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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离到姬家的时候，姬康成一家人也刚从机场到家，半个多月没见，正聚在客厅里聊天。
“前辈，您来啦！”见周离进来，姬康成赶紧从沙发上起身，牵起老婆的手给他介绍：“这是我夫人邹岚。”
周离微微颔首，学着人间的礼仪，跟姬夫人握了下手。
“还有着两个，我女儿嘉宁，儿子嘉弘，”姬康成招手让两个孩子过来：“这是周离前辈，叫周叔叔。”
姬家两个孩子虽然是龙凤胎，但性格却完全不同。
哥哥姬嘉弘不知随了谁，沉默寡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周叔叔。”
妹妹姬嘉宁却活泼开朗，完全不见外，冲着周离粲然一笑：“这么年轻的小哥哥，叔叔会把人叫老的，周离哥哥！”
姬康成佯装生气，瞪了她一眼：“不准对前辈这么没礼貌。”
“没关系，”周离笑笑：“就是个称呼而已，不用那么讲究，叫什么都可以。”
“就是嘛爸，你别这么老古董好不好~”
姬康成一向拿这个宝贝女儿没有办法，既然周离不介意，他也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寒暄几句，打完招呼后，大家便坐在一起聊天。
姬嘉宁听姬康成和周离讲了去林家帮忙捉妖的事，表现的很感兴趣，妥妥的一副迷妹姿态，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抛弃了哥哥，特地选在周离旁边坐下。
饭间，姬嘉宁拿出手机：“周离哥，咱们加个微信吧？”
“可以啊。”
周离答应的很痛快，点开自己的二维码。
姬嘉宁扫过，很快便点头：“我加你了。”
周离点点头，跟着同意了添加新朋友的请求，给她改备注的时候突然发现，姬嘉宁的头像居然是一副山水画，看笔法还有些青涩，不像是名家的作品，倒像是学生的涂鸦之作。
于是问她：“你这个头像是？”
“哦，这个呀，”姬嘉宁点开自己头像的原图：“这是我高三艺考的时候，去山里采风的时候画的，觉得意境不错，就拿来当头像了。”
“艺考，你也是学画画的？”
姬康成听见他们的讨论，咽下嘴里的东西：“这孩子从小就喜欢画画，从素描到水彩画、油画都学过，最后还是选了国画。”
“嘿嘿，比起西洋画的写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咱们传统国画的写意风，”姬嘉宁弯眼笑了笑，然后问：“您难道还认识跟我一样学画画的？”
周离想起刚下山，初遇李石颖的时候，她身上背着的画板，点点头：“之前认识的一个小姑娘，也是学画画的。”
“小姑娘？”
姬康成听到这话，来了兴致，露出一副想做媒的表情。
姬嘉宁也问：“她多大，也是美术学院的吗？”
“年龄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吧，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她叫什么呀？您说说，我说不定就认识呢。”
“李石颖，”周离说完看向姬嘉宁，问：“你认识吗？”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她呀，”姬嘉宁恍然大悟道：“我们俩大学一个专业的，高中也是一个学校的。”
京市说大不大，说小也真不小，周离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也破天荒的八卦了一次:“那你们俩关系怎么样？”
“还行……嗨，也就那样呗，朋友圈点赞之交，主要是我们俩爱好不一样，玩不到一块去。”
“嗯？”
“她喜欢追星，三天两头的追行程，高中三年就没在学校里待过几天，上了大学倒是收敛了点，不过除了专业课还是经常不见人影，”姬嘉宁说着打开自己的微信，点进李石颖的朋友圈:“你看，她朋友圈里除了明星就是明星，每次刷到她，我都有种自己加了个狗仔的错觉。”
周离凑过去看了一眼，几乎全是九宫格，照片大部分是机场的抓拍，明星们都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拍的是谁。
不过姬嘉宁划着划着，突然一张熟悉的面孔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不是祝嘉白吗？”
姬嘉宁点开手机里那张有些模糊的演唱会预览图，放大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比起那些三天两头换一拨的墙头，李石颖对祝嘉白还真算是真爱了，从出道追到现在。”
“哦？”周离挑眉，随口一问：“但是祝嘉白出道应该也没多久吧？”
“怎么会，他出道得五六年了吧，”姬嘉宁想了想，突然有些感慨：“他也挺不容易的，出道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没被新人压过去。”
不过这些感慨周离都没心情再去附会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祝嘉白出道已经五六年了……
