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儿女情 第11章 重回洛阳

洛阳街头，馄饨摊子前坐着吃的摇头晃脑的桫椤，她从诸葛镇告辞后，说是要回昆仑山，走到洛阳看到热闹的大城市又不想回去了，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没好好游玩，这么多好吃的也还没吃。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季节。怎么也要去去嵩山，华山转转，听说江南也是一派好风光，也想去领略一番。

吃完馄饨，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给了老板。再摸摸钱袋所剩无几。之前当乞丐不用钱，后来遇到展大哥，都是展大哥付钱，现如今自己一个人也不想再当乞丐，得想点办法挣点银两。

“李猎户，你这批毛皮都不怎么好啊，又小皮毛也不光亮，洛阳城里贵人们眼光都很刁的，这也卖不出什么价钱啊。”旁边服饰行老板正在后院门口和一个一身短打的汉子交谈着，桫椤刚好吃饱在边上逗一只流浪猫。

“杭掌柜的，最近家里老爹一直生病，孩子还小，我也是不能入山里去打猎，只得打一些山边上的小动物来。还请您多多包涵。等过几日家里都好了我再打一些上好的货色来。”汉子满脸愧疚说着，两只手不知如何的搓着。

“秋天都来了，再过些日子天气越发冷那还能打到什么好东西，这次的货我也好看在咱们多少年的交情收下来，你若下次还是这些普通货就不用送到我们锦衣轩来了！”说着转身走进院子关上了门。

门外只剩猎户一个人，无助地抬头看看紧闭的大门，把手上的装绳子的麻袋又拎到扛在肩上往城外走去。

桫椤紧赶两步追上汉子：“李大哥，李大哥……”

猎户听到声音转头一看一个个头不高，秀气白嫩的小伙子满脸笑意的喊住自己，但自己好像并不认识他：“你在叫我，我们相识的吗？”

“李大哥，你我并不相识，我只是听刚才那个老板唤你李猎户，不知道能否聊两句。”

“聊什么？”

“天也不早了，咱们边走边说吧。”说完就拉着李猎户朝城外的方向走去。

“是这样的，我呢是个外地人，本来是跟着一个朋友来投奔他师傅的，后来闹了点矛盾就不欢而散了。现下一个人又没有盘缠。就想着能不能找点事情做。我还是有两下子身手的，我听你是个猎户，想和你一起去山里打猎挣些盘缠回家。”桫椤真诚的说着。

听着这话，李猎户脸上竟有些为难的神情：“小兄弟，不是我不容留你，实在是我近日也是没得法子去进山打猎，我爹最近病重，我有个儿子又太小，老婆又早早的过世了，真的是没法子啊。这天晚了，要么你就先去我家住一晚，明天再去找找营生。”

桫椤看他确实有难处，本来想着还是想想别的法子，但天色太晚，先去借宿一宿明日再说。

两人一路腿脚也快，天擦黑出城，没黑透就已经到了李猎户的家。

一进院子，就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蹦蹦哒哒跑了出来，边跑边喊：“爹爹，爹爹，你回来了……”

李猎户一手抱起小男孩，一边把桫椤往屋子里让。

小男孩紧紧的抱住爹爹脖子，好奇睁大眼睛看着桫椤，小声在爹爹耳边问道：“爹爹，他是谁啊？”

李猎户这才想起还没问桫椤的名字，桫椤已经听到小男孩的问题：“我叫桫椤，你可以叫我哥哥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问你呢，你叫什么？”李猎户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微笑的朝他说。

“我叫狗蛋，大名叫李友力。”说完害羞的把头埋在爹爹身上不起来了。

“小地方的孩子，让兄弟见笑了，快进屋吧。”

一进屋，桫椤觉得李猎户家比自己预想好太多了，竟有三间屋子，都收拾的很干净，院子里还晾着各种动物的肉和内脏，还有毛皮。虽说有点腥膻味，但屋子里都还是很干爽，乡野地方竟点的起油灯。进屋的木桌子上摆着两幅碗筷，两个小菜并馒头，这么小的孩子自己做好了饭等着爹爹。

李猎户把背在身上的绳索麻袋都拿了放到外面，进屋洗了一把脸，赶紧把桫椤让到饭桌上。桫椤连忙推却道：“我用过饭了，李大哥别见外了，赶紧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狗蛋，爷爷吃了东西了吗？”说着他把儿子拉过来，给他掰开馒头夹上菜递给他，再自己吃起来。

狗蛋非常乖的拿好爹爹给夹的馒头边吃边说：“爷爷中午吃了面糊糊，晚上吃了半个馒头就躺下睡了。”

