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算账(3)
“嗯……小岸,你看过国外的一部电视剧叫《缝合》吗?”看着李淳的模样,岳赟忽然有所感悟。
“没看过……怎么了?”小岸摇摇头。
“里面有个男孩也是七拼八凑地被缝到了一起,那针脚缝的,能有多丑就有多丑……就跟……”岳赟说完,明显感觉到那个络腮胡大叔狠狠瞪了自己,虽然瞳孔无光,但这股恼火的气息还是有的,于是立刻改了口,“当然……李淳这脸上缝出了布偶玩具的既视感,这针脚比那电视剧里的男孩好看多了……”
“彼岸花司官长……下官很忙,劳烦您速度……”络腮胡大叔不满的轻哼一声,缓缓说道。
“好的,提刑官……”小岸暗自叹了口气,对着屏幕打了个响指,李淳的灵体犹如“活”了一般,动了两下,他的脑袋也慢慢看向岳赟这边。
“岳……教……授……”李淳拉扯着嘴角上的线,努力张开嘴,从齿缝中艰难蹦出了这三个字。
“他……”岳赟看向小岸,心想这是用了慢进X16倍的速度播放吗?
“没办法,能缝的都缝上了,要不是提刑官手艺好,李淳下巴现在还漏风呢!你凑活听吧……”
李淳磕磕巴巴说了足足俩小时,岳赟只能从他吐字不清的只言片语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
那日,李淳拿着缉查令申请去找卢署官,经过会议室时,听到里面传来了人声。李淳下意识看了一下门上的标识,显示着“空闲”俩字,于是,好奇心骤起,趴在门上听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刑署会议室的隔音不是一般的好,李淳听了半天,也只能听到模糊的声音,具体说了什么,着实听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会议室里只有一个人,仿佛自言自语般念叨着什么。
李淳悄悄拧了下会议室的门,不知是不是对方粗心,竟然没有锁门,竟被李淳拧开了,原本模糊的声音瞬间变得清晰。
“这是个麻烦!”这是李淳听清的第一句,只是他发现,对方的声音居然做过了处理,可他还是拿起手机,录了音。
“你只需知道,若是被查出来,都没有好果子吃!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种对话模式只能说明他在打电话,具体打给谁便不得而知了。
“装备给你准备好了,明天找个机会解决掉岳赟那个臭小子!”
听到“岳赟”的名字,李淳便知事态严重,他赶紧关上会议室的门,却忘记了这门有故障,开的时候没事,关上时门轴会发出“吱吱”声。
李淳暗自咒骂一声,赶紧跑向楼梯,可能是觉得楼顶比一层安全,他果断上了天台。就在他给岳赟打电话时,被人从楼上推了下去。
听完李淳的讲述,岳赟的脸更沉了,分析道:“卢署官所在的楼层只有他和副署官两个办公室,副署官出差还没回来,下班之后还能在长官层会议室自由出入的恐怕……小岸,能不能查下当时的监控录像?”
“已经查过了,监控被人动了手脚,那个时间段什么人都没有!”小岸说道。
“这是有备而来!”岳赟其实也想到了这点,论“反侦察”,谁有能比得过刑探本身呢!
“我……是不……是……死……死了?”李淳突然问道。
“不然呢……你以为本官这两天缝谁呢……”宋慈白了他一眼,心想这是个傻鬼么!
“那……是……不……是……可……可以……见……见到……云……云……处?”李淳似乎没为自己的“死”难过,他居然还想着上官云月,这倒让他们始料未及。
“问他俩!本官不知……”宋慈轻哼一声,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出了画面。
于是,李淳艰难地看向岳赟和小岸,空洞的眼睛里仿佛正在酝酿着“期望”。
“能见吗?”岳赟扭头问小岸。
“你觉得呢……”小岸挑挑眉,说道。
岳赟挠挠后脑勺,对着李淳尴尬地笑了一声,随后摇了摇头。
李淳见状暗暗低下头,肩膀生硬地抽了几下,若是他还活着,此刻肯定泪流满面。
“真的……不行?”岳赟有一丝不忍,毕竟从头到尾,李淳是最直接为她喊冤的人。
“灵体的事……你自己问包府君去……我不便多言……”小岸见他委屈兮兮瞅着自己,立刻挡了回去。
“李淳,”岳赟收回表情,郑重地对李淳说道,“无论这个社会有多少无奈,只要还能呼吸,一切都不是问题!如果有机会,重新做人!”
