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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 第28章 第 28 章

作者:熠栩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04-18 08:38:48 来源:文学城

神明白衣盛雪,片瑕不沾。

季翎羽下意识就想为他辩解:“可若私心更甚,那只需满足自己的私欲便好,就算是顺便救,也不至于救下所有人。”

他的意思很明显,若是私心,救他一人足矣。

而画中的少年们,族里人哪个不知,红衣喜服的走出家门,待黎明破晓后,却也是阖着眼的躺在门外,成为自家门前的枯骨。

这个小镇里,红白喜事同办,昨日喜服而出,翌日殓棺入墓。

又怎还会有,一个个有血有肉,能活着走出画中的少年?

就算是得以偷生,也是魂入黄泉。而现在的那些人,分明就是被重塑过血肉。

可仅仅只因私心,又何必如此麻烦。

季翎羽直接屈膝跪拜,“不管怎样,我镇之人,皆会感激公子的救命之恩。”他说:“亦不管你私心为何,可公子终究没有置身事外。”

而那个被一众少年,称作神明的人,除了眼前的人,他也想不到别人。

他抬眸看着扶渟,就是一个虔诚信徒的样子。

他也要把这位神明的样子永远记在心上,他也会记住他的名字,小神仙曾唤过他:扶渟。

季翎羽心里想着:既然他不愿香火鼎盛,那自己就一柱清香,为他供一盏,灯火长明——

*

离开清渠镇后,天空下起了大雪。

空旷的山野里,苍茫一片,少女回头看了看自己踩出来的一地脚印后,便又开开心心地蹲在地上团起了雪球。

那身绿衣单薄,指尖也冻得绯红,可有些人却不知寒冷。

扶渟瞥着她的手指问:“我们去哪里?”

雪以年说:“向北走,去看看狐九公主。”

扶渟略有诧异,寻神火碎片都来不及,她哪有时间去看九公主?

雪以年抬起手放在嘴边,哈一会儿热气,大喘气道:“顺便把狐王手中的神火碎片拿回来。”

扶渟就偏头一笑,当真很顺便。

他蹲下身,抓过雪以年的手放在掌心里。

雪以年长睫颤颤地抬眸,看向那双目腹黑布下的眼。

扶渟就看见,她的头向左歪歪,又向右歪歪,然后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拿起一个刚刚团好的雪球后,突然的就往他的身上打来,扶渟:“……”

雪以年的裙边粘着雪,却也没急着拍掉,直接就坐在了雪地里笑得前仰后合。

扶渟静静地看着,没生气也没动。

雪以年笑了会儿,又爬起来,直接跪坐在雪地里,拉起他的手,拿起一个小雪球,就朝着自己的身上打下来,教他,“这样丢过来。”

相触的瞬间,指尖顿觉冰凉,而刚刚的那团雪球,已经在雪以年的碧绿仙衣上散开了,雪以年的衣袖也有些湿了的痕迹。

“不冷吗?”他声音温润。

“不冷啊。”雪以年又塞给他一个雪球示意他往自己的身上打。

却不想,一件比落雪还要洁白还要圣洁的披风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下一秒,浑身温暖。

“我?”她不好意思地低眸看着身上的衣服说:“我不冷呀。”

扶渟摁住她乱动的手,“穿着。”

雪以年就看见,那双漂亮修长的手指就落进了皑皑的白雪中,细小的雪花又从他苍白细弱的指缝间流出后,一个雪团,不轻不重地便打在了她身上的披风上,他轻笑了声,声音也如这林间的清雪一样干净,“如此,打雪仗吗?”

雪以年静静地看直了眼。

她总以为,神明本该高高在上,是属于看尽凡尘,却又不染凡尘的存在。

可当雪落人间时……

曾经的神明,发梢上染了雪,白衣上沾了雪,指缝间也溢出了雪……

她又想起了魔域。

此刻,他发梢白衣指缝间沾染过的雪,不仅有碧落苍穹之上的清雪,也有这地狱人间的污血。

前者,高不可攀,而后者,则是染尽尘泥。

扶渟不知她又在愣些什么,便自顾自地笑了笑,一个圆滚滚的雪球就又落在她穿着的披风上,声音比雪还清润,“对,不要动,你就愣在这里挨打。”

可有些人,偏偏喜欢不听话。

冰凉的指尖,扯住了他的腕骨,一屡屡纯透的灵息,猝不及防地就没入进了他的经脉里,扶渟一怔,“年年?”嗓音立刻就哑了。

那是比以往更加强大,更加能够取悦他的灵息。

周围的场景突变,几尺厚的冰雪一寸寸退去,随之,芳草萋萋,梧桐枝丫繁茂,尽树花开,不远处,还是扶渟曾经见过的那个树屋。

少女的唇轻轻覆上他的。

冰凉,甘甜,清润,却难以止渴。

她声音很低,却也是清凌凌的在讲:“我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你不许嘲笑我。”

