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贾映秋就后悔了,她这是嫌命太长了么?
眼下沐家尚未平0反,其身份乃是一道见光死的催命符,而今却被她摆在明面上说道,可不就是扯着老虎尾巴喊救命——自寻死路么?
她有点不敢想,若是异地而处,她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她后怕地抵在门框上,绷直了背脊,戒备地望着缓缓侧过身来的男子,一颗心忐忑到了嗓子眼儿,眼珠也咕噜直转,思忖着等下如何蒙混过关。
岂料那人非但未怒,反而一改平素的清冷与不羁,冲她遥遥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而后以清风扫面之势背光行来。
“贾小姐说的可是四年前里通缅越的沐氏王族?”
“正……正是。”
不知为何,这人的笑颜明明如三月春风,却愣是让她想起了冰库里的寒冰,以至于她又缩了缩肩,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见她这副模样,沐云开低低一笑。
片刻后,他又以不容拒绝之势进了一步,将贾映秋整个儿罩在他的身影之下。
在她怔忡的目光中,他眉毛一挑,食指勾起她耳际一缕散发,在指尖绕了绕,尾指则有意无意隔着面纱蹭着她秀美的下颌……
半晌,到贾映秋呼吸加重、耳根泛红之时,他才将发丝束于其耳后,指尖却并未收回,而是缓缓滑过她敏感的耳廓,再下行到脖颈间,在咽喉处摩挲不止……
贾映秋听着自己呼之欲出的心跳声,傻愣愣地立在原处,早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哪里还有招架之力,自然也不知美□□惑下的凶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怨不得贾映秋没出息,实则是这人长了双迷醉桃花眼,不笑也带三分情,一笑月牙弯弯禍人心。
而他眼尾一颗朱砂痣则将这种极致的风流推上了云端。
这样风华绝伦的男子,单是冲你柔柔一笑,便也没几人能招架,更何况还是这般撩拨。
是以,身心都是雏儿的贾映秋,抵挡不了,丢盔弃甲也是寻常。
且说沐云开面上笑意仍在,两指却捏上了她纤细的咽管,似是只要轻轻一拧,眼前娇媚若春花的少女便要就此枯萎。
他睫毛微垂,唇角一勾,傲慢地笑了笑,而后松开了咽管,却没有收手,而是自然地下滑至她衣领处。
在贾映秋的惊呼和后退中自她衣襟上取出一瓣残花。
他弹了弹她的衣领,又有几片月季花落下,他委屈地叹了口气。“我原以为贾小姐对某至少有几分真心。如今看来只是因为那个身份么?”
自他开口,贾映秋才回过神来,她晃了晃头,觉着自己先才一定是魔怔了,才会着了他的道,他该不会以为自己是花痴吧。
他又说:“某可能要让贾小姐失望了,在下出自苏州的沐家,而非云南的沐家。”
贾映秋觑着他,眼见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却也乐得配合,总比摊开了说被灭口的好,于是她佯装不解:“哦,是这样么,其实我也就随意一猜,公子之名大有云开见阳之意,这才冒犯了,还请见谅。”
沐云开幽幽一笑,“哦,是这样呢,那倒是巧了。不过话说回来,贾小姐先才提的交易,在下想了想觉得不错,若蒙不嫌,在下或许可以一试。”
贾映秋隐约猜到他为何改变主意,却也欣然接受,她说:“既然如此,那就按我爹的来,明年会试后再行婚礼。”
两人又攀扯了一阵,玉兰便拎着药包回来了,贾映秋不作多留,回到了隔壁的院子。
贾映秋才一出门,梁上就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少主为何放过她?”
为何?
应是不想同那人一样忘恩负义吧?
总不至于因为好感于她,不舍得?
沐云开抬头望着天际悠悠的白云,心中迷茫不定,嘴里却解释道:“留她的命,是为了看她还知道多少。”
所以就宁愿当赘婿么?也不怕老王爷在下头掀棺材板?
房梁上的传来一阵嗤笑。
沐云开阴恻恻地一回头,那笑声便立即止住了,转头一个黑衣劲装男子仓皇落地。
沐云开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事情没办好,还回来做什么,不如回滇地养老去?”
“少主,那端王狡诈多疑,属下带隐卫自甘肃跟了一路,终于在赣地寻到机会时,却发现队伍里根本就没有他……”随着沐云开越来越冷的脸色,他的声音是越来越低,到了后面干脆垂下头去,不再辩解,“属下办事不利,请少主责罚。”
沐云开乜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是办事不利。这几年那人少有出京,你错过这一回,往后再要动手只怕更是不易。”
“属下知错。”
“知错有何用?”
那隐卫愣了愣,抬眼看他板着一张脸不似说笑,于是略一合计便闭上了眼睛,以掌为剑直接劈向自己的脑袋。
“少主保重,属下随王爷先去了。”
“砰”地一声,一块玉佩碎在那隐卫面前,却是沐云开及时救下了他。
“死又有何用?陆展,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少主的意思是?”陆展缓缓抬起头来,心有余悸道。
“贾小姐行事诡异,不按常理出牌,短时间也无法摆脱她,既如此,你便替我日夜盯着她吧。”
陆展惊道:“少主,不可啊!”他可是少主的贴身隐卫,何时沦落到去伺候一个娘们儿。
“那不如你还是回滇地去?”
