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的悲惨生涯 第9章 我心如石

我端着药，站在门前，敲响了主人的门。

“主人，我是昆吾，药送过来了。”

昨日一天未归，今早过来得便极早，碗里的药还冒着氤氲的热气。

里面的人听到声响后，顿了顿，才道：“进来。”

推开门只见主人刚刚才从床上起来，我像是没有看到他那疲倦的脸色，先是把药碗放置在了桌上，随后接过了门口丫鬟备好的热水盆放置在架子上后，把毛巾拧干递给主人洗脸。

从我一进门，主人的目光就放在我的身上，他眼下微微发黑，像极了前几日未曾睡好的我。

我猜他昨日可能一夜未眠，很晚才睡，但是由于一些缘故，我并不想提起昨日谢听雪带我走后发生的事情。

可是，主人却像是没看出我的心思，他定定地看着我，打量了我全身上下才道：“他可是罚了你？”

他看着我递过去的毛巾，迟迟未接。

我知道他在担忧我，可是我不能说。

这幅站在他面前的身躯，每一存未在他面前显露的地方，皆是谢听雪曾尽情肆虐过的痕迹。

只需要拉开衣领，便能够一览无余。

可是，我却道：“未曾。”

为了让主人宽心，我还撒了谎：“我现在已经是主人的人，他不敢动我。”

主人听了后，看了我半响，他没有从我脸上看出任何蛛丝马迹，便收回了目光，接过我手中的毛巾开始洗漱。

他道：“那便好，我还以为听雪又要罚你。”

“主人昨夜可是没有睡好，担心我？”

谢听雪对我的态度太过于诡异，这让我越发想要试探主人对我的感觉，谁会不想知道心悦之人对自己的想法，我也是一样。

“有些，你现在毕竟是我手下的人。”

主人竟然觉得我是他手下的人，并非仆人。

我知道，这是不同的。

走上前心悦诚服地去给主人更衣，整理床铺，瞥见床上的昆吾剑后，我将剑拿在了手中，用席绢擦拭一遍后递给了主人。

近几日侍奉，主人对我已有了信任，连昆吾剑都愿意让我触碰，不过他还是有些抵触，我才碰了上，他便一直盯着我看，生怕我把昆吾剑生吞活剥了。

可是，我即是昆吾剑的剑灵，就是他手中握紧的那把剑，他并不知。

“主人喝完药，用完早点再去练剑，我去让下人准备早点，莫急。”

他端起碗，一饮而尽后，我才放宽了心。

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开心，连话也说得少，可我着实猜不出他现在是如何心思……

想到谢听雪越发对我痴迷，有种势必要得到我的感觉，我不由深深打了个冷颤，看着主人便道：“我听闻昆吾剑一直陪伴主人身边，主人曾经也是天下第一剑客。”

他回过头看着我，那双星眸璀璨夺目，闪着点点星光。

“我恳求主人将来有一天，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切记不可将昆吾剑送给他人。”

主人听了后，笑得十分爽朗：“我怎么可能会把昆吾剑送给别人，昆吾，你别说笑话了。”

他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习惯了，此刻温柔地抚摸着昆吾剑，自信道：“它好比我的命，自幼随我长大，我曾经答应过它，永远不会舍弃它。我在，剑在！我亡，剑亡！”

我听到他神情如此诚恳，只觉得一阵暖流涌入破败的身躯，一下子恍惚得这些日子里受得苦都不算什么，只要主人咬紧牙关，不将我赠送给谢听雪，这一场战，便始终是我赢了。

我竟一时没忍住，往主人的方向走了几步，握住了他的手腕道：“两个月之后，我会带主人离开这里，还请主人……一定要坚持下去。”

他可能是从未见过我如此慎重的样子，可是他随后转了转眼珠，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把手抽了出去。

“昆吾，我心悦谢听雪，暂时没有想要离开。”

我整个人颤了颤，猛得后退几步，放开了主人的手。

我竟然将主人心悦谢听雪的事情给忘了，他喜欢谢听雪，怎么可能会走？

“昆吾，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这么差……”

连主人也看不下去，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额头，看我是否生病了，我的确有些发热，此刻见主人的手覆在额头上也没有躲开，反而闭上眼睛，享受起主人此刻对我的关心。

“怎么，昆吾生病了吗？昨夜里……他还好好的。”

一个温润的声音顿时将我和主人从短暂的相处中打破。

谢听雪一袭月白色衣袍，静静立在那里看着我和主人，目光落在主人放在我额头上的手上。

“还好还好，温度不算太高，听雪，你现在好些没，昨日我和昆吾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嗯，我已经知晓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误会我什么呢……你应该知道我对你一片心意。”

“好了，你知我不喜这些，莫要提了，一起用早膳吧。”

“好吧，我正好饿了。”

主人将手收了回去，随后围着谢听雪转，两个人相谈甚欢，一起朝外走过去，将我落在原地。

我这才得以放松，拖着不适的身子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塌上昏昏沉沉的那一瞬间，我全部想得是……

