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 第15章 第十三章 道

“大虎，陈武，李渊，乃至我和艺秋…我们都很强，智勇双全，是慷慨悲歌的豪杰壮士，可他们不是“修士”，陈兄就算进了仙界冠上了“修士”的头衔，也不是真正的修士，他们都是朝廷所谓的“道人”，江湖气太重。

真的修士，其实与我们这群修士不大相同，应该写作“修氏””

金苑比比划划，二虎无论“士”还是“氏”都不认识。

“行自己的“道”是修炼的基本，可他们的道中有过多的利益掺杂。有人不理解，不谋求利益的人真的存在吗？即使存在，那又能有几人？难道世上只有几人是修氏吗？不然，修氏讲究的不是无欲无求，而是对索求的“纯粹”，对自己“道”的执着追求，打个比方：

你哥大虎，绝对是个不纯粹的人，他的道路是什么？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地位，财富，总而言之他的道多是对自己**的满足，这没有错，食色性也，地魂的修炼也在于满足**，他可以走下这条不正派的道路，可为何他不能比拟修氏？

因为他还有自己一丝被红尘倦扰的心，他坏的不纯粹，他还关心你，关心三虎，甚至思念李渊，要他阴险狡诈地害陌生人可以，害你？我认为他绝不会做这种事。

成神或成仙，成佛，它们的代价是无法想象的，只有神性，不能有人性，只剩下“纯粹”这一席空话了，所以现代人多追求靠修为成仙，而不是走“纯粹”的道成仙，虽前者千辛万苦，好在需舍弃的东西与“纯粹”比九牛一毛。

因为修士和修氏的修行方法一个是顺天，一个是逆天。

修士讲究行道，修魂，练体，三者相辅相成，加上体内灵力调和，配上外界辅助，达到天人合一。

天下始于衡，初为混沌，立天之道，乃衡之道：曰阴与阳，及使万物阴阳相合，夫乐调而四时和，阴阳之变，万物之统也；

人就是生在平衡之中的，也因此最适合修炼，修士这种周及自身平衡，顺应天地阴阳的修炼方法，即使走的极端的天魂道或地魂道，也能燮理阴阳，损不足以奉有余，顺应天道，所以不用舍弃一切便能得道。

修氏的那种纯粹，会逼得自己变“衡”，更快获得更多的力量来制衡纯粹，也就是在逆天行事，天道还要赐予他们神力，最后当然会物极必反，受劫遭灾，经九劫才能得道。

高风险但是高回报的修炼方法。”

许金苑唠唠叨叨地给二虎讲着仙界以前的法则，江湖与仙界存在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入仙界都不是易事，江湖中知道仙界法则的人也不多，而且大部分是与仙界有密切联系的王侯将相，二虎这种土匪更是觉得这些神乎其神，跟说书先生编出来的一样。

“不是，那你们老琢磨成仙有啥好的，你们这不也是老不死，照样与天同寿逍遥快活啊。”

“你不知道的还有太多了，先不论成仙，修氏这个名头都没大用处，舍弃**就一定对吗？成为个木头神仙就一定好吗？我也想不通。你哥不是修氏，那证明他还在乎你，他如果哪天真成了，可就说明他抛弃你了。

但是呢，咱们这群人，按秃驴们的说法，总会被执念一步步推向深渊。”

金苑和二虎相视苦笑，他俩算是看的开的老辈了，一个能力有限，对种种苦难无力回天，只能学会看淡；一个早已身死，明白所谓生不过黄粱一梦，活的尽欢方可。这两人，完整地体现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那后来呢？”

“在天引形成后，修氏渐渐少了，遵守天引的修士多了，其实天上这两者分得还不算清晰，也有既渡劫又修道的人存在。”

而要说纯粹，金玲遇到的那个疯女人就是纯正的修氏，她本名叫邱，是百万年前鞑靼入华，建立璟政权后的一位巫祝，与现在的北璟拥有独自的文化政治不同，鞑靼较为野蛮残暴，建立的政权很快重归汉制，只有少数贵族与鞑子还有一丝血脉联系，为了巩固势力，只好大兴萨满巫教，搅的民众思绪信仰混乱，天下大乱。加上当时仙界同样动荡，无心向凡间传教，导致后来萨满教盛兴，以至于之后在仙界有了一席之地，萨满教也是仙界至今最后承认的名门正派。