陆展咬了咬牙,牙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属下这就去看着贾小姐。”
隔壁院子的贾映秋,自是不知自己莫名多了个头牌隐卫,正呼呼睡着大觉呢。
还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在梦里她化为一缕残魂,飘荡在皇城上空。眼瞧着肃杀的皇城染满了猩红,太和门前堆满了将士的尸体,狗男人被沐云开连同睿王赶下了皇位,还被挖下了眼珠子挂在城墙喂乌鸦。而害死她的贵妃却荣盛不减,又成了新皇的宠妃。
虽然恨透了那个狗男人,不知怎地梦里的她竟在见到他血肉模糊的瞬间,湿润了眼眶,对他的恨意也少了两分。
或许,他只是不爱她吧。
在梦里她还意外地见到沐尚书将她的尸骸带出了宫去,葬在东山书院一处湖畔,墓地之侧有个亭子,亭匾上行草拓写的是“陶然亭”三字。
他还在坟墓两边种了几树月季,月圆花开之时,偶尔会来吊唁一番。
她有些奇怪,两人不过是远远见过几次,为何要替她做这些?
她的游魂飘了过去,想要问问他,到了地儿却又不敢吱声,怕吓着他,于是呆愣愣地飘在一旁,托腮望着他。
半晌,他掀起眼皮,望向皎洁的月亮,声音遥远而又荒凉地来了一句,
“阿秋,是我来迟,但愿来生不再负你。”
这话太过惊悚,当即便将人给吓醒了。
她冷汗涔涔地软在塌上,失常地抓着头发,想忆起些什么,可任想破了脑袋,也只有一个悠远而悲凉的身影。
可若梦中之事若曾存在,她和沐云开分明是有“奸0情”的。
午膳时,贾映秋心里想着事,连玉兰精心准备的菜肴也只动了几筷子。玉兰问她,她只说没胃口,又勉强扒拉了几口饭,便闹着要出门逛逛。
梦中情致是真是伪,大可以看看有没有那湖那亭子便可。
玉兰拗不过她,只能依了她,给她带上刚绣好的蝶恋花桃红软纱罗面巾,又撑了把遮阳的杭绸伞,这才领着人往山上去。
好在玉兰白日里逛了一圈,如今也算熟门熟路,带着她从山脚的先生院舍逛到了山腰的学堂,再到山顶的藏书阁。
却没发现一处湖泊,连块水塘也没有。
贾映秋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是一梦么,倒是她庸人自扰了!
贾映秋扭头正要下山,却被玉兰扯住的衣袖,她小声说:“姑娘,姑爷,姑爷在那边,围着好多女学生哩。”
贾映秋寻声望去,果然瞧见不远处的假山旁,停驻着几位姿色不输李容月的女学生,而被挤在中间的素衣男子可不就是沐云开。
她叹笑一声,替她们捏了把汗,这人便是而立之年也孑然一身,可见是个不重色0欲之人,倒真真浪费一副好皮囊了。
她无意逗留,玉兰却是不解,“姑娘便不觉着难受,便不觉着委屈?”
难受?怎么会难受呢?
且不说她同沐云开只是利益关系,便是上辈子她是那人明媒正娶的妻,眼见那人宠妾灭妻,肆意践踏她的尊严,她又能如何呢?
“我干什么要生气?她们是比你姑娘美,还是比你姑娘有钱?”
说到此处,人群开始散开,她朝着前方努了努嘴:“瞧见没,你家姑爷有分寸的,往后莫要碎嘴了。”
玉兰悻悻地闭上了嘴巴,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白了一眼,却发现自家姑爷正往这个方向来。
“贾小姐既然来了,何不进馆一观。”沐云开人未到声先到。
贾映秋立时驻足,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那人一席白衣,面容清冷不羁,他背后不远处乃是一翼凉亭,亭子横匾上赫然写着——“陶然亭”三个大字。
“陶然亭!”
嘴里重复着这三字,贾映秋膝盖一软,当即倒在了玉兰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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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话还未出口,就被当做奸细拖进了地牢,十大酷刑赫然在目。
初一颤着双腿在心里咆哮:我不要死,我要当陪/睡小宫女!谁、都、别、拦、我!
小剧场①:#想做我的女人?就凭你!#
烛光明灭的地牢里,尉迟昊焱傀儡似地靠在轮椅上,眼底空洞无物,问:“说,你是谁的人?来孤身边是何目的?”
初一扫了眼一旁的夹指棍,弱声道:“奴婢是殿下的人呀。”
尉迟昊焱掀起眼皮子冷眼看她,轻嗤了声,“哦?我的人?”
初一厚着脸皮软进太子怀中,委屈巴巴抬眸,“奴婢与殿下同床共枕、肌肤相亲,不是您的人,还能是谁的人呢?”
尉迟昊焱眉锋一挑,毫不怜惜地揪住初一的衣领,低头嘲讽:“呵,想做我的女人?就凭你?!”
小剧场②:#殿下要娶我?我不稀罕!#
草原狂风大作,绿浪滚滚,尉迟昊焱背风而立,衣袍被刮得猎猎作响,他苍白着一张倨傲不羁的冷脸,以施舍的口吻道:“跟孤走,孤应承你,不娶丞相千金了。”
初一眨了眨睫毛,佯装不解:“殿下这是何意?初一不懂。”
尉迟昊焱薄唇紧抿,沉默半晌,才别扭开口:“孤说,孤不娶她了,也不娶旁人,孤只要你。”
初一微扯了扯唇,轻笑出声,“哦?殿下这是要娶我的意思?”
尉迟昊焱不自在地偏开头,却并不否认。
“可是怎办呢?我一点都不稀罕!”
说罢,初一踩蹬上马,扬鞭而去,留下一个决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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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谈交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