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剑海情涛 > 第二十章

剑海情涛 第二十章

作者:云中岳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0-05-20 02:31:41 来源:转码展示1

雄亮而低沉的锣声,充溢在这飓尺的空间。mengyuanshucheng

庄院四周,响起了凄历的胡笛之声,那是惊天堡的信号。

令人心中一阵怦然心动,胡哨声尖厉刺耳,漫天撤地,那是阎王谷的凶信。

令人心中一紧,毛骨惊然。

庄外松林,蹄声雷动。

一双爱侣抬起头,倏然分开,文俊的神目中,寒森森的冷电暴射。

他咬着钢牙说道:

“他们来了,日正当中。”

“一生死何足惧,大义薄云天,哥,我以你为荣。”

“惭愧,芝,我不敢当,因为宇宙神龙也是我的死仇,我们走!”

他疾走两步,突然止步,寒着脸说道:“芝,记住我的,临死遗言是神圣的,假使兰焰一起,你非走不可,多死无补于事,血海深仇不报,便宜了他们,千斤的重担在你肩上,要是你听我的话,走遍天涯,找到黑尸魔,告诉他一切详情,并说,他的小朋友临死还对他念念不忘,要是你不听我的话,我死不瞑目。

不管我如何死法,我得活下去,宇宙神龙的仇非尽一切手段图报不可。

我知道,后半生的痛苦凄凉孤寂的岁月,将落在你的身上度过,但是冥冥中的我会在你的身旁,想到我你将有勇气的。”

珍珠似的泪珠,一串串滚下芝姑娘的脸颊,但他十分坚定,神色凛然。

她说道:“俊,你要我这样做”

“是的。”

文俊的语气斩钉截铁。

“芝!”

“俊!”

象一团热火,象一阵怒涛,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一阵热吻,无数泪珠,分不清谁在吻谁,分不清嘴是谁的。

良久,两人方脱离拥抱,相对深情一视,甜甜一笑,这一视一笑中,找不到一丝苦的味道。

“我们该走了,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至爱永存。”

这句话不知是谁说的,也许两人都说了,一双爱侣携肩并手,踏着坚定沉稳的步伐,下阁穿过花园,昂然直入内庭。就在人喊马嘶之间,湖面上小舟骤发,齐向这驶来。

而在数里外一处草丛茂蜜的港溪里,泥堆中冒出一连串气泡,当文俊和芝姑娘走出练武场时,双方已剑拔弩张,即将动手一拼。

文俊今天换了装,蓝缎子劲装闪闪生光,蓝色腰带,蓝皮快靴,浑身上下一色蓝,只有背上的天残剑不一样,一头乌光闪闪的头发,挽在顶端,用蓝色发结绑住。

换了装,他象是改头换面换了一个人,昂藏八尺,猿臂鹰肩,恍如临风玉树,看似玉殿金童。

好一个英雄俊美,豪气干云的美男子!

芝姑娘也是一身蓝色轻装,这是她花了两天一夜的功夫,替文俊和自己赶制的心血结晶,两人一般的俊秀绝伦,一般的神情肃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佳人。

练武场占地甚广,共分三批人众,主人以东,以九现云龙为首,依次是徐占魁、无影僧。徐天德、瘦老人、方正人、金钧任叔同等。

后一排是延玉,延芳,还有五名雄纠纠的壮汉,共有十四人。比起客人浩大的阵容,简直无成比例,差得太远了!

西北角是惊天堡的人,为首的是天凶星,依次是地狂星,曾在圆觉寺被荆山老人击伤的花郎皇甫成,七星羽七妙真,还有从未露过面的五毒判官苗成,子母飞环方七侠,白净面皮满面诡笑的二堡主之孙粉面狼计玉。

这些人,都是江湖大名鼎鼎的绝顶高手,还有十来个凶悍的大汉。

怪!就没见惊天堡的三位堡主。

西南角是阎王令的人,为首那人约有五十左右年纪。圆脸,尖头。突牙。朝天鼻、鹰眼、花白胡须,身材修伟,穿一身黑色劲装,背上插了一支凶名显著的阎王令。

他就是阎王令主之子,活阎罗卜成栋。

依次是两位守护神,白无常巴龙、黑无常焦虎、十大报应神到了六位,一笔擎天右飞扬。

无敌神剑寇春风,屠龙尊者达实禅,玄衣仙子聂翠华,百毒书生辛啸夭,氢氢散人玄涛,还有玉面罗金窈娘和她的女儿绿飞鸿卜雁。

同样,令人诧异的是,阎王令主本人并未亲临。

文俊一到,所有的人的目光全注到他身上,各人脸上神色洋洋大观。

迷惑、惊奇、诧异、愤怒、恐惧,还有黯然叹气。

叹息的人是玄衣仙子和绿飞鸿。

并不是文俊本色令他们惊诧和恐惧,而是他背上的天残剑和那蓝光闪闪的蓝色锦囊。

而九现云龙一班人马,也现出迷芒神色。

在这两天中,文俊始终没将身世说出,天残剑出没露过面。

有人轻叫道:“恨海狂龙!”

文俊主郎声答道:

“是的,恨海狂龙。”

在一旁昂然站立,百毒书生脸上狰狞已极,他踏前一步,厉声喝道:

“在星子瓦面,你暗算本大爷一针,你该还那笔债了。

来来来,辛太爷今天非要你粉身碎骨不可。”

“别急,你今天非死不可,你准备就是,恨海狂龙要你死在比天山金蛇丝菌更毒的毒药下。

且等片刻,咱们再算帐。”

和尚也嚷道:“强宾不压主,是啊!且让仁义大爷交代。”

九现云龙抢拳,躬身一礼,凛然说道:“地狂星汪兄一代之雄,年登花甲,在江湖名望之高,无人可拟。”

“哼!”有人在冷哼,发自阎王谷众人中。

“小孙兄妹俩与一谷一堡中人一无仇怨,二无嫌隙。徐占海实不明字内双雄门下,因何竟自南昌追逐至九江。”

无敌神剑叱道:“当然有追逐的必要,废话。”

九现云龙毫不生气地往下说道:

“小孙艺不如人,在九江被擒,只怪他们学艺不精,死也无怨。”

“怨又如何?嘿嘿!”

