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总一怔,走到黎惑旁边的沙发坐下。
黎惑适时的递给他一个桔子,低声说:“茶虽好,也不是谁都喜欢的,您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吧?”
金总接过去,脸色诧异,“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倒不是很明显,但我能看出来。”黎惑打量着他,“您家庭和睦,事业有成,自然会排斥这种声色场合。”
金总向来不会对外人多谈家里的事,可黎惑给他的感觉很放松,忍不住就聊了两句。
“那边香水味太浓,回家不好交代。”言语间,金总不禁摇头苦笑,“开公司的难免应酬,这年头做老板比打工还难。”
“其实……您气运很好,大可不必跟他们有交集。”
金总微微眯眼,这话说得意味不明,听起来像是奉承的话,可黎惑的表情却让他感觉到一丝异样。
“怎么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问出口了。
黎惑朝斜后方看,那群人正沉浸在声色中,唐慕脸颊发红双眼迷离,软在李总的怀里,看起来被灌了不少酒。
他放低声音说:“只要解决一个问题,您的事业就能赶超他们,到时候这应酬的游戏规则还不都您说得算?”
金总一顿,快速朝那边瞥了一眼,眼神警惕,“你这话什么意思?”
“金总不相信我?”黎惑笑笑,“华府的普通户型抢购一空,可高端别墅却无人问津,外人以为您赚得盆满钵满,其实亏了不少吧?”
没想到被一个小明星一语戳中痛处,金总手里的桔子往茶几上一扔,语气也不好了,“你是不是专门调查过我?”
虽说不喜欢这种声色场面,但生意做大了应酬的机会多,难免也知道一些事。
有些人为了钓凯子,会视线调查好然后在蓄意接近,让你毫无防备就落入对方的圈套。
“别生气嘛。”黎惑神色从容,就像没看到对方发火,还是那样随意地靠着,“事先声明啊,我可不想泡你。”
金总:“……”
“老实说吧,我看中了华府的房子,但最近手头有点紧。”黎惑说着,余光注意着金总的脸色,“华府那片地确实是风水宝地,但死门没处理好,刚好有一栋别墅建在死门上,成了凶宅,之前应该出过事吧?”
金总心头一紧,眼神都变了。
别墅区确实出过事,一高管买了套别墅送给情人,结果情人住进去不到一个月就疯了,紧接着他自己也落马了,那之后的住户不是病死就是意外死亡。
越有钱的人对风水这种东西就越是看中,这么一搞,哪还有人买。
为这事,他愁得头发都白了,道士什么的请过好多,也就过过场,也没见有什么效果。
黎惑微微倾身过去,压低声音说:“我帮你解决这事,你给我打个折,怎么样?”
金总偏头看他,眼神晦暗不明,“你怎么解决?”
黎惑托着下巴想了一下,“这样吧,明天我过去一趟,三天之内要是能卖出十套别墅,那就算是解决了,怎么样?”
三天卖十套?!金总眼睛微微睁大,这根本不可能吧?!
过去半年连一套都没卖出去!广告费倒是花了不少!
过于不相信,导致金总心里紧绷的弦也松开了,开玩笑似的说:“要真卖出十套,我送你一套都行。”
黎惑却十分客气地摇头,“那倒不必,我喜欢住自己花钱买的房子。”
两人商量了第二天会面的时间,金总就当这是他搭讪的方式,也藏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说完正事,黎惑偏头朝茶桌那边看,那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移了阵地,唐慕坐在那个油腻老男人李总的怀里,对方的手不安分地伸进他的衣服里乱摸。
真是没眼看。
黎惑遥遥头,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他一合计,让金总借口带他离开。
李总笑得猥琐,“原来你喜欢这款啊,下次让小慕再带他来。”
唐慕笑着应下,看过去的眼神却淬了毒,“小黎,你去送送李总吧。”
这话意思是让他送完再回来?黎惑摇头失笑,“金总说顺路送我回去,那我就先失陪了。”
唐慕:“等等!”
见他要走,唐慕急了。
黎惑走了,他让谁做挡箭牌?!
李总却把他拉回了怀里,“他们玩他们的,你就别担心了。”
“……好。”唐慕笑得比哭还难看。
走出房间,黎惑跟金总道别,还没走出几步就撞墙上了。
准确地说是一个硬邦邦的人肉墙。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裴翊臣的脸。
好看是好看,就是冷了点,简直比冰柜的速冻效果更好。
“不好意思。”黎惑说完就准备走,却被对方揽住了腰。
就听他对同行的人说:“这就是我说的黎大师。”
那三人一听,眼神立刻热切了起来。
黎惑:“???”
