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的另一端 第60章 第五十七回

FM成都：市府禁止万圣节活动的事进一步发酵，今天一名被无理关押的市民向四川高等法院提交诉讼，要求市府赔偿其被警局无理关押一天一夜的损失。另有市议员发起质询动议，要求市府详细解释其政策经过，市立法会将在下周召开特别听证会对实行此政策的市府进行质询。市府近期的各种无理政策，已严重侵犯了市民的多项基本权利与自由，有市民已向立法会连署请愿，要求立法会弹劾李永原市长。

就算念动了咒语，产生的攻击也十分有限。那源源不断而来的怪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更重要的是明明刚刚还是干燥的天气，这会儿却起了雾。越来越浓的雾气，除了让人呼吸起来变得困难，也让视线越来越狭窄，更是看不清那个军团的状况。

“啊！！”听到了一阵叫声后我连忙应声转过头去，倒在了地上的朱阳，一把小剑正扎在他的手上。等不及让人反应，眼前的菌人已经拔出了那剑，趁着朱阳倒在地上的机会，瞄准了他的胸口又一次用力扎去。

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顶开了朱阳，那剑就这样插到了我的肩膀上。我抬腿把那小厮一脚踢开，这边还没来得及拔出剑来，千百支剑的剑顶已经聚在了我的面前。我奋力挥剑阻挡，可也知道那不过是无用功。

就在我害怕地闭眼迎接着它们从四面八方刺入我身体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阵雷声。和之前的旱雷不同，这一次的雷声大大小小响个不停，噼里啪啦把人吓得不敢睁眼。好一阵后那雷声才停下来，我的身体好像只有肩膀上那刺痛，于是小心地睁开眼来。

我身边都是菌人的尸首，看他们的模样应该是被雷给劈死的。因为是菌人，现了原形后都是各种怪异的蘑菇形状，一个个带着火烤后的焦味，竟还有些肉香。我转过头来看雷兽，刚刚为了救朱阳我把它随手抛到了一边，他这会儿正害怕地抱头痛哭。

不过闻到这阵香味后，他带着哽咽偷偷抬起头来，环视了四周后连忙窜向了那栋公寓。

“朱阳！”刚刚那些菌人就有不少是从那黑漆漆的建筑里走出来的，这会儿还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有些什么呢，就这样贸然进去也太危险了！

可朱阳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的意思，顾自己跑进了那片黑暗之中，很快消失了身影。我只好赶紧跟着跑去。因为停电电梯没法使用，他转头跑进了消防楼梯，而我正好在那个时候跟上他的脚步。

好在那雷兽的踪迹没那么难寻，漆黑一片的消防楼梯里，不停地闪出一些光线。那光线还在不断向上移动，不用说一定是那雷兽了。只是他本身就比我们跑得快，跑了这么久又被菌人围攻受了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朱阳在前面拼命蹬楼梯追不上而又怕他出事，我肯定早就放弃了。

就是这层吗？虽然被甩开了，但刚刚那光线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连脑子都转得慢一拍，也不知道那小妖怪还在不在这里，这点时间足以让他逃脱了吧。

因为停电，不少公寓的门都开着，到走廊里聊天的住客也不少。虽然只有源自住户家里蜡烛那昏暗的亮光，但也说得上是热闹。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我还在一家家观察着生怕漏了目标，朱阳却目标明确地向前行进。

“你忘了吗？铁蛇的公寓也在这一层。”

对了！怪不得我觉得有点熟悉，我们于是径直走向了铁蛇的公寓。可警方拉的警戒线早已撤除，那公寓的门也紧闭着。

朱阳敲了敲门自然没有人回应，转过身来问我：“有没有什么开门的法术？”

“有应该是有，但我不会。”怎么说开人锁这类的也不是什么好事，爸爸平时虽然乱来但自然不会教我。

朱阳忍不住叹了口气，拔出了刀来。他不会是想劈开那把锁吧？

“你们俩孩子干嘛呢？想强闯民宅吗？”本就因为停电不少邻居聚在走廊里，这会儿一个嬢嬢见了朱阳的架势便过来说。

“我们和这户人家的主人认识。”

“和这家认识？这家都已经好久没人住了。那女主人忘关瓦斯出意外后，两个孩子都被接到亲戚家了。”

“忘关瓦斯出意外？谁说的？”

“还能是谁，警察说的呗，要不是那女人，现在这公寓也不会一下子跌这么多价。你们到底是谁？想做啥子？”

看来这是警察为了结案编造的理由，这样一来妖怪死的事就不会引起风波了。

不过，我们虽然也是为了打听铁蛇的事而来，眼前的重点好像也不尽是铁蛇。趁着她不耐烦前，我赶紧插话问：“嬢嬢！你在走廊里有没有见到一个毛绒绒的小动物跑进来？大概这么大，全身都是毛，黑灰相间的。四只脚跑得很快。”

“你是说黄鼠狼吗？还是大老鼠？”

