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灿烂而不热烈,慵懒散漫地照在人身上,舒适又温和。
裴沽酒便这般捏住江月弦与她对视,面前是女人绝色倾城的面庞,指尖是白皙细腻的下巴。
裴沽酒一时没忍住,轻轻在江月弦下巴处轻轻捏了捏,柔软细腻的触觉瞬间从指尖传到大脑,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便被江月弦的话打断了。
她的眸子一直很平静,此时甚至带了些似笑非笑:“殿下难不成忘记了我们只是假夫妻?”
裴沽酒当然没忘,狡辩道:“假夫妻也是夫妻,既是夫妻,我自可进你房屋。”
江月弦看着她,唇角忽然微微勾起,道:“殿下莫不是又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心上人?”
裴沽酒就知道她要说这个,便道:“谁规定本殿下只能喜欢一个人的?”
话刚出口,裴沽酒便感到不对劲,这么一说好像显得自己喜欢她似的,然而在她开口解释之前,江月弦已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江月弦从美人榻上起身与她面对面相望,平静地看着她:“殿下来找我有何事?”
裴沽酒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忽然回到正题,便适时地抽回了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道:“我听说你最近因得我而不太高兴,所以我便过来同你解释一下。”
“不高兴?”江月弦道:“我有何不高兴的?”
说起这个裴沽酒还真就有几分心虚,便道:“你不高兴也是应该的,毕竟此事的确是我欠缺考虑,下次定然不会再当着众人的面叫那些女子来。”
江月弦静静地听着,待她说完这句话后便抬头看她道:“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些不高兴的?”
裴沽酒眨眨眼睛,一脸懵圈还试图解释:“应当是,不过你放心,下次这种惹人生议的事我不会再做,一定给你太子妃应有的尊重。”
江月弦抬眸看着裴沽酒的双眸,见她一副茫然又坚定的模样不由得在心中轻叹一口气,她怎的能指望这个榆木脑袋明白。
“罢了”江月弦道:“解释。”
裴沽酒见她不纠结于不高兴原因,便拿出早就想好的台词,说是陈铭海看出了这里县民的不对劲,因此便叫她试探一番,叫那些舞女来也是为了碰运气看看里面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人。
而不负他们所托的是,叫去的那个舞女果然知道些东西,于是他们便依此制定了一个计划……
先前日估计已经从舞女那边知道了这个县令的作为,掌管虞县的第一年倒也还好,只是后来他的本性便逐渐暴露。
不仅搜刮民膏民脂,还制下规定每个月要上交一名女子服侍他。县民们自然不服,可那县令与周边强盗合作来镇压百姓,并且限定了县民出县,由此虞县县民生活的水深火热。
而或许是听说了裴沽酒一行人要来,县令便有些慌了,连忙从每家每户抽调了一个年级最小的孩子关起来,以此来协控她们乖乖听话。
而裴沽酒已经从那女子口中得知那些孩子的下落,这两日他带来的那些暗卫也已经赶到,加上陈铭海与兰心几人,对付这些歪瓜裂枣绰绰有余。
待她们先将人质解救出来,对付县令那不是手到擒来?
裴沽酒将计划“叭叭叭”说了一通,最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道:“不知太子妃殿下可有什么好的意见?”
江月弦没回她而是问道:“计划进行到哪了?”
“小海他们已经找到人质关押的地方了,现在只要等他们将解救出来便可直接撕破脸皮。”
江月弦道:“那些人解决了,可那些助纣为虐的强盗呢?”
裴沽酒便愣住了,想了想道:“可以让父皇出兵剿匪。”
江月弦看着她,微微挑眉道:“为何不趁着这次机会一网打尽呢?”
“一网打尽?”裴沽酒顿住了,眼神一转,笑着道:“太子妃是否已经想好解决方法了?”