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主人不喜欢谢听雪呢？

早知道会发热，就不逞强了，让谢听雪上药早不是什么事情了……

睡了许久后才感觉到有人发现我不对劲了，开始喊我起来，喂我喝水。

我太过于困顿，以为又是谢听雪想对我做什么，只得求他不要再打扰我。

“谢听雪，我都说了不……”

话音未落，只见主人喂我喝水的动作顿了顿，他目光凝视道：“昆吾，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听到耳边声音不对，一睁眼竟然是主人那凝重的神情，顿时又出了一身热汗，主人怎么回来照顾我？

一看才发现这天色竟然已经完全黑了，我一睡睡了很久。

我急忙喊道：“主人，你怎么来了？”

他却并未理会我的话，他直直看着我道：“你和听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目光颤了颤，语气坚决道：“我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别让我知道你是谢听雪派过来的人，我也不希望你和听雪之间有任何瓜葛……”

“主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脸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我竟然忘记这茬了，昨日我被谢听雪气得，的确是打了他一巴掌，没想到残留的点点痕迹，竟然被主人发现了。

“今日，听雪总提起你，他似乎想要把你要回去……”

主人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明显是不开心的：“我不想听雪太过于关注你……”

我默了默，心里似乎在苦笑，原来主人吃醋了，他心悦谢听雪，又怎么会喜欢谢听雪念着别人。

“主人没有把我送出去吧……”比起主人在吃醋这种事情，我更加担心的是主人的选择。

“没有。”

这回主人回答的十分利落。

我想起主人曾经对我说：“昆吾，你要永远陪着我。”

“陪我一直走下去。”

我看着主人看着我：“先喝些热水，你一直在低热，要不要喊听雪过来为你诊治一下？”

“不、不用，”我皱了皱眉，努力撑起身体，喝下主人递过来的水。

主人还小心翼翼为我盖好被子，任我继续沉沉睡下去。

他守在我身边，让我哪怕睡在这间被谢听雪折辱的房间里，不再被梦魇纠缠。

我想着，只要主人不放弃我，我什么都心甘情愿。

他不愿意离开谢听雪，没有关系的。

等主人身上的毒解了，我便会亲自杀了谢听雪。

我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然后带主人离开，过新的生活。

这是我这些日子里唯一的期盼了。

第二天夜里，我伺候着主人睡去，谢听雪早已经在我房内等着我。

我见他后是一脸的不悦。

今日谢听雪没什么公事，一直和主人待在一块，他们一同下棋，练剑，品酒，赏花。我站在旁边守着他们，私下里谢听雪趁着主人没注意，竟然三番五次勾住我的手，对我暧昧的笑。

这让我怒不可遏，但是看着主人痴迷谢听雪，什么也没看不到，只得一次次狠狠打开他的手。

谢听雪被我打疼也不恼，继续在主人面前装模作样。

晚上我便知道，他定不会放了我。

果不其然。

“你昨日发了热，怎么不和我讲？沐流云这傻子可不会医术，照顾不好你。”

他走过来，贴近我的身体和我温热，我看着不远处，任由视线放空。

“不用你多管闲事。”

“你现在是我的人，自然归我管。”

他对我百般温柔，只给我用了一颗药。

在他想要扒了我衣服的那一瞬间，我浑身发抖，阻止了他的手：“主人还在隔壁，你……”

我闭上眼，吸了一口气：“你下了安睡药没？”

他看着我，温柔的目光闪了闪，笑意吟吟：“自然是下了。”

我闭上了眼，他亲了上来。

我的身软得一塌糊涂，不得不说谢听雪调.教手段高超，但毕竟主人就在隔壁房睡着，我怎么也不肯出声，死死咬着唇。

谢听雪却一个劲想要逼我出声，颇为动情。

他轻啄着我的唇，温柔地抚着我的脸，哑声道：“没关系，喊出来都行，沐流云睡死了，不会听到的。”

我有些受不了地摇头，眼神里一片氤氲，却怎么也不愿意出声。

夜深人静，我和谢听雪抵死交缠，只有在他顶得过狠的时候，我才红着眼，发出几声。

一连好几夜都是如此。

伺候主人晨起，每次都需要喊醒主人，我都有着怀疑谢听雪是不是药给主人下多了，只觉得主人越睡越晚。

一般这个时候，他早就起了。

他醒过来就定定地看着我，双眼里竟然有一片血丝。

我不由心惊，问他怎么了。

他也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听了后我便沉默不语。

他这几天依旧是练剑，有时候会抱着昆吾剑发呆，有时候也会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

我不知道主人是怎么了。

而我每日都待着主人身边，传授主人一些剑式，看着主人打坐恢复内力又或者靠着树发呆，看着掉落的花瓣，数着还有多少天才能够离开谢王府。

又一次五日之约，我陪了谢听雪睡一天，拿回了药，回来时便看到主人站在院中，他似乎在等着我。

毕竟我一出现，他就朝我看了过来。

我总算是离了谢听雪，又拿到了药，此刻见到主人在等着我，心情有些颇好。

离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到一个月了，我很快就能够带着主人离开了。

这让我不由嘴角上勾，朝主人露出一个微笑。

我很少会笑。

在谢听雪面前我基本上没有笑过，唯独有次在主人面前笑了，被谢听雪看到后他便夜夜来我房间欺压我，害得我只要在有谢听雪存在的期间都不敢笑。

但是主人是见过我笑的人。

第一次见面，我便对他笑了。

院中岁月静好，主人手中拿着剑，见我对着他笑，他看着我一阵恍惚，最后还是撇开了头。

我走过去，想要把药递给主人，主人却示意我把药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快把药喝了，等药冷了，就更加苦了。”

