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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共风烟 第61章 明月随良掾,春潮夜夜深。

作者:良辰眄庭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4-05-11 14:31:37 来源:文学城

显然,其他两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毋辛立刻道:“老太太,郝大人的事,您知道什么且都细细说来。”

“我不知道郝大人的事。”陈老太摇了摇头,看着计晖伸出手道:“宋超的事我知道的都说了,你答应的东西给我吧。”

毋辛失笑道:“想不到你这老太太竟然如此实际。”果然人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情都想得开,也看得开,丝毫不会为了做表面的功夫而伤神动脑。

陈老太不屑的冷笑道:“等你们这群当官的吃不起饭穿不起衣的时候就知道我们老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毋辛被陈老太呛得没了声,他自小出行讲究排场,虽不算招摇,但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他亲娘性子恬淡,不争不抢,也深的父皇喜爱,每每宫里有什么好东西总会给他们留一份,说实话,虽没有同其他皇子一样强大的母族背景,他确实也没有过过什么穷苦日子。而方才对陈老太的打趣,让他瞬间无地自容。

关于宋超的事陈老太再没有多说,计晖还是依诺将碎金子给了她。

虽然蓝梨的案子线索到宋超这里就断了,虽然已经没办法去探查蓝梨这桩案子的细枝末节,可大概的案情夏侯淳心中已有了数,现下要做的不过是将毋容的丑陋的嘴脸犯下的罪恶公布于众。

但是因此,夏侯淳也清楚了另外一件事。

她对其他两人道:“毋清清受伤一事,与毋容没有关系。”

计晖赞同道:“我也这么想。”

“如何能看出来?”毋辛生性喜爱风月,对查案一事没有天赋,遂虚心请教道:“按照毋容的性子,也不是不可能做出这般卑鄙的事。”

夏侯淳看着计晖,致力于让她多表现表现:“计将军,还是由你来说吧。”

计晖也不推辞,单刀直入道:“其一,蓝梨出事后毋容便再没有去过香满楼,足以说明他认为蓝梨之死于他而言构不成任何威胁,又何必因此再去灭毋清清的口。”

“其二,若他是为了报复毋清清而设计伤害她,道场一事若没有周全的计谋是难成的,可在蓝梨一案上,他却仗势没有丝毫的粉饰,此两种行事风格迥然,道场谋划与毋容的为人处世极为不符,所以我断定,蓝梨一案,与毋清清受伤一事,没有关系。而这幕后真凶,另有其人。”

毋辛这才恍然大悟,先前他一心挂在了蓝梨之死上,全然忘记了蓝梨一案与毋清清受伤的关联合理性,而经过计晖一番简洁明了的梳理后,立刻茅塞顿开:“所以,毋清清受伤之事极可能和郝顺利贪墨案有关?”。可过了一会后,他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奇怪之处在哪里,就在他以为离真相只差一步之遥时,却怎么都迈不进去。此种无力感让他很是懊恼。

见毋辛跟自己怄气的悲苦模样,夏侯淳道:“宋超为何对蓝梨食言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为今除了要为蓝梨讨个公道惩处毋容外,便是要查清郝大的贪墨案。只是,不知道这个宋超和郝顺利之间,又有什么纠缠?”

毋辛瞬间抓住了夏侯淳话中的重点,激动道:“你是说,宋超不仅和蓝梨一案有关,甚至很可能还和郝顺利的贪墨案也有关系?可他只是个卖油郎,怎么会牵扯到朝廷命官的案子?若非他们两个关系不同寻常?”这实在是太巧了,巧的甚至有点怪异。

夏侯淳道:“与其说宋超和郝顺利关系不同寻常,倒不如说是蓝梨案和贪墨案有所关联更为贴切。”显然,她也认为这二人之间定是有某种东西在牵连着。

气氛又沉默下来,临走时,计晖望着宋超吊死的卧房,微微蹙眉做思考状。

宋超已经被县衙的人给抬走了,不日便会下葬,至此蓝梨一案算是与他再无干系。

“人已经死了,想再多也没用。”毋辛以为他是为死者惋惜,劝道:“人各有命,但愿他这世吃了苦,来世便只有享福。”

计晖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与夏侯淳并肩走了。

晚上回到住处时,可可已经将晚饭准备好,只等用膳。与她一同来的还有计晖。饭间两人还在探讨案情,说道毋容罔顾人伦做出违背道德之事时,可可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这个毋容世子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当初在鸡鸣寺……”话还未说话,就听夏侯淳一声咳嗽打断了她。夏侯淳侧身背对着计晖,看着可可挤眉弄眼。

“小姐,您怎么了?”可可及时收住了话头,她还以为是夏侯淳前两日的风寒还未好清,急忙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快喝点水压压,小姐,奴婢再去给您熬点姜茶吧?”