说话的是天凶星。

“徐某不怨,但是。”

老人家虎目怒张,声色俱厉他说道:

“以地狂星大名鼎鼎的武林前辈,竟然无耻到向一个晚辈女流,做出那种人人切齿的勾当……”

地狂星阴森森他说:

“老匹夫,你说话小心了。”

金钩任叔同声道:

“说下去,我们洗耳恭听。”

方正人怒声道:

“是的,岳父,让天下人知道也好。”

天凶星不耐烦地大叫道:

“快些说,我们等不及了,反正你们都得死,何妨?”

“徐某在千钧一发间及时赶到临江,保住小孙女儿一生名节,自问无愧于人,理所当然一掌换一掌,光明正大,想不到阎王谷坐壁上观的英雄们,暗地反以毒暗器射了徐某一针,徐某一向不问江湖是非,此事有关家风,祖先蒙羞之事,也来向江湖张扬,对得起字内双雄了吧?”

和尚叹息说道:

“含羞辱,午夜痛心,孽龙,真亏了你,这种委屈求全的事,任何人也难隐忍啊!”

“委曲求全,也难自全。”

老人家痛心疾首他说:

“徐某毒伤发作,奄奄一息,返回家园,即接获字内双雄约会这贴。

今天,公道自在人心,你们意欲何为,请就出让徐某斟酌。”

地狂星冷冷地问道:

“你让我往下说。”

“不,时辰到了!”

他手一举,四面人影纷纷,杀声震耳,三方面的人,四下一分,各撤兵器。

“且慢!”

文俊舌绽春雷,大吼一声,又道:“你们请听。”

在四面喊杀声中,传出无比凄厉的惨号。

“庄院人手少之又少,但却可挡万马千军,你们进的人,为数不过二百,保证不到片刻,死之尽净。

瞧!更楼上的轻烟隐泛蓝色,你们该知道是什么。”

他向黑白无常一指,不屑他说了句:“你们两恶鬼在星子,总尝过赤琼草的滋味吧?要不是我心中不忍,你们想活?哼!”

“事不宜迟,快上!”

地狂星狂叫着。

文俊火怒道:

“谁敢上!你们已身沾奇毒,不信且运气试试?

徐家湾将是你们的葬身之地,火速自去觅取解药,方可保全性命,假使你们妄动真力,哼!死定了。”

贼人全皆一怔,似信不信。

文俊又说道:

“这一带地面,全沾有奇毒药剂,身穿重甲,沾者绝难幸免。

诸位如不信,可问百毒书生,他也有一种功效相同的毒药黑龙瑶液,在五峰下,他就使过一次,几乎使卜家的红燕子活活惨死酷刑而死。

要不是我恨海狂龙恰有解药,她早骨肉化泥了。”

众贼有点相信,卜成栋却心中一怔,怨毒地看了百毒书生一眼。

把百毒书生看得心惊肉跳,但在这怨毒的眼中,他也发现了什么。

就在他略一颔首的瞬间,活阎王卜成栋一声厉叫,铁灰色光芒闪闪的阎王令,闪电般向文俊扑去。

百毒书生同时探手入囊,掏出一把淡红色的药未,并一掌劈出,轻风粉未震得人散飘扬。

他暮地大呼道:

“这是天息丹沙,可解北方蛛之毒,快嗅入鼻中。”

文俊没想到百毒书生会有天息丹沙,功败垂成,怎能不急。

铁灰色的奇刃阎王令未到,强劲无比的劲道先至。

他想也未想,幌身一扭,已经闪出丈外,发出一声消啸,天残剑出鞘,猛向百毒书生而去。

九现云龙拔剑抢出,截住活阎王,猛挥一剑。

“铬”一声,金铁交鸣,两人皆被震退三步,两人功力相去不远,各自心惊,暴喝一声,重行揉身行上。

夭息丹沙一散,贼人全往中间集中,要嗅入腹中。

无影僧大吼一,和其余十三人急冲,好一场龙争虎斗。

文俊飞扑百毒书生,他已心存杀意,立下杀手。

一招“怒海藏针”,飞旋而出。

百毒书生功力略高一筹,但在云龙二剑功深造化的神奇怪法下,他便只有挨捧的份儿。

万千剑影四下里疾攻,有一股奇妙的吸力将他的身躯向前引,他心中一凛,知道别看中间没有剑影,却可能是最危险之至。

他一声大吼,身影向下一挫,摆脱了奇怪的吸力,身形向左一榻,“飞星逐月”点出三剑。

文俊原式不变,剑影飞旋,一道淡淡的剑影向前一吐,“叮”的一声响,银芒疾退,百毒书生飞退近丈,他剑柄上的护手托断了一截,剑柄也裂开了一条大缝。

不等他身形站稳,文俊已一声清啸,如影附形追天残破空递到。

百毒书生嘿嘿冷笑,身形疾飘,三位钦光闪亮的彩球平空射出,长剑一拦,剑柄内一道灰色水箭射出,迎天残剑影飞去。

文俊早有提防,剑影前途折回,闪电似地攻到百毒书生左臂,“嗤嗤”的一声锐啸,白棋子脱手飞出。

猛听一声凄厉惨叫声响起,百毒书生剑中的毒液,射中刚要暗害文俊的一名惊天堡的凶徒面上,惨叫着往后便倒。

文俊正欲一剑挥出,身后剑气袭人,他猛地旋身,拂出一招“回龙引凤”响起一声剑啸,一名大汉剑断头飞。

眼角瞥见芝姑娘被采花郎君迫得危机重重,性命悬于一发。

他怒啸一声,闪电般地向那里扑去。

百毒书生已经领教过白棋子的教训,惊得脸上变色,变色是一回事,白棋子却不饶他,仅绕旋两圈,棋子里的牛毛毒针却已贯入他腰中的期门穴上,满地乱滚,渐渐地脸上变抽蓝色。

无敌神剑刚要纵到,按住他问道:“辛兄,怎么啦?”

