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凌和孟子煊分别了这么久,自然是有许多契阔要叙。小月在孟子煊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离了卧房,用膳去了。
菜色倒是十分不错,胳膊肘那么粗一只的蟹腿,放在从前,小月别说是吃了,就是见都没见过。可是,一想到孟子煊此时正跟若凌在一起,小月就觉得,蟹腿也不香了。
哼,还骗我是来取什么护心珠,我看他分明就是来会老相好的。
要被气死!
那厢,若凌已趴在孟子煊的床前,呜呜哭了小半个时辰了。
孟子煊颇觉无奈,“我以为你做了女王,至少会变得稍微坚强一点的,不曾想,还是这么爱哭。”
若凌却不服气,“我这几千年来,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倒是你一来,就又惹得我哭。”
孟子煊苦笑,“这么说,倒是我不该来的。”
若棱恨恨地瞪他,“你这个人,你明知我不是那意思,却非要这么说。我对你如何,你还不知道么?我只是恨那瑶姬,她怎的那般歹毒,竟这么折磨你!子煊哥哥,我非得杀了她不可。不杀她,难泄我心头之恨!”
却听孟子煊道:“若凌,若是你为了我,而与那瑶姬为敌,那我此番,就真是不该来了。”
若凌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她如今已是鲛国的女王,一举一动都当以鲛国为重。鲛国不过是边陲小国,即便如今妖族为天族所犯,遭遇重创,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小小鲛国,亦难成其敌手。
可是,那瑶姬的所做所为,焉能令她不恨。可怜子煊哥哥,竟被她下毒幽禁了六千年!
若凌尚自气愤难当,孟子煊却又向她问起了另一桩事。
“我听闻,上古神鲛的陨丹护心珠能救人于濒死,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若凌点头,“确实有此功效,只要一息尚存,便可护住其心脉,令万万年神魂不灭!”
言罢,忽而极其地诧异看向孟子煊,“难道哥哥,竟是为那护心珠而来?”
孟子煊本就是为借护心珠才来的,不过,他见若凌表情如此惊讶,忽然就不好意思了。
“护心珠乃鲛族至宝,孟子煊冒然来借,确乎是冒犯了!”
若凌闻言,忙忙解释道,“哥哥误会了,但凡是哥哥想要的东西,只要我有,哪有不双手奉上之理?只是,那护心珠,早已不在鲛国了。”
孟子煊惊道,“怎会如此?那它现在何处?”
若凌道,“早在六千年前,这护心珠便被天君钟离亭借走,至今尚未还来。”
“钟离亭?”孟子煊更觉诧异,“你可知他借走这护心珠,是为何用?”
若凌摇头道:“这个我却不知。当年枫大哥伤重,我便取了护心珠为他医治。谁料,钟离亭竟中途闯了进来?他以灵力助我治好了枫大哥的伤,然后,便借走了护心珠。”
孟子煊沉吟思索。
若凌继续道:“我听闻钟离亭当年不仅借走了我鲛国的护心珠,还去天姥山取走了还魂草,又去鬼族强取了结魄灯。”
孟子煊越发不解,“他为何要取走这些东西?”
若凌道:“我当年一心只顾得枫哥哥的伤势,也未曾问他。不过,我猜测他可能是想拿这些东西去医治老天君,听闻老天君当年,不知怎的,竟受了很重的伤。可惜,虽然天君取走了这些神物,到底也未能保住老天君的命,老天君终究还是殡天了。”
孟子煊沉默不语,照理说,老天君贪婪残暴,为了一统三界,屠灭了青丘并许多国家,孟子煊自然是恨他入骨。可如今,听若凌说起他去世的这段往事,孟子煊心中却也并无丝毫快意。
若凌正自懊悔方才提起了老天君,是否会触动孟子煊的心事,却听孟子煊道:“天姥山的守护神兽裂天兕听闻好生厉害,鬼族与天族又一向不和,他取这些东西,想必很是费了一番心力。”
若凌点头,“那是自然,我听闻天君当年为取这些东西,受伤不轻,这三界六千年来,一直十分太平,不闻战伐,想必便是因为天君尚在养伤之故。不过,最近天族又开始频频攻打妖族,我只担心,这三界恐怕又要不太平了!”
若凌说着,不由蹙起了眉头。当年父王突然崩逝,她年纪轻轻便接掌了女王之位。若是三界再起战端,她将如何保全这小小鲛国。
孟子煊见她神情忧虑,知她心中烦闷,于是宽慰她道,“钟离亭心地仁厚,性情温和,并非野心勃勃之人,况且你与她到底师出同门,鲛国又一向态度中立,我想,他即便有些野心,也未必就会对你不利。”
若凌不以为然,她看了看孟子煊,颇为义愤地道:“哥哥未免将他想得太好了,他若果然是念旧情之人,当年就不会……”
话一出口,方觉失言,于是忙忙道歉,“对不起,我并非有意……”
孟子煊摇头,“不要紧,你我之间,何需如此客气?”
这个话题,似乎是不宜再继续下去了,于是孟子煊笑着问她,“你方才提到的那位枫哥哥,可是东海龙君的第三子——彦枫?”
若凌闻言,低下了头,眼中全是娇羞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