夏侯淳举起杯子将滚烫的热水一饮而尽,看着可可郑重点头:“好,再去给我熬一壶姜茶!”

可可神情紧张的对计晖行礼后转身就去了小厨房。

鸡鸣寺毋容与王氏勾结一事夏侯淳并未与计晖说过,也不想让她知道此事。毋容此人虽荒淫无度各方评风极差,可架不住其家世背景强大无人敢惹,若是让计晖知道毋容曾对她欲行不轨,按照她的性子,只怕不管不顾的就要去教训毋容。

毋帝本就不喜计晖,若是借此由头问罪于她,只怕有性命之危。

方才可可差点就说漏了嘴,现在夏侯淳只盼着计晖不要心有怀疑才好,毋容这个哑巴亏她暂且吃下,等日后有机会她是定要讨回来的,但绝不是现在。

夏侯淳兀自想的出神,也没注意到计晖一直盯着她若有所思。

两日后毋辛正式将蓝梨案定在知府衙内开审。毋容刚与夏侯舞成亲的第二天便被传唤到了知府衙内,一同去的还有毋容的父亲荣亲王。由此可见这桩案子要想定毋容的罪不是一般的艰难。

上京城知府衙门内的知府姓刘,王氏生辰宴时他也曾去送过礼。刘知府与夏侯平关系不算很好,却也是面子上过得去,可那次生辰宴却着实让他心底里对夏侯府敬而远之了,不为别的,光是夏侯府的那位大小姐就够让他头痛。

如今距离夏侯府的生辰宴已经过去了数月,刚得知寮王要复审蓝梨一案时他还有些纳闷,这毋辛快活似神仙的王爷不当,怎么跑去大理寺做那等苦差事了?而再一看听审的名单上赫然写着的夏侯淳三个打字时,刘知府先是一愣,随后又细细的看了一遍关于夏侯淳的介绍,紧接着眼前一黑,就差晕死过去。

这冤家大小姐放着好好地千金不当,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了?当日夏侯府的种种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刘知府为官数十年间阅人无数,他很清楚的明白夏侯淳看着纯良无害,实则城府极深,绝不是普通的小女孩那般简单。

原先他还只当此次复审的蓝梨一案只是走个过场,要知道毋容身后不止是有荣王坐镇,更有皇上撑腰,若是想定他的罪,除非这上京城的天塌下来。

可……刘知府看着名单上的夏侯淳三个字,拧眉久思,看来这荣王世子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头了。

夏侯平得知蓝梨一案原始时被气得不轻,虽说当初万般无奈之下为了保全夏侯蝶他才同意了夏侯舞毛遂自荐嫁入荣王府,可打从心底里他是看不上毋容的。

且不说他臭名昭著,单说毋容行事放荡目中无人的性子,便让他深感厌恶。而他在意的并不是夏侯舞嫁入荣王府后日子好不好过,他在意的是夏侯府与荣王府有了这门亲事在,便有了扯不清的关系,日后毋容若是做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便是辱没了夏侯府的名声。

可夏侯平怎么都想不到,他所担心的事这么快就来了。

毋容被请到知府衙门正是与夏侯舞成亲的第二日。夏侯平气的府门紧闭,对那些闻声而来或看热闹或打听消息的门客一律避而不见,对外声称感染风寒,病了。

夏侯府大门紧闭,大家虽说都心知肚明是为何,可还是有不少好事的想看夏侯平的热闹,见夏侯府不接客,便转战去了知府衙门看戏。是以蓝梨一案开审当日,知府衙门旁听的百姓众多,将之围堵的水泄不通,却也无人怨声载道,只见个个神色激动异常,情绪亢奋,恨不得进到知府大厅内一睹为快。