“蓝羽……毒……鹤”百毒书生声势力竭地在叫,气息渐微,但仍在缓缓地滚动抽搐着。

无敌神剑一掠而起,如见鬼魅,颤抖着瞪大一双鹰目,恐怖得看着曾经按在百毒身上的手,不住后退,幸而毒发虽剧,仍未沾衣,他放手还够快,手中并没有染上蓝色。

文俊使剑扑倒,采花郎君刚将芝姑娘的剑拨开,巨灵之掌已经距姑娘那丰满的胸膛不到两寸。

他的功力,比荆山老人还差上一筹,而文俊目前的造诣,比荆山高出不可以里计,想到他要糟,采花郎君不敢擒入,救命要紧,返身回剑,动如脱兔,一招“回眸反顾”递了出去。

剑影突敛,采花郎君扔兵刃向前一扑,由额到腹**中了七剑,象一座倒悬的北斗七星,这是“云龙十二剑”的杀着“七星联珠”的遗痕。

文俊挥剑又杀一贼,叫道:“芝妹,大势已去矣,准备撤走,我掩护你。”

芝姑娘答道:“别管我,快去救应爷爷吧!”遂向大厅退去。

这时情势剧变,危机重重,双方死伤累累,能够支持片刻的仅有九现云龙徐天德、无影僧,在血海拼命的有方正大。徐延芝,其他的人不见了。

只有文俊仍勇往直前,他急怒好狂,一挺身仗剑向九现云龙身边扑去,一面取出赤琼草瓶握在手中。

围攻九现云的除了活阎王以外,还在地狂星,黑白无常和玉面罗刹。

文俊一着错,全盘错,百毒书生还有天息一切全成泡影,庄中布了奇门生遁甲,可阻住四面八方来袭贼众,就是大厅可以任意出入,毛病就出在大厅里。

白无常率一帮恶贼径抢大厅,他们已有万全准备,立即放起火来,片刻火焰冲天而起。

一见文俊接近,黑无常已看出他手中有物,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星子那夜他几乎送命,一见文俊就头痛,提心吊胆,但愿和功臻化境的九现云龙相拼,就不愿和文俊照面,他好似老鬼,眼角不时留意文俊的行动,杀百毒书生,斩绿眼鬼王,他都一清二楚。

文俊向他这边扑,他早已心寒,突然大叫道:“大家小心!他手中有鬼,可能是赤琼香。”

文俊腾身急扑,黑无常一叫,所有的注意力都向他集中,赤琼草飞雾刚刚泄出,活阎王舍掉九现云龙,打出三支江湖中闻之色变,卜家奇毒绝伦的暗器霹雳毒针。

这同时,一旁的地狂星一声不吭,剑身合一奋勇急抢,银茫满天飞洒。

少阎王摒住呼吸,追赶暗器之后,手中阎王令~招“野战八方”蓄劲猛挥,并一掌拍出。

文俊不知霹雳毒针的利害,看这大如枣核的东西不起眼,天残剑一招“云封雾锁”出一首剑幕,挡住银针和阎王令。

左手握住玉瓶,只一旋一震,想以所发的内力将最后枚毒针震飞。

“得得得”三声微响,三支毒针有两枝被天残剑击中。

一技被左手潜力震开,在无数肉眼难辨的针影中,迎面又送来一阵令人窒息,而劲道绝大的潜力。

文俊大骇,大吼一声,腾空而起,向后飞退两丈。

天空中出现一丝淡雾,文俊浑身坚如金刚,毒针直窜入衣内,触肤方止。

而手中玉瓶却被一击而破,赤琼草粉一散而空。

而且,卜家力可推山的推枯掌力,亦已同时袭到,直将文俊震飞馏丈。

洁阎王的掌力,委委骇人。

“快退!”

黑无常大叫,自己首先抢在上风,文俊制敌王牌又失,情急拼命,舍命抢攻。

芝姑娘却欲退不能,大庭已燃起火,她只好向花园退。

刚脱离一笔擎天的文昌笔,劈面又遇上火龙尊者,不拼命可不行了。

娇叱一声,一剑刺去。

大和尚龙方便勾轻轻一拔,一剑落空。

他低声说道:“旋身,侧跃,我不伤你。”

方便铲一斜,姑娘顺势旋身,左右疾点,飞退丈外,落荒而走。

不多远,眼前绿影一晃,绿飞鸿卜雁到了。

这烂货见芝姑娘一身蓝,和文俊同一衣料,并且双双出现,直教她咬牙切齿,把芝姑娘恨得牙痒痒的。

这是狭路相逢,岂能放过?

她柳眉倒竖,泼辣辣地叫道:“小孤狸,你没有再骚的机会了。”

一招“仙人指路”迎面点出,寒芒疾闪。

芝姑娘酣斗疲备,功力大打折扣,但她的轻功着实高明,娇叱一声,长剑一震一压,以“大地龙腾”身质借纵起,掠过绿飞雁顶一招“神龙掉尾”向她脑后削去。

绿飞雁叫道:“昆仑龙腾大九式!”火速旋身,一剑拂出。

“挣”

一声金铁交呜,芝姑娘直觉虎口欲裂,浑身一震,飞出两丈外。

刚一落地,脑后剑气骤至,她挫腰旋身,就是一招“回头望月”

糟了!

绿飞雁存心取她性命,双剑相交,内力注于剑身,向下一压。

芝姑娘的剑收不回去了。

绿飞鸿不住冷笑,阴森森他说道:

“小骚狐狸,恨海狂龙是我的,你在做梦,哼!我要慢慢治你,剥下你这一身蓝装,哼!”

手腕一震,加了三成劲,剑被强力的劲道一压,向左下沉落寸余,右半身空门大开。

她绝不可能撤剑,谁先撤剑谁倒霉,想脱身须将剑震至右方,但这是不可能的事,她浑身大汗,内力消退。

绿飞鸿的剑压力越来越重,逐渐接近肩头。

“哼!小狐狸,我先在你肩上开个大洞,再擒你好好处治,也许我会大发慈悲,将你送给地狂星,你别慌,快了!”

剑缓缓压近,距肩不过三寸了。

芝姑娘全力抵抗,不敢做声,咬紧银牙用劲。

但是她心中百感交集,暗叫道:

“看来撤入地道之举已成画饼了!俊哥!恕我,我已力不从心了,但是你放心,我会清清白白地和你在九泉之下相。

为你,为徐家祖宗,我办得到的。

她樱口微张,舌尖缓缓由齿缝向外伸出。

剑尖渐近,她的舌快突出唇外了,蓝色的蛇焰箭破空而飞,碗蜒升上九霄。

“砰”一声在半空掠散,蓝星四射!

