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紫紫 第9章 提审提前结束的原因竟然是…

太后向着阮赟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阮赟当是什么要紧事，谁知太后一笑，道：“说你凶的我见多了，说你长得漂亮，这倒是头一个。”

楚燃也凑了过来，轻声道：“舅舅与母后是亲姐弟，母后当年宠冠六宫，舅舅怎么会不好看？就是太凶了，才没姑娘喜欢。”

太后道：“我看寒王也很凶，都城怎么有那么多姑娘喜欢？”

楚燃道：“哎呀，当年寒王叔也是以暴虐著称，大姑娘们逃都来不及。父皇当年给寒王叔指婚言家，言溢忙不迭地就把不受宠的大女儿言紫潼推了出来，生怕要了他宝贝二闺女的命。后来寒王叔也不知道被言紫潼灌了什么**药，就成了都城第一霸道痴情男，这才有满城的姑娘追着他跑。”

“咳咳！”阮赟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太后和楚燃这才暂停八卦，故作端庄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台下的官员们正齐齐地看着殿上，等着楚燃发话。

楚燃尴尬地笑了两声，道：“朕这是在和太后讨论案情。”

阮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廖夫人起身哭道：“皇上，妾身小女已经澄清了与寒王的关系，请您为我们母子做主啊！”

这时，一个官员大声说：“欸，刚才凌王世子不是说了，有宫人看见事发前不久，言二小姐往归雁居方向走，言公子又邀安阳伯世子喝酒，这么巧合的事如何解释？”

言紫汝道：“大人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这就是巧合。臣女的哥哥在白鹤亭邀安阳伯世子喝酒，正好遇上有人蓄意下药。至于臣女，根本没有去过寒王的什么归雁居。今日进宫的世家小姐众多，宫人看错了也未可知！臣女与其他小姐游览宫中时，身体突然不适，想回灵雀阁歇息，可对宫中不熟悉，所以走错了方向。阮统领可以为臣女作证！”言紫汝说罢，抬头看向阮赟，她眉头微微皱了几下，试图向阮赟传达信息。

大哥帮帮忙！

你不帮忙老娘就把你放火的事儿抖出去！

阮赟眉头一紧，不想这女子竟如此难缠，可若是不帮，她抖出放火的事来，就算自己有本事撇清，也白惹得一身骚。

“是，”阮赟咬了咬牙，“言二小姐应该是没有去过归雁居。灵雀阁出事前，微臣就在宫内偏僻处找到了徘徊已久的言二小姐，那里离灵雀阁很远，如果按凌王世子所说，事发前不久在归雁居看见了言二小姐，那么以言二小姐的脚程，这点时间根本无法从归雁居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言紫潼冷笑一声，道：“阮统领方才还说臣女的妹妹袭击您，怎么又变成了迷路？”

“言二小姐不认识微臣，又重名节，”阮赟故意把“重名节”三个字加重了说，并瞪了言紫汝一眼，“所以与微臣搏斗许久。微臣不认识言二小姐，见她满宫乱走，又袭击微臣，觉得蹊跷可疑，因此将她当做重犯。”

殿中官员瞬间议论纷纷——这大楚上下谁不知道阮赟阮统领从来不参与党争，一切唯皇帝是从，也不与什么官员交好，在这件事上他说谎也没好处啊！

言紫汝又道：“皇上，这是大内，今日又有宴会，人多眼杂，我们兄妹怎么有这样的胆子，在皇宫中害人！”

殿下立即响起一片“是呀是呀”的声音，言紫潼不由地往人群那边翻了个白眼。

这时，一个太监匆匆跑入宫殿。楚燃托着脑袋问道：“何事？”

“回皇上的话，有个在白鹤亭做事的宫女方才服下毒草自尽了！她留下遗书，说是爱慕安阳伯世子已久，才趁这次酒宴下药。谁知事情闹大，所以恐惧致死。”太监说着递上遗书，“遗书在此，请皇上过目。”

