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宗主日常抽断腿 第21章 她敢！抽断腿！

许久许久，阿若陷在安稳的睡梦中，忽然听到刺耳的【叮】一声，猛地睁大了眼睛，从梦中惊醒。她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不知为何，蓝曦臣居然朝金光瑶刺了一剑。

只是那把剑并没有刺进去，因为被一块突然出现的玉给挡住了，那个牌子挂着云梦的流苏，也许是金凌送给金光瑶的，而玉牌虽然挡住了一剑，却免不了被灵力震碎了，哗啦地落在金光瑶的袍子上。

【在目之所及的黑暗中，不会那么痛。】金光瑶突然想起好像是很久以前又好像是宛如昨日，有个喜好他美色的姑娘，骗他收了这礼物，然后说了那句话，礼物真好。金光瑶在蓝曦臣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另一只完好的手抓住那把朔月，用力刺进自己的心脏，【谢谢。】

阿若知道这声谢谢是给谁的。

【阿瑶！】蓝曦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刺中，却觉得自己已经刺中了这个自己看护了这么久的三弟？是因为阿瑶用了他的朔月自绝吗？

【亲母无影，忠属无命，我今无兄，去又何妨？】金光瑶又一次狠狠地将朔月捅进自己的心窝子，那血连成一片滴在那块碎了的玉牌上，【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

金光瑶顿了顿，轻轻吸一口气，哑声道，【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

就在这时，金光瑶猛地起身，连带着蓝曦臣冲进后堂，然后将自己的鲜血沾染在之前封禁聂明玦的棺椁上，于是封印逐渐松动，观音庙开始动摇，瓦片簌簌地掉落在佛堂何处。

【快走！这里要塌了！】

魏无羡拉着担忧的蓝忘机跑出去，在一片烟尘弥漫中，阿若捡起掉在地上的玉牌，下一瞬间就被江澄带着金凌拖了出去。

【二哥，陪我好不好？】金光瑶气息奄奄地说，他努力地笑着，看着这个他小心翼翼地提起衣角避开一辈子的人。

蓝曦臣没有说话，但手已经放下来了。

金光瑶觉得自己这辈子努力为这个人做的那些，真值得，他没看错人啊，也没做错事。不像薛公子，看对了人，做尽错事。

他微微一笑，精致的酒洼乍然一显，伸出手，猛地将蓝曦臣推出佛堂，将自己一个人留在这片废墟之中。

【阿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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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了观音庙的众人见到外头天光大亮，不由地松了口气。

江澄似乎想起什么，快步地跑出去，结果却是一脸的失落。

这时金凌也匆匆地跑出来，四处张望。

【舅舅，他们人呢？】

【走了。】

【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不然呢？留下来吃顿晚饭，说够一百句谢谢你对不起？】

【舅舅，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说？】

【没什么好说的。】说什么呢？

【对了，舅舅，阿姐呢？不会也走了吧？】

【她敢！】

江澄脸色一变，摸了摸紫电，【阿凌，你先回兰陵，等我把你姐找回来抽断腿，再去寻你！】

金凌突然有点高兴，但又不知道在高兴什么，也许是因为舅舅终于不会再只抽断他的腿了吧。

————

大梵山，山下。

阿若抬起脚，干脆利落地踹翻那头驴。

【喂喂喂！我说这位姑娘家，我跟你远无仇近无忧的，你踹小苹果干嘛！】

魏无羡在一旁大呼小叫，扯着绳子，气呼呼地把小苹果给拉起来。

阿若二话不说，又踹了一脚。

【你竟然还踹！你到底讲不讲理啊！】魏无羡算是服了，再次把小苹果给拉起来。

阿若继续抬脚。

【哎！停！】魏无羡挡在小苹果身前，【踹死了算你的啊！你得赔我！】

【踹死了算你的。】阿若神情疏懒。

【凭什么？】魏无羡觉得要不是她是个女的，铁定用陈情楔她一个阴虎符。

【凭它是你的驴。】

【打狗还看主人呢，你知道这是我的……】魏无羡突然转过弯来，【原来你想踹的，是我啊？】

【不然呢？】阿若祭出止戈，【去问你旁边弹琴的给不给踹吗？】

一直沉默的蓝二公子瞬间往前站一步，避尘微微出鞘。

【那你来干嘛？江澄骂完，轮到他女人来骂我？】魏无羡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连语气都透着一种冷淡。

【嘴巴放干净点，你嘴里的女人是你娘她老人家的师父的云游道友的徒弟，算起来，你这个徒孙应该叫我世师叔。】阿若收起止戈，敲了敲手心。

【所以……你认识我娘？】魏无羡脸色突然认真起来，连语气都恭敬多了。

【哼……你不说我都还忘记了我可能认识你娘这回事了。】阿若摸了摸扇骨，想了下。

【这你都能忘？！】

【在我眼里，你是夷陵老祖，跟我师门有关系吗？】

【说得好有道理。那你见过我娘吗？】

【没有，】阿若摇了摇头，说到他人长辈，到底不会拿来开玩笑，【我出生的时候，藏色散人早就出门云游了，加上我师父虽然跟你师祖很熟，但师门之间并不熟悉，大多也是听到师父说几句闲话。关于藏色散人，我只记得师父说，人长得好看，特别会打架，希望有一天我能比她还会打架。】