在内室一座尚无着火的房间内,青石地面缓缓向上升起两寸,喷出一道火箭,在熊熊烈火中,石板缓缓复回原状。

整个庄院成了火。

怪!除了在大庭外面呼喝的贼人以外,看不到半个庄中人。

剑尖距芝姑娘肩不到一寸了,绿飞鸿恶毒他说道:

“瞧你眉紧而贴实,挛、挺而不颤,定然是个未尝人间至乐的黄花闺女,本姑娘心中慈悲,让你剥光尝尝……”

她正在乐于忘形,口舌快意之,突觉微风一扬,手中一轻,衣领一紧。

“嗤”一声响,绿掌倏落,接着,“挣”一声长剑落地。

她吓了一个胆裂魂飞,向前扑倒,“懒驴打滚”滚出两丈外。

除了一条没有裤当的长裤以外,整个上身成了个裸人,羊脂白玉似的肌肤和奇高奇硕的两只大rx房,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览无余。

在三丈外,文俊揽住芝姑娘纤腰,急促他说:

“由花园脱身,我护送你。”

可是迟了,四面八方的人都往这儿围,将他们裹在中间。

但没有人敢扑上。

他知道脱身是不可能了,一手挽住芝姑娘咳目大喝道:

“谁先上,试试百毒天尊的毒药,和恨海狂人的天残剑!”

有一名不知死活的人向前冲进,长剑急腾蛇出洞。

“哎”一声,天残剑一闪,大汉立时往后便倒。

腕、腹、额共有三朵梅花,共中了十五剑。

刚抢到的活阎王怒叫道:

“闪开!让我打死他。”

他插好阎王令,向下一挫腰,浑身冒起一阵淡淡白雾,衣袂无风自摇。

这是**潜龙功参造化的绝世功力,**须弥神功。

文俊不知他要使什么怪着,但一看情形,心中一凛,知道这家伙定然练有最厉害的一种先天气功,或者与罡气有相同功效的神奇绝艺。

他心中虽凛然,但已无可选择,他一挫虎腰,放开芝姑娘。

浑身真气澎湃,神奇的体力潜力充溢全身,天残剑缓级上移,剑尖微颤,发出阵阵龙吟也似的震呜。

怪事出现了,剑影斑斑的天残剑,突然剑影淡淡隐去,虽未全退,但已经不能先前难看。

而且,似乎隐隐有亮光发出,四周贼人全感到阵阵寒流,向四面八方出现,触肤阴凉全都心中大骇。

恨海狂人曾经告诉文俊,天残剑乃万年寒犀角造成,可惜曾经禁制,如不注以内力,并不能削铁如泥。

假使已练至三花聚顶功参造化之境,剑自地隐去,发出剑芒,任何兵刃将不堪一击。

所有定剑中,当年寒北人魔的赤炎剑,可发耀红光,热流伤人于丈外,号称无敌只屈于天残剑之下。

所以天残剑实是武林第一剑。

文俊功力差得太远,恨海狂人百年修为,亦无法使天残剑去绣迹。

今天为何出现了奇迹呢。

他自小饮玉浆长大,本身已具有无上修为,由于未获名师,体内潜能无法发挥作用,宛若浑金扑玉,未加雕琢。

这时明知已到生死关头,人到了这一步,常会神奇地生出无比的勇气和超人的神力,文俊自难例外。

他既然心存必死之心,体内潜力如山洪怒发,典于创造了奇迹。

双方准备停当,乍眼将作爆山裂石的致命一击。

活阎王的父亲阎王令主,在王老峰和黑尸魔冥海黑龙余昌拼了一招,黑尸魔名列双仙五怪两条龙,功参造化自无疑义,但也被**须弥功震得衣履尽裂,几乎一命乌乎。

活阎王没有他父亲功力深厚,但绝不会太差。

文俊也出尽了全力,要拼死一搏。

两人的雄奇劲道一触即难于收拾,是非死伤不可。

而且,旁立的人心被波及,不知要有多少人倒霉。

芝姑娘在文俊的身后,自难幸免。

徐家湾至荆州的小径上,三匹千里神驹狂风似的急驰,向火焰冲霄处冲来。

他们正是姥姥和凤、玉两姑娘。

“我们来迟一步。”

姥姥说,速度奇快,但她的语音却不是影响,清晰可闻。

凤姑娘也在马上回答道:

“他们要受报应的!”

姥姥又说道:

“恨海狂龙那孩子,在武昌失踪,可能不会来这条淌浑水,他我九现云龙毫无关系啊。”

“姥姥,也许他不会来,但不知怎的,凤儿似乎预感到,他或许会赶来的。”

徐家湾村落在望,玉姑娘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

她怕那少年郎真在此地,姐姐要是不饶他,她不敢再往下想。

距村落还有一里地,树林中一声胡哨,纵出十余名玄衣大汉,往路上一拦,有人大声喝叱道:

“停下,字内双雄……”

马匹来势如电,绿影疾射。

马过处,十余名大汉躺在路旁,直挺挺象是睡着了。

马经过村落,象一阵风,挡路的人全躺下了。

就在三马冲出松林的瞬间,十余条大汉的身躯向前一涌,却又狂叫着四面抛起,有些撞在松树上,立时脑出肠裂,马一出林,冲出庄门的瞬间,在两侧突飞两条身影,快得肉眼难辨,向最后一匹马扑倒。

