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睡多久了?”玛修坐在一把彩绘嵌瓷的小木椅上频频回头看向房间里面。
“4小时以上吧,超过午睡时间了。”立香摸了一把麻将牌,摸出一个三条又打出去。等维奥莱特睡醒,他们就围在一起打麻将,奴良滑瓢起的头,不过三缺一又叫来了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一语道破天机,说麻将不过是数学中的排列组合。只要将手上的牌排列出符合aABC bDDD 2E(a,b∈N且ab≥0)的式子就能赢。
为了让除了奴良滑瓢之外的新手也能玩起来,他们抽出了花牌、白板和发财这几张牌,降低难度。打了好几圈,用橘子做彩头,就数赫尔墨斯手边的橘子最多,其次是奴良滑瓢。
玛修心不在焉地摸了一张牌,回神一看,“前辈,我好像胡了。”她举着一张九筒说。
“诶,让我看看。”立香兴致勃勃地探过脑袋去看,正好4个组合加两张一样的牌,“是胡了耶。终于能吃到了。”在心算特别厉害的赫尔墨斯以及深蕴此道的奴良滑瓢手里,她和玛修两个几乎摸不到橘子。
现在终于吃到橘子了,立香剥着橘子都想心酸地抹一把泪。太不容易了。
维奥莱特昨晚用了太多的魔力,玩了好几次蹦极,又被冷风吹得厉害,回收了现实宝石当即倒头就睡。如果不是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奴良滑瓢还以为她生病了。人太疲劳是会生病的。
披星戴月地回了纽约,奴良滑瓢又被赫尔墨斯截了过去。
吊儿郎当歪坐在椅子上的妖鬼摸了一个自己赢回来的橘子上下抛着玩,有一说一有二,赫尔墨斯其实挺讨人喜欢的。什么事情都能替你想到,招待周到不说,御主这几天在他手底下还学到了不少东西。
但是你看着他洞悉的眼神,心里总有一种发毛的感觉,而这种情况在赫尔墨斯给自己配了一副眼镜之后改善了许多。
诶,有点不对劲。奴良滑瓢接住落下来的橘子,他扭过头手支着脸仔仔细细地观察着眼前的赫尔墨斯。以迅雷不及之势出手摘下他的眼镜。
“老夫听维拉说过,在古埃及里有三位一体神,这种类型的神前身是三柱不同的神祇而后因为不同的因缘际会融为一体。”古埃及神话里,赫尔墨斯和他父亲托特神,还有他儿子塔特融为一体成为赫尔墨斯神。
奴良滑瓢眯眼看被他摘了眼镜只恼了一瞬又恢复淡淡微笑模样的“赫尔墨斯”。
“你看着不像是赫尔墨斯。”奴良滑瓢玉山倾颓般倚着,手上转着从赫尔墨斯鼻梁上信手一撩下来,勾在指节上的圆片眼镜,眼波潋滟笑如桃花。仿佛不自觉般流露出来的摄人心魄的妖异美。
“在这种时候赫尔墨斯他绝对更乐意守着维奥莱特而不是和我们一起搓麻将。”
“是不是呀。”奴良滑瓢笑得潋滟,明媚的眉眼噙着疏朗的笑意。
吃瓜的立香感觉手上的瓜都要吓掉了。
滑头鬼/奴良先生,你就不要瞎说什么大实话了。
“那他究竟是谁呢?”
只见从层层叠叠风雅得宛若藏着昳丽美梦的帷幔后飞出来一只坠着金黄色流苏的方形抱枕,正好砸在奴良滑瓢的后脑勺上——他没躲,一挥手就把抱枕抓到手里了。而罪魁祸首还陷在柔软的寝具里,哼哼唧唧地爬不起来。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哄自家的小姑娘。
“嘤~吵…头疼。”维奥莱特陷在软得像云一样的被子里抱着脑袋哼唧,或憨态可掬或典雅大方的抱枕围在她左右,随时可取用。维奥莱特在高枕软卧里磨磨蹭蹭爬不起来。
奴良滑瓢像是抱洋娃娃一样把她抱在怀里面,顺着她缎子般的长发带着薄茧的指腹给她按脑袋。他心想,小姑娘又长大了一点,这个速度比他预估的要快一点。原本想着错过了上次伦敦特异点,维奥莱特长到十多岁是极限了。
因为伦敦有个非常险要的地方奴良滑瓢没有带维奥莱特去看过,那就是刘海的烟馆。那里有着一段关于王耀不堪的岁月是维奥莱特不忍去面对的。
外力会刺激维奥莱特的成长,维奥莱特的心智可以借此再次得到成长,返老还童药原本没有这个效果,药效退去只能让使用者原模原样地回到身体初次使用的状态。
不过使用者是活人嘛,使用后总是会有一二三四五个意外。英灵妖怪一类却是没有的,也让奴良滑瓢想到了人妖殊途,人和妖、和死去的幽灵总是不一样的。
奴良滑瓢摩挲着维奥莱特葱白的纤细手指,现在好像是十四岁的模样,马上她就要长大了。奴良滑瓢把小姑娘抱在自己怀里,下巴靠在她发顶。眼神里透着一股愁然之感。
