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绾没一句狠话,但齐墨远知道惜字斋这回才是真正的踢到姜绾这块铁板了。jiuzuowen
之前话本子虽然也惹到她了,但姜绾并未当回事,惹怒她的是二太太站着话不腰疼的态度,她才揪着惜字斋不放的。
本来这件事,惜字斋登门认个错,再把卖出去的话本子悉数收回来,这事也就大事化,事化了了。
现在把姜枫的名声扯了进来,这事就没完了。
然而惜字斋并未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沾沾自喜,毕竟是一万两,惜字斋四五个月也不过挣这个数。
姜枫一脸不爽。
姜绾劝他道,“大哥别生气了,我虽然花了一万两,但我会十倍的挣回来。”
“这一回,我会让惜字斋彻底关门!”
姜枫只当姜绾是在劝他,一万两的十倍是十万两,如何挣?
他妹妹就没挣过钱啊。
当然,这话也绝对了些,毕竟前些她才坑了金玉阁两万多两银子的首饰。
姜枫郁闷道,“那我先回府了。”
骑上马背,姜枫才反应过来姜绾上回遇刺的事,有心提一句,姜绾朝他摆手。
姜枫看向齐墨远,“街上人多不安全,早点带绾儿回府。”
完,才调转马头往河间王府方向跑去。
赶着回去挨打啊。
姜枫还没有回府,他被惜字斋算计的事已经传到阮氏和姜老王妃耳中了。
阮氏气的浑身打哆嗦,姜老王妃脸也拉的很长。
都宁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人,当真是一点没错。
金玉阁使狠招要毒哑姜绾,惜字斋就用龌龊伎俩败坏姜枫名声。
姜绾识破了人家诡计,还反过来狠狠的敲了金玉阁一笔,姜枫没能躲过去,还因为砸了惜字斋赔偿了一万两。
姜枫是河间王府长子嫡孙,寄予了姜老王爷和姜老王妃厚望,精心培养的孙儿还不及娇惯长大的孙女儿,这对姜老王爷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不但要罚,还得罚的重重的,让他长够教训。
姜枫被罚去跪祠堂,没人敢帮着一句好话。
这会儿只怕整个京都都知道河间王府大少爷喜欢看春、宫、图了。
大少爷这样,其他少爷应该也差不多。
嗯。
这会儿不仅传开了,而且是传的沸沸扬扬。
当然了,那些世家少爷没觉得看春、宫、图有什么,他们都看过,还有没看的,听到这事心都痒痒了,纷纷派厮去惜字斋买。
惜字斋门庭若市,生意比之前不知道好多少,就是来买的都不是正经书。
再加上厮太多了,买的什么书昭然若揭,以至于买正经书的都不好意思进了,怕被误会也不正经。
靖安王府。
马车徐徐停下。
金儿下马车后,把姜绾扶下来。
迈步进府后,姜绾看向齐墨远道,“帮我挑间和惜字斋差不多大的铺子,我要开间书斋。”
虽然在街上,齐墨远就猜到姜绾有这个想法了,但真听她出来,他还是劝道,“你确定要开书斋,挤垮惜字斋的生意?”
“我不是开玩笑,”姜绾认真道。
“……。”
“只是想挤垮惜字斋没那么容易,”齐墨远道。
惜字斋一家独大,京都其他书斋的生意并不好,不过是苟延残喘。
他虽然不擅长做生意,却也知道开书斋需要些什么,首先是货源,也就是纸张供应,还有惜字斋卖的书都有固定书生帮着誊抄。
姜绾要想压垮惜字斋,就得花大价钱和惜字斋争,哪怕不挣钱,也难压垮惜字斋。
只是姜绾想的和齐墨远完全不一样,她道,“不争馒头争口气,我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她话声不,四下走过路过的丫鬟厮都听的见。
她是故意大声的。
声音不大点,怎么传的开?