最后一匹马上,正是姥姥,这位双仙中的瑶台仙子,岂有不知之理,人腾空而起,马独渐进。

姥姥半空中身形倏旋,大袖鼓起如篷,只一拂,狂风如山崩海啸,大海狂潮,尖厉澎湃的罡风,卷着两道激烈的气流,三丈下的地面也滚石沙飞。

两个人影恰好撞倒,力掌合力齐推,连声怒吼,身形一顿。

“轰”然一声音爆炸响,几如春雷狂震。

姥姥倏然落地,脸色略变,冷然单立,目不转瞬地注视着飞退两丈的两个凶人,左面正是阎王令主卜世昌,他鬼脸上泛起青色,胸前不住起伏,双手无力地垂下。

右面是宇宙神龙闻人杰,年余未见,仪表依如往昔,他脸上也略泛灰白,经衣团花罩袍无风自舞,领下灰色虬须根根竖立。

文俊手中天残剑已举至眉心,踏前一步,又进一步。

活阎王双掌平伸,缓缓旋转成为掌心向内,踏前一步,又继续进一步。

两人的足印皆深陷寸余,可见功力之深厚。

三丈的距离,已拉至丈二,活阎罗身上的白气越来越浓,文俊的剑啸益为尖厉,就在身后轰然一声大震中,二人大吼一声,掌剑同时送出,身形疾进。

就在这生死立判的瞬间,绿影自天而降,一股无形的柔和劲道,从中一涌而下。

“波”一声响,文俊登登登连退数丈余,面色泛青。天残剑重跌,踉跄倒入芝姑娘怀中。

活阎王连退八尺以上,面色青中泛紫,双手往地下垂,额上大汗如雨,阴森森鹰目寒芒顿失。

在两人中,站着绿掌飘飘的凤姑娘,柳眉带煞,风目含威。

旁立诸人惊得浑身似抖,情不自禁,连忙退后。

猛听旁边一声娇叱响起:“都给我住手!”

众人骇然转头,又是一惊,又是一个翠绿美天仙,正将还在昏昏沉沉拼斗的几对冤家喝住了。

这一声娇喝,声音不大,但众人耳中却忽然响起一阵焦雷似的,震得耳膜欲破,血气翻涌。

正在苦斗中的几对冤家,全都扔下了兵刃颓然倒地。

这一瞬间,场中寂静如死,只有火焰飞爆响的轰隆声,在耳边振荡。

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叫:“啊!你……你怎么了?你怎……”

随身奔来一个赤身露体的女人,那是绿飞鸿,她忘了,上身全裸,向文俊扑去。文俊紧闭双眼,倚在芝姑娘身边,面如白纸,呼吸似已停止。但夭残剑仍紧握不放,他其实未死,正在用无上神功九如心法行功,恢复已散的真气。

芝姑娘芳心似箭所穿,她只道文俊已经死了,紧紧地扶住他的身躯,银牙紧咬,欲哭无泪,欲悲无声,绿飞鸿一到,她突然一咬牙关,一脚飞起。

绿飞鸿神智昏迷,并不闪避,还好芝姑娘两手没空,重心已失,那一脚踢偏了些“噗”

的一声正中左烩骨。

绿飞鸿向侧飞退,玉面罗刹已经抢出,只一闪,便向花园中狂奔而去。

凤姑娘本来用又爱又怜的目光,激动地注视着似已断气的文俊,经赤身露体的绿飞鸿一闹,她可想偏了!立刻冷哼一声,凤目涌起煞气。

这丑恶的一幕,显然又引起了她的恨意,庄门外履声又起,井然有序进来了不少人。

最先进来的,是两个白色劲装,背负宝剑的俊秀少年,一个手捧一支八寸长,金光闪闪的小旗,一个手捧一把金色箭囊装住的红色短剑。

其次是十六名穿青色紧身的大汉,手中三尺长剑寒气逼人,一个个身材伟岸,脸色狰狞,他们都脸无表情,木然举步向宇宙神龙走会。

最后,是三十名手抱鬼头刀,玄衣黑布包头,脸上用彩笔抹得恶鬼似的大汉,由两名高大槐梧大汉,手中擎起一个阎王令旗,向阎王今主身后大步走去。

在四周的老少贼人中,全都缓缓抽身,依次回到字内双凶身边,雁次排开,呸!神气极了。

姥姥站在他们面前三丈余,神色肃然。

“什么人?敢管字内双凶闲事?通名上来!”

白衣少年喝问道,同时手中金色缓缓举起。

“威加宇内,如日中天,谁人敢管字内双雄的闲事?”擎着金令阎王令旗的人也咱喝着,令旗也缓缓举起。

姥姥向后一招手,两位姑娘来势如电,同时三匹通灵的千里宝驹,也飞驰而来,在三女身边一站,纹丝不动。

“孩子,我们亮亮名号,看看八十余年,主人的声威是不是被无情淹没了?”

三人一伸手,在鞍旁取出三把青芒耀目,冷气森森的千古神刃。

在远处,文俊俊目微张,挺身站起,低声说道:“芝妹,快去救爷爷。”近囊取出一只玉瓶,交给她手中,又说道:“这是一粒紫露续命丹,用水化开给他服下,定可以起死回生。”

他长吸一口气,又说道:“这三个救星来了,字内双凶不死即伤,但我和她们有重重误会未解,她们不会放过我,我走了,假如我不死,我会归来,我会娶你,芝妹,珍重!”

“俊哥……”姑娘惊叫,但被文俊紧紧掩住了。

“禁声!”他压低嗓子说:“我会珍重的,为你,为报杀师之仇,最多不过三年,我就会回来。”

芝姑娘正待说话,小嘴已被文俊灼热的嘴唇封住了,等她神魂入窍,文俊身形已去,沓如黄鹤。

姥姥拔剑在手,微笑道:“剑绝尘寰。”

两位姑娘答道:“蓬莱三仙。”响起一阵清越龙吟;三人并肩而立,三把神剑交叉,青芒四射,日色为之然。

同时,剑中发出殷殷啸呜,剑气迫人肤发,三人衣袂飘飘,仿佛两位瑶池仙子,拱护着一位西天王母。

“蓬莱三仙!”惊天堡的人惊叫。

“蓬莱三仙!”阎王谷的入惊叫。

凤姑娘募地回头,惊叫:“他走了!”

姥姥说道:“孩子,他走了许久了!”

“我要见他!”语音刚落,人已远出十余丈之外。

“我们也走,别闹出事来。”姥姥和玉姑娘奋起直追。

不久,神秘的香车如飞而至,一到火场,突然刹车,车帘一闪,地面已多了一个彩裳丽人,可是身材虽极美,却用一声绿纱将脸面掩住,她看了三匹神驹一眼,对正面施救爷爷的芝姑娘道:“那位蓝装姐姐请了。”

她福一福:“请问马的主人在哪儿去了?”声音甜美已极。

芝姑娘用物往西北一指,答道:“一位姥姥和两位绿衣姑娘,由这儿去了。”

“姐姐,你是谁?”