说回邱，她作为巫祝与当朝皇后勾结，行不轨□□之事，双双被圣上吊死在了皇宫城门，皇上当时正想废长立嫡，正好借机铲除了皇后一脉，立宠儿为了太子，如此一个王朝，只存在了堪堪两代便不复存在了。

而邱和皇后，尸首不翼而飞，顺带带走了被废的长子，三人隐姓埋名生活到了王朝灭亡前夕，那时只剩下皇后一人不人不鬼的苟活，长子幼年不幸，短寿折在了而立之年，邱在寿命将尽时靠巫术寄生在了皇后体内，为报世仇，她们将本就岌岌可危的皇室屠了个干干净净，邱地魂修为大涨，一举进入仙界，仙界少有如此作恶多端的人加入，皆排斥邱，可动乱下恶人四起，修为各个不俗，进入仙界后认邱为了头目，自成一派，称为酆阴门，在发展中它们渐渐从恶人的据点变成了地魂修士和萨满教的主要门派，本来各大门派下的地魂部门都跳转加入其中，恶人反倒不多了，萨满文化虽然神神叨叨奇装异服，可心地善良者居多，尊重敬仰自然神明的他们不喜欢邱这种不敬天地的做法，邱的地位也因此被挤压到了酆阴门五大派中的鬼门中当个头领，当年的恶人也都受她们管理，后来酆阴门尽量疏远鬼门，只是挂着头衔却两不来往，鬼门更无法无天，其也被称为仙界五大害的最后一害。

邱和皇后也就如此相生在了一起不知多少年，她们对皇室的嫉恨只增不减，为害了多个王朝，饥荒灾疫兵变半数因她们而起，就连地方的小纷争她们也喜欢插上一脚，大虎就是攀附鬼门才有了今日。

邱和皇后的道并不同，邱依靠萨满巫术传播怨恨与恐惧，祸害人间为修行，她坏的纯粹，纵使有恨也早在万年前报完，所以她在屠够了千万人后受了三道雷劫，成了个真正可能飞升的修氏。而被她寄生的皇后靠疯癫与遗忘修行，她本心地善良，见不得世间疾苦，可在被寄生的过程中不得不亲手杀死一个又一个生命，她与邱早就背道而驰，曾经的恩爱烟消云散。所以她疯了，她疯了万年，最后在邱病态的爱下与她一同渡了雷劫，很不幸，她活了下来，她完全变成了邱的物品，一个活在痛苦疯癫世界里的修氏，她的修为本不可能活到现在，可谁邱“爱”她呢，她的身上长满了邱，二人早就不分彼此。

邱爱她，这不代表邱不纯了，邱爱着她同样是在传播痛苦、怨恨。皇后也爱着邱，她越痛苦，疯癫的越厉害，在幻觉中的她们就越恩爱，清醒时看到的一切就更令她苦痛。她们二人的修为就在这互相的折磨中增进，不过皇后完全沦陷在幻觉中后，邱独揽了二人的修为，成为了仙界在世女性中的前三。

金玲与她较量，不自量力可能都不足以形容，螳臂挡车也略失偏颇，她如果有意，金花观方圆百里的修士道人加一起也不够她杀。

金玲在昏暗的油灯下简单包扎了伤口，邱在威胁她后便收回了扩散的疮疡，只留了一个在手臂上监视她，那个疯皇后的脸上则是重新被增生包裹，像戴上面具般长出了邱的怪脸，她用着皇后的身体将金玲拎了起来，金玲在这期间还能感觉到流到后颈上的尸水。

她们三人就依靠两条腿走着，并未离开太远，而是选择了棺椁的后墙边倚靠，邱扣下来皇后身上的一块烂肉，碾碎涂抹在了石墙上，黑水很快随着肉等我腐烂流了出来，邱轻轻抬头，好似默念了什么，石墙就猛然被腐蚀出了个漆黑的洞，不是那种深邃而导致的无光，是真正的虚无的黑，被腐蚀覆盖的黑，他将金玲塞进了去，尸水快速的结痂变硬，牢牢地封住了金玲。

“我记得大虎，想拿你祭祀？”

她一边说，一边露出了喙嘴里的一口尖牙，这是萨满教的殉葬习惯，一般只出现在死人嘴里，是刻意磨尖的。

“我看不上你，更看不上那把破剑，但你的祖宗我就笑纳了。”

