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单手控着方向盘,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旁边的丈夫训斥完她,留下一句记得取快递,打开副驾车门走了。
此时陈昭行速八十码。
她惊魂未定地继续开……开车,到小区车位停好,然后去驿站拿快递。林平朔很社恐,不敢给快递员开门,也不敢去驿站拿快递,这活一直留给了陈昭。
她报完号码,工作人员给她推来了一个立方米的箱子,装满了书籍,贴心地问要不要推车,陈昭想着还回去太麻烦,把箱子扛在肩上就走了。
工作人员:“……哇哦。”
她一身黑色背心加工装裤,手臂肌肉紧实优美,皮肤比起哥哥的过度白皙,是很健康的麦色。陈远山犹豫很久,忐忑地问道:“你是不是也在工地码头打过零工?”
陈昭说:“你别管。”
陈远山露出了一点活人的表情,愧疚地垂下眼睛,“对不起,我前两天挺不像话的,以后不会那么做了。”
陈昭说:“嗯。”
他们像以前一样,说了两句就沉默了,风声簌簌地吹过梧桐叶,也吹红了他的眼睛,他好像没有那么了解妹妹。
好像一直都是妹妹在给他兜底,是自己一直在拖累她。
他想说很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陈远山在床上难得闭了嘴,恨妹妹对自己隐瞒,什么都不说出来,他自己也不说出来,焦躁地发泄无声的怒火,而陈昭宽容地接受了他。
他还是不满足,他想进那颗封闭的心里,没有外人很好,可为什么连哥哥都没有?不是最喜欢哥哥了吗?
陈昭已经过了跟人敞开心扉的年纪,年轻时的一腔热情随着时间散尽,她对偏执病态的兄长,没什么话可说,也什么都没做。
她想起来什么,微微侧头,看向安静读书的丈夫,“你会产卵吗?”
林平朔的脸色一下子有点不好看,握着书页的手指紧了紧,陈远山在她下面说:“公的不行。”
陈昭点了点头,虽没有言语,落寞的神情却在丈夫的心里种下了一根刺。
他们睡下后,林平朔蜷成一大只缩在椅子里,撩起血色嫁衣,哀怨地打自己的腹肌,“生不出孩子……我这条命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