李淳看向岳赟,他想咧嘴一笑,只是嘴上缝了太多线,牵引着他只咧开一半,只好不甘地合上点头明示。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一会医官该查房了。”小岸说完,关上电视,撤回了结界。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卢署官在搞鬼……但……”
“歇会吧你……后续工作与你无关了!该吃吃该喝喝,等着后天子时回冥府!”小岸立刻打断他,心想这阶段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正说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岳赟立刻躺下戴好氧气罩,小岸才示意对方可以进入。
来人是何清,她脸上和胳膊上还残留玻璃划过的伤痕,岳赟刚想伸手打招呼,见她还捧了一大束百合。上官云月生前最爱百合花,见此高兴坏了,刚要接,却突然感觉鼻腔被传来的花香前所未有的刺激到了,就像被无数鸡毛蹭过一样,狠狠打了几个喷嚏,弄的整个氧气罩里都是唾沫星子。
何清先是一愣,以为门没关好,回过头去发现没问题,于是便没在意。
香气越近,岳赟就越觉得鼻子不舒服,当何清把花摆在病床旁边时,岳赟已经鼻涕眼泪横飞了。
“啊……何刑探……抱歉,岳教授对百合过敏……”小岸赶紧上前,把花远远放在了窗台上,何清尴尬的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给岳赟道歉。
“没事没事……你也不知……阿嚏!”岳赟猛烈地打着喷嚏,不得不摘下氧气罩,眼睛还不忘狠狠盯向小岸,心想这身体对百合过敏,小岸居然没告诉他,害得他差点露怯!
“上午您突然坠楼,可把我们给吓坏了!好在您摔在准备演习用的气垫上,给震晕了,没大碍!处里正在准备上官处官长的追悼会,因为我是刚来的,所以我替他们来看看您……”何清连忙转移了话题,谁知,她说完,岳赟的脸色便凝重起来,气氛更尴尬了。
“什么时候……”岳赟深吸一口气,问道。
“后天下午3点……”何清说完又问道,“您是想参加吗?可您是高坠,身体可以吗?”何清见他这一身的仪器,不免皱起了眉头。
岳赟暗自苦笑,心想自己的追悼会有什么可看的,看一眼还能活过来不成!还不是徒增烦恼!于是摇摇头,说道:“不了……我怕控制不住……”
“哦……”何清应了一声,沉默些许,说道:“程乾已经收押了,他似乎很淡定,追悼会结束就会移交诏狱,这两天我会把相关资料准备好,您要是方便,回头帮我看下有没有遗留……”
“在程乾家搜到什么了吗?”岳赟示意小岸递给她几张纸巾,胡乱擦了一把眼泪,继续问道。
“哦……我们在程乾家床下的暗格里找到了一把80式狙击步枪,已交由刑证科做弹道比对,枪体上的指纹和镜子上的血迹确定是程乾无疑。”
“不对……”岳赟听罢皱了皱眉头,“上官处官长的手铐至今都未找到,说明程乾不会把麻烦引导自己身上。更何况他袭击完刑署后应该没时间回家放枪,他肯定把枪藏在附近,但我们也的确没在附近看见枪。你们在他家找到的话,那只能说明一点……”
“有人把枪放进了他家!”小岸见岳赟又要打喷嚏,立刻抢话道。结果岳赟话没说完,喷嚏又憋了回去,一股怒气闪过眼底,他忍住发火的冲动,对何清招招手说道:
“何清,有个事情需要麻烦你……”
何清慢慢走过去,低下头,凑近了岳赟的侧身,便于岳赟在她耳边说话。
“为什么要这么说?”何清听着,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
“你信不信我……”岳赟没有急着回答她,却是正正看着她的眼睛,严肃地问道。
何清看着他,这位周身明明散发着清冷气息的年轻教授,此刻眼眸中却充满笑意,在午后炙热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温和,何清竟然看呆了,脸色绯红,在岳赟再次发问后机械的点了点头。
“……去吧……”岳赟发觉她的羞涩,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示意她离开了。
“哎……翩翩君子,淑女倾心……岳教授这是要走‘桃花运’啊!”小岸调侃着,顺便接住了他扔过来的枕头。
“你是不是很闲?”岳赟问道。
“不啊……我的职责是照顾你直到后天午夜……”小岸放下枕头,说道。
“那就是很闲……得了……给你找点事情做吧……”岳赟说道。
小岸:“……”
“别装无辜!我不信你没看出来!”岳赟见他撅起嘴装可怜,恨不得揪过来揍一顿。“岳赟高坠,昏迷入院,就算刑署压下没有对外宣扬,那内部竟然没有个说法?要知道,岳赟可是刑司安排下来的顾问,以卢署官的作风,不应该不闻不问的!”
小岸:“你的意思是……”
岳赟:“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是在畏惧我‘居然没死’这件事!从我被推下楼开始,我就确定,推我的人,除非有特异功能,否则我不可能像‘飞起来’一样,连栏杆的边都没沾到!”
闻此,小岸的脸色也阴了下来,默默说了一句“难道真有冥府中人掺和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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