可可知道今日围观的阵仗后不无担心的对夏侯淳道:“小姐,您只是暂时在大理寺帮寮王殿下查案子,蓝梨案在知府衙开审有众多好事的官员前来旁听,还有荣亲王亲自上阵为那个荣王世子撑腰,寮王殿下他自是不怕的,可您在夏侯府本就艰难又何故淌这一趟浑水?咱们在偏厅旁观也是一样的嘛。”

经过这些日的相处与熟悉,可可对夏侯淳的处境以及官宦人家的忌讳都有了深入的了解,再也不像刚在夏侯淳身边伺候时那般的莽撞不知天高地厚。有些时候甚至比夏侯淳想的还远,考虑的还要周到。

夏侯淳知道自从上一次在鸡鸣寺后可可就已经与从前有所不同,早在她收留可可时她就希望可可能够成长到独当一面,这样日后她也能放心的让这个小姑娘自立门户,如今这姑娘真的在自己身边有所成长,却又让夏侯淳心中五味杂陈。

“可可,你不必如此忧虑,我虽在夏侯府不受重视,可到底是夏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与夏侯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荣亲王若要记恨我也要掂量一下夏侯府。况且,就算荣亲王不顾及夏侯府,便是我今日不出面参与审判,也该被记恨上了。”早在她参与这件事起,除了找出真相,就没有别的退路了:“所以你就把心放宽,别想那么多了。”

可可嘟囔道:“您倒是想得开,好像看透了人生无畏生死似得。”

夏侯淳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可可的脸:“错,你家小姐最看重的便是这条命,只是畏畏缩缩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很多事需要大胆的往前做,才能收获不一样的结果。”

“小姐,有时候您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奇怪的感觉。”可可无法形容那是什么奇怪的感觉,只能归结于自己学识浅薄,不通文墨。

夏侯淳只是笑了笑,并未答话。

上一世的种种仍会偶尔潜入梦中,夜深醒来时望着身处之地怅然若失。

这又岂是几句话就能形容出来的呢?

上京知府衙内今日热闹,里里外外围满了人。有好些光看热闹不知内情的奋力挤进人群抓着身边的人就问:“老兄,这是什么案子,竟然有如此多的人围观?”

被抓住的那人不耐烦的道:“青楼花魁病死案,不知道案子你凑什么热闹?往旁边去去,挤死我了。”

那人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抱歉抱歉。”

虽然这里是知府,可这桩案子目前是大理寺负责,理所应当的该有大理寺卿毋辛主审。刘知府和夏侯淳一左一右的坐在了下首。而荣亲王由于身份尊贵,坐在了毋辛的旁边观审。

而本该是嫌犯的毋容,却也像个旁观者一样搬了一张太师椅坐在毋辛的下首,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翘着二郎腿一脸挑衅的看着上方的毋辛。

毋容啄了一口茶水,咧着嘴笑道:“表弟,上日见你还是在鸡鸣寺,那会你也就是个只知道赏花喂鱼的闲散王爷,今日再见你可是威风了许多啊。”

任谁见了毋容此时的样子都不会将他想成阶下囚,只以为是个来府衙找人喝茶谈心的二世祖。

毋辛暗道此人无耻,竟然还能这般坦然的提起鸡鸣寺,又不由自主的偏头去看夏侯淳,视线无意间掠过计晖,计晖站在夏侯淳的身侧,不像个将军,倒更像个侍卫。但见她脸色不好,盯着毋容眸光晦暗。毋辛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计晖也知道了鸡鸣寺之事?倘若果真如此,那这毋容便是逃得过今日,也逃不他日了。

“毋容,今日本官传你过来是为了你身上的命案,不是跟你闲扯家常的。”毋辛给一旁的衙差递了个眼色:“来人,把嫌犯的椅子撤了。”

毋容面不改色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哼,本世子倒想看看哪个不要命的有这个胆子来动本世子的椅子。”

衙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那你,无一人敢动。违抗大理寺卿的命令最多丢了差事,可要是招惹上了荣王世子,那他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毋辛见自己说话无人响应,心中气闷正要起身自己动手,刘知府见状忙做起了和事老,拉着毋辛的手好言劝道:“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寮王殿下何必动怒,荣王世子贵为皇族坐把椅子也是应当的,不碍事不碍事。”