许金桓的棺椁被以同样的方式腐化了，里面光彩夺目的陪葬品顷刻灰飞烟灭，水晶棺和一些法器则不怕巫术，掉在了地上，随着烛光，金玲才第一次被迫看到了许金苑完整的尸体，她发现在火光下的尸体更白了，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完全适配于他，肌肉的线条明显但柔顺，血管若隐若现中显露出淡紫色的经脉，使他更像一块无暇的美玉，紫汐白云，相得益彰。

他无疑是病态的，他的身体无处不体现残破二字，犹如风中残烛，可这不是因为死去时间的久远，他鲜的像个活人，许金桓就是如此一朵凋零的花，惹人为他心痛。

当然，这都是小姑娘的臆想。

逝去千万年的人正在被另一个百万岁的活人亵渎，一个虽死犹生，一个虽生犹死，活着的死人将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腐化的手伸向了他的棺材，许金桓的尸身被捧到了曾经放石椁的石台上，邱拂去腐化石椁的灰尘，将他的身体向下平放，双手掐住他的腰椎处，只是咔的一声响，许金桓血淋淋的腰椎骨被抽出了一节，那上面黏连的肌肉疾速跟着邱的念咒声萎缩，但凭借生前的修为，他的身体并未直接腐烂，溃烂的面疮或红疹等蛊术也爬不上去。

邱也知道自己修为不够，难以完全破坏金桓的肉身，她想要的是血，精血，所以她抽出了半段椎骨，抬手刚想狠狠折断，只感觉一阵莫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压迫着她与皇后，甚至有将她的寄生剥离之意，金玲也是在一瞬间感受到了自己臂膀上的面疮不翼而飞，她悲喜交加，师傅五爷若是来了，也不知能否与此人一战。

大虎如今面临着三大威胁，内忧外患。

第一，他的地魂不受控制地想要吞并他的理智，他若是失去理智可能会赢，但也就此“死去”了，他搏命终究也是为了一线生机，所以肯定不能让地魂乘机而入。

第二，艺秋的实力，以他感觉艺秋能力不下于神道中的她，不过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强过两人不少，两个心魂级别的修士暂时要不了他的命，可要是艺秋也能使用当时的雷法，那他的胜率要从五成掉到三成，若是更强…

第三，两人的后手，大虎明白他们至今没有使出全力，尽管他早就表明不服软的立场，但他们还是想让他活，这无疑令大虎更加气愤，只觉得自己的决心被瞧不起了，也更觉得两人是假仗义，他要在两人没使用全力前取胜…

思考间，大虎依旧在尽可能格挡二人纷至沓来的进攻，铁丸，石子乃至树叶，头发，在五爷的飞花下若流弹飞镖，碰到便是一道道臂长的伤口，他纵能自愈也不可能抗下这在瞬间打烂铜墙铁壁的攻击。

而五爷能专心远攻的主要原因是艺秋的纠缠，姑娘换上的黄色法衣灵动飘舞间便是七八道符箓飘出，雷法，束技，火咒层出不穷，仙雾缭绕，障住了大虎的目，大虎屠戮弟子后收集了艺秋给他们的法器，暂时一股脑乱丢出来，也能抵挡一阵，他现在力量耐力都远超五爷艺秋二人，而且地魂的自愈灵力耗费极少，只要不被长时间消磨，必能反败为胜。

这章对设定进行了微调和补全呢，那就顺便列举下现在的名词吧

灵力：天地之灵，修炼的基本，比喻为“水壶中的水”

灵脉、丹田：同大部分修仙文，不多赘述

心魂：释放灵力的关键，修炼不同功法的必要，比喻为“水壶的嘴”

人魂：三魂之首，调和阴阳，起到对天地魂平衡的作用，同时体现大道，不能单独修炼。

地魂：人之阴面，放大恶性。

天魂：人之阳面，放大神性。

功法：由丹田发动 。

心法：心魂发动，三魂辅助。

江湖，凡界：泛指由皇帝管辖区

仙界：泛指应天府管辖区，需要条件登名进入，亦有原住民。

道人：无论凡界仙界坚持自己信念并修炼的人。

跑江湖：有自己规矩各行各业的普通人。

民：没有祖师爷和固定规矩的普通人。

修士：仙界的道人，遵循“天引”

修氏：纯碎履行自己道的人，并且经历过雷劫。

祝大家阅读愉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十三章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