他没理会我的话，只是直直看着我：“你每次取药都要去一天？是一直待在谢听雪身边吗？”

“不是，煎药费了些时间。”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他似乎信了。

“你没在的时候，我出去了一趟，不小心听说了一些事情，”他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他的眼神很是奇怪，似乎想要把我看透一样，深邃而不见底。

我不清楚他到底听闻了什么，只是接过话题，询问道：“主人，你听闻了什么？”

“我竟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的身份。”

我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主人在说什么。

他见我不解，以为我是在装糊涂，语气里便带上了一丝怒意。

“昆吾，你身为‘侍君’，不会不知道‘侍君’是做什么的吧？”

“……”

我还真不知道，“侍君”是谢听雪黑夜安排的身份，不就是伺候主子的吗？感觉好像比一般的奴仆地位要高一些。

我只想到了这些，所以并不知道主人为什么会生气。

他见我还不肯坦诚对他，竟然直接将我压在了树上，将我双手压在头顶，质问我：“你竟然真的是专门伺候床榻‘侍君’？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就和男宠一样低贱？！”

主人的话一出口，我整个人都是愣怔的。

“我听闻那些下人说……”他看着我，眼里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你背着我，勾引王府下人，夜夜和人交缠，是府中出名的荡货‘侍君’……”

“……没、没有！我没有！”

我竟然被那些下人如此诋毁，一时间也气得双眼猩红起来。

“主人，我没有！我怎会如此放贱……”

主人却看着我，笑了笑。

和他平日里那种爽朗的傻笑一点都不一样，带着隐忍的怒意，皮笑肉不笑的，反而更加恐怖。

他一只手压着我置于头顶的两只手，随后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就这样解开了我的腰带。

我浑身战栗，唇齿发颤，语气里只剩下绝望两个字：“主、主人，住手……”

腰带散落，他解开我的衣领，所有的痕迹一览无余，主人只是单单看了那么一眼，眼里便掀起了腥风血雨。

他像是没想到我身上的痕迹竟然如此之多，密密麻麻，有些牙印深刻可见血，昭示着来人那恐怖的占有欲。

他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几乎都咆哮道：“昆吾！我本以为那些只是谣言！现在你怎么解释！”

“我、我不是。”

“那些痕迹是什么？我虽不知人事，但我也识得，这绝对不是女人会留下的咬痕。”

他抚摸着其中一个咬痕，力道大得恨不得生生将那块皮给刮下来一样。

他不敢往下看，因为下面更多，更密……

明知道看上去就不像是普通情.欲下的痕迹，哪有人会弄得这么狠，反而像凌.辱一样。

却让人觉得意外地诱惑，可怜又惹人想要狠狠欺负，再配上那一张隐忍禁欲的脸。

身体竟然还在抖，脸上那绝望的表情真惹人疼爱。

“昆吾，你是不是被很多人碰过？”

我颤抖得摇着头：“没有，没有……”

主人的气息太过于炽热，他似乎变了个人一样，只要我回答错误，他便会当场撕裂我。

他皱起了眉，声音拔高：“那你是被谢听雪碰了？”

浑身一颤，我依旧固执地撒谎：“不是谢听雪，不是，没有人碰过我。”

我的谎言连我自己都骗不了，越说越小声，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到底在维护谁？你还知不知道你是谁的人？”

主人的声音似乎非常冰冷，紧接着，他又丢出一个炸弹。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睡在隔壁，每天夜里被人疼的时候，还会发出不要脸的声音。”

“……”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唇色尽失。

“你知不知道，我有一天已经站在门口，恨不得推开门去见见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

“每天见到你若无其事出现在我面前，我都觉得恶心。”

“……”

他的眼睛已经一片血红，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气势，他盯着我，缓缓骂道：“人尽可夫的荡货！”

“……”

一时间，我只觉得天地变色，整个人浑浑噩噩，心中的悲愤化为一股淤血，竟生生涌了出来，嘴里渗出鲜血。

我看着主人，主人看到我嘴角的血丝，眼神变幻了一下。

“天地可鉴，昆吾此生，只有沐流云一个主人，虽已非清白之身，但赤子之心不可改。”

说完，我便心力衰竭，双眼一黑，沉沉睡去。

我还听到某个声音。

“昆吾，为什么不肯说……你到底在护着谁？”

那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固执，又有些可怜。

“还是真的如她们所说，你真的是谢王府人尽可夫的‘侍君’？”

我感觉他紧紧搂住了我，就像我是他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不要骗我，昆吾。”

原谅我这个喜新厌旧的人，前面还说主人背景板，现在又想站主人x昆吾，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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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心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