【……】魏无羡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不靠谱，但还是行了一个执手礼，【多谢阿若姑娘。】

【举手之劳。】

【对了，你来干嘛的？】

【作为江澄他女人，来骂你的。】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但到底不敢再像刚才一样放肆。

阿若见魏无羡态度端正了点，这才也放软了自己的口气，

【魏公子，按理，这是你和江澄之间的事，我以及任何人都没有置喙的余地；论私，阿澄确实是不会说话的人，加上你心气极大，实在懒得地去想这本糊涂账。】

【你跟阿澄曾亲如兄弟，如今哪怕人各两方，到底还是会觉得生有遗憾，这一世都不会释怀。我且盼着你念在喜欢莲花坞的份上，能与我清清帐。】

【阿澄纵极恨你怨你恼你骂你，是因为他这一世在莲花坞最快乐的日子里，除了爹娘和亲姐姐，剩下的就是你了。你就是阿澄这辈子那份少年天真中，剩下的唯一一份。】

【魏无羡，你不回云梦，不回莲花坞，就是让阿澄永远地失去他唯一的记忆，因为你不回去。哪怕你当初回来了，都没有去找他。】

【是他不让我回去的……】魏无羡拧开头。

【他给你收了多少次尸，记得吗？他嘴硬心软，记得吗？】

【我……没脸再回去。】魏无羡承认了自己的逃避。

蓝忘机看出魏无羡真的伤心了，上前一步，拦住阿若。

【蓝二公子，是你想让他继续假装一切都可以忘记，然后每次都会偷偷难过，还是他现在不愿意听了？】

魏无羡有些莫名的恐惧，但这是他之前察觉不到，现在他察觉到了，是不会也不容忍自己退缩，就像当初在穷奇道救下温家人一样，他走了出来，拦住蓝忘机，【你说吧。】

【现下已经不用我说了，你已经明白了不是么？】

【你不是没脸回去，你是害怕回去，那里什么都没有了，空荡荡的，只有孤苦可怜的阿澄，还有父母的死都与你有关的金凌。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你害怕回去这并不丢人，可阿澄一直在骂你，不就是希望骂醒，让你回来吗？他怕蓝二吗？金凌怕他蓝二吗？我又怎么可能怕一位蓝二公子？你没死，不是因为护着你的人太厉害，是因为阿澄不想你死，他想你回家。】

【第一次乱葬岗他没杀死你，你被舍身也活了这么久，没把你抽死，魏无羡啊，你的心可真够大的。】

【他最后一句是云梦有双杰，或许你永失金丹，再也无法执剑。可阿澄知道之后，仍旧问你一句，云梦双杰。你就不明白吗？无论你有没有金丹，只要你回到云梦，那双杰就还在！】

【可你对他说了什么？】

阿若觉得自己口水都快说干了，她转过身，决定下重药。

【我字字句句都是劝你回云梦，要是他再恼你，你耍个赖不就行了，以前那么多年你都是这么耍赖让他给你收尸的，结果他这回等你耍赖，等得够久了。】

【若是阿澄再这么不会说话，你来找我，我替你揍他！】

魏无羡突然觉得眼睛疼得厉害，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最后一句话，我替他说，当初他失金丹，是为了替买干粮的你引走街上的温家人。你死了一遍，还会护着温宁，而他在云深不知处就极为规矩，身为师弟却比你老成，又怎么可能会任性呢？】

【化丹，一定非常非常非常痛吧。】

【所以，这就是一本糊涂账，你还要算清吗魏无羡？】

【江厌离唯一的孩子，你真的不想努力一下，让他叫你舅舅吗？】

阿若冷不防又踹了那头驴一脚。

【喂！你干嘛！】

【说太多话，口渴了，没水喝，不高兴。】

【你不高兴就不高兴，踹我的驴干嘛？】

【不然咧？踹你？】

咔，避尘微微出鞘。

【一年内，听着点云梦的消息。】阿若背过身，招招手，渐渐走远。

【干嘛？江澄那小子要做仙督吗？】

【因为我现在才回去，可能会被抽断腿，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养半年。】

【……】魏无羡听着有点不是滋味。

【来云梦的时候给我传信，免得他见到就抽断你的腿。】

【他敢！】

【呵呵！】

…………

良久，魏无羡看着伤痕累累的小苹果一脸的忧郁。

【你决定回去。】

【嗯。】

【为何？】

【因为现在又有人替我揍江澄了。】

魏无羡笑得一脸灿烂。

他真的想听师姐的孩子叫一声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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