回柏景轩,姜绾给自己斟茶,吩咐金儿道,“去打听下,看看二太太这会儿在哪儿。”
一盏茶喝完,丫鬟就进来禀告道,“二太太这会儿在老夫人那儿。”
在老夫人那儿正好,姜绾笑道,“走,去松龄堂。”
正堂内,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吃燕窝。
二太太正和老夫人商量送礼的事,本来这是王妃的事,现在王妃怀了身孕,迎来送往这些事,她一概不管了。
不过以前王妃管,送礼也会和老夫人商量。
二太太不敢一个人拿主意,这可不比管大厨房,大厨房管的再不好,也不过是府里闹笑话,这礼送的不好,这脸可就丢出府了,不能不慎重。
正商量着呢,丫鬟进来福身道,“老夫人,世子妃来了。”
姜绾进屋就看到老夫人把碗放下,拿绣帕擦嘴角。
将帕子放下,又拿起佛珠。
姜绾走进去,见姜绾脸色不好看,二太太心情就好了。
昨让惜字斋给河间王府送一万两,惜字斋是不同意的,为了平姜绾之怒,惜字斋给二太太两成股,当然了,惜字斋这么大方,一来是让二太太管齐墨远,二来是想二太太能长远的做惜字斋的靠山。
虽然入股的只是二太太,可二太太的背后是靖安王府,惜字斋花两成股找这么个大靠山,惜字斋不亏。
只是二太太事情办的不够漂亮,惜字斋觉得并不值得两成股,昨儿要收回半成,二太太很不高兴,最后不欢而散。
现在惜字斋把赔出去的都拿回来了,那她的两成股也就稳了,心情怎么能不好呢?
河间王府连她的面子都不给,活该最后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还白白把姜大少爷的好名声给搭了进去。
姜绾上前给老夫人请安,齐芙儿看着姜绾道,“府里都在议论大嫂恼了惜字斋,要开书斋挤垮惜字斋的生意,是真的吗?”
姜绾就是为这事来的,她点头道,“我就是为这事来的。”
完,姜绾看向二太太道,“二婶有惜字斋的股,我和惜字斋对着干就是和二婶过不去,但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我的铺子肯定挣钱,绝对比惜字斋挣钱。”
“二婶不妨退了惜字斋的股,入我的书斋吧?”
姜绾一脸真诚。
二太太眉头打结。
她实在没想到姜绾来松龄堂是让她退惜字斋的股然后入她的铺子的。
瞧着脸蛋不大,没想到脸皮还挺厚实。
和惜字斋对着干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惜字斋有她一份,这会儿倒想起来了。
她会做什么生意,就算有世子帮她,世子又会吗?
惜字斋的生意不在京都垄断,至少也占了**成了,和惜字斋抢生意,未免把生意场想的也太简单了。
二太太没话,三太太笑道,“二嫂不是常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吗?”
“没道理向着惜字斋不帮世子妃。”
抢花园管家权的时候,不是拿胳膊肘不能往外拐给王妃施压吗?
这会儿她原封不动的还回去看她怎么办!
二太太知道三太太没安好心,嫉妒她凭白得了惜字斋两成股,她是不会上当的,她笑道,“这做生意的事,我也不是很懂,但做让讲个诚心,我已经入了惜字斋的股,惜字斋也没有开罪我,我哪能因为世子妃要开书斋就汪惜字斋的股?”
“三弟妹看好世子妃的书斋,不妨入上两股。”
姜绾看向三太太。
三太太没想到二太太会把她拖下水,她才帮着姜绾,不好丧气话,她道,“世子妃要挤垮惜字斋的生意,铺子只怕开的不会比惜字斋吧?”