刘知府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足够内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王氏生辰宴时刘知府便是这般和稀泥,现如今到了这庄严的知府衙门他竟还在和稀泥,也真不知对不对得起头顶上方那块写着【正大光明】四个大字的牌匾。

夏侯淳微微笑道:“许久不见,刘大人待人还是这般的和善。”

刘知府哪能不知道夏侯淳在暗讽自己当初偏袒王氏,可如今夏侯淳早已今非昔比,且不说计皇贵妃,便是今日的寮王和南中将军的架势,也知他们交情匪浅。刘知府虽心中不悦,却也只能腆着笑脸道:“夏侯小姐所言实在令本官汗颜,维护秩序本就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夏侯淳笑笑没说话。

毋容见所有人都震慑于自己的权势,心中更加得意,又看着夏侯淳口出诳言:“夏侯淳,上次的事本世子还没跟你算账,今天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你那个庶出的妹妹实在没什么意思,你要现在后悔了就求求本世子,本世子若是心情好便将她休了再迎娶你进门如何。”

夏候舞进门不过短短一日,毋容便这般正大光明的当着众人的面调戏其嫡长姐,可见人品奇差无比,在场的人听了面上虽不显,可心中却是唾弃其无耻。

夏侯淳冷笑:“恬不知耻。”

“臭娘们儿,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毋容上次在鸡鸣寺吃了夏侯淳的暗亏,心中记恨至今。若不是后来他求皇上赐婚反被臭骂一顿,这夏侯淳早就被他治的服服帖帖。如今见夏侯淳见了自己非但不知错,竟然还敢出言侮辱,当即起身欲去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怎料他屁股刚离开太师椅,只听一声巨响,吓得毋容当即抱头乱窜,再回头一看,那把刚才他所坐的太师椅竟是被人用掌力给大卸八块。

若是他起晚了一步,那地上碎的便不只是木头了。

毋容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惊恐的去看罪魁祸首,只见夏侯淳身边站着的不正是计晖?她收手的动作犹在,一双冰冷的眸子与自己对视,像是他们之间有天大的仇怨似得。

毋容向来害怕这位赫赫有名的战神。而他们之间的渊源得追溯到两三年前,那年他当街调戏姑娘正巧被计晖撞见,计晖竟是当街将他捆了起来,要移交官府。若是换成现在的毋容定是不怕的,只是那时毋容年纪尚小,又不曾有过此种经验,当即被计晖铁面无私的态度吓得跪地求饶,只是那时任凭他如何好说歹说计晖就是无动于衷,就这样,毋容由此第一次以犯人的身份进了官府,虽然最后父王出面将他毫发无伤的给保住了,可对计晖的恐惧却是埋在了心底。

从那以后毋容见了计晖便绕道而行,甚至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毋容都会退避三舍。若不是今日蓝梨一案,毋容甚至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计晖那张冷的像个死人一样的脸。

毋容对计晖的评价便是: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性子冷冽武功又奇高,明明是个女子却足有八尺之高,叫男子看了自惭形愧丝毫提不起**。活像个男人婆。

方才那恐怖的一声巨响还如雷贯耳余音未消,计晖此人要是动起手来向来不讲任何情面,别说是他这个世子了,就是皇子计晖也是打过的。毋容虽然平时没少作威作福,可也都是因为他面对的是被他踩在脚底下毫无反抗之力的弱者,在面对计晖这种既有手段又有背景还不怕事的瑛硬骨头时,时他有一种近乎于本能的惧怕,于是求救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毋辛旁边坐着的荣亲王。

荣亲王年过半百,面容与毋帝有几分相似,只是他的喜怒不似君王般善于隐藏,而是直接摆在了脸上。见毋容当众被计晖区区一掌便吓得没了声音,荣亲王觉得老脸都被丢尽了,面如黑墨,能滴出汁来。

他宁愿看见毋容当街杀了人,至少这说明毋容有几分本事,也不愿意看见毋容被一介女子吓得破了胆,因为这关乎于皇家的威严!

可事已至此,脸已经丢了,荣亲王不可能再当众斥责毋容,只能将矛头对向计晖这个罪魁祸首,也算是为荣亲王府找回一点尊严:“计晖你好大的胆子,当着本王的面也敢对皇亲下手,是觉得自己计家已经无法无天了吗?来人,给本王把这个逆贼拿下!”