一直以来，他们好像都忽略了一件事情，华山神这个“华神医”是在几个月前突然出现的，据之前白霈说，山海境发生大规模的出逃事件也是从几个月前开始的。
现在基本已经可以肯定，出逃的事与褚阳脱不开关系，然而与褚阳关系密切的祝嘉白确实在至少五年前就已经公开出道了的明星。
是否说明，褚阳跟祝嘉白一样，已经至少在人间生活了五年以上，那这场几个月前才开始发生的出逃事件，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策划已久的阴谋。
“周离哥，你怎么了？”
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姬嘉宁把手放到他面前挥了两下。
周离回过神来，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抱歉，我突然想起点事，出去打个电话。”
说完，来不及看其他人的反应，就起身去了花园。
“老公，他这是？”邹岚用胳膊顶了顶姬康成。
“我也不知道，”姬康成摇了摇头，过了会皱眉：“我出去看看。”
说着也站了起来，刚要抬腿，想起了什么似的朝邹岚递了个眼色：“不该问的别问！”
姬康成出来的时候，周离刚挂了跟白霈的电话，一转身，正好碰见他：“你怎么出来了？”
“我看您面色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儿了？”姬康成有些忧心忡忡。
“是出了点事儿，我现在需要去音灵一趟，”怕他担心，周离又说：“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我送您？”
周离摆摆手：“不用，上次你见的那位白先生正好在附近，他一会而就来接我。”
“那您这饭也没法吃了，要不要我让厨房再帮您准备个便当？”
周离笑笑，往屋里走：“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辟谷了吗，吃饭只是个形式而已。”
姬康成也刚想起来，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您看我这脑子，那您一会儿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多谢。”
跟姬康成解释完，周离又去餐厅跟邹岚和姬嘉宁他们告别。
姬嘉宁听说他这就要走，一脸的遗憾，非得让周离承诺了等事情办完，一定再来给她讲故事才罢休。
白霈来的很快，周离这边刚道别完，门外就传来了按喇叭的声音。
“那我就先走了。”周离拒绝了姬康成送自己出门的请求，自己往外走。
一出门才发现，白霈不是一个人来的，开车的居然是姜沅。
于是，周离一上车就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是这样的，”姜沅从副驾上拿出一个信封，回过身来递给周离：“我今天上午在广播大厦彩排，回到化妆间的时候，就发现它被压在了我的手机下面，收件人写的是您，寄件人是……褚阳。”
“什么？！褚阳？”
周离脸色大变，赶紧把信封接过来，忙不迭的撕开，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和一把钥匙，纸条上是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一个地址。
周离打开手机地图一查：“这个地方，好像是东四胡同附近？”
白霈也凑过来看了看，然后点点头：“确实在那附近。”
“这该不会是……”
周离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继续，生怕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平白失望，叹了口气：“算了，先过去再说吧。”
“好。”姜沅点头，发动了车子。
顺着纸条上写的地址，跟着导航一路走过去，最后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废弃了很久的工厂门前。
周离摇下车窗，看了眼工厂门边的墙上钉着的门牌号，与纸条上写的完全一致：“就是这儿。”
三人从车上下来，走近发现面前的铁门虽然布满了锈迹，看起来十分破烂，但上面挂的大铁锁却是最近新换的。
周离与白霈对视一眼，拿出信封里带着的那把钥匙，非常顺畅的从锁孔插了进去。
推开铁门的一瞬间，周离瞬间被熟悉的气息包围。
废弃的厂房里，像华山神的四合院里一眼，满满当当的摆满了铁笼子，像是为了掩盖什么，每个笼子上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
周离心跳慢慢开始加速，渐渐觉得自己刚刚的猜测可能要成真了。
深吸了一口气，周离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笼子边，小心翼翼的揭开了黑布的衣一角，然后就看见了一条耷拉在地上，了无生气的火红色狐狸尾巴。
按捺住心中的震惊，周离一把将笼子上的黑布尽数揭开，这才发现，笼子里确实是一只火红色的狐狸，只不过刚刚黑布遮掩没有看见。
它身后的尾巴不是一条，而是九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