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为什么问我,我也不是什么情感大师啊!”王佼简直是硬着头皮来参加这场饭局,刘行者跟她说是少岁失恋了,她想着得安慰一下,结果少岁整个人就是“我要看看你们俩的爱情到底怎么回事”的八卦态度,让王佼觉得自己是被骗了。
“那个什么,日常小聚,没有主题哈,”谷深看了眼手机,打圆场,“这顿饭我请。”
好嘛,少岁刚还的钱,就被他拿出来请客。少岁赶紧拿菜单要多点点平时不舍得吃的。
谷深:“……”
火火虽然有人类朋友,但是都是同好,也不经常和人类见面,感觉这种朋友小聚的氛围还蛮舒服的,非常开心,什么都能搭上两句,还和谷深踩着凳子干了一杯果汁。
两位男士都开车来的,桌上没有酒。
“最近有个婴儿失踪的案子,一点线索都没有,”刘行者喝着果汁,看着谷深道,“孩子失踪一个多星期了,我们把监控全都看了一遍,没什么可疑的地方,本来也想请你去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我们漏掉的东西。”
谷深给火火又倒了一杯常温饮料:“行,明天我去一趟。”
少岁忙把嘴里的孜然羊肉咽下去,眼巴巴地看着刘行者,“我也去,我跟谷深一起去。”
刘行者:“……谷深,是我们的特聘顾问,可以看机密信息。”
少岁不明所以。
刘行者知道少岁这只妖怪对人类的办案流程什么的不懂,直截了当地拒绝:“我没法把你带进去。有什么消息你可以问谷深。”
少岁失望地狠狠啃羊排。
谷深笑了笑:“好啦,我肯定向你汇报,行了吧?”
少岁点了点头。
“这些拐卖儿童的犯罪分子真的很恶心,”王佼脸上有明显的嫌弃,“还有那种猥亵儿童、□□幼女的人渣,我真的每次都会被气到。”
刘行者:“好啦,这些话我们私下说说好了,你是法官,不要带入自己的情绪。”
王佼喝了一口饮料降火:“我当然知道,我就是私下说一下。我前段时间也遇到一个案子,一边写判决书一边骂骂咧咧。被告人多次猥亵儿童,但是因为证据不足,最后只定了三次。我听被害人之一的家长说,有一个女孩,**岁吧,遭遇的不仅仅是猥亵,但是家里非常困难,因为父母接受了被告人的二十万,不让女孩说出自己的遭遇。本来嘛,这种事,都是在家里或者其他的封闭空间,被害人自己不说出来,被告人死不承认,基本是没办法认定的。当然,我不是说这些道听途说的话就是可信的,但是我基本能够内心确认,被告人做的事绝不止这么三次,但是我只能以这三次的行为做出判决。”
少岁平常也没少参与网友对社会事件的审判,纳闷问:“为什么啊?既然知道不止这三次,为什么不重判啊?”
王佼苦笑:“因为没有证据。少岁,我们都不能回到过去回到现场,亲眼看到事情的发生,我们能够查明的所谓事实想要最大程度地还原真实,只能是看证据。”
刘行者也叹了口气:“有的时候,就算努力去查,也未必能查出结果,所以才会有无头悬案。有时候我还挺悲观的,只能寄希望于所谓的善恶有报了。”
少岁似懂非懂。
王佼举起椰奶:“尽人事就行了,来,干杯干杯。”
刘行者和少岁与王佼碰了碰杯,三人一饮而尽,又把杯子添满。
谷深:“所以我一直觉得,有的人的生活真的太苦了,不管怎么挣扎着活下去,都好像没有任何希望似的。”
少岁听到希望这两个字就应激反应,直勾勾地看着谷深。
谷深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拿纸巾擦了擦嘴:“……不是,脸上没东西,干嘛这么看着我?”
少岁纠正:“有希望的。”
谷深笑了:“行,有希望。对了,我认识个关爱癌症儿童的志愿者协会的会长,你要是善心过盛,要不要去做志愿者?不强制参加活动,有时间就去陪孩子们说说话、募捐捐助资金什么的。”
听起来像是做好事的专门组织,少岁特别需要这个,整天在大街上扶老奶奶过马路,把小朋友送回家,施舍乞丐什么的也太漫无目的了。
谷深拿起手机,给少岁推了一个名片:“我回去跟他说一声,你明天联系他就行。”
少岁连连点头。
王佼笑起来:“少岁真的是个好人啊。”
少岁谦虚道:“还行还行。”
“什么啊,少岁就是个大——好人啊,”火火吃得满脸是油,“少岁肯定是能成仙的。”
王佼:“……”倒也不至于突然开始封建迷信。
谷深忙凑到火火身边低声道:“佼佼不知道,别说了。”
火火差点被谷深的话吓到噎着,把嘴里的肉艰难咽下去,惊恐地看看谷深,再看看王佼。
王佼:“???”
