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清愣了愣,旋即难堪地握紧了拳头,整张脸涨的通红。
温启一看这情形,更加确定三年前两人分手是自家儿子的过错,怒道:“臭小子,你说什么混账话!”
温茗冷笑一声,戏谑地看着温启,“我来当初在一起本就是个错误,只是你们的一己私欲罢了,否则我不会患上抑郁症,晚清也不会中途退学。”
沉默良久的叶晚清终于忍不住了,抬起通红的眼睛直视他,“阿茗,别说了。”
温茗看着他因为痛苦皱成一团的眉头,到嘴边的刻薄之语终究也是没说出口,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楼下似乎传来温启的怒骂和叶晚清轻微的啜泣声。
温茗烦躁地瘫在床上,自欺欺人地拿起一本杂志,翻来覆去地读了几页,一个字也没记住。
“叮叮叮——”
手机不合时宜的吵闹起来,温茗拿起来一看,是市中心那套房子的座机:“喂?”
“唔,温茗,我是梁泠。”那边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
“梁泠?”温茗从床上坐了起来,皱了皱眉,“怎么了?”
梁泠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犹豫道:“温茗,我在房间里找到了一张名片,就拿房里的座机打给你了。”
“嗯,然后呢?”温茗有些奇怪地问道。
那边沉默了一下,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道:“我想着跟你联系不方便,能不能......借我一些钱,我去买个手机?”
原来是这等小事,温茗笑了笑,“你去我办公桌抽屉里找找,应该有一张银行卡,密码在背后,下楼去旁边手机店里买就行了。”
梁泠沉默了一下,小声道:“那......算我借你的好吗?”
温茗一愣,觉得他一个人迷路还发烧已经够可怜了,自己也不想要这点钱,但为了保全对方的面子还是笑着道:“可以。”
挂了电话,温茗重新躺回床上,很快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另一边,在手机店挑选好久,梁泠终于买了一款性价比最高的智能机,又去电信营业厅办了张卡,喜滋滋地把温茗的手机号存了进去,又把自己的手机号通过短信发给了温茗。
做完这一切,梁泠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回去了,去警察局也是平添烦恼,现在最主要的,是能在这个世界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这本不是个难事,梁泠之前在帝国是高校里的优秀毕业生,在IT行业小有名气,虽然这个世界跟他们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但好在知识是共通的,梁泠觉得以他的技术,找个公司当码农并不成问题。
可惜找工作的艰难险阻给了他当头一棒,并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在A市,没学历没户口没背景,想找工作难于上青天。
在几次面试碰壁并遭到嘲讽后,梁泠终于垂头丧气地放弃当码农的希望,把目光转向一些不看学历和背景的工作,就比如环卫工人啊,外卖小哥啊,端菜小工之类的。
第一个基本被大爷大妈占了,第二个他也没有送外卖的交通工具,只有第三个还有点希望。
所幸上天垂怜,他在人才市场苦等了两天一夜后,有个彪形大汉带他去了一家中学附近的麻辣烫餐馆,那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男人,跟大汉交流了一会儿后,便招呼他来身边,问道:“能接受月薪两千,没有五险一金么?”
梁泠也不明白五险一金是什么,只觉得能有个工作就很不错了,便答应下来。
老板也是没想到这年轻人这么没追求,欣喜之余立马通知他上岗。
麻辣烫店的老板叫鹿三,有一个儿子叫鹿鸣,在隔壁的中学读高二。
店铺虽然又破又小,但生意着实不错,每到早晚放学,店里满满坐的都是人,特别是听说来了个贼帅的端菜小工后,总有一伙一伙的女学生来店里偷偷看他。
“小梁,来把这份番茄汤加辣的给四号桌端去。”鹿三从厨房里忙活完,把一碗香气扑鼻的麻辣烫端给梁泠。
“好,这就去。”梁泠接过,轻车熟路地给人上菜。
当路过一桌女生,身后立刻传来“哇真的很帅”的小声窃喜,等他转过身来又赶紧低头干饭。
鹿三干活麻利,和梁泠配合的很默契,他虽然看起来沉默内敛,但心地很好,虽然一开始说了不包吃住,但见到梁泠没地可去,便把二楼的杂物间收拾出来让他住,一日三餐也自掏腰包请他吃。
梁泠很感激他,总是抢着在鹿三前把一水池子碗洗干净。
每当一天的活干完,鹿三的儿子鹿鸣便缠着梁泠陪他玩,他是个阳光爱笑的孩子,因为年龄差距不大,又和梁泠一样都喜欢电子竞技,总能聊到一起。
“梁哥,你陪我打游戏呗。”鹿鸣端着手机屁颠颠坐到梁泠身边,眼巴巴地看他,“今天和那群坑货兄弟五排,又掉回去了,你再带带我嘛。”
梁泠无奈地推开,用手戳戳他的脑门,好笑道:“老想着打游戏,你现在要高考了,得好好读书。”
鹿鸣笑嘻嘻地躲开,两手一摊,“我早就摆烂了,反正也不是读书的料,我想好好磨练技术去打职业。”
他不止一次说过这个话,鹿三也不止一次骂过他,梁泠虽然不知道“打职业”和“高考”哪个对鹿鸣更重要,但他觉得鹿三作为父亲,总是为了自己儿子好。
“不行,去写作业,我看着你写。”梁泠面无表情地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鹿鸣又开始哀嚎起来,“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我爸了!你忘记当初我们一起奋战到深夜把对面杀的片甲不留的光辉事迹了?”
“记不得了,锅里有菜我帮你热热,你先写作业。”梁泠优雅推开这个嗷嗷叫的小崽子,起身去厨房忙活。
鹿鸣撇了撇嘴,极其不情愿地把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桌子上,垂头丧气地开始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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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漫漫找工作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