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离开了大殿后,宋南枝便那着参瑶果回到药庐。
本想现场解析,但脑中忽的灵光一闪,抬手一拍,语气中一阵懊恼。
“对了,白月光,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顾宴清那小子的红颜知己,当日他英雄救美后宋南枝自己也光顾着完成任务,偏偏流云也没提醒。
这不,几日过去,他早就把当初那个小美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啧,不成,得把她带出来。”
毕竟他和顾宴清之间的事,始终是他们之间的,自己又不用在宋时末那个小姑娘身上赚积分,手中又实在没有虐待儿童的癖好。
“流云,流云,你在吗?”
话落,不多时,虚空中闪现一道裂缝,一会不见的流云就顶着半个爆炸头扒拉着时空裂缝的边缘,着急忙慌的出现在宋南枝眼前。
“在呢,在呢,宿主,找我干嘛?”
“我……你被炮轰啦!”一转头,宋南枝便冷不丁的被她着造型吓了一跳,出口的话语紧急一转,随即是下意识的询问。
流云本人更是已经做好了被自家宿主嘲笑的准备,心中暗骂了一万遍那个不负责的托尼老师,谁知下一刻就听宋南枝直接转移了话题。
“对了,流云,我能插手改变配角的命运轨迹吗?”
“宿主想改变谁的?”话落,流云歪着脑袋疑惑道。
“宋时末。”
一般按理来说有些角色的命运轨迹是注定的,无论前期如何改变,但等到她寿终之日,即便此前毫无征兆,但也依旧逃不过最后的死亡。
这大概就应了那句古话,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容你到五更。
但既然宋南枝提出了这个假设,流云作为他的系统,还是很尽心尽力的为宿主找出最合理的方案。
再次钻入时空裂缝,不多时,小姑娘就手捧一叠资料,头带一顶渔夫帽,重新出现在了宋南枝眼前。
“可以哦,宿主,我已经向上申请了。”
说着,将手中的资料递出,宋南枝顺手接过,便开始一目十行的阅览。
流云:“因为是小世界的重要配角,宋时末的死,可以说是基本奠定了整个反派黑化的道路,所以我们这边能争取到的最大权限也只是宿主将配角关联后送去其他时空。”
只要宋时末死在这个事空所有人的心中,那么天道就不会计较一个配角的生死。
“这样啊。”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呢,宋南枝指尖在书页上划过,心中的思绪也一刻不停的运转。
“那她离开后,还能回到这个世界吗?”
流云:“当然,只要剧情结束后就可以随意穿梭,而剧情中,她也只需要换个身份,就也可以在小世界宿主行动范围内百里自由行走。”
话落,宋南枝皱眉思考良久后忽然展颜轻笑:“懂了。”
当下便起身向外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魔宫外的奴隶营。
一袭白衣从天而降,与这充满暴力血腥压迫打骂的奴隶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南枝都还未凑近,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那一阵阵长鞭破空没入血肉以及那些或撕心裂肺,或隐忍退让的声音。
那每一声,都听的人心惊肉跳,这也让即便是早有准备的宋南枝都忍不住皱眉。
每个种族,每个生物,每个个体都有他自己的生存之道,宋南枝作为一个外来者,本也不该出手干预。
尤其是这些魔渊里的这些奴隶,虽然看似可怜,但除了少部分似顾宴清这般倒霉,被奴隶贩子欺骗倒卖进这以外,其实大多都是穷凶极恶的犯人。
又或者战争时期的俘虏,成王败寇,反观魔渊的修士们被敌人抓获后的下场也不会比这好上多少。
更甚者魔族之人的真身稀奇古怪,一旦被抓,那下场或许比某些人族惨上千万倍。
因此即便宋南枝身为魔尊,也不能傻到劝说族人大度,放下原有的偏见与仇恨。
领袖的作用是守护,享受着族人们的拥戴,自然要庇护相信他的人们。
只是……
“看来,在整顿魔渊周边的奴隶贩子前,还要给奴隶营制定一套规则才行。”
做人不能贪心,宋南枝也明白既要又要还要的下场往往是一无所获,即使作为一个现代人或许一时半会无法接受他们的生活方式,但他还是懂得什么叫做基本的尊重。
既然不能劝说,那就在日常相处中一点一滴改变,规划,让魔渊中的奴隶营变得更加严谨,这大概就是他到目前为止,为数不多能改变的事了。
流云:“宿主是想实施分层管理吗?按照他们作恶的程度,整顿上层管理人员。”
组织一个审判所,将那些作恶多端且毫无悔意的形成奴隶营的基层,无论哪个地方的发展进步,都离不开这些地基。
然后一级级往上,只要到达一定高度,即便是奴隶,也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嗯,再加上定时审核,基便奴隶不够了,营地也不会解散。”