刘行者举起饮料杯强行转移话题:“来来来,干杯干杯。”
谷深举杯跟上:“火火信做好事会成仙哈哈哈,我们都会成仙的,来干杯干杯。”
王佼虽然不信那些,但是尊重别人的信仰,没再追问。
五人干了一杯,又闲扯一会。王佼身子歪向少岁,低声问:“所以,你和之前那个,到底是怎么了?”
少岁:“???”
王佼:“就是一直跟着你的那帅哥,你俩分了?”
少岁已经不是开始傻乎乎的连“谈了?”这个问题都听不懂的少岁了,连忙在线辟谣:“不是,我俩不是恋爱关系。”
王佼半信半疑:“好吧,我也没什么经验,不过如果你想聊聊的话,就给我发信息吧。”
少岁点头,又八卦起来:“你呢?你和刘行者怎么样?”
王佼:“就那样,反正我身边的人都觉得我们俩是一对了,他还老去我家找我。”
“那你爱他吗?”少岁恨不的把笔记本拿出来记一下,“就是电视剧里那种撕心裂肺的、要死要活的。”
王佼被她逗笑了,看了刘行者一眼,刘行者正在拿着手机和谷深讲那个案子,王佼低声道:“没有撕心裂肺要死要活,就是普普通通的开心吧。看到他的消息就算还没点开就会提前开心,每次见他都要想今天的穿着是不是合适,知道他喜欢什么就想送给他……”
刘行者笑了一声。
王佼看了刘行者一眼,发现对方在看着手机笑,但是刘行者这个人耳朵尖演技好,王佼总觉得对方听到了自己说话,就不肯接着说了,对少岁小声道:“反正你有什么问题就给我发消息吧,私聊。”
少岁点了点头。
一顿饭吃到近十点,刘行者送王佼回家。少岁和火火骑了电动车,但是吃饭的地方离谷深家近,谷深挽留:“这么晚了,在我家睡吧。”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少岁就想起在谷深家做了饭却要蹲着吃的经历,怒道:“你家连第二个凳子都没有!”
谷深倚着车门为自己发声:”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我收拾了一个次卧,双人床,你们俩可以睡一间。客房有浴巾浴袍,留宿绝对没问题!“
反正吃撑了,少岁和火火商量了一下,明天再回家也不迟。这里骑电动车去谷深家也就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刚好睡前还能看一集暑期档的仙侠剧。
“行吧”,少岁骑上电动车,“那就去你家睡吧,反正我们俩在一起去哪都一样。“
乡间车道这个时间人不多,谷深的车开到三十码,陪着两个女孩慢慢往家走。
“你先回去好了,”少岁大声道,“我们俩认识路。”
谷深道:“没事,今天不适合开快车。有个事求你们俩呗。“
少岁懵了一下,这还是谷深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说求这种话,立刻警惕起来:“什么事?除了钱都好说!”
谷深无语片刻,说:“是这样的,我和一只大妖签订过契约,每到农历七月十五,他都会来吸我的血什么的,呆会回了家你们要是听到什么动静,只要我死不了就不用管,我怕你们打起来。”
少岁第一次听说这种事,简直震惊:“什么契约啊,一直吸血吗?不能解除吗?”
谷深无所谓地看着前路:“算了,欠他的,小时候摔下山被他救了,他拿自己的妖丹给我治伤,妖丹被我吞了吐不出来了。不过最近两年,他性情越来越不对了,有时候吸血没个轻重,我问他,他又说没事。我听说,这些年有些妖怪会莫名其妙地发疯,你俩是妖,知道这种发疯的原因吗?”
少岁和火火对视一眼,少岁第一时间就想起了火火说的那种化学反应后的有毒灵气。
两个女孩都不是什么能藏住心思的人,谷深一眼就看出她俩知道些什么,谷深追问:“说说呗?少岁,你问我的事我可都跟你说了,上回我还飞过去帮你确认丁弟弟失常的原因。”
少岁以询问的眼神看着火火,火火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少岁:“我觉得,那个大妖八成是吸毒了。”
谷深:“……”
这是妖怪能给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