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小的月考,竟然插满了旗子,这真是出乎乔一安的意料,和莫亦然一言为定,定下了赌约之后,他一转头,突然发现莫如菁还站在桌子旁,她刚刚洗完碗出来后,就一直站着没动。
乔一安害怕,他竟然在莫亦然的养母面前帮他出了柜,对象还是现场的另一个人。
然而,乔一安发现,在场的四个人里,好像只有他注意到了这件事情,无论是言舟、莫亦然,还是应该对自己养子早恋还喜欢男人这个事情有所反应的莫如菁,神色都毫无异常。
莫如菁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感到奇怪:“怎么了?儿子。”
乔一安:“啊,哦,我刚刚突然想到,你出门的时候不是说你包的饺子皮薄馅多,我以为你中午会包饺子呢。”
幸好他记忆力好,灵机一动转移了话题。
莫如菁早就不记得自己在出门前说过些什么了,“你想吃的话,妈妈现在再去买,我们晚上吃。”
乔一安本来也不是为了吃饺子:“不用了不用了,我一会儿早点回学校,不然晚了不安全。”
莫如菁点点头:“那倒也是,行,我去洗衣服了,你们三个玩。”
乔一安见她毫无异常地走了卫生间,忍不住再次感慨,这真的是一个同性恋合法的全民BL世界啊。
言舟刚刚收拾好了乔一安帮他放在茶几上的草稿纸和笔,重新把他放回了餐桌上,邀请乔一安道:“我们继续吗?”
“哦,好。”乔一安看了看一旁的莫亦然,也邀请道,“你也要一起吗?”
莫亦然看这两人熟悉的语气,不服气:“一起就一起。”
然后,莫亦然发现,他们做的题目,他根本不会,也插不上话,唯一能说的就是:“我不理解。”
两三道题之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合时宜,但是看着旁若无人的讨论题目的两人,他还是不太服气,这世界上竟然有乔一安会,他不会的题目?!可是看他俩认真讨论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打断他们,只能默默掏出了自己的作业,慢慢做了起来。
等他做完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乔一安和言舟也把去年的竞赛卷讨论完了。
乔一安看了看时间,都四点了,他才突然想起来:“舟神,你还没回家呢?你要回去吗。”
言舟也看了看时间:“这个点,我妈麻将还没结束呢,直接回学校吧,去食堂吃个饭正好上晚自习。”
乔一安点头,他又看了看莫亦然:“莫少爷,你有司机来接吗?”
莫亦然回答道:“关你什么事。”
“行,是我瞎客气,你继续待着吧,我走了。”乔一安虽然能理解莫亦然对他的态度差,但说实话,他不接受。
在房间里看电视的莫如菁,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跑了出来:“小安,你们这就走了?不吃完晚饭再走吗,中午还剩很多呢,我现在去热一热。”
虽然乔一安还不饿,但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热情的长辈,“那就谢谢妈妈了。”
“瞎客气啥,小舟,一起吃呗,你俩先吃,一会儿你妈打完麻将,我和小然等她一起吃。”
“好,麻烦阿姨了。”
吃完饭,乔一安和言舟就走了,临走的时候,乔一安隔着门口的纱门,都能感受到莫亦然怨恨的目光,真怕他周一就去找老师申请住宿。
乔一安还是跟着言舟一路走出了小区,走到了公交站台上。
“这个路,让我自己走,起码得找上个一个小时。”乔一安坐在公交站台上,看着对面庞大的棚户区,感慨道。
“多来几次就熟悉了。”言舟安慰道。
“恩,我会的。”乔一安道。
傍晚的公交比早上的空多了,乔一安和言舟还坐上了座位,下车的时候,乔一安想到自己穿过来之后,都没有喝过奶茶,今天见了原主的亲生父母,也算是做了一件大事,得庆祝庆祝,就开口问道:
“舟神,学校附近有你喜欢的奶茶店吗?”
言舟想了想:“我不喝,不过学校东面的小巷子里有一家据说还可以,就是上次你表弟想送给你的那家店。”
乔一安试探性地开口:“那我们稍微绕一绕路?”言舟要是不答应,他就只能自己去找一找了,不过他带了点路痴属性,可能得先在导航上找一找。
“行,现在也还早。”言舟同意了。
不需要导航的路痴乔一安高兴的说:“可以!舟神,这杯奶茶我请了!”
乔一安跟着言舟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走到一半,就听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声音。
“是不是你去告状的?”一个乔一安有些耳熟的男声,声音非常凶。
“不是我。”一个略带哭腔的女声。
“别抵赖了,小五在老王办公室都听见了。”
这一句,乔一安彻底想起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不就是俞元吗,那老王应该就是王主任了,他大胆推测一下前因后果,应该是俞元从小五嘴里听说了去给王主任告状的女生,现在来找女生算账了。
乔一安想出来的一瞬间,聪明如言舟也想到了,二人对视一眼。
言舟指了指左手边的墙,小声道:“这个方位,声音应该是从学校里穿出来的。”
乔一安看到了前面的墙边有一堆水泥袋,他连忙上去把水泥袋往高处叠了叠,用脚往水泥带上踩了踩,试了一下,应该还挺稳的,他示意言舟过来扶着他,扶着言舟的手,他踩上了水泥袋,往上爬了几步,站到最高点,正好能看到学校里,这个高度,他只要稍稍一翻,就能翻过墙进校园。
他对下面的言舟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就往学校里看了看。
乔一安刚趴到墙头,就看到了一男一女抱在一起。
场面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是,是我去告的状,我去告状怎么了,我不是担心你吗?!不是为了你好吗!?你上次和一班那个shabi打架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我看了不心疼吗。”
被男生圈在怀里的瘦小女生,一边哭一边小拳拳捶打旁边高胖男生的胸口。
乔一安:……打扰了,对不起。我不应该在墙头,我应该在墙底。
太尴尬了,乔一安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然而,墨菲定理在这种时候,大概就是百分百会发生的,他刚在心里祈祷没被看到,让他悄悄地下去的时候。
“谁?!”墙里面的高胖男生抬头正好看到了乔一安。
高胖男生果然是俞元。
乔一安尴尬地捂住眼睛:“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女生也停止了哭声,转过身来,一眼认出了乔一安,她愤怒地伸出娇小的手,指着乔一安道:“就是你,一班的那个……!”
本着当面骂人不好,女生强行收回脱口而出的两个字。乔一安这才回味过来,他打算解救的被俞元校园暴力的女生,刚刚嘴里在骂的人是他。
乔一安活了这么多年,还穿了书,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尴尬的场面,他一时脚滑,没有站稳,整个人几乎要从水泥堆上摔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