江月弦没说话,只看着她微微勾起唇角,微微上前一步凑近裴沽酒,轻轻为她抚平衣裳,像一个叮嘱自家相公的妻子道:“主意我来出,可是殿下要给我些好处……”
温软的手掌几乎透过衣裳将那温度传递与裴沽酒,两人挨得极近,她甚至能够看清江月弦浓密的长睫在轻轻扑闪。事实上两人之间近距离接触不在少数,以往裴沽酒满是提防,而如今除了提防外,她有一丝紧张。
裴沽酒能感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比平常快。她把原因归结于江月弦的美貌,毕竟江月弦这般的相貌,谁见了都忍不住恍惚。
江月弦看出了裴沽酒紧张的心绪,一双平静的眸子不由得弯了弯。
裴沽酒本来是想说不如何的,可她看见江月弦眼底那抹戏谑时,又忽然改变了主意。她任由江月弦为她抚平衣裳,面上却是笑道:“不知太子妃殿下想要什么?不过本殿下觉得,太子妃要其他物品不如要我,我若是你的,那我的所属物不都是你的?”
说完便低眸好整以暇地看着江月弦,江月弦便深深地看她一眼,道:“殿下当真?”
那自然……是当不得真的。
裴沽酒嘿嘿笑了一声没回答,江月弦便自然地放下手,面上又恢复了平淡:“待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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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微风习习明月黯淡,朦胧的月光隐约照出县令府衙的轮廓,看起来平静安宁。
只是这种安宁没过多久,便被树木上栖息的飞鸟扑棱着打断了,一道黑影悄然避开府衙的眼线,钻入了府衙。
夜色尚早,何俞尚在书房四处翻看着书籍,忽然,一团黑影从那尚未关合的窗户外钻了进来。
何俞眼神一凛,下一秒又逐渐淡了下去。他看着跪在地上那团黑影皱眉怒声道:“不是和你说过现在非常时期不要找我,若是被人发现了,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那黑影跪在地上止不住赔罪,何俞制止了他,冷哼道:“什么事,说吧,若不是十分紧急的事……哼!”
话到此为止,后面的话何俞没再说,只是看向那团黑影的目光明显不善了起来。
那黑影几次想禀报都被何俞的“若是”打断,急得一头汗,终于有时间说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大人,我们关押那些愚民的地方有人发现了……”
何俞:“!”
他瞬间上前扯住那人的领子怒声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不早说!”
黑影:“……”
“有人逃出去吗?”
黑影艰难地摇摇头,继续道:“不过现在那些人正在那里,我们人手不够,所以过来请您派点人手去。”
何俞眼神阴寒,怒骂道:“人手!人手!我这哪有那么多人!”
说着忽然看向他,将黑影提起来道:“带我过去!”
那黑影点了点头,起身带领何俞往府衙外走。他们走没多久,书房的门便再度被打开,一道黑影悄悄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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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县衙一处荒废的郊外。
一座大型的房屋在这荒林中格格不入,而那房屋的周围是两拨正在互相撕打的人,双方人马看起来打得很是激烈,喊打喊杀的声音穿破云霄,可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两拨人马压根没伤对方分毫。
这里的人全数是裴沽酒的人,原来那些看守的人则被悄无声息迷晕放倒,衣服也被扒在了裴沽酒一方人马的身上。
而裴沽酒与江月弦,此时则在屋子内一边安抚县民的情绪,一边等待何俞的到来。
没过多久,喊打喊杀声弱了不少,直至一声嘹亮的“撤退”,裴沽酒便知晓是何俞来了。
何俞的确带了一波人马过来,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那群袭击的人这么快便撤退了。
夜色渐浓,侍卫举着微弱的火把。何俞也没注意看守的人是何样,只简单问了些伤亡情况,便走到了门前。
他冷笑一声,心想一会对着这些愚民威逼利诱一番,再略施小计,这些愚民便会乖乖听他的话。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屋子一打开,就看见了三张熟悉的面孔。
裴沽酒那张稠丽风流的面孔在火把的照射下愈显漂亮,她看着呆滞的何俞,弯弯唇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好巧啊,何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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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日,几处关押县民的据点全数被裴沽酒的人马占据。那天晚上,裴沽酒与江月弦以及陈铭海三人在郊外守株待兔,而兰心,则被差遣去了书房,寻找何俞与那些强盗的交流信件。
本来以为何俞会在看后烧毁,她们只想让兰心临摹笔迹给那些强盗,只是没想到的是,那些信件竟然全数保留。
兰心便顺着这些信件摸清了那些强盗,并模仿何俞的笔迹给那些人写了信件,说是县民大规模反抗,希望出动全部人马来镇压,事成之后奉上一千两黄金。
于是乎,便有了眼下的局面。
县衙庭院内,何俞四肢被捆在一起放趴在地上,口中塞着抹布,而那些被扒了衣裳的侍卫以及府衙一众人则被五花大绑捆在一起。裴沽酒等人在一旁看着,等那些强盗的到来。
时间逐渐流逝,安静的府衙大门忽然被敲响。
陈铭海去打开了门,裴沽酒坐在庭院便看见一帮气势汹汹的人闯了进来。
进来后,看见庭院内的场景,饶是见多识广此时也愣住了。
而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俊美“男子”正对他们笑得灿烂:“过来坐坐?”
