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序（GL） 第3章 第二章

平静的日子里，人们也恢复了以往，原本振威侯战死的带来的阴霾也渐渐消散，人们的议论也变回了往日的八卦闲聊，整个洛阳城又变得热热闹闹的了。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这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洛瑾言在三年时间里将洛家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便是谁听闻这洛家小姐都忍不住称赞一番，小小年纪就有此番担当，若入朝为仕，洛家想来又能恢复往日的风光。

洛府习武场。

枪声飒飒作响，手中长缨枪仿佛化作一点银芒，无情的撕裂开周遭的空气，一招一式皆带杀意。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小桃站在一边，望着场中练枪女子，一身素白劲装，往日盘起的发髻如今却被一根头绳束成马尾，昔日白皙的肌肤不复存在，染上了淡淡暖调。

见到洛瑾言停下拎着枪走了过来，小桃连忙让侍从从洛瑾言手中接过枪，自己则取过毛巾递到洛瑾言面前：“小姐，擦擦汗吧。”

“嗯。”接过小桃递过来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渍，随后道：“娘在做什么？”

“老夫人在前厅，许尚书府的二公子来了。”小桃回道。

“哦？许烨来了？”洛瑾言微微挑眉略显诧异。

“是。”小桃应声。

“我知道了。”洛瑾言点头，向前厅走去。

一进前厅便见一穿着花哨的青年与洛夫人交谈着，一见到洛瑾言，那花哨男子便伸手打了声招呼：“哟，阿瑾。”

许烨，工部尚书次子，长相比女子还妖冶几分，是洛阳里有名的花花公子，然与外表不同的是，这花花公子的城府却不是一般的深，洛卫青的至交，洛卫青去世后便格外照顾洛府母女二人。

洛瑾言也不理他，冲洛夫人行礼道：“娘。”

“嗯，来了啊，阿烨在这等你许久了。”洛夫人笑道。

“哦。”洛瑾言应了一声，凉凉的瞥了一眼许烨：“还有两月科举，许二公子当真闲的无聊，也不怕许老尚书生气。”

许烨则笑了笑，一双妖冶的狐狸眼瞧着洛瑾言：“阿瑾何故此言？反正在下志不在庙堂，能高中便高中，若不能那就一世风流，有何不可？”

洛瑾言瞪了他一眼：“真是白瞎了你这么好的头脑。”

许烨不以为意，看向洛夫人道：“夫人，能否允许我与阿瑾单独聊聊？”

“好，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洛夫人起身，笑着看着二人笑道：“你们有话慢慢谈，许公子今日便留在府中用膳吧。”

“就听老夫人的安排。”许烨笑嘻嘻的开口。

洛瑾言翻了个白眼，送走了洛夫人，洛瑾言瞧着许烨开口道：“呐，说罢，什么事。”

许烨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神色有些严肃：“这次武举你有个麻烦对手了。”

“哦？谁？”洛瑾言问道。

“萧大将军长子，萧年，被誉为“武神”的存在。”许烨正色道。

“萧年？”洛瑾言微微皱眉：“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能中举就好说了。”

“你倒是乐观。”许烨觉得好笑。

“嗯。”洛瑾言应了一声：“不然呢，你说我该怎么办？”

许烨无奈的摇头：“当初说什么你都要考武举，根本阻止不了你，现在我说放弃你一样不会听，那就祝你好运咯。”

闻言，洛瑾言露出示意人安心的笑意：“谢谢你，许烨。”

许烨伸手揉了揉洛瑾言的头笑道：“说什么谢不谢的，我可是答应卫青的，这都是应该做的。”

洛瑾言笑了笑随后拍开许烨的手道：“都说了不准揉我头！”

“是是是，我的洛大小姐。”许烨悻悻的收回手道

“阿瑾。”许烨瞧着洛瑾言，唇上带着淡淡笑意：“你放心，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相信卫青一定也会支持你的。”

洛瑾言先是一愣，随后想起与楚凤霄的约定，不由敛眸轻叹一声，随后抬头看着许烨道：“突然说这种矫情的话做甚，我可不是你那些红颜知己，不会因为你这一句话就芳心暗许的。”

许烨一脸受伤的表情：“哎哎哎，阿瑾你可真无趣。”

洛瑾言唇角一抽，作势便要伸手去打许烨，许烨连忙跑开，一边跑一边喊：“小桃儿，午膳做好没？本公子饿了。”

洛瑾言好笑的瞧着许烨跑远，无奈的摇摇头跟了上去。

吃过午膳送走许烨还未曾休息不想宫里又派人来了，来人是楚凤霄的心腹宫女，红袖。

“红袖姑姑。”洛瑾言冲人拂礼。这几年每个月楚凤霄都会叫红袖带自己入宫，询问自己的进展。

“洛小姐不必多礼。”红袖浅笑道：“公主念小姐念的紧，想小姐入宫陪公主说说话，小姐可有空？”