“差不多大,”姜绾道。
“……。”
三太太脑门黑线狂掉。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人家惜字斋还是一步步从做起的,世子妃一开始就和惜字斋比,真是占着腰包丰厚不管不顾了。
三太太笑道,“这要入上一股,只怕要几千两了,我三房手头紧,实在爱莫能助,回头我问问你三叔,看他能不能入上一股。”
她不是不入股,是手里没钱。
三房是庶出,自然比不得二房富庶,这也很正常。
不过她不入股,帮世子妃话还是可以的,动动嘴又不费力,她望着二太太道,“二嫂,我看世子妃这回是动真格了,你就不怕不退了惜字斋的股,回头惜字斋真的被世子妃挤垮了,到时候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二太太心下冷笑。
世子妃要以权压人,还能给惜字斋点苦头吃。
要凭开铺子挤垮惜字斋,那是绝无可能。
让她放弃一只会下金蛋的老母鸡去支持一只不会下蛋的公鸡,她傻啊。
再退一步,她其实并未入过惜字斋的股,是惜字斋主动送上门的。
这两成股只有分利钱的份,是拿不回本钱的。
当然了,她如果真想要,惜字斋也不能不给,也就是如今惜字斋的两成值多少钱,得归她所樱
姜绾望着二太太,道,“我也不希望斗垮了惜字斋,害二婶损失惨重,但惜字斋算计我大哥,我忍无可忍。”
见姜绾大有不劝服她不罢休的架势,二太太干脆把话绝了,“做生意本就有挣有赔,你要真斗垮惜字斋,二婶赔了钱也认了。”
姜绾来要的就是二太太这句话。
不挑南院,挑在老夫人这里,就是让老夫人给她做个见证。
可不是她要挤垮惜字斋,让二太太折损银钱的。
她给了二太太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以后可别怪她。
三太太望着老夫人,“咱们靖安王府不入上一两股吗?”
老夫人还未话,二太太先道,“三弟妹,世子妃年轻气盛,赌气做生意,你作为长辈不帮着劝就算了,还想推波助澜吗?”
姜绾来一句,“我是生气,但我开书斋不是赌气。”
三太太笑道,“二嫂就这般不看好世子妃吗?”
二太太冷笑,你看好,你倒是往里砸钱啊。
一口一个手头紧,手头再紧,几千两银子也能轻轻松松的拿出来,只是舍不得就这么打了水漂罢了。
自己只给人口头支持,倒怂着她们往里砸银子,她能怂恿的了谁?!
反正不论姜绾怎么劝,二太太都不肯汪惜字斋的股,最后劝的多了,二太太还不耐烦了。
出了松龄堂,姜绾就回柏景轩了。
但她要开铺子,而且劝二太太汪惜字斋股的事也传开了。
姜绾前脚回柏景轩,后脚王妃就派丫鬟来请齐墨远去。
姜绾眼睛眨巴两下,望着齐墨远,“不会是让你劝我的吧?”
这还用问?
很显然的事。
齐墨远抬脚要走。
姜绾叫住他,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完,姜绾眨眼道,“不会很为难吧?”
齐墨远脑门上黑线成摞的往下掉,“你这不是在为难我,是在刁难我。”
姜绾拍拍他肩膀,憋笑道,“回头你会感谢我的。”
“去吧。”
把齐墨远推出书房后。
姜绾就把门关上了。
齐墨远,“……。”
齐墨远硬着头皮去了香院,王妃开门江山直接问了,“世子妃真的赌气要开书斋挤垮惜字斋的生意?”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齐墨远点头了。
王妃头疼。
世子妃气性怎么这么大。
不过也不怪她,河间王府那么疼她,她亲大哥被惜字斋算计,她生气也正常。
王妃温和道,“世子妃恼了惜字斋,要出口气有的是办法,何必用这种最笨的,你回去多劝劝她点儿,别意气用事。”
齐墨远点点头,又看着王妃道,“母妃要不要入股世子妃的书斋?”
王妃,“……。”
心口一堵。
她劝了这么半。
她什么意思难道远儿没听懂吗?
不帮着劝世子妃,还帮着世子妃劝她?
王妃瞪齐墨远。
齐墨远心累道,“母妃派人去传我,世子妃就猜到母妃是让我劝她打消开书斋的,出门的时候,让我服母妃入两成股。”
王妃,“……。”
王妃扶额,“世子妃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一个人挣太多钱也没意思,容易招人羡慕嫉妒恨,大家都挣点儿,你好我好大家都好,”齐墨远嗓音飘的厉害。
王妃,“……。”
李妈妈,“……。”
世子妃这谜一般的自信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话都到这份上了,这两成股王妃是入不入都要糟心了啊。
王妃迟疑不决,只得看着齐墨远,“那你是怎么想的?”
“……或许母妃可以试着相信她一回,”齐墨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