“九现云龙的孙女儿。”

“你爷爷和家人呢?”

芝姑娘摇摇头,哭了,并指了指那满地死尸。

“那姥姥和绿衣姑娘追人去了?字内双凶是往西走的,追的是谁呢?”

“恨海狂龙,我的……”她一出,彩衣姑娘已惊道:“糟了!大爹,五老峰松林之事,她们可能错怪于他,我得追去一看。”

“姐姐,你和怒海狂龙也有宿怨?”

“不,我是他的朋友,我得去救他。”

“请往北追,也许不能赶上了,他走了好半天了!”

彩影一晃,瞬即不见。

大爹摇摇头,叹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这孩子心乱了。”

又对芝姑娘笑道:“姑娘,我有最好的丹药,告诉老爹谁该救该不该救。我不象小姐,不分善恶,一视同仁。别浪费了我的灵丹。”

“谢谢你,大爹。”她也跟彩衣女郎叫了。

彩衣姑娘这一追,给她自己带来了无尽的哀伤。

凤姑娘这任性一追,给武林带来了无穷的浩劫。

秋风起了,松涛声如万马奔腾,不知是火带来的,还是苍天泛怒意?总之,风是突然起了。

芝姑娘仰首苍天,感情忧伤地轻唤道:“俊哥哥,愿你平安,祝你如愿,我等着人无恙归来。”

张大爹正将一粒灵丹纳入延芳口中,突然茫然地问道:“孩子,你说什么?”

一张落叶飘在芝姑娘的鬓角,她拾在手中,印上一个吻,轻轻一扬,落叶飞舞而去,她平静他说:“没什么,大爹!”

“真的没什么吗?”

秋风掠过无垠的田野,带来阵阵凉意,秋深了,原该是穿夹衣的时候了,近山区一带,已经可以看到浓霜了。

一群野孩子,正在黄色的枯草丛中打滚,呼啸、兴高彩烈地玩占山为王的游戏。突然,一个小孩暮地大喊:“瞧!那是什么人?”

“啊!是个人!跑得比我家阿黄还快!”

是啊,是个人,是个穿着一身蓝缎子劲装的人,他脸色苍白,脚下有点凌乱,但依然快捷无比。

他腰下挂了两个革囊,一个蓝光闪闪特大,漂亮的腰带上,插着一柄难看极了的破剑,瞧上去实在别扭。

正急速地沿小径掠过小山,眼角瞥见顽单们正玩得兴高彩烈,他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喃喃他说:“三年多了!我,身心承戴大多的沉重担子,童年已经离我十万八千里之遥了。孩子们,愿你们欢乐,平安!”

说完,吐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放开脚步,向北奔去,快如奔马,但步履凌乱,在西北一带丘陵中,有三条人影向这面掠来,越小径,度田野,小丘陵阻他们不住,大沟渠微不足道,越野而行,如履平地,好快!几若御风而行。

后面正南方,又有一条淡淡人影,向这急掠!更快!像是飞行绝迹,在淡影的后方不远处,也有一个人影,他肋下挟着一个人,正以轻差的轻功,向这急赶。

蓝色轻装少年一阵急走,略现微喘,脚下略慢,他仰天呼出一口长气,自言自语他说道:“这次远走川边,吉凶难料,我得返家一次,看看母亲的坟墓。啊!母亲!”

他目泛泪光,感情地呼唤;“你在天之灵可好?三年多了,没有替妈扫墓焚香,您不会怪儿子吧?”

他突然足下一闪,打了个踉跄,紧踏两步,又说:“活阎王的功力多深厚!假使那丫头稍慢一瞬,不积压鹿死谁手。也许我已尸横五步了。那丫头的功力难以令人置信呀!只那么轻轻一击,我就被自己所以的劲道震伤内脏。唉!我得埋头苦练才行啊!雷音洞府涉不可期,在未找到之前,我绝不搁下功夫。”

前面是一座小山,高不过百十丈,矮林密布,树叶几乎完全落尽,只看到光秃秃的枝丫,汾阳河在山的东边流过,向左处勿折,形成一个小湾,小山被河水冲得倒塌了半边,造成个百十丈的大绝壁,大概不出三五百年,这座小山准完蛋。

小溪绕山麓而过,野草枯黄,深秋的景色,未免有点儿萧条。

飒飒秋风掠过林梢,黄叶满天飞舞。

蓝衣少年奔上山麓小径,不到十来丈,小径向上一升,地势甚高。

他抬头一看,心中一惊,赶忙往地上一伏。

三里外是一条三叉小道,有一条小溪向西北婉蜒而去。

就在那条小径上,有三个人影向三叉道奔来。

快如飘风,三人中,二个绿色纤影在前,一个灰影在后。

三个人影在三叉路口站住了,指头划脚好象在商量什么。

第一向这方向一指,蓝衣人就会本能地将头一缩。其实,远隔三里外,他又伏在路旁枯草中,三个人目力再佳,也绝不可能会发现他的隐身之处。

三个人商讨片刻,似有所决定,向北飞跃去。

蓝衣人长出一口气,哺哺自语道:

“我得行躲上一躲,这丫头难道真缠得这么紧。”

他倏然站起,一溜烟往山上矮林中一窜,隐身不见。

不久,三个人影去而复返,飞星似的回到三叉路口。

略一犹豫,便沿小径向小山岗奔来,速度飞快。

在蓝衣人隐身处倏然止步,站在高处向南张望。

这三个人,一个是老太婆,正是早年美丽超绝,功臻化境的双仙之一,瑶台仙子华佩之,现在被称为姥姥。

另两位美似天仙的绿裳少女,正是凤玉两姑娘。

凤姑娘目光中,仍然隐闪寒光,但已无前先眼见绿飞鸿**扑向文俊时,那么杀气冲冲了。

玉姑娘秉性温柔,心地善良,而且心细如发,她早就发觉草中有异,凌乱的足迹,证明曾有人在这儿伏下而性乱地隐入林中。

她有意无意地站在风姑娘的左首,想掩饰这凌乱遗迹。

她说:“姐姐,我们走吧,他功力不弱,轻功也有相当造诣,这么久不见人影,恐怕早就远出十里外去了。”

凤姑娘断然地道:

“不会的,他已被反震的力道震伤,不会走远,我们从西北搜至正北,三十里内涉无踪迹,他不会走得太远。”

说完,轻转头,向山岗上一瞥。

玉姑娘心中一跳,赶忙凑近一步,挡住他的视线说:

“姐姐,算了吧,字内双雄我们也放过了,为什么不放他呢?反蓬莱的期限不到半月了,迢迢千里得费时日啊!。”

“妹妹,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乱啊!他内腑被震伤,假使恰恰碰上双凶的爪牙,那可就……”

玉姑娘喜悦地叫道:“姐姐,你是说放过他了!”