一个小时后,他们从房间里走出来,三人离开前,其中一个自称东方科技的赵总看向黎惑,“黎大师,您和黎氏集团有亲戚关系吗?”
一小时接了五百万单子,黎惑心情有点好,“怎么说?”
赵总:“您长得和黎总有几分相似。”
余光看到裴翊臣眼神看过来,黎惑笑笑,“多少有些血缘关系。”
赵总:“怪不得……”
有这层关系,他对今晚花出去的钱更有底了些。
裴氏的根系遍布国内外,而黎氏则只在京州发展得好,从整体来说,黎氏还是差了裴氏一大截,但在京州范围内,黎氏和裴氏不相上下。
等他们走后,黎惑看向裴翊臣,似笑非笑的,“裴大总裁,晚上这闹得是哪一出?”
他可不记得他们关系这么好。
裴翊臣托了托眼镜框,“他们托我找风水大师,凑巧你自己撞上来,你不是想赚钱吗?”
“真这么巧?”黎惑显然不信。
说话间,修斯开着车过来了,裴翊臣打开车门,“上车。”
黎惑:“……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晚上赚了钱,他想去撸串。
修斯:“……”竟然有人会拒绝老板的邀请?!
裴翊臣神色冷淡,“谁说要送你回家?请我吃饭。”
黎惑:“……”
修斯:“……”老板这什么套路??
半个小时后他们坐在夜市某个烧烤摊里,两个西装笔挺的英俊男人和周遭格格不入,时不时引来一片侧目,呛人的烟味顺着风飘过来糊了裴大总裁一脸。
黎惑大手一挥,笑得很开心,“来,我请客,随便点,不用跟我客气。”
修斯:“……”这就是买下整个摊子也要不了几个钱吧?
他偏头看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老板,突然心生怜惜——
老板这辈子怕是还没吃过路边摊吧?真可怜。
黎惑见裴大总裁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递给他一串骨肉相连,笑得很豪迈,“来,吃!”
裴翊臣看看他手里刷满调料的烤串,余光又瞥见他嘴角的梨涡,勉为其难地接了过来,刚放到嘴边,面前就多了一大杯啤酒。
黎惑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一抹嘴,招呼他也喝,“吃烤串就得配啤酒。”
裴翊臣:“……”很熟嘛。
虽说多了两个人,但烤串果然跟原身记忆中的一样,太香了!
隔壁桌的几个大兄弟和情侣们时不时朝他们这桌看一眼。
这几块钱的烤串竟能吃出高级料理的感觉,搞得他们都有些不自在了!
裴翊臣左手啤酒右手烤串,面无表情地吃,面前堆满了撸空的串串,旁边有个喝了酒就不安分的从刚才起就在给他科普易经。
修斯本来是很嫌弃这种不干不净的食物的,可老板都吃了,他不吃不太好,于是忍着嫌弃拿起一串羊肉串。
一口下去,艾玛真香!
一边听黎惑颠来倒去地讲故事,一边撸串,别说还真挺好的。
黎惑生前酒量特别好,基本什么酒都喝不醉,他想当然的以为现在也是,结果吹干一瓶啤酒后,他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裴翊臣吃完最后一串,拉起某个背书的小朋友就往外面走。
已经是后半夜了,但这里还很热闹,黎惑被外面的冷风一吹,迷离的眼神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转头看向裴翊臣,“我刚才醉了?”
裴翊臣:“嗯。”
黎惑反应迟钝地朝身后看看,“不好意思,说好我请客的。”
裴翊臣:“……”
黎惑脚步凌乱地走近,腿一软差点跌到裴翊臣怀里,被对方一把扶住,“为表歉意,我给你唱首歌吧?”
修斯:“……”这是还醉着呢?
裴翊臣微微垂眸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让这份清冷多了点温度,“好。”
“那我唱了……嗝……”黎惑打了个饱嗝,“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你身上好香啊。”
才唱一句,他就凑到了裴翊臣肩头,吸着衣领附近的香味。
修斯:“……”策划了一晚上,这才正菜吧?故意醉酒勾|引老板,果然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