荣亲王一声震怒直接给计晖定了罪,亲王府的数十亲兵齐刷刷的拔刀对准了计晖蠢蠢欲动。

情急之下夏侯淳正要开口,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计晖是本官的人,何人敢动?”毋辛看着荣亲王,掏出身上的令牌丢在了案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生硬:“大理寺办案何时沦落到亲王指手画脚,本官念及荣亲王年事已高才让您坐在旁边听审,可不是让荣亲王来越俎代庖的,若是亲王执意插手审案,就别怪本官只**理不谈情面了!”

荣亲王刚才之所以敢当众命令亲卫拿下计晖心中本也是有几分把握的,他与毋辛来往虽不熟稔,可血缘关系摆在这里,且从前毋辛见了荣亲王哪次不是乖顺的问好,这计晖于皇家而言本就是威胁,皇子多是惧怕其背后势力,所以荣亲王才下意识觉得毋辛会顺水推舟卖他一个面子借此除掉计晖,只是他没想到毋辛不上道也就罢了,怎么才几日未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还对自己这般无礼?

毋容见自己的父王被毋辛怼的面色铁青哑口无言,不仅丝毫没有收敛,反倒指着毋辛破口骂道:“毋辛你算个什么东西?给你块破抹布你还真摆台面上了?官你是个什么狗屁官,椅子坐热了吗?毋清清还没下去你就迫不及待往上爬,老子还真以为你是个多清白的人,怎么,这么快就漏出骚狐狸尾巴了?”

毋辛被骂的浑身发凉,脑子里嗡嗡响杂乱无章只剩下毋容叫嚣的声音,僵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

从前毋辛游山玩水爱好风雅自然从未与人有过口舌之争,时时将高贵的品德素养牢刻在心,方才若不是见荣亲王要捉拿计晖,情急之下他才会强硬的出声阻止,否则按照他的性子,是绝不会当众与荣亲王起龃龉的。

见毋辛被气得面色涨红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毋容自以为踩到了毋辛的狐狸尾巴,得意忘形之际全然忘了方才计晖那差点要了他小命的一掌。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两方人僵持不下怒目而视。刘知府心中叫苦不迭,他正欲起身做个和事佬将这事翻过去,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夏侯淳起身往毋容的方向走,计晖欲伸手拉她,后者嘴角含笑,朝她微微摇了摇。示意对方不要担心。

“荣王世子,今日请你来是为了蓝梨一案,你若与寮王殿下有私怨未解还是留着进宫让皇上评理吧,在场的人没有闲空听你在这里不知所云陷害栽赃。”

夏侯淳模样讨人怜爱偏偏那张嘴好生厉害,毋容被还未曾被人这样骂过,反应了一会后正要开口可夏侯淳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言归正传,请荣王世子将案发那晚的详情情况复述一遍。”

今天这桩案子围观人群众多,已经在上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更何况方才那一出闹剧让荣亲王府丢尽了脸面,此时毋容再和毋辛起冲突只是平白让人看笑话。他们二人本就是堂兄弟,且荣亲王也压根不想和自己这个无心朝野的侄儿闹得不好看,见夏侯淳掀了篇,也不管她话中的好赖,及时制止了毋容还要争个输赢的势头:“毋容,既然大理寺卿已经这么说了,你就乖乖配合调查便是了,咱们荣亲王府身正不怕影子歪。”

被一介女子像审犯人一样询问毋容咽不下心中的那股气,可他又不敢当众忤逆自己的父王,索性耍起了无赖:“本世子那晚喝多了都不记得了。”说罢还冲夏侯淳露出了挑衅的邪笑。

“王大人,荣王世子现今说的每句话可都要记得清清楚楚,以免后期有人翻供。”夏侯淳口中的王大人正是负责此次开堂的大理寺主簿,王宇峰。

王宇峰执笔点头,声音洪亮清正:“是,我会如实将荣王世子的每一个字都如实记下来的。”