“很难说,妹妹。”

凤姑娘六神无主他说道:

“在见着他以前,我还难于控制我的情绪,谁料得到呢?唉!”

“那我们走吧!他不会碰上意外的,内腑之伤他不会倒下,这可深信无疑,当日在湖口官道中,他受到伏龙神僧的一击,两次真声亦自无妨,他会好的。

玉姑娘虽暗中替文俊成全,可惜岗上枯枝突然发生响动,使她的一切努力尽都化成泡影。

凤姑娘突然说道:

“山上有人,且去一瞧究竟。”

说完,领先向山上掠去。

蓝衣人正是落荒而走的文俊,近日在江湖声响鹊起的“恨海狂龙”。

他一见凤姑娘半路折回,慌不择路往山上急走,山不高,但枯叶盈寸,枝密且脆,非常难行。

他内腑受伤,自然没有昔日灵光,正走间,足下一虚,踏在一个地洞里,重心一失,向前扑倒。

压折了几株枯木,发出响声。

他心中一震,暗叫一声:“糟。”

是的,糟得不可再糟!在他抹掉额上冷汗,回头从枯枝缝里向下一看时,心中一凉,叫若不迭。

山下绿影,快如闪电,正穿过枝梢向这儿掠来。

满山落叶,连大石也没有一个,想躲委实不可能。

他想:“这儿藏身不行,也许山那边或能藏匿。”

不容他再想,拼最后残余力量,向山顶撒腿就跑。

“是他!”

凤姑娘老远便看到他那一身熟悉的蓝色劲装。

由南路飞跃而来的淡淡身影,距这儿不远了。

最后跟来的人影,是个老头儿,正是神秘香车驾车老头张大爹。

他挟着芝姑娘一条玉臂,风驰电掣般而来。

别看他年高老迈,而且还挟着一个姑娘,但身法之快,不业于凤,玉两位姑娘,比淡淡身影也不会差得太远。

芝姑娘一支手被挟在老人铁腕里,只觉耳中风声呼啸,足不沾地,恍若腾云驾雾,她几乎不能睁目。

张大爹顺着小径飞掠,一面泰然自若地问道:

“孩子,恨海狂龙是你的哥哥么?”

“是的,大爹。”

“你姓徐,叫延芝。”

“是的,我已经告诉大爹了。”

“你哥哥叫什么?这个你还没告诉我啊!”

“叫徐延芳,村里的人红呼他为长湖金童,他的水性委实不错。”

“长湖童子?大家不是都管他叫恨海狂龙么?”

“啊!大爹是问俊哥哥?”

她甜甜地,用梦也似的声音说道。

“恨海狂龙是我另一个哥哥,更亲爱的哥哥。”

“孩子,你把大爹说糊涂了,哥哥还有更亲爱的?”

“是啊!大爹。”

她粉面上泛起红潮,闪烁着亲蜜的光彩:“大爹,请问大妈她老人家好吗?”

“孩子,托菩萨的福,她好。”

大爹的脸上泛起光彩。

“一年后,我可以和他团聚了,十六年了,好漫长啊!”

芝姑娘不管什么菩萨,什么十六年,这些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她的思想全在心上人身上。

她甜甜他说道:

“大爹,请问大爹和大妈亲呢?不是与大爹的兄弟亲?”

“傻孩子,你顽皮啦!”

大爹不由笑了,突然,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肌肉凝结了。一丝恐怖的阴影爬上脸来,他用那象是来自遥远的天边的声音,幽幽的说道:

“孩子,你是说,恨海狂龙不姓徐,是你的未来夫婿么?”

“是的,大爹,他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英雄肝胆,大丈夫,在我的心目中,他是神的化身。”

芝姑娘已沉浸在虚无飘涉的幻想里,没注意大爹的声调已起了很大变化的面部表情。

“可怜的孩子!”

大爹咽然一叹,道:

“我错了!”

“大爹,你说什么?”

芝姑娘没听清他说些什么,转首问道:

“没什么,你们是天设地造的一双啊!”

这时,文俊窜至山顶,进不到一二丈他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惊呼,向侧一倒,飞快地旋转半周,将身形硬行刹住。

原来他已到了断崖边沿,走得急促,差点掉下崖去了。

他身形一止,绿影已闪电似地到了,他暮一咬牙,昂然站立,虎目中几乎出了火,怒叫:

“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姑娘,恨海狂龙与你无仇无冤,你解我之围,我也曾救你一命,已无恩怨可言,你苦苦相迫,究意有何原由?”

凤姑娘本来毫无故意,文俊这一气愤的怒叫,倒叫她生气了。

她小娇生惯养,自视清高,几曾受过这等恶气。

顿时勾起满腔怒火,粉面铁青,猛地娇叱道。

“狂徒,你作的好事,还敢发横?你你”

她翠袖一扬,正待拂出。

“姐姐!”

玉姑娘惶极大叫,一把挽住了她的要拂出的手腕。

文俊傲然他说道:

“恨海狂龙已身受姑娘奇劲功力震荡了,不然,哼!你不见得就能伤我。”

“妹妹,你让开?”

她将玉姑娘推开,面泛杀机地又道:

“别认为你的天残剑如何了得,好,本姑娘就不用奇奥的功力伤你,以剑法取你性命,拔剑!”

一声清越龙吟,青芒耀目。

她已撤下腰中长剑。

文俊傲然一笑,也撤下天残剑,说道:“我是男子汉,你先出招。”

“本姑娘如先出招,你连一招也挡不住的。”

“不见得吧。”

他的剑先举,然后缓缓地垂下,降下七寸。

“你太自信了,着!”

