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对我一个弱女子下此狠手,看来是不准备留我性命了?”白淼看出对面两个是高手,心中估着胜算,面上却是不显。
那两位却并不想跟她废话,一人持刀,一人握拳,再次向她攻去。
白淼习惯性地摸向腰间,猛地想起软剑已经丢了,心中暗骂一声,此刻刀锋与拳风已至,一左一右让她退无可退,白淼抬手挡住拳头,抬起右脚猛踹刀柄,刀柄脱手,那人转了半圈,换了另一只手握刀砍来。而握拳者已改拳为掌,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淼拔出头上的簪子往他脖子刺去,那人却不闪不避,拼着受伤也要抓住她另一只手。白淼却突然换了方向,猛地扎进他的右手。那人不受控制地松了力道,白淼趁机挣脱,迎面而来的刀刃几乎贴着脸划下,她只来得及稍稍侧身,然后一脚踢向对面的膝盖。
趁着对方身子一歪,白淼抽出腰带,将两人的一只手捆在一起,系了个死结,再把外套一脱,罩住两人的头,互相一撞,就把两人撞晕了过去。
确认两人已经失去了意识,白淼把两人捆在了一起,做完这一切,她足尖轻点,施展轻功飞走了。
没飞多久她就停了下来,对着后方喊道:“阁下跟了我一路了,现在四周无人,有什么话不妨当面说吧。”
几丈远的树后飞出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却并不做停留,而是继续向前飞去。白淼心知这是对方在给自己引路,便提气追了上去,对方仿佛有意在试探她的轻功,飞得忽快忽慢,有时还故意飞向有障碍物的位置,看她是否能跟上。
白淼发现自己被戏弄了以后就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发现来到了一处山门前。两边石柱笔直地立着,上面雕刻着火焰及云纹,头顶的石牌上应是刻了些字,但早已被人划得乱七八糟,认不出当初的字迹了。沿着台阶走了三四十步,前方是一处大门。说是门,却只有一扇破败的门板,另一边则只有一些蛛网挂在石柱上面,看着有些凄凉。
白淼走了进去,门内是一大片空地,杂草丛生,藤蔓攀着杂草和石灯肆意生长,几朵不知名的金色小花随风摇摆,一只误闯进来的蜜蜂停在花瓣上,又被香味吸引,钻进蕊中采蜜,便再没了动静。
白淼只好再次喊道:“若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空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郡主的情郎就在里面,郡主当真舍得抛弃情郎自己离去?”
……情郎?
白淼脑中空白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了。
“慕相乃渊国重臣,云霓宫再怎么护短,也不会为了堂主一人得罪整个渊国吧?”
只听得那人哈哈一笑,一个红色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把锋利的弯刀。
又要打架?
白淼叫苦不迭,抬脚一个侧踢准备踢开弯刀,那人用持刀的手挡住侧踢,另一只手却抓住她的小腿,极为轻佻地摸了两把。白淼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和她拉开距离。
她退一步,她便进一步,两人几乎是贴身打斗,白淼从没和人贴的这么近,又要躲着对方的弯刀,又要躲着对方时不时的调戏,呼吸越来越急促。
艳离见她内息紊乱,露出了破绽,便趁机举起手里的弯刀。却见白淼一反常态,主动伸手准备揽住她,两人距离太近,无论上前还是退后艳离都逃不开这只手。
虽然直觉告诉自己有危险,但艳离还是觉得赢的是自己,对方手无寸铁,自己顶多受点轻伤,至于对方——是死是伤全看自己心情。
一颗小石子从远处飞来,打中了白淼即将环住艳离腰间的手,一个不起眼的小发夹掉落在草丛中,不见了踪影,远处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
“艳离,住手。”
声音不大,但极为坚定,几乎同时,原本快贴上白淼脖颈的弯刀停住了。艳离收起武器,朝着声音来源处单膝跪下,垂首回道:“是,宫主。”
白淼捂着被打青的手腕,回首望去,前方一人身着赤色武服,腰间系着绣有云纹式样的玄色腰带,下面缀着一块看似普通的铁牌,上面刻着似图又似字的云。
来人的身份几乎已经摆明了。白淼刚要开口质问,就见他身后蹦出一个红衣女子,正是之前见过的红衣女侠。
白淼眨了眨眼,将涌到嘴边的问候咽了下去,换了一种温和的方式说道:“不知玄殷宫主这样大费周章地引我前来,所为何事?”
玄殷走到她面前,抬手让艳离起来,然后说道:“郡主何必生气?云霓宫与穆前辈素来交好,断不会做出伤害郡主的事情来。”
白淼没吭声,只见玄殷俯身从草丛里找出了那个小发夹,发夹尾端还带着透明的液体和金色的碎花瓣。
艳离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失声道:“这是……钩吻花!”
钩吻花有剧毒,毒液进入身体后轻则昏迷不醒,重则当场暴毙。
可她们打斗的时候,艳离全程贴着她,她根本没有机会得到钩吻花的毒液。
“是在一进门的时候吧。”玄殷说道,“你发现此处有钩吻花,便提前取下发夹,出声确定艳离的方位,再将发夹刺入花枝获取毒液。没想到艳离很快就动手了,你来不及取发夹,只得与她周旋,边战边退,等找到了机会取回发夹,就准备刺入她的腰间。”
原来她当时主动靠近是准备用花毒对付她。艳离眼中闪过一丝狠意,继而露出一抹艳丽的笑容,说道:“想不到郡主年纪轻轻,心思手段和我宫门中人不相上下。若郡主有一天厌倦了宫里的生活,不如来我云霓宫,定不会亏待了郡主。”
白淼心情正不好,见她嘲讽自己手段狠毒,便回道:“我虽见识少,却也没听过哪个拿着武器的人输给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还说自己是输在了心计上,今日若是你赢了我,我便是命丧于此你们也只会说一句我活该,艳离堂主久经江湖,怎么反而一副输不起的样子呢?”
艳离眯起眼睛,道:“小丫头,今日未必是我技不如人,不过是一时大意罢了,你如此不饶人,小心被人惦记。”
白淼淡淡说道:“惦记我的人可多了,就不多你一个了。我们谈正事吧,你们绑架慕文溯,引我来此,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