“什，什么？大老鼠？！”一旁的女孩子听到这个词后就叫了起来。她这一叫倒好，让不少年轻人传递着这事躲进了屋里。原本被烛光照亮的走廊里，因为一扇又一扇关上的门变得暗了下来。

“这大夜里的，你们俩孩子真是吓人，我也还是早点回屋的好。”

她说着不再理会我们，转身走向了走廊的另一头。看起来她的家是在走廊更深的房间。但不知什么身影一下子从我们身边窜了出去。这时我才发现这个走廊的异样，走廊里的人都消失后本就安静了下来，这安静让人一下子没能注意到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了。就算是易起雾的深秋，室内也不可能起这么浓的雾吧？

“点火！赶紧点火！”

我们慌忙地跑出来没有带电筒也没有带灯笼，只能利用火符悬在空中当我们的光源。这光源虽然微弱，但消失的那个身影重新出现在了视线里。刚刚从我们身边窜过去的好像是一条蛇，那蛇已经缠紧了刚刚那嬢嬢的双脚，正沿着她的身体顺势而上，很快把那嬢嬢的双手也束缚住了。

“喂！救我！快救我！”那嬢嬢转身向我们求助，面容满是恐惧。

朱阳自然一步向前要向那蛇挥刀，却低估了那蛇的长度。本以为它这样的缠绕方式已经够长了，没想到还能向我们这边伸出好大一截。那大张的血口把上前的朱阳吓了一愣，我赶紧趁着这机会一把拉住了朱阳。

不知道是不是幸运，那距离正好，那张得特别大的嘴也正好到我们的面前不再往前。不过待它开口后我才知道那是它特意为之。

“你是何方妖孽？”

它没有回答朱阳的问题，只是问：“你们俩，调查到啥了吗？”

“调……调查？”

“那夜明珠呢？那夜明珠拿到手了没？”

我终于想起来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声音了，是雾蛇？

就在我们还陷入一片彷徨的时候，她缠住的那个身子忽然缩小了起来。原本和我们对话过的那个嬢嬢，化作了一个毛绒绒的家伙，就是那雷兽！

靠着迅速缩小的身躯，他很快就从雾蛇的身子里逃脱，用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走廊的雾中。看到雷兽逃跑了，雾蛇也不再管我们，马上就跟着游走消失在迷雾中。还好虽然迷雾让视线变差，这会儿我们已经在走廊中央，这狭窄的走廊本来就没多少空间，他们俩很显然是逃入了刚刚那个逃生楼梯之中。

又是爬楼梯吗？来不及我有什么意见，因为朱阳已经跟了上去。好在下楼比上楼要省力一些，速度也可以快上不少。那雷兽像之前那样时不时闪出一道光亮，看光亮消失的地方，很显然是在楼下。

楼下可不是楼上的走廊这么简单，门外有广阔的空间，就算是出了公寓，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会走向哪里。不过好像是我多虑了，因为走出了公寓门后回到了刚刚的空地上，他们俩正并排站在公寓的台阶前。

又是菌人吗？不是，菌人的面前还站着一个妖怪。他虽然化作了人形，但又没有化作人形。特别长大的嘴巴上立着两根胡须，脑袋后面似狮子鬃毛的蓬松头发间立着两个角，有些像我前日在王府地下看到过的蜀龙。

“没想到世子真的在这里呢。”

“回禀大王，是的大王。”

“大王，今天我们可以除了王世子，还可以抓到雷兽。今后的蜀王可就是我们了。”

“你们这些没脑袋的小东西，我说了，光活捉雷兽可不行，得让雷兽成为我们的人。”他上前一步说，“雷兽，我都三顾茅庐了，你还不肯与我共创大业吗？”

雷兽畏畏缩缩地向后退，然后想要趁着空隙逃跑。但一串水流从天上而来，像绳子一样捆住了它。它想要挣脱，可不仅挣脱不了，原本还是柔软的水绳一下子化作了冰，将他困得动弹不得。害怕让他的身上又开始不停闪烁电闪，在冰块的凸透镜效应下像灯泡一般。那些冰绳很快扩张成了一整个冰块，那”灯泡”的光就变得更明亮了。

如果那真的是冰的话，那小怪必定被冻死不可。可两边都是不认识的妖怪，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我也不敢贸然地上前救他。就在我心里犹豫着的时候，那龙首施法的手掌捏成了拳，包裹着雷兽的冰块一下子碎成了千万片。

“选择太多就会变得为难对吧？也是，何必过得如此纠结，就算修炼成了人又如何？只有跟着权力的力量行事才能获得像样的生活吧？你只要照着本王的旨意做事，就不用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也不用再过什么流浪的生活了。”

“附和权力的生活？都犼，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杀了我侄女？”雾蛇如此说到，我才知道他原来就是刚刚那些菌人口中的都犼。

“因为有些妖怪和人一样，一旦有了些小权力，就会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不听话了。所以雷兽，别重蹈铁蛇的覆辙哦！”