“那爷爷今天还有没有晕过去啊？”李猎户继续问道。

“有，中午吃了面糊糊，爷爷非要起来去把外面的晾的肉干翻一翻，结果没走两步就晕了，我赶紧把被子拉到地上垫着，后来爷爷醒了就又躺回去了。”狗蛋慢慢说着，仿佛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桫椤在一旁听着觉得很心疼狗蛋，她自己长到这么大，甚至都没给爹爹做过一顿饭，爹爹生病的时候都还在照顾自己，还因为爹爹管束自己就离家出走，想想就愧疚不已。

说话间，李猎户和狗蛋吃完了晚饭。狗蛋用自己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爹爹，李猎户并没有察觉，还在收拾碗筷，狗蛋只得小小声问道：“爹爹不是说今天去送了皮子回来给我买怡糖的吗？”

李猎户今天本来毛皮就卖的不好，又耽误了点时间早把给儿子买糖的事儿忘的一干二净。此时面对乖巧儿子期盼的眼神，比下午在杭掌柜面前还惭愧。

“爹爹买了啊，放在哥哥这里，是哥哥不好意思坐下就给忘了。”一旁的桫椤忙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油纸包，“你还没叫哥哥呢，来叫声哥哥听听才能吃哦。”

“哥哥……”狗蛋怯生生的看着桫椤又看看油纸包小声的喊了一声。

“哎，狗蛋好乖。”说着桫椤打开了油纸包，里面不仅仅是怡糖，还有一样软炸糕和油果子。桫椤真是感谢自己用不多钱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狗蛋看到这么多好吃的，眼睛里都闪着光，抬头看看爹，李猎头感激的看了一眼桫椤然后朝狗蛋说道：“吃吧，这是哥哥买的，吃了要和哥哥道谢哦。”

一双小手伸过来，拿了一块红的怡糖，放到小嘴巴，仿佛吃到这世上最好吃的珍馐。含着怡糖跟桫椤说道：“怡糖好甜，谢谢哥哥。”

桫椤本来也很喜欢吃怡糖，此刻看到狗蛋吃比自己吃更甜。忙把剩下的点心包了包，都推给狗蛋：“那你快收起来吧，明天就还可以再吃的到了。”

“小兄弟，这多不好意思。”李猎户想把纸包还给桫椤。

“李大哥，这就见外了吧，你都不知道我底细就把我带回来收留我，我这点小孩子玩意算什么事呢，狗蛋这么乖，你舍得让他不开心啊。快让收起来吧。”

“那，狗蛋你收起来吧，明天再吃。”

收拾完东西，三间屋子，李老爷子一间，中间一个吃饭放东西勉强算的上堂屋，李猎户和狗蛋睡在另一间屋子。现下，桫椤来了，三个人挤一个屋子也容得下，但是李猎户晚上要照顾老爷子，就正好搬过去和老爷子睡了。晚上就桫椤和狗蛋睡一起，两人因为怡糖已经好了起来，两人洗好脚之后，躺在一个被窝里，嘻嘻哈哈半天。

“哥哥，你身上好香啊，好像我娘身上的味道。”

“那你娘一定长的很好看吧。”

“嗯，我娘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娘。哥哥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哥哥。哥哥你能留在我家不走吗？”狗蛋又用一脸期盼的眼神看着桫椤。

“我当然想留在你家里啊，但是爹爹好像不是很同意，因为爹爹还要照顾爷爷。但是我可以帮他照顾啊……”桫椤随口说道，然后就想到一个好主意，她可以帮李猎户照顾这一老一小，李猎户进山去打猎，这样大家都方便。

“真的吗？那要哥哥留在家里。”说完往桫椤怀里靠了靠，没过多久，两人沉沉睡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起床，吃早饭时候，桫椤给李猎户说了自己想法，李猎户略有些为难：“这样会不会太难为你了，再说你不是也要赚盘缠嘛。那到时候卖毛皮的钱多分些给你好了。”

“不用多分给我，我和狗蛋这么投缘，再说李大哥自己这么难还能收留我可见李大哥是良善之人。到时候给一些钱给我当盘缠就好。”说完两人很快达成一致。

李猎户抓紧时间收拾东西进山了，走之前跟桫椤讲好家里的吃食，李大爷的药，还有一些碎银子放的地方。一些紧急情况下可找的帮手，村里的吴大妈，还有村里的郎中。都嘱咐好之后就出发了，这一去就得十天半个月。

其实家里这两个人都不怎么用桫椤照顾，狗蛋自己会收拾衣服，做简单的饭食。李大爷虽说生着病，动不动就会晕过去，但平时吃饭喝水基本都可以自理。

就这样三口人和谐相处了十天左右，等来了李猎户满载而归，去的时候是一个空车，回来的时候满满当当一车的毛皮，和新鲜的肉。

桫椤也是第一次看猎户打猎归来，看到这么多收获也是非常激动。和狗蛋在车上翻上翻下的。李猎户居然还带回来一个怀了孕的兔子给两个人玩，说是捕兽夹夹到的，但看到怀孕，舍不得杀死就带回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