怜,竟然被杜林那种人看上,指不定就是利用完就弃之敝履了。
杜林叛变那么大的罪,说不定牵连她们姚氏一族。
龙辰德允闻言眸光一滞,半晌才缓缓抬眸,看向她,“梓儿,你可知,姚玉馨便是你那一世的嫡姐……”
“什……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扯来扯去,敢情跟杜林也有点边缘关系?
“那,你与杜林不就是连襟了?”
“尚不算。”龙辰德允道,“你忘了,你我只是定亲,还未成亲。”
“哦,也对吧。那,姚玉馨后来怎么样了?”那一世的她,最后又是怎么死的?难不成真的是为龙辰德允殉情吧?所以爷爷才会说她后来转的每一世都是独孤老死的。
龙辰德允转头看向案桌上跳动的烛火,思绪飘向了远方。
原来,杜林在娶了姚玉馨之后,因有了岳家的支持,加之安守本分,屡屡建功,很快便重新博得圣上的信任,一路平步青云。此时的姚玉馨的身体却是一日比一日还差,成婚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便已经卧床,更是在杜林叛变的消息传回后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那个时候,龙辰德允怕其未婚妻因家姐过世而伤心欲绝,便在追捕杜林之前,让锦灯留下来陪她些时日,不曾想后来锦灯又紧随他去寻了杜林。
他也很想知道后来未婚妻如何了。
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苏小梓瞬间觉得清明了许多。
“事不宜迟,爷爷,咱们尽快着手准备对付杜林吧!”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终归是要尽快解决,待一切尘埃落定,一众尸魂都有了归处,她的生活才能真正的恢复正常。
*
时间很快就到了三日之后,杜林与高妍的婚宴定在了夜晚。
杜林对高妍说为了不被媒体捕捉话题,所以婚宴不宜大肆铺张,就只宴请了两家亲戚,还有一些重要的客户。为了方便,没有办在私人的别墅宅区,也没有安排私人保镖守着,就只是在高档的酒店办了一个普通的婚礼。
陷入甜蜜热恋的高妍自然什么都听他的了,今天,不管婚礼盛不盛大,她都将是最美丽的新娘子。
好歹也是两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今日的婚宴怕是没有按他本人的名字下去宣传开吧?媒体记者没有,私人保镖没有,热闹的宾客没有,啥都没有,静得如同不是在办婚宴一般……酒店外头角落里正在观察情况的苏小梓瞬间觉得,杜林这一操作明显就是在请君入瓮!
知道他们肯定会来阻止他的,所以干脆就这么大开雁门。那她不就是羊入虎口了?苏小梓的心直打鼓。
虽然说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想到还是有可能会碰上杜林那个恶鬼,依然还是觉得浑身发毛。
不过现在她也退无可退了,只要杜林还在霍霍这个世间,她们永远也别想要有正常的生活。
本来想趁着宾客热闹,混入人群进去的,目前看来是不行了,一旦从酒店大门进入,肯定马上被杜林察觉。
苏小梓想了一下,抬脚往地下车库入口走去。
地下停车场的灯冷暖综合色调,还算亮堂。前头的车位几乎快停满了,时不时还传来几道关车门和人交谈的声音。
苏小梓想着绕偏僻一点的电梯上楼,省得不巧撞上杜林的人。
她上了电梯之后门刚关,阿岛师师徒三人也到了。
“师父,停这么偏僻做什么,前头不是还有几个空位吗?”油头一边下车一边抱怨。刚刚师弟开过来的时候他在车里就已经喊着他好几次了,有空位干嘛不停,非要多跑这些路。他可是迫不及待想上去会场了。
“停这里多好,又不必跟那些豪车抢道。”狼月道。
阿岛师拿着竹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多走几步路是会废掉你的膝盖吗?能让你来参加宴席就不错了还鬼叫鬼叫。”
油头斜眼瞥了瞥阿岛师,嘀咕道,“是赢老板好意,特意让我们三都参加,不来好意思么。”
一心只想着见识大场面的油头别提有多兴奋了。
“不会,我们来了就行。”阿岛师一点也不惯着他,抬脚前行。
自己的徒弟是什么样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三人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在离电梯厢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阿岛师耳廓微动,在时不时的人流走动等声音之中,听到了一道刻意压低,熟悉的声音。
他随即抬手示意俩徒弟停下脚步并噤声。
随后,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扁圆的小铁盒,快速打开了盒盖,以之间沾染里面的朱砂,点在两耳的耳珠以及耳垂,然后收起铁盒,做一手诀并默念了一小段咒语,那交谈的声音随之清晰了起来。
“是的,很顺利。自从那边安插了自己的人之后确实方便了许多,再不用担心出关这条路子。只是......”一道陌生的声源微微一顿,试探开口,“此批货反响不错,不知道下一批什么时候可以?”