都犼说完这话，被冰伤倒在地上的雷兽忽然站了起来。虽然眼神中充满着害怕，但他的手里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冰刀，举着那把冰刀，向我们迈出了步子。这家伙是想……

没等我们回应，他已经一跃到了朱阳的面前。多亏朱阳的反应快，连忙拔出刀来挡住了攻击。但雷兽利用灵活的身体不断发招，那速度之快是常人无法抵挡的，朱阳虽然奋力抵抗，但身上的衣服还是被划破了一道接一道。

等等，那并不是雷兽的本愿，虽然细到在这边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分明有绳子牵着他的四肢。是类似控制身体的法术吗？只要斩断那些细绳就可以了吧？

我连忙跑上去砍那些细绳，一边抵挡攻击一边用剑砍绳并不是易事，但我分明有砍到，那些看起来像是透明塑料的钓鱼线却没有断。控制雷兽的，很显然就是在一旁看好戏的都犼，那看来不是什么小角色，法力不是小妖怪所能拥有的。

那家伙的出招的速度越来越快，攻势也一次比一次猛。我原本还想二对一我们有优势，可朱阳却为了保护我而分了心。他的手臂受到了一道刀伤，然后对我说：“那些细绳不是实体，是水。”

水？怪不得剑没法斩断。既然是水就得用火来烧断了。我连忙掏出了火符，点燃后抛到了半空中。“镇安火星，从我游行！”

那火渐渐燃得旺盛了些后分段窜向了那些水绳，水绳的束缚变弱后，雷兽的速度终于渐渐慢了下来。这下被拼命压制的我们终于找回些余力了，原本处于劣势的我们终于不用再往后退，好在朱阳的身上只是些轻伤。雷兽攻击我们也不是本意，朱阳出的招也一直是格挡不敢随意攻击，想要结束这种争斗，就得打断都犼对他的控制，没错，得打败都犼才行。

目前的局面朱阳已经可以一个人对付了，我看了眼那边的都犼，他像是玩游戏一样认真地盯着雷兽，脸上一副沉醉玩乐的模样。我赶紧趁着这机会紧拽着剑向他冲去。

好痛！毫无准备的我靠下意识闪躲，那冰箭已经划破了我的臂膀。而千万支冰箭还在向我袭来，因为昏暗的视线只有到面前才让人看得清。

格挡与闪躲并施，奈何数量太过强大，根本就不是我能对付的。就在我不得不倒地等着那些箭穿透我身子的时候，眼前的箭忽然不见了。视线里满是浓雾，只听得到朱阳还在和雷兽对抗发出的金属碰撞声，但却一个人都看不清，更看不到都犼在哪个方向。

“呵！雕虫小技！雾蛇！你难道是想落入和铁蛇一样的结局吗？”迷雾中传来了都犼的笑声，眼前的雾气在这句话后迅速收拢，周围的视线又变得清晰起来，而那些雾气凝聚成了一条水龙。

那巨大的水龙在半空中大吼了一声，眼睛看向了我。

“青羊宫的小少爷，对不起，一直盯着王世子，倒是没注意到你。青羊宫的未来今天就要没有了！”

说完这句后那水龙呼地向我窜来，在我面前张开了大嘴显然要将我吞入他的肚子。

“谁敢动我世子爷的人！”不远处的朱阳大吼一声，向这边挥来一刀。那一刀虽然一度阻喝了那水龙，但并没有伤到那龙。因为通身都是水做的，被刀劈开的大嘴很快恢复了原样，然后朝我们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火神！助我！”

看到那火符还在半空中烧着，我连忙大叫起来。一条火龙从火球中生了出来，冲向了那水龙。顺势下冲的水龙没有及时煞住，和冲来的火龙头顶头撞在了一起。

水龙与火龙原本体型相当，可力量却难免悬殊，两龙的鹿角卡在一起没过三秒，水龙从口中吐出一条水柱，那水柱遇到火龙后很快化作了水雾，但火龙却也随之越来越式微，最后连火符的火源也消失殆尽化作符灰飘散在空中。

在背后控制着水龙的都犼发出了一阵大笑，然后说：“两百年没见，这青羊宫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呢！哈哈哈哈！”

话毕，那水龙又一次向我们冲将而来。朱阳一步冲在我的面前张开了双手，将倒在地上不得动弹的我护在身后。不行！那可是王世子！

就在我为了拼命都无法控制自己身体而陷入绝望的时候，一道土墙生成在了朱阳的面前，来不及刹车的水龙直愣愣地冲在那土墙上，随着土墙的碎裂，那水龙也和尘土一起化作了水滴，像一阵雨一样落在了地上。

我转头看身后那个从天上缓缓地落到了地上的人，是爸爸！太好了！爸爸回来了。

爸爸撅起嘴巴来晃了晃脑袋说：“哇！你就是我老爷子口中那都犼？真是久闻不如一见，果然是连龙都能斩的神仙。”

“哦！你就是现在青羊宫的大当家？和你家老汉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正好！我没能等到那老头活着时出来亲手了结了他，他欠我的债，就由你来还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