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魄琴心劫 第8章 缚鳞书

“西南坤位！”玉衡郡主绯衣掠过残壁，鎏金罗盘青芒乍现，八枚骨筹，锁龙钉纹，悬浮成卦，其一深深嵌地缝，龙脉暴动，哀鸣连连，地裂翻腾，竟有片刻凝滞之态。

沈昭寒玄铁护腕碎落尘埃，右臂鳞片疯涌至肩，龙爪锐利，贯入妖兽胸膛，腥风血雨间，瞥见郡主袖中青铜钥匙滑落，其上纹路，与河底千棺锁孔，丝丝入扣。

“果真是活人铸剑炉……”他龙瞳骤缩，忆起三日前浊水河底所见之怖，青铜棺椁锁链之上，生辰八字，历历在目。

萧沉璧赤玉簪熔于烈焰，青丝散落，簪碎成剑，直指郡主咽喉，剑锋一触罗盘，却偏移轨迹，卦象之中，三百年前雨夜浮现，掌灯少女，琉璃盏映眸，目睹谢无咎以傀儡丝缝合剑魄之景。

“师姐竟不识故人？”郡主丹蔻轻扣罗盘，龟甲裂纹蔓延，锁龙钉阵图显，云岫银链紧绷，剑气与阵图碰撞，冰蓝火花四溅。

沈昭寒龙爪紧握青铜钥匙，共鸣声波，震碎妖兽颅骨，脑浆飞溅，婚书残页混杂其间，他凝视郡主官服暗纹，发丝绣就微型锁龙钉，清晰可辨。

“十年筹谋，郡主耐心可嘉。”龙鳞攀上他下颌，“治水典礼掩活祭，青铜柱埋设，怕是从先帝之时便已开始吧？”

暴雨如注，倾盆而下，郡主轻笑，罗盘分解，三百六十五片龟甲嵌入地缝，最后一甲归位，城池地面，血色卦象浮现，乃仙君陨落前所留“烛龙泣血”，大凶之兆。

“沈公子可知，逆鳞转世，需饮尽九十九任祭品心头血？”她指尖轻抚婚书上冰莲血渍，殷红化作活物，循云岫剑气而上。

谢无咎傀儡丝穿雨幕，末端眼球映真相，肆虐妖兽，青铜棺出活尸，陪葬巫祝，竟与沈昭寒面貌无二，心脏插婚书碎片，“云岫”二字，正被锁龙钉纹吞噬。

“原来你才是容器……”云岫银链猝然缠住沈昭寒腕，剑气入脉，三百封印，轰然瓦解，龙脉金液，血管奔涌，每一滴皆映郡主调配药汤之景。

萧沉璧火焰纹蔓至瞳仁，记忆焚烧之痛，令他目睹琅嬛阁废墟婚书散落，当年系于云岫剑穗之赤玉簪，此刻龙脉中淬炼，成新锁龙钉。

“接住！”他将香囊掷向沈昭寒，褪色青丝与云岫断发交织成结，香灰中龙脑香凝成冰刃，划破郡主官服，内衬嫁衣，九百“云”字，同时渗血。

谢无咎傀儡丝暴雨中奏响《长相思》，银丝贯侍卫喉，触及郡主，却骤然转向，她耳后火焰纹，与萧沉璧颈侧封印，同源同宗。

“你以为吾何能操控锁龙钉？”郡主扯开衣襟，心口剑疤，形如云岫本命剑，“三百年前剖心取魄，非萧师兄一人矣。”

地底青铜棺椁撞击声起，沈昭寒逆鳞破胸，金血浇灌，阵眼处青铜柱拔地而起，柱身历代皇后画像睁眼，手中所持，浸透龙脉金液之婚书。

“收网之时已至。”郡主掷《河洛秘卷》残卷入火海，泛黄纸页显形，云岫刺锁龙钉入仙君脊骨，谢无咎剜右眼，映萧沉璟跪地接剑魄之景。

云岫本命剑断，剑脊裂痕涌非金血，乃混傀儡丝之漆黑黏液，谢无咎空洞眼眶血泪淌下：“师姐尚不明悟乎？琅嬛阁大火之时，你早该魂飞魄散矣。”

暴雨中龙脉金液倒流，郡主官服褪尽，嫁衣以婚书缝制，指尖抚沈昭寒逆鳞，丹蔻与鳞片共鸣诡异：“烛龙大人，归位之时已至。”

千具青铜棺椁齐启，历代沈昭寒尸骸化金粉融入龙脉，地底锁链绷断巨响，云岫残剑插阵眼，九百婚书自燃，灰烬中郡主笔迹浮现：

“永昌十九年，以烛龙逆鳞为引，九十九任容器为祭，恭迎真龙归位。”

萧沉璧火焰纹熄，意识消散前瞬息，瞥见云岫腕间新生红痕，锁龙钉最原始之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