楚燃疲惫地接过信件，上下看了一眼，正要转手递给身旁的阮赟，却被阮赟暗暗地瞪了一眼，胳膊在半空中划了一圈，递给了身边太监：“给众卿家传阅。”

众官员一边传看一边交头接耳，不多时便有言官站出来道：“皇上！这么一来，事情就清楚了！是有宫人爱慕安阳伯世子，才给世子下药，导致了灵雀阁事件。言大公子和言二小姐是无端卷入。如今那犯事的宫人已死，安阳伯世子也断了一条腿，具体怎么处置，还请皇上定夺！”

楚燃斜瞥了阮赟一眼，却见阮赟故意别过头去不看他，只好道：“夺安阳伯世子爵位，安阳伯教子无方，罚三年俸禄。赏言府大小姐玉如意一把，绸缎十匹，珍珠一斛。今日出了这么多事，宴会就不举行了。”

“皇上！”言紫潼大声道，“这事还有蹊跷！就算此事与廖氏母子无关，但臣女已捉住言紫汝的贴身侍婢翠月，她承认在臣女胭脂中下毒，廖氏母子依旧有害臣女之心！”

楚燃刚抬起的屁股，只能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言紫汝无奈地看向言紫潼——大姐！知道你是大女主了！but识点相好吗！没看见皇上已经坐不住了吗！

那边楚寒渊仗着自己权倾天下，也不请示，直接大手一挥：“带翠月上来！”

楚燃本以为处理了灵雀阁的破事，就能回去瘫一会儿，一听翠月还要来，瞬间头昏脑涨，尿意顿生，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摆出一副“朕超级重视”的模样，一手撑着膝盖，探着身子紧张地等待下一轮撕逼。

这翠月一上来就哭哭啼啼的，跟拉风箱一般，娓娓诉说着言紫汝指使她去言紫潼胭脂里下毒，以达到言紫潼破相自己上位的目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催得楚燃都要尿出来了。他缓缓地看向还跪在下面的言紫汝，递给她一个幽怨的眼神——

你要解释快解释，速战速决。不解释就直接进大狱。

朕会不会殿上失仪尿溅当场，就看您言二小姐的表现了！

言紫汝收到了楚燃的眼神暗示，她抬起手就大声哭道：“好你个贱婢！是谁给你的好处，让你诬陷于我！什么下毒，我何时让你做过这样的事！”

言紫潼冷笑道：“看来妹妹还不承认，来人，把物证带上来！”话音未落，一盒精致的胭脂就被端了上来。

言紫潼用两只手指捏起胭脂，向着殿中官员展示了一番，才道：“翠月已经承认，言紫汝指使她在这当中放了特制的草药，会使人皮肤溃烂。可惜我在使用前，就发现这胭脂香气有异，仔细一查发现了毒物。”

言紫汝道：“我这么傻，往你胭脂里下闻得出来的毒？翠月说是我指使的，你怎么确定她说的是实话？”

“二小姐！”翠月泪眼婆娑，“您不能弃翠月于不顾啊！”

“你有病吧！你都在这儿诬陷我了，还要我别弃你不顾？皇上，我看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买通了翠月，让她来诬陷我，好除掉我这个眼中钉。这毒搞不好还是某些人自己下的，然后来这里装作可怜，反过来诬陷我！”言紫汝说着，非常光明正大地瞪了言紫潼一眼。

楚寒渊一步上前，将言紫潼护在身后，厉声道：“贱人！证据确凿，还想抵赖不成？”

“证据？证据是可以伪造的。何况，臣女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今日接二连三有事情找上臣女，找上臣女的哥哥和母亲，这分明就是有人可以布下陷阱，要把我们母子置于死地。我们母子三人死了，谁获益最大，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清楚吧？”

“你……”言紫潼手指着言紫汝，半天说不出话来。

楚燃已经有点忍不住了，于是道：“寒王和言大小姐还有什么证据吗？”还不等两人回答，楚燃就说：“下次找点确凿的证据。今天大家都累了，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