毋容不屑的哼哼,心道我什么都不说看你记什么查什么。

“荣王世子记不得了没关系,让我来帮你慢慢的想起来。”夏侯淳思考片刻,煞有其事道:“那晚应当是这样的,蓝梨姑娘因心上人来赎她,梳妆打扮了一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沉浸在幸福中的蓝梨姑娘美的令四周粉黛失了颜色。这一幕正好被喝的酩酊大醉的荣王世子见了,荣王世子素有‘美名’在外蓝梨姑娘不想多事,便礼貌的拒绝了荣王世子盛情邀请,怎奈荣王世子醉意上脑不顾蓝梨姑娘的反对竟是要强行将人拽进房内欲行不轨,拉扯间蓝梨姑娘衣衫尽乱,迫于荣王世子的淫威现场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止,蓝梨姑娘绝望与悲愤交加誓死不从,荣王世子气急便当众打了蓝梨姑娘一掌,正在这时,前来香满楼赎蓝梨姑娘的宋超及时赶到,见荣王世子众目睽睽之下欺辱自己的未婚妻,愤怒之下与荣王世子扭打在了一起,要说荣王世子虽模样生的粗狂,却没有什么手劲,三两下的功夫便被宋超制服在地,荣王世子见打不过宋超便跪地磕头求饶,一边说还一边怒扇自己耳光……”

听到这里,不少围观的群众发出了笑声。

“你他娘的简直是在放屁!”毋容气急败坏的打断了夏侯淳后面的话。如果说夏侯淳前面那一通胡扯毋容尚能容忍,她后面那一段简直就是在当众让毋容难堪。毋容吃喝嫖赌样样都沾,说他无耻下流他都无所谓,可他绝不允许有人诋毁他高贵的身份,这要是传出去了他以后还怎么在那群公子哥里面混?毋容愤怒之下全然忘了自己一开始的打算,急于挽回自己的形象,脱口而出道:“那晚宋超那个混蛋压根就没来香满楼,老子都把蓝梨拽到房里翻来覆去玩了好几遍!”

闻言夏侯淳脸上笑意顿失,强忍着心中的恶寒追问道:“你不顾蓝梨的拒绝强行将她带到房间,没过多久蓝梨的声音就消失了,你说你玩了好几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难不成荣王世子身子不大好,每遍都只有短短一刹?”

毋容气的正要开口,突然只听荣亲王大声斥责道:“夏侯府就是这般教养女儿的吗,小小年纪满口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夏侯淳转头盯着荣亲王冷冷道:“荣王世子做得出脏事还怕别人说脏话么?”她本不想错过咬住毋容让他开口的机会,可她实在忍受不了心中的愤怒,没控制住将话怼了回去。

也就是这短短时间的功夫,毋容的神智已经慢慢回归,他反应过来方才夏侯淳是故意在拿话激他,若不是荣亲王及时开口打断夏侯淳,只怕自己会着了夏侯淳的道将一切和盘托出。想到这毋容顿时气血上涌扬起手对着夏侯淳的脸就要打下去,只是还不等他的手碰到夏侯淳,就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给打中胸膛,顿时五脏六腑都如刀搅般难受,喉头一股腥舔不受控制的喷了出来。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有些人甚至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阵阵惶恐。

“吐血了!”

“天啊太吓人了!”

而这吐血的不是夏侯淳,正是毋容。原来就在毋容举起手事,计晖已经闪现在夏侯淳身边将人护在了身后,顺便抬手对着毋容的胸膛打了一掌。

计晖力气之大夏侯淳在安阳县是见识过的,毋容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子爷怎么可能守得住,当即被打的飞了出去,口吐鲜血。可这也只是计晖收了力道,若是她用尽全力,只怕毋容此时已经和地上碎成几块的太师椅一样的下场。

荣亲王见自己的独子被打的吐血,当即勃然大怒,抽出亲卫的剑就要去刺计晖,毋辛暗道不好,眼疾手快将他手中的剑给夺了过来,恩威并施道:“荣亲王请自重,荣王世子当着本官的面要暗害本官的人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计将军不过是职责所在保护本官的人,荣亲王若是有异议还请此案结束后与本官再议,本官必定给荣庆玩一个满意的交代!”

夏侯淳见计晖对毋容动手,自知惹下了大祸,心中自责不已,方才她不该这么冲动的,这下只怕计晖没那么轻易脱身了。她心中一边担心计晖会被毋帝责罚,一边又觉得解气。毋容这种人别说是一掌了,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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