“自然，公主相邀瑾言怎会拂了好意，这便收拾一番随姑姑入宫。”洛瑾言冲人点头，随后看向小桃道：“今日我晚点回来，你先服侍老妇人用膳就好。”

“是，小姐。”小桃应声。

随后冲红袖点点头，回房换了身干净衣裳，便同红袖入了宫。

楚凤霄早在长乐宫花园里摆好了茶水，待洛瑾言来时便看到楚凤霄专心泡茶的模样。

“草民参见公主殿下。”洛瑾言规矩的行礼。

“瑾言不必多礼，来坐吧。”楚凤霄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诺。”洛瑾言起身坐到了楚凤霄面前。

楚凤霄将泡好的茶到了一杯递到洛瑾言面前道：“蜀地上贡的银针，口感上佳，尝尝吧。”

洛瑾言接过茶抿了一口，赞同的点头道：“草民虽对此不精通，却也品的出其中滋味，的确是好茶。”

“瑾言若是喜欢，等会便带回去。”楚凤霄笑了笑，随后瞧了一眼虽然依旧有些稚嫩却已有大家风范的女子，晃了晃手中茶盏。

“还有两月，瑾言可是准备好了？”楚凤霄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色道。

“草民早已准备好。”洛瑾言敛眸，眸中恨意一闪而过。

楚凤霄眉头轻皱，起身背对洛瑾言淡声道：“瑾言，你若想报仇，那么从现在开始，最好不要有任何发自内心的情绪流露出来。”

洛瑾言愣了一下，抿了抿唇：“草民记住了。”

“这次武举我听父王说了，还是与以往一样，分三天，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自己了。”楚凤霄瞧着满园繁花，神色淡然。

洛瑾言起身下跪，目光坚定：“草民定不会让公主失望。”

八月，仲秋刚过，三年一度的科举成了人们热论的话题。

文举由大学士监考，而武举则由太子监考。

清晨，洛瑾言洗漱完毕后，便来到武举的考场。这满院的考生们，竟然只有洛瑾言一名女子。

洛瑾言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在登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便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洛小姐。”一个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洛瑾言偏头，目光落在一身黑色锦袍的高大男子身上。

萧年，萧大将军之子，自幼习武，在年轻一代算是佼佼者，有‘武神’之称。

“萧公子。”略略颔首，算是打了声招呼。

“想不到洛小姐竟然是来参加武举，当日听说时，在下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是真的了。”萧年走到洛瑾言身边坐下笑道。

洛瑾言不由微微皱眉，又思及楚凤霄的提醒，面上又恢复了温和笑意，却是不动声色的离身边人远了一些，淡笑开口：“瑾言自知没有当个学士的能力，便也只好子承父业在武举中谋个出路。”

“可见洛小姐是个女中豪杰，毕竟没有多少女儿家受得了军队苛刻训练的。”萧年眸中带着些许赞许，随后冲人抱拳道：“在下祝洛小姐武举一路顺风。”

“谢萧公子，想来今年武举萧公子志在必得了。”洛瑾言莞尔一笑。

“哈哈，也说不上是，若是与洛小姐对上了，在下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萧年大笑一声。

洛瑾言不由轻笑：“那是最好，若是胜之不武，家父在天有灵，定然是要好好训我一番。”

萧年觉得好笑，正欲开口场中的铜锣突然被敲响。

“太子殿下，昭阳公主驾到。”尖锐的传喝声响起。

满园考生纷纷下跪唱礼：“草民参见太子殿下，昭阳公主。”

洛瑾言跪在地上，眸中略有诧异，不是说太子主考么？为何她也会来？是对自己不放心么？

心中不免嗤笑一声，在听闻“免礼”二字时起身，一抬头便看到对面的观战台并排坐着的太子与楚凤霄。

太子楚怀瑜起身开口：“今日，乃是我大齐三年一度武举之日，诸位已经准备了三年之久，便在这三日大显身手吧，武举分三天举行，第一天选六十四位，第二天选三十二位，第三天选包括状元探花榜眼在内的八位名仕，比试间严禁耍小聪明使诈，若有人胆敢以身试法，将终身不得参与科举，与入仕无缘，望诸位谨记！”

“我等谨记太子殿下教诲。”齐刷刷的一片应声。

“下面，被点到名的二人便可上擂台比试，点到即止，切不可伤人性命。”楚怀瑜满意的瞧着众人恭敬的态度。

一旁候着的小太监连忙取过名册上前，念道：“赵小七，王宇”

两名被点名的男子大步上到擂台上，跃跃欲试。伴随着铜锣声响起，二人手持武器比试起来。

洛瑾言索然无味的瞧着，却忽视了从看台上投过来的，楚凤霄的目光。

楚怀瑜看了眼楚凤霄，随后顺着她的目光又看到了洛瑾言，开口道：“想不到洛家小姐竟然来参加了武举。”

闻言，楚凤霄微微抿唇眸中透露出点点担忧：“是啊。”