青芒一闪,电闪而至。

文俊一招“云封雾锁”刚到,青芒已神奇地穿透锈影,冷冷的剑尖,已经点到他的右胸上。

他心中骇然,茫然地收剑入鞘,瞥了胸前的剑尖一眼,神色凛然他说道:

“姑娘委实高明,恨海狂龙输得心服口服,你动手吧,在这荒山枯林中,该你神气了,哼!最毒妇人心,以杀人为消遣,你也于双凶一霸毫无区别,歹毒且更过之。”

“你这人面兽心之徒,至死不悟,端的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她气愤地骂,剑尖刺胸衣已抵肌肤,但他持剑的手却不住地颤抖,力道似已消失。

“哈哈!”

文俊突然狂笑,他虽感到剑尖儿传来的寒气,直浸肺腑,体内神奇的潜力,无法阻止这神芒暴射的千古神刀。

可是,他自知必死,却毫无所惧。凤姑娘再也忍耐不住那顽强做岸的神情,突一咬牙,手上加了半分劲儿。

剑尖无声地刺入一寸有余,她切齿地叫道:“淫贼,你死了吧!”

“啊!”

玉姑娘尖叫一声,以翠袖掩面叫道:“姐姐!”

姥姥面争凄然,悄悄转过身去,不忍卒睹。

“淫贼!”

文俊面色泛灰,有气无力他说道:“我梅文俊顶天立地,想不到竟然被人认为是淫贼,哈哈……”

他口角流出一丝血丝,缓缓地闭上他的俊目。

“铬银”一声,宝剑落地。

凤姑娘面色泛青,以翠袖掩面,浑身颤抖,哀伤他说道:

“你虽罪在不可容,可是,我……我……怎能抹去心中的隐痛啊!你安心的去吧,我……我为你守孝三年!”

文俊心前血流如注,鲜血染透胸衣,直滴枯草之上,染红了一大片。

他内腑本已受伤,这一来顿告不支,他神志已经模糊,踉跄向后退,仍本能地哑声自问道:

“我……我是淫贼么?我……我是……淫贼……么?”

“你不用说了,五老峰下官道古松林中,我亲看你作出那伤天害理之事,我的心为此而碎!”

“等一等,这是一场误会啊!”

声音传自岗下,淡淡的彩影已神速的向上奔来。

“五老峰下,官道古松林,天呀!”文俊拼力大叫。

“那红燕子身中奇毒,我冒死救她,竟然……”

他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凤姑娘尖叫一声,向前一扑,姥姥眼明手快,飞掠而出。

在崖下一丈左右抓住了她的右手,大袖一拍上崖,前纵八尺,再向下一震,倒飞而起,好俊的“龙腾飞霄”绝世奇功!

崖上站着一个身穿彩裳,面履青纱的姑娘,她仰首问天,凄切他说道:

“我晚来了一步!晚来了一步!今后,忧愁哀伤将不再离开我的心,一切希望将化为光影!”

“姥姥,他……他……”

凤姑娘倒在老人怀中,绝望地叫道。

“孩子,节哀吧!百丈高崖,下面是江流滚滚,他,唉!不粉身碎骨,也沉尸江底。”

姥姥哀伤地答。

玉姑娘掩面饮位,她的心已被撕的片片而碎了。

“姥姥,他说古松林的事,他是救人。”

风姑娘饮他说。

“是的。”

彩衣姑娘突然答话道:“红燕子是阎王令的人,身中奇毒黑龙淫液,这毒物是百毒书生所放的,他不该面冷心慈,不便不承人之危,且毅然施救,想不到却因此惹下了杀身之祸患。”

“姑娘,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姥姥问。

“我应该知道,因为那时我也在场。”她向两位姑娘一指,又道:

“这两位姐姐是知道的,我曾在她俩身侧掠过。”

“啊,那神奇的身影就是你!”

玉姑娘叫。

“是的,我直等到他救醒红燕子,制住绿眼鬼,返回星子,方离开他。”

“姑娘,你是谁,能让老身一赌姑娘芳容么?”

“不必了。”

彩衣姑娘幽幽一叹说。

“小姐,人呢?”

张大爹挟着芝姑娘奔到,人未到就高声发问。

彩衣姑娘,惨然摇头,向崖下一指,悲痛他说道:

“他死了,含冤九泉!”

芝姑娘粉面倏变,抢近彩衣姑娘身侧,惊恐地问道:

“姐姐,谁死了?”

“恨海狂龙。”

芝姑娘打一寒颤,面色顿变死灰,双目向上一翻,往后便倒。

张大爹眼急手快,一把挽住,在她后心拍了一掌,惨然他说道:

“这才是祸不单行,孩子,这你一辈子,已经注定了该在仇恨和悲惨的命运中苦度了,你的年纪还年轻啊!”

芝姑娘缓缓醒来,放声大哭,声如中箭哀鸟。

凤姑娘挣扎地站起,她不哭了,神色惨然地缓步上前,向文俊中剑处走去。

姥姥急忙将她抓住,神包凛然。

“姥姥、放开我,我不会死。”

她取出一条手中,蹲下去沾上许多鲜血,卷好放入怀中,木然他说道:

“我们该走了,我这一辈子也是悲惨哀伤的了。”

说完,凌空纵起,向山下一闪而没了。

芝姑娘铁青脸,向彩衣姑娘说道:

“姐姐,我哥是怎么死的?”

彩衣姑娘沉吟未答。

大爹即说:“小姐,告诉她吧!她有权知道的。”

“他中了绿衣姑娘一剑,跌下崖去了。”

彩衣姑娘便将前因后果概略说出,不住叹息。

“我哥哥死后含冤,我的责任太重了!”

芝姑娘凛然他说。

“哥哥,你先走一步……”

“姑娘,你……”

张大爹抢前一步,惶然他说。

“大爹,没什么,我不能死,有许多身后之事,需要我继续哥哥的遗志,完成他未了的心愿,所以我不能死。”

她木然地走至绝崖,凝视着崖下半响,然后向大爹福了一福,缓步下山。

秋风凄厉地掠过林梢,也掠过木然凝立的彩衣姑娘。

她幽幽的一叹,说道:“大爹,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好做了。”

山上一切如常,只有那一地鲜血渐渐地变成紫色。

(全书完,请看续集《血剑兰心》)——

赤雷扫校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