毕竟,宋南枝还没听说过现代监狱里有那是因为犯人不足而关闭,因为永远不要低估人性中的善恶。
就像19世纪的战乱时期,那是最混乱的时代,我们在史书上见惯了生离死别,战火纷飞,那也是最美的时代,我们见证了那时人们的患难相扶,舍生取义,那也是罪恶的时代,欺诈背叛,**天灾。
不过一个制度的建立,从来不是一时半刻,思此,宋南枝不由加快了步伐。
很快,经过一个转角,方才还在远处的声音画面,才算真正的映入眼帘。
一个个手带镣铐的奴隶被人驱赶着,打骂着,神情麻木却又呆滞的犹如一个个行尸走肉。
而在一群人之间最为突出的,正是宋南枝那天见到的那个女孩,宋时末,依旧如同初见一般那样善良又莽撞。
此时此刻,一群人也不知怎么惹恼了一旁拿着鞭子的魔修,便见那魔修神情狠厉的朝他们重重一鞭。
女孩就那样一声不吭的死死抱紧了身下的伙伴,看样子是想用身体为他挡住大半的攻击。
然而就在这时,还不等宋南枝出手制止,女孩身旁便有另外一人抬手接住了半空中的鞭子。
那人一袭灰褐色长袍,无意露出的一截手臂布满伤痕,抓住鞭子的瞬间,长鞭上的荆棘便刺破他的手心,汩汩的血水顺着小臂隐没在那深色的衣袖中。
“又是你。”话落,那魔修却没有半分惊讶的模样。
反倒是那一脸的阴鸷,很显然,此人在这奴隶营中,也是一个打眼的存在。
“季隽行,你得罪了尊上,被人打断经脉,多亏有我们奴隶营好心收留你几年,怎么,如今你这是给脸不要脸?”
话落,那魔修的说辞没有引得对方半分侧目,反倒是宋南枝,几乎瞬间惊呆在原地。
脑中的思绪第一次缠成了一团乱麻,季隽行?谁啊?有这号人吗?!!
流云:“宿主别担心,应该是个不重要的配角,我现在立刻就去查查。”
话落,宋南枝就听耳边又一次想起了那键盘的敲击声。
而面前的争执依旧在继续,只是众人背对着他又围作一团,一时间谁也没有看到魔尊已经悄无声息的驾临。
“她前几日曾帮过我,我要保她。”
“你!”
“住手!”
眼看那人就准备发飙,宋南枝这才出声,一石激起千层浪,眼前的里混杂吵闹很快就因为他的一句话静如死水,当为首几人僵硬的转生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当即便哗的一下,跪倒一片。
“尊上。”
而随着他们的动作,并很快凸显出此时此刻场中唯一站着的人是多么的明显。
宋南枝眼见季隽行见到他的那一刻,整个人的身形僵了僵,随即便一把丢掉手中的鞭子转身便要离去。
什么情况?
“站住!”
话落,眼见对方真的立在原地不再动弹,可看着那道孤寂的背影,宋南枝却忽然像被人卡住喉咙,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脑海中莫名闪过一帧画面,夹杂着逃避与渴望让他无比清晰的明白,这是原身留下的情感。
嘴里的一句话,压根不需要经过脑子便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你,还好吗?这些年。”
“你在乎吗?”与记忆中重合的声音,此刻却显得更加疲惫沧桑,季隽行也始终未曾转身,就好像真的不愿再见背后之人一般,以叙事的口吻平淡道:“南枝,我劝不动你,你也说过,不再见我。”
短短的几句话,就像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一般,将原本刺痛的感觉冲击的越发强烈,宋南枝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下意识的抬手抓住身前的衣襟,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不平静的跳动着,让他整个人也不自觉后退一步。
直到良久,宋南枝蓦地睁大了眼,眼底却满是愕然。
原主居然也有上一世的记忆,就是说如果他没有穿越,那么原主也将成为一个重生者。
而从那段陌生的记忆中宋南枝也了解到原来眼前这个人是原主的师兄,前魔尊季沧溟的儿子。
魔族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弱肉强食,金权地位权利这种东西向来不过是靠实力说话。
所以魔尊的更新换代也大都靠着拳头打上去,只是到了季沧溟那会儿,因为仙魔条约,再加上前魔尊一向受人爱戴,所以魔族也不再是一盘散沙。
有了一定的势力和家族后,魔族的继承也就成了世袭制,可为什么最后季隽行依旧没登上魔尊的宝位呢?那也是源于前魔尊死于一场叛乱者的偷袭后,魔界的格局又一次产生变化。
原主和他师兄两个人在年少收复魔族领地的故事也算励志,只可惜最后终究殊途不同归。
魔族出了圣人,魔尊是个疯子,星火与流萤的碰撞,总能在一次次争吵中消磨彼此之间的情谊。
上一世原主至死不敢再去见一眼师兄,而在他死后,季隽行还是偷偷在顾宴清的眼皮子底下,将他的尸骨收集焚化,洒落在他们年幼最憧憬的这片山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