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招两式就把他们的头颅砍下。
飞溅的血花染红了段萧然的双眼,他咬着后槽牙不断挥舞着手中长剑,目标只有一个——四王爷。
“受到刺激失去理智了吗?”四王爷在北丘士兵的保护下轻声呢喃,“很好,你失去理智了,再想赢我,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是他制订的战术之一,想尽办法刺激段萧然,使他失去理智只知道厮杀。
一个自持冷静的人失去了理智,那么就会变得和野兽没有区别。
“是时候来做个了断了。”
四王爷挥手屏退身前环绕的士兵们,想和段萧然一决高下。
两人同样都是使用长剑来做武器,佩剑相撞那刻,彼此手中的剑身发出了似是兴奋的铮鸣声。
“你很恨我不是吗?是我逼你跳下悬崖走到了今天这番地步,也是我害得你妻子险些难产殒命,更是我派人潜入你的大营意图掳走你们的孩子,以及死在你面前的同袍战友……”
“你所憎恨厌恶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是不是恨极了我?恨到想亲手把我的项上人头取下?”
“可惜你注定做不到,因为这场战争胜利的人只会是我!”
四王爷又疯又癫仰天大笑,每挥舞一次佩剑,嘴里就会说一句刺激段萧然的话。
这些话比他手中的剑还要伤人,每字每句都刺在了段萧然伤痕累累的心脏,把那里搅得血肉模糊。
纵然再冷静的人,经历了这么多劫难,又亲眼看着亦师亦友的同袍死去,哪怕是段萧然也有些撑不住了。
之前拼命的浴血厮杀显然耗去了他大半体力,这回又跟四王爷交手,随着时间推移他挥舞佩剑的动作在变迟钝。
四王爷敏锐察觉到他的变化,嘴里更加肆无忌惮的说着刺激人的话,手中佩剑招式也随之更加狠厉无情。
段萧然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不知该怎么做才能从这里逃出去。
他想到自己过去被西梁百姓尊称为战神,可他终究只是凡人而非神明,是人就会有弱点,就会有体力不支之时。
“段萧然,你要输了!”
四王爷狭长的黑眸中闪烁着嗜血亢奋,他知道眼前这个还在挥舞长剑的男人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从刚才开始他的剑就轻松刺在了段萧然身上,震碎护体甲胄没入血肉当中。
段萧然顶着一处处往外渗血的伤口还在勉强挣扎,可伴随体内血液的流逝,他已经抵抗的非常吃力了。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么?”
“死了也好,跟莫兄一起作伴,黄泉路上不孤单。”
“妍儿,我恐怕要失约了,我们的孩子……”段萧然头脑昏沉想着。
四王爷瞅准时机挥出手中佩剑,准备狠狠刺入段萧然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飞镖射来,划伤了他握着佩剑的手腕。
大滴大滴的血珠沿着手臂坠落,剧痛袭来,四王爷本能松开了握住佩剑的手,转头向四周看去,寻找那枚飞镖射来的方向。
下一刻,他猛然收紧了眼瞳,看着远处马背上黑发飞舞的女子,口中轻声呢喃,“楚筱妍……”
“段萧然,你要是敢死,信不信我带着两个小家伙下地狱去找你!!”
楚筱妍拼了命的策马疾驰,也不管自己仍在坐月子,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让段萧然活下来。
她能看出这个男人准备放弃了,他身上的伤口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眼前一片朦胧模糊。
泪水随着疾驰消散在风里,楚筱妍压着心头剧痛来到段萧然身边,匆匆忙忙跳下马,夺走他手中的佩剑母鸡护崽一般挡在段萧然身前。
“妍儿……我在做梦吗?”
身后男子不敢置信喃喃,抬起手向她碰去,感受到指尖传递来的温暖柔软,他才猛然清醒过来,“楚筱妍谁让你来的!”
这女人疯了吗?
“我不来怎么救你?”楚筱妍回头冲他没好气大吼。
女子滚圆的杏眸中像是燃烧着熊熊大火,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段萧然过去从未见过她露出这种表情,不由一呆。
四王爷此刻也已从震惊中回神,看着这对夫妻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他脸色黑了黑,“你们两个给我正经点,这儿是战场!而非给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
“闭嘴!”
盛怒中的楚筱妍全然忘了眼前这人有多大威胁,或者说即便知道也不在乎。
看到四王爷那刻,她本就愤怒的心更加怒气澎湃,恨不能冲出心脏将四王爷淹没。
“六皇子,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她朝着紧随其后的年轻皇子吼道,趁段萧然愕然之际拉着他跑向自己来时驾驭的骏马,示意他赶紧上去,“愣着干嘛?还想不想活下去了?”
段萧然翻身上马,又拉着楚筱妍递来的手把她带上马背,整个人紧紧环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把她禁锢怀中,“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比起死亡,他果然还是更害怕她出事。
“哼,你还说呢,这笔账回去再跟你算。”
竟然想放弃生命,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楚筱妍吸了吸鼻子,取出提前自医疗空间中拿来的炸药,诡异的笑着朝四王爷以及北丘大军扔去,“这就叫善恶终有报。”
她早就说过,四王爷欠下的债终究要还。
六皇子率领段萧然交给他的十万狼队兵将投身厮杀中,有了他的帮助加上楚筱妍的炸药,很快四王爷就狼狈的在仅存的百名下属中护送逃走。
“想逃?没那么容易!”六皇子冷哼一声,指挥着一支五百人的队伍前去追赶。
这场无论是对段萧然还是四王爷来说皆损失惨重的战争就此落幕,六皇子自发收拾战场,楚筱妍和段萧然策马来到远处湖畔,楚筱妍用湖水浸湿手帕替他擦去脸上血污。
“你怎么会来的?”段萧然想不通。
“我在营中收到了你遭遇围剿的消息,自然就来了啊。”
楚筱妍一次次重复着清洗擦拭的动作,直到把他原本相貌完完整整擦出,“你有危险,我岂能坐视不管?”
“可你的身子!”吃得消吗?
妍儿生产不过半月时间,万一留下什么暗疾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