为首的男子:“……”
裴沽酒一方的人虽少,可胜在武力值高,这些强盗土匪哪是对手,不一会便落入了下风。
而那头头一看情况不对,便一边抵抗一边试图与裴沽酒和解:“喂!你们若是收手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自愿奉上白银一万两!”
裴沽酒看着他,缓缓伸出了三根手指:“第一,我不叫喂,第二,一万两的银子换你们的命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
“第三”裴沽酒缓缓伸出第三根手指,像是考虑的模样:“若是放了你们,倒也不是不行……”
那头头很上道地问:“条件你随便开,只要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裴沽酒笑得更加灿烂:“把你们与何俞的交易用纸写下来,签字画押。”
头头躲开一剑,看了看在地上四肢被捆在一起口中不断喊着什么的何俞,立马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但是希望你言出必行放过我们!”
强盗头头眼中闪过挣扎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这是他们最后可以做的选择。
裴沽酒满意的叫了停,拿出早就备好的纸笔,笑眯眯地对那强盗头头说了句:“请。”
强盗头头气喘吁吁,走到另一边的桌前,写之前再次看了一眼裴沽酒:“你说过会放我们一条生路的,希望你不要食言。”
裴沽酒依旧笑得吊儿郎当,甚至翘起二郎腿颇为闲适地道:“自然,我说的。”
那强盗头头便奋笔疾书了起来,一页纸写完,他偏了偏头看裴沽酒:“还有纸吗?”
裴沽酒:“……”
裴沽酒便叫人又给他拿了一张纸,很快,那头头便写完签了字印了指印。
扭头看裴沽酒道:“这下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裴沽酒看着头头紧张捏住纸张的模样,继续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说着,便让人将县衙的门打开了。强盗头头见此放松了不少,只是依旧谨慎道:“先让他们走,我将这张纸交给你再走。”
裴沽酒欣然同意。
强盗头头眼见着自己的小弟一个个出去,这才将手中的纸张交给陈铭海,心中起了些敬佩之情,说话算话之人他最是欣赏。
他对裴沽酒抱了抱拳,转身便要走,陈铭海却身形一闪挡在了他面前。
强盗头头皱眉,转身看着裴沽酒:“这是什么意思?”
裴沽酒看着他笑笑:“没什么意思啊,我却实想放过你,可我媳妇不想啊!”
下一秒,强盗头头便看见先前出去的小弟,一个个像小鸡仔子似的又被人拎了回来。
强盗头头勃然大怒,兴许是临死前的反扑,他一掌将陈铭海拍得老远,抽起佩刀便向裴沽酒冲了过去。
“殿下小心!”
“小心!”
“……”
提醒的声音此起彼伏,裴沽酒却像被吓愣了一般,站在原地没动。
寒光烁烁,裴沽酒甚至看见那刀尖泛起一阵寒芒。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躲,就当她一个侧转身准备险而又险地避开那把刀时,却在转身时看见了一道白衣身影。
裴沽酒站立不稳,被那身影带着向后倒去。
熟悉的冷香扑满怀,裴沽酒倒下前只看见那道白衣身影面上同样闪过的错愕,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忽然转身。
只是,当那温热唇瓣印在自己脸上时,裴沽酒所有想法哄然爆炸,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以及那温软的触感。
宝子们,我初步准备周一入V,这两天准备疯狂写稿,给你们比个心(心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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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