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龟臣最是会察言观色,三两下便片出了一盘烤鸭,恭恭敬敬呈到小月面前。
小月捏着个香喷喷的烤鸭腿,觉得这鲛族宫殿虽然讨厌,但眼前这只小乌龟还是蛮可爱的嘛!
“你叫什么名字?”小月笑得很是友善,“我看咱俩还挺投缘的,不如交个朋友吧!”
好呢,小龟臣简直求之不得,这十几天来,就数此刻,最为顺心啦!
否极泰来,否极泰来,我小龟臣前程可保。
小龟臣一面暗自庆幸,一面忙不迭点头同意,“姑娘叫在下小龟臣就是了。承蒙姑娘抬爱,在下若能与姑娘结为朋友,那简直是三生有幸。今后我这御膳房,姑娘大可随意出入。想吃什么,不必客气,只管吩咐就是,在下无有不尽力的。”
又对周围一干帮厨的下人道:“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这位姑娘是我小龟臣的朋友,今后你们万不可怠慢了她。”
众人皆道:“是”。
小月一向是个别人待她好,她就待别人好的性子,今日见小龟臣这般豪爽大气,心里很是喜欢,于是也抱拳许诺道:“那就多谢你了,小龟臣。今后你若有什么用得着我小月的地方,也不必客气,尽管提就是。”
这小龟臣巴不得她来这么一句,心下有了底,坐在一旁等小月吃高兴了,悄悄儿对她道,“小月姑娘,您可吃好了。”
小月连连点头,“吃得很好,你的厨艺不错!”
小龟臣心下得意,面上却做出一副愁眉哭脸的样子,哀叹道,“只可惜,孟太子似乎并不欣赏在下的厨艺,每每饭菜送过去,没吃上几口又被退了回来。唉唉唉,再这样下去,只怕我在这御膳房,也待不长久了。”
小月感同身受,因此也十分同情他,“这需不怪你,孟太子那张嘴,也确实太刁了些!”
小龟臣不敢点头,但心里是认可的,他做厨子这么多年,就数在孟太子这儿,受到的挫折最大。
于是他虚心请教,“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孟太子他平时,都爱吃些什么,我也好投其所好!”
小月果然细细思量起来,然后摇摇头道,“这个,倒也说不确切,不过,就你刚才做的那水晶饺子,他就肯定不会吃的。”
“啊,这样啊”,小龟臣上挑的眉毛立时便耷拉了下来。
小月见小龟臣满面愁容的模样,忽然便生出了一股意气,于是豪气地道,“要让他吃东西不难,你先准备二十只鸡来!”
“二十只!”小龟臣惊呆了。
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
二十只鸡虽多了些,但放在鲛国王宫,那就根本不是事儿!不消片刻,小月便开始笑眯眯地清点面前排成一溜的白花花的芦花鸡。
小月亲自操刀上阵,片下了每只鸡腋下最香最软的二两肉,炒了一盘子又香又脆的鸡柳。
“孟太子就爱吃这个?”小龟臣看着那一盘细条条、黄灿灿的鸡柳,内心充满了疑惑。
“你看着吧!”小月把那些卖相欠佳的鸡柳顺到了自己嘴里,便端起盘子走出了御膳房。
小龟臣原是不大相信孟太子真会爱吃这个的,不过看小月姑娘那自信满满的表情,他似乎又有那么一点相信了。或许,那位病歪歪的青丘太子,就好这一口呢!
小月喜滋滋走进孟子煊寝殿时,医者正好给他做完了按摩告辞离去。
孟子煊躺在床上,一张原本总是苍白的脸,此时却格外绯红,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
“你今天很高兴?”孟子煊问她,声音照旧是沙哑的,大约卧病的人都这样吧!
“是啊”,小月坐在了床沿上,认真向她介绍,“我今儿交了一个朋友,是个厨子,叫小龟臣。今后我再去顺东西吃,那可就方便多了。”
这么说,有个做厨子的朋友,是挺方便的。孟子煊虽然觉得若凌并不至于亏待了她,不过能有人陪她说说话,孟子煊也觉得是一件好事。毕竟自己成日里昏迷的时候多,能陪她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你这几日,可还觉得无聊?”孟子煊问。
“不无聊”,小月笑着答道,“我还给你做了好吃的。”
说着,她便献宝似的献上了那一盘滋啦冒油的鸡柳。
孟子煊立时便觉得胃不大舒服了。
“我不饿”,孟子煊道。
“当真不饿?”小月颇觉遗憾,“我可是做了一上午呢!”
这样啊,孟子煊看着蔫头耷脑的小月,到底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