此人的声音圆润亮堂,刻意压低音量仍显清晰有力。
“哼。”只闻一声冷笑,“你的野心不小啊。”
那人陪笑道,“这不得乘胜追击嘛。”
“何须你来教我做事?”男子不悦,“不过,再过一段时间,确是有一批更大的要处理。”
“当真?!”那人似得到了对方的回复,兴奋道,“亏得是赢爷您,这些年来若不是得您照顾……”那人还想再说几句奉承的话,当即被赢天阻止。
“有人。”
那人正奇怪,停车场内来来往往的有人很是正常。
另一边,油头等得有些不耐烦,躬身悄声刚开了个口,“师……”便被阿岛师手动封嘴,拖着油头就往刚开的电梯里去,狼月见此也顾不上多问,急忙跟了进去并按关门键。
阿岛师让他每一层都按了个遍,带着他们到了一层就立马离开酒店。
赢天四下没看到人,正思索时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当即转头吩咐与之对话的人,“找到人。”并做了一个解决的动作,随后快速离开了那个人的视线,立即消失了身影。
“师傅,我们的车还在里面呢!咱们也还没有参加喜宴……”
“引火烧身了还参加什么喜宴?能保命就该偷笑了。”听他们的对话,似在进行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虽然他们被动卷入事件,但未触及核心,能远离便尽可能远离。
油头听了阿岛师的话,失望地回头看了下酒店,不甘心地跟上阿岛师的脚步。
他们拦下一辆的士,油头在上车之前跟阿岛师说道,“师父,我回去看看,找机会把咱们的车开回来。”
坐在车上的阿岛师身体前倾侧头看了他一眼,油头干笑了一声,“很快,我会注意安全的。”
阿岛师什么也没说,身体回靠在车座,摆摆手让狼月关了车门。
车子前进后,狼月回头看了一眼呆在原地看他们渐行渐远的油头,对着阿岛师道,“师父怎还放任大师兄回去,要是真遇到了麻烦怎么办?我们真不待在附近看看情况?”
阿岛师道,“被**控制的人,不让他去撞一撞南墙,只会让欲念加深。”谁也没办法试图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有些业障,也只能自救自消。
狼月暗自叹了一口气。
“上一次交代他把符冰蝉放在那里,”阿岛师看了一眼前头的司机,低声对狼月道,“你可有注意到他完成了么?”
狼月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实话实说,届时大师兄会因此事被师傅骂得狗血淋头,可若是不说,要是耽误了师父的正事,那岂不是罪孽深重?
权衡利弊之下,狼月还是选择实话实话。
“大师兄说他放了,可我觉得他似乎搞丢了。”
“什么?!”阿岛师自知失态,遂缓了下情绪,问道,“难怪我一直感应不到符冰蝉。”
“你们上哪里交的......人?带我去。”
狼月迟疑地看了阿岛师一眼,见他微有焦急的神色,他亦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冲着司机喊道,“师傅,改道郊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