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饭啊,麻烦。”张忠哪还有什么心思吃饭啊,饭碗都快砸了!
现在就想这一百万能有效果,让一切顺起来,至少新剧要顺利开拍,不能再出意外了。
黎惑笑着放下手里杯子,暗示道:“之前我对唐哥说您特别喜欢我穿的那身衣服,他就说想在吃饭那天穿去给您看看。”
张忠的动作一顿,看着黎惑的表情变得微妙。
黎惑双手托在桌面上,慢条斯理地又问了一遍,“您真的不想吃这顿饭吗?”
张忠自认好色,也从不掩饰,但还没到为了**冲昏头的地步,这话表面说唐慕想请他吃饭,可实际上这顿饭到底谁想吃,他心知肚明。
说起来,黎惑外形条件不输唐慕,却被当成换资源的工具,心里肯定有怨言。只是之前唐慕和他都以为这样一个刚入行的新人没什么能量,是可以随便玩的对象。
现在看来,谁玩谁还不一定。
贴过来的美色,张忠当然照单全收。
土菜馆另一边的包间里,胡率正和其他几个演员吃饭。
“率哥,你今天脸色这么差,也是昨晚没睡好吧?”
“别提昨晚的事!我现在双腿还在裤腿里发抖呢。”
胡率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臭着脸埋头吃饭。
昨晚的怪叫他当然听到了,不仅如此,他还做了一夜的噩梦,梦见被一群妖魔鬼怪追杀,白天黎惑说的那句台词就像梦魇,挥之不去。
早上醒来后,整个人都虚脱了。
几人吃了饭,从包间里走出来。
一人突然扯了扯胡率的衣服,“那不是张导吗?他怎么在这里?卧槽!他身边的是黎惑?”
其他人看过去,“我去,黎惑真去给那老头睡了啊,不会做到一半吐出来吗?就算再好的资源,我也不干。”
胡率听到这句话,脸色更臭了,感觉到身后某个受伤没好的部位在隐隐作痛。
不远处,黎惑和张忠走到门口,张忠立刻上前两步推开门,对黎惑做了个弯腰的动作,请他先出去。
走到门外后,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张忠又弯腰向黎惑行了个礼,这伏低做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黎惑是他顶头上司。
有人抽气,“这不像啊,张导尊敬过头了吧,黎惑就一刚入行的新人,他没道理是这种态度啊。”
另一人也很费解,“难道我们都猜错了?其实黎惑的背景很大,连张忠都惹不起?”
有人帮腔,“你看是谁引荐他入行的就知道了,他的背景绝对不小,可能是来圈里玩票的贵门少爷,我看他挺贵气的。”
“幸好我没得罪过他。”
说到这里,说话的几个人同时朝胡率看了一眼,立刻干巴巴地转移了话题。
胡率咬紧牙,狠狠踢在桌角上,结果这个动作又牵扯到身后的伤,痛得脸都白了。
民宿院子里除了孤零零摆放的一桌祭品,一个人都没了。
伊颜出事后换了房间,又出了昨晚的事,现在这个房间一个人都不敢靠近。
黎惑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在床地上发现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块被黄符包着的东西。
“还挺专业啊。”只是这黄符的品质堪忧。
黎惑把黄符撕开,将里面的东西翻出来。
这是一块小拇指大小,看起来像白玉的东西,但不是古玉,而是一块指骨。
听到外面有响动,黎惑从口袋里重新拿出一张黄符将骨头包上。
当天半夜,黎惑又被黑影的吼叫吵醒,他翻了个身继续睡,拖着浓重的倦意警告,“别吵。”
骨头挪到他这里,会被骚扰也在意料之中。
黑影像完全没听懂,在他耳边吼个没完,边吼边在空中盘旋。
还特么360度环绕立体声的,黎惑气得甩了个符出去,“还想让我帮你就给我闭嘴。”
吼声叫到一半突然噎住,黑影晃了几圈后不甘寂寞地跑去别的房间吼了。
第二天一早,黎惑起床化妆,今天他有一场室外的戏要拍,要拍打斗场面,会用上风机,他事先在怀里揣了张离火符。
外面冷得刺骨,还要吹风机,为了看起来身形不臃肿,戏服内也不能穿太多衣服,几个来回下来,搭戏的演员个个被吹成了面瘫,抖成了筛子,就黎惑一个人游刃有余,越演越有感觉。
补妆时,另外一个龙套裹着羽绒服,捧着保温杯,用佩服的眼神看着他,“黎惑,你真抗冻啊。”
黎惑扇了扇衣襟,“还行吧,有点热。”今天离火符用力过猛,出汗了都。
工作人员拿过冰块,让他们含一会儿,一会儿要拍脸部特写。
“我太难了!”其他几个苦着脸,冰块吃进嘴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舌头冻麻了,嘶。”
黎惑咔咔吃完冰块,叫住工作人员,“再来一块。”
“……”
拍完离开前,执行导演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不错,神态很到位。”
黎惑接过杨莓递过来的纸巾擦汗,笑道:“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执行导演见他额角出汗,有些诧异,“你很热?”