“难受,不舒服。”像是发烧感冒头昏昏沉沉的,维奥莱特感觉自己打不起一点精神,软乎乎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鼻音,“孤现在是在哪里呀。”
“埃及神殿,不过我没有认出来究竟谁才是异变的源头,像昨天那个羽蛇神一样把自己分成两半,顺便把神系召唤出来。”奴良滑瓢下巴蹭蹭维奥莱特的头发,小不点怎么就这么快长大了呢。于是妖鬼开始rua小女王的笔直又柔顺的长发。
被顺毛(?)的维奥莱特舒服得又开始恍恍惚惚地打起了瞌睡,校准魔能蘑菇弹和控制范围,特别是后面一个,几乎榨|干了她的魔力。美洲土著神消失造成的直观后果之一便是空气中的魔力浓度下降了三成。
现代魔术师走出去不会头晕恶心了。
维奥莱特努力睁开眼睛,可是还是好困呀。
“他们身上没有圣杯,能跑出来是因为宇宙原石。”可爱的脸一点一点的,突然想到什么啊了一声,维奥莱特推开奴良滑瓢惊醒。
“立香酱你的数学作业做好了没有,孤要批改。”
立香:噫!!!
啪嗒啪嗒爬下床,地面是按照她的习惯铺了一层厚实柔软的羊毛地毯,对称的几何图形上面用大胆的撞色,新颖又亮眼。拿到立香的作业本之后,维奥莱特又赤着脚啪嗒啪嗒爬上床,给她改题目。
嘴里念叨,“不能留级,在迦勒底耽误太久不能回归社会可怎么办,立香你还小呢,不能被从者拖后腿了。”操心的一批,
越改越困,睡意你是怎么挡都挡不住的。奴良滑瓢抽出维奥莱特手里面的红笔,戳一下又垂下头睡的小姑娘,毫不费力地就柔软的枕头里了。于是他就把剩下的题目给改了。
“就高中生而言,御主的错误率有点高。”奴良滑瓢摸着下巴说。
“那个不是日本的教材的进度。”立香握拳抗议,据说是从种花家的教材里抽出来的题库,对于日本女高中生来说,进度根本不一样啊。
“可是迦勒底是个国际化的组织啊。”他笑嘻嘻地说,拿出干劲又给小御主列了几张书单,玛修隐约看见几本作者叫王H雄的书,心想能写出这么多书的人一定很厉害。
“魔术界就是个泥潭,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人类才是未来的发展。哦,他们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类看,所以老夫和陛下也都是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的。”奴良滑瓢还是爽朗地笑着,但是立香很好地体会到他对魔术师的鄙夷。
立香:虽然不入流,但是我现在好像也算是魔术师。流泪写作业,争当新世纪优秀学生.jpg
而作为顶级神秘现象之一的“赫尔墨斯”端坐在座椅上,对于滑头鬼对魔术师自上而下碾压式地轻蔑无动于衷。魔术师?和他无关。
脸上带着淡然微笑着的托特神的眼神穿过挡在帷幔前的奴良滑瓢,曼丽的彩纱掩住了那道娇小的身影,只能隐约看见许多堆在一起的玩偶抱枕的轮廓。
他歪头玩味地笑,在他们那个年代,神祇和人类之间的联系还算紧密,托特有时在云端俯瞰埃及人孜孜不倦地建造宫殿陵寝,也会看见他儿子和异世界的来客一起在窗边畅谈。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他就知道孩子生下来都是不省心的事。托特心里叹气。公主身边都有恶龙在守护,而且这位殿下身边恶龙是复数形式。况且在托特看来赫尔墨斯直接三振出局了。
被恶龙们一直守护的陛下现在还在梦境中。
软绵绵的,有点凉,触感像是花瓣,维奥莱特猛的一抬头就发现自己躺在紫罗兰色的花海里,她皱皱鼻子不满地倒回去,头又埋到手臂上,“给我一床被子嘛,要晒过的。”
梅林没实现她的愿望,不过给她拿了个芙芙抱枕,手掌贴在她的额头耳后掌心下滑盖在她的眼睑上,低头俯身看着她,“我教你幻术,你就是这么用的嘛,假装自己没有生病。”
“你什么时候教过我幻术了。”维奥莱特撕开梅林贴在她脑门上的退烧贴,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用这个,“我从来都是自学成才。”梅林这个可以活到世界末日的梦魇从来都不在她的心愿单上。
所以——维奥莱特实际上并不能确定眼前的梅林究竟是哪个世界的梅林。
爱所有的小天使,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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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