扶渟没说话,眼底神色复杂,探寻着她突如其来的反常。

雪以年没敢看他,冰冰凉的唇角吻到他的耳边时,小着声音问道:“你从前在天上,是做什么的啊,跟我一样,也是个小仙吗?”毕竟,她知道,三年前的扶渟,年纪还尚小,而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被奉为神祇的人,只有已经陨去的凤凰明王。

扶渟的喉结滚了滚,眼睫颤颤地看她。

雪以年的脸颊很凉,但体温正在蔓延,不多会儿,耳根就热了起来。

可面对突如其来的刺激,他也不好受。

没有谁比他自己更清楚,雪以年的气息之于他而言,就像是人类赖以生存的食物一样,当身陷囹圄的人类,又长期的出于饥渴交加时,他们对待食物的**有多需求,自己也就有多想要。

可这三千年来,他学会最多的就是隐忍。

无论是面对曾经的屈辱折磨,还是面对此刻对某种情/欲的渴望。

毕竟,三千年间,菡莲对他什么折磨的手法都用尽了,到最后,也没能逼他怎样。

他动动手腕,想要阻断两人之间的联系,但是因为雪以年的突然反常,这股霸道入侵的灵力和以往给他治愈的灵力并不是一样的。

可哪知,这一次没入进经脉里的灵力也不止于霸道,它还十分强硬,不仅不让他把手抽出,还指甲深陷地刺痛了他,但是雪以年不知道的是,这种痛感,与他来讲,都是带着欢愉。

扶渟的声音哑到不成样子,眼底的情绪更加复杂,眉头紧皱地唤她:“雪以年。”他想让她清醒一点,更没弄明白,为何今日,她竟敢如此大胆?

可她却道:“别紧张。”

雪以年的声音更低,浑身的灵力都在外溢着,身上的仙衣也散做了灵力,在一件件消失,是从未有过的放肆,就像要燃掉自己一样。

她轻声地说,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我一定会把你身上的每一处伤都给治好,即便是双修,即便是天打雷劈,即便是,给你当炉鼎都可以,都可以的,你要努力的好起来。”

于是来自雪以年的灵力,就像是快要窒息在密闭空间里的人突然呼吸到了汹涌澎湃的氧气一样令他无法抗拒。

雪以年听见他在难以抑制的时候还在生气地质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不是最怕天打雷劈吗?

但是雪以年除了吻住他不让他说话外,就什么都没有回答了,只是当她累到昏睡过去时,扶渟才听见了她的梦呓。

很轻微的呢喃声,要细细地听才能听清。

她像是在与谁争辩地讲:“神明不应该流落人间,他本高高在上,为何偏要予以脏污?不应该,不应该的。”

她想让他回去。

回到和三千年前一样。

是小仙也好,是神祇也好,反正流淌在他骨子里面的血液都应该是清澈干净的,不可以是藏污纳垢的。

就像是,她想让木槿一如既往地被所有人喜欢疼爱的想法一样简单。

在她看来,所有美好的东西,本就不应该被破坏,被毁掉,只有不完美的东西才需要被更正,被修改。

所以,神和人类的思维想法,也是有些不一样的。

人类,多数都会选择更加利己的一面,但是神明不会,神明希望天下太平,世人安乐。

所以,面对原本生来就很幸福的人,神明不会打扰,不会嫉妒,只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幸福下去,而被神明打扰到的人,从来都是那些不幸的人,他们被打扰到的原因,也并不是为了给他们添堵,神明也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他,帮助他们脱离苦海,然后变得幸福。

所以,她也希望,同为神明的他,还可以回到那个曾经应该属于他的地方去。

只是,雪以年从来不知道,让他回去的代价是什么。

扶渟整理好衣衫,起身走了出去,今日的脸色,并不如往日那般愉快。

漫天雷电,滚滚而至——

他早就已经不相信,会有哪个神明甘愿陨去神髓,去换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平安顺遂。

谁的修行都不是顺风顺水,而是一苦一难修来的。

为什么身为神明者,会自愿舍弃七情六欲,也正是因为,有了情绪,就会有了软肋,会存私,会偏帮,甚至还会触天下之大不韪 ,如果还贪恋着那点情和欲,又何必苦苦修行,然后触天规,再落得个天打雷劈的下场呢。

没有哪个神明,会这么不聪明。

即便是舍己救苍生,也会给自己留一线轮回的生机。

但是刚刚,他感觉到了,有那么一瞬间,雪以年在倾尽自己所有的生命力,想要将两人的气息互换,甚至她还在神志不清时跟他讲,她将神火碎片放在了哪里,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了,希望自己继续完成她的使命。

可笑的是,她根本就认不清状况。

他身上的尸腐气,就算是十个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要他想,那些阴郁暗沉的力量就会不费吹灰之力的给她吸干,给她爆体。

这就相当于,她想让他回归仙体,真的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他脸色阴沉,天雷颤颤巍巍,浑身裹满了雷电……