“暖宝宝太给力了。”
执行导演搓搓冻僵的手,心说他怎么就买不到这么给力的暖宝宝?
这场戏结束,黎惑去另外一个片场找周振海,正好杨莓也要去跟另外两个配角的妆,就一起过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男二和男三的戏。
“胡率,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台词念错多少遍了,用点心啊!”
“错了,重来!”
“停!重来!”
这边俨然是个修罗场,只听周振海的声音都很可怕。
男一顾安正坐在导演旁边休息,见着黎惑过来,笑着对他招手,“黎大神,来来来。”
黎惑坐在他旁边的空椅子上,“顾哥,你这声大神我可受不起啊。”
顾安自来熟地拍拍他的肩,“戏里你是算命的大神,戏外你是书法大神,叫你一声大神没毛病。”
黎惑摇头失笑,顾安是这个剧组里少有气场清澈的演员,本身性格也很开朗健谈,和他聊天很有舒适感。
“对了,想起个事。”顾安坐正了些,侧头看着黎惑,“过两天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写几个字?我家老爷子特别痴迷书法,送名帖名画嫌我败家,送我自己写的吧怕是得挨顿揍,别提多难伺候。”
黎惑没点头也没摇头,“我的字可是很贵的。”
顾安做了个拜托的手势,“小意思!哥给你包个大红包。”
黎惑正要回绝,突然听到那边的怒骂声。
周振海怒气冲冲地走回来,而那边的胡率脸色很糟糕。
“这个样子怎么演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瘾君子还差不多。”顾安在组里咖位最大,吐槽起来也肆无忌惮的。
现场要布景,拍摄中断。
“台词都念不对还演个屁啊。”周振海坐下后噼里啪啦地骂到口干才消停。
黎惑:“周导消消气,可能率哥这两天被闹得没睡好,精神状态不好才这样的。”
“是你啊。”周振海这才注意到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从一旁翻出一本做满笔记的剧本,翻到某页说:“你演得不错,我打算给你加点戏份,这个人本来是反派手下,我和编剧都觉得和你的角色融合一起戏剧性……”
黎惑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本来他演的只是个神棍,可现在融合了反派的角色,人物瞬间就立体起来了。
“不错哎。”顾安也在听,忍不住点头赞同,“角色饱满了,故事更连贯了。”
黎惑:“谢谢周导信任。”
这部剧播出后大火,能多点戏份也是好的。
“在我这,只要演得好就会有更多机会,和某些人不一样,尽走歪门邪道。”周振海意有所指,既是鼓励也是敲打。
聊完正事,顾安突然问:“周导,怪叫的事……怎么处理?”
一提到这事,周振海就苦着一张脸。
还以为昨天做法上供猪头后就没事了,结果晚上还是怪叫不止,扰得人整晚睡不好。
周振海烦躁地耙了把头发,脑门上那几根毛都快被他撸秃了,“这事太玄乎了,我们只能尽快完成拍摄早点离开。”
他们不可能因为这种理由就找裴家要说法,到时候怎么说?
你地里的冤魂飘到我们剧组了,导致剧组里的人每天睡不好?这说出来就是个笑话,以为他们脑子有病。
黎惑早前听杨莓说,剧组本来打算换租的,可剧组这么多人这么多器材设备,一来搬动花时间,二来现在是旅游旺季,在没预约的情况下想租到这么多房子很困难。
这时,杨莓和另外两个化妆师走了过来,她拘谨地蹲在黎惑的旁边,拿出那只280的眉笔,小声说:“黎哥,上次你送我的符,能再画两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