瞧见楚凤霄眸中的担忧，楚怀瑜微微诧异：“怎么？难道昭阳不知？”

楚凤霄嗔怪的瞧着楚怀瑜：“皇兄说的什么话，昭阳若知又怎会同意瑾言一个女儿家来参加武举？”

楚怀瑜知道自己多心了，连忙开口道：“昭阳莫气，是皇兄说错话了，皇兄以为以昭阳与洛小姐的交情，洛小姐应该会告诉你的。”

楚凤霄知道楚怀瑜心中的怀疑消除，轻叹一声担忧的瞧着洛瑾言道：“侯爷去世后瑾言便什么事都往心里藏，大抵是猜到若是告诉昭阳定然会遭到昭阳的反对这才没有告诉吧，但愿她会平安无事。”

“的确。”楚怀瑜微微点头：“此次武举龙争虎斗，不乏高手，尤其还有萧大将军之子萧年，她怕是撑不过第三天了。”

楚凤霄不动声色的一笑，随后正了神色点点头道：“也许吧。”

自己与楚怀瑜虽是一母同胞，表面上她这位皇兄对自己百般疼爱，可谁又知这不过是忌讳自己的能力呢？亲情，这个词对于帝王家来说，太过渺小了。

此次参加武举的人身手皆是上佳，由于考生众多每人只有一次机会，这倒是加快了武举的速度，不过一上午，就已经选了一半，中午再过一轮便是休息时间了，剩下的下午再比试。

“萧年，周文辉。”

萧年的名字刚被念道，考场里一片哗然，洛瑾言也回过神来，瞥了一眼身边起身向擂台走去的萧年，不由咂咂嘴。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不在第一天遇到于她而言已经算是万幸了。

萧年的上场自然是众人关注的对象，洛瑾言也打起了精神瞧着擂台上手持长戟的萧年，剑眉鹰目，轮廓分明的英俊容颜，倒是很多女子爱慕的对象，这种人若是被皇家相中，想来将来定然是个驸马爷，仕途直入青云。

洛瑾言这才把目光移到了楚凤霄身上，发现对方也是颇有兴致的瞧着台上的二人，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四目相对她微微点头又挪开了目光。

见状，洛瑾言也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而是专心看起台上的比试。

铜锣声响起，手持长戟的萧年率先发起攻击，速度之快宛若离弦之箭。他的对手周文辉则手持两把流星锤，挥动间虎虎生威，一看便能察觉是个力量极大的人。

萧年眸中没有任何畏惧，仿佛胜利已经在他手中一般，长戟与流星锤相撞，迸溅出火花点点。

接着便看到萧年灵敏的反身一脚踢向周文辉头部，周文辉连忙后退一步堪堪躲过，却不想下一刻萧年长戟直指其眉心，被动的周文辉只得用铁锤挡住攻击。

周文辉的武功意识都不错，而在场上却是被萧年压制的死死的。

“这萧年不愧是萧大将军之子。”楚凤霄赞许的看着萧年。

楚怀瑜闻言点头：“是啊，当之无愧的‘武神’呐。”

随后又看向楚凤霄笑道：“这萧年也算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了，是个可造之材，昭阳你觉得呢？”

楚凤霄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楚怀瑜这是想为自己招驸马了么，可真心急呢。

随后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道：“的确，不过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何况昭阳听说这萧大公子可不缺乏红颜知己呢。”

楚怀瑜哈哈一笑道：“若是昭阳喜欢，这萧年便是你钦定的驸马，跑不了的。”

楚凤霄眸中一寒，随后笑道：“皇兄什么话，昭阳可做不得那心狠手辣拆散鸳鸯的人，何况昭阳于他只是介于人才的欣赏，断无男女之情。”

被楚凤霄拒绝，楚怀瑜心里不爽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道：“你啊，父皇母后当真给你宠到没边了，你都多大了也不想想自己的事，皇兄知道你心怀天下苍生，菩萨心肠，可是有时候也得待自己好点。”

“皇兄~”楚凤霄满脸无奈冲楚怀瑜撒娇道：“父皇母后都不管我，您也别瞎操心了，昭阳只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和喜欢自己的，在没有遇到之前，昭阳说什么也不会嫁的。”

楚怀瑜也知道再说下去容易吧关系闹僵，便哈哈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瞧你的模样，皇兄舍不得你怎会将你轻易嫁了，你开心就好了。”

楚凤霄莞尔一笑：“谢谢皇兄。”

看台上的两人打着太极，而台下的比武却是到了最后。

萧年完胜周文辉，也让在场所有人见证到了他的实力。

欢呼声一片，洛瑾言默默起身离开比武场，许烨说的没错，萧年的确是她最大的对手，其实力与自己一比不知要高出多少，事到如今只好退而求其次，位列前三就有希望。

洛瑾言目光坚定，爹大哥，你们等着，瑾言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头一天三更，前十章每天一更，十章后两天一更。三次较忙还请各位看官见谅，顺便，有什么好的建议请各位看官尽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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