天雷满脸哀怨:主子,这次你们玩得是不是有点大。

扶渟蓦地抬眼,天雷立刻裹紧自己,不让自己露出一点闷声,神心难测,它惹不起。

主子偏开头,冷漠道:“快劈,劈完赶紧滚。”

天雷瞥了眼身后的几十道,委委屈屈:咱就说,下次,下次你俩能不能别玩得这么刺激,这特么的,满天神佛飞升的时候都没能引下这么多道雷劫。

但是天雷还是很有眼力见,看见四周结界骤起,也不敢继续腹诽,这一次,干净利落的劈下,然后转身逃走。

待天雷逃走后,结界又瞬间变成浓稠的黑雾往扶渟身上汇聚,当黑雾全部散尽时,扶渟满身的血污皆退,白衣盛雪,推门而进。

雪以年这次睡得比较久,连睡七天。

梦中,她觉得自己都快魂飞魄散了,却又突然的被一股极其暴躁的灵力切断了两股灵息之间的联系,她的魂魄一瞬回体,却又听见一个声音愤怒道:“你不是还要拯救苍生吗?不是还要找齐凤凰神火吗?怎么,都不做了吗?”

她委屈地想哭,这谁啊,好凶。

但是她也没能哭出来,是笑醒的,醒来时,扶渟正拿着一颗小草挠她脚心。

她将脚趾缩回被子里,遮住半张脸,笑着看他,“干什么?”

雪以年刚睡醒,声音还有些可可爱爱,但是某些不解风情的人却道:“怕你睡死过去。”

雪以年脑子昏沉,还没太反应过来这句话并不好听,但是看见他的眼睛在笑时,却猛地坐了起来。

松散的衣衫也突然滑落,露出大半个肩来都忘记整理,而是呆呆地看向对面。

扶渟手中的小草本也是一下一下慢悠悠地晃着,现在也突然停下,他的眼前,此刻是落着齿痕盈白雪润的肩膀和……

雪以年伸出手,光裸洁白的手臂就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有一点点期待地问。

“能看见吗?”

扶渟:“………………”

本来,他是准备说可以看见了,毕竟,因为双修引下数十道天雷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见。

而且,都下这么大的血本了,要说一点没治好,也是不可能,但是显然,此时此刻,为了某个人那点微乎其微的脸面,他轻咳了声——

必须瞎。

他就在雪以年一错不错的目光注视下,淡定地偏开头,还幅度很小地轻滚了下喉结,平淡道:“看不见,但是身体里的煞气,感觉少了很多。”

雪以年观察了会儿,确认他的精神状态还不错,不似之前的病秧子,这才低头看了下自己,立刻将衣服拉扯好,才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嗯,有起色就行,其他不急,不急。”

扶渟唇角勾起,配合着:“嗯,不急,瞎着也挺好的,就是辛苦年年了。”

他看见雪以年的耳朵又开始泛红,遂声音温柔下来,微微探身过去,耳语着与她讲:“下次不要这么拼命,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会很难过。”

雪以年系着腰带的手一抖,扶渟就看见刚刚被整理好的薄纱里衣就又从她的肩膀滑落下来,

胸前还忽然起伏了下,抬眸还看了他一眼,但是可能真是仗着他瞎,这次耳根并没有那么红,而且胆子还大了很多,只犹豫两秒后,就大摇大摆地直接将外边的衣服都扯下,大概是绿衣穿腻了,还给自己换了身湛蓝色的。

扶渟克制地深吸一口气起身,他深知——某个小神仙的面子多重要啊,这次估计……自己的眼睛,必须得瞎着了。

当两人从树屋里走出来时,景色又突然变了,虽是正值晌午,可连绵不绝的山路里依旧寒风刺骨,鹅毛般的白雪也下得极大,不远处有一群人正点着篝火取暖,在商量着什么。

可漫天白芒里,突然就出现了两个人,还真是突兀,而且男子恍若谪仙,少女又穿得清凉,那群人被惊扰,也被惊艳到,一束束视线,探究地望来。

雪以年倒没觉尴尬,偏头看向扶渟,心大道:“打个招呼吗?荒山野岭的,相遇便是朋友。”

扶渟望向不远处,眼眶微微窄了窄,便别开视线不看她,语气有条不紊的,“年年倒是心无芥蒂,跟谁都能成为朋友。”

跟谁都能成为朋友的雪以年,自然是会顾及到跟谁都不能成为朋友的某个人,抬起手扯扯他的衣袖,拉着他,转过身,“换个方向走吧,朋友多了也愁。”

“尊主!”

本欲离开的扶渟,脚步蓦地一顿,脸色忽冷,雪以年也刚好回头,身后女子,一身火狐红裘,眉眼生得特别精致,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万种。

“姜……”

“栖?”

雪以年诧异地看向四周后,才不可置信地看向扶渟。

“尊主?”

“她在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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