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奥莱特像棵蔫了巴拉晒伤了的草,有气无力地拉了一把银发死神的长发,像是斜了一地的月光。置于手心,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你怎么过来了。”
葬仪屋抱着软乎乎像块热糖糕的维奥莱特,手摸了摸她的耳后,有点烫。混有瘟疫医生元素的英灵葬仪屋在维奥莱特身上扔了一个疾病驱赶。维奥莱特随即感觉到身体一轻,想吃东西了。她给小太阳打了个眼神,要吃鱼片粥加虾酱。
鱼片粥可以,虾酱不可以,容易上火!真英雄以眼杀人,buling一下迦尔纳的眼神递过去。维奥莱特接着用眼神和他打商量,晚上的时候可以吃酱。
葬仪屋低低笑起来,看一下子注意力就被分散的维奥莱特。然后维奥莱特才想起来自己是要问葬仪屋是怎么过来的。
“有个医生把小生给召唤出来了——用圣杯。”葬仪屋手按在鸟嘴面具上,移开了一点,露出一小片白色的肌肤。
“他和你曾经构筑过缘吗?”
“嗯~可以这么说。”
她有个猜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维奥莱特趴着眼珠子乱转,脑内搜索已知情报……唔,还是猜不出来他想要干什么,沉没的坎帕尼亚号真是再好不过的毁尸灭迹的场所了。
“你有替孤揍一顿滑头鬼吗?”维奥莱特冷不丁地问葬仪屋,脸转向他,可是手在和立香玩着。就是小孩子式的,你碰一下我,我就要碰回去。
真可爱。立香抿唇笑,迅速拍了一下维奥莱特的手背之后就把她的手背过身,不让维奥莱特拍到。这下好了,维奥莱特被挑起兴趣,一定要拍一下立香。
葬仪屋皮笑肉不笑地握住维奥莱特不安分的手,有点不开心,维奥莱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被风吹到他手心里的花瓣,只需要合拢手掌便能捉住。
收拢手心,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他便合拢手心,边垂下眼说:“自然是好好教训了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妖鬼,镰刀正中他第五块脊椎骨。”
维奥莱特的手被葬仪屋的手包住,原先因为中暑觉得葬仪屋身上凉凉的——因为死气环绕——就像是夏天吃了一口冰,抱着很舒服。可是现在不这么觉得了,死气太重,脊梁骨发寒。
听言,维奥莱特的眼神一暗,被死神镰刀砍中的活物会释放走马灯记忆胶片,死神便可以查看将死之人的记忆。
那么,葬仪屋看到奴良滑瓢的记忆了吗?不过滑头鬼的动作很快,葬仪屋不可能浏览完全部的记忆,他看到的是哪一部分呢。
“没有抽死打回英灵座就行。”维奥莱特敛眉冷淡地说,她扭了扭身子要自己下地走路。船舱里的地板踩起来有一点硬,但是走到宴会大厅,那里铺上了地毯。那便踩起来很舒服了。
葬仪屋收回手,握了握拳,和迦尔纳一样退后一步,像个骑士一样站在女士们的身后。
维奥莱特和立香入乡随俗换上了十九世纪的衣裙,她是小孩子,所以约束不大。立香半大不小的年纪,维奥莱特让化妆师把小御主往青春靓丽的方向打扮,看上去还是一团孩子气。
他们在自助餐桌旁看见了享受美食的阿尔托莉雅和玛修,上去打了个招呼。
“我们找到迦尔纳了。”立香笑嘻嘻地说。
“那就是说可以联系上迦勒底了。”玛修惊喜,给立香递了一块草莓蛋糕。迦尔纳也切了一块给维奥莱特不过只有立香那块三分之一大小。
“不要吃太多。”维奥莱特变小之后,小太阳对维奥莱特的态度就像是对家里幺儿,差一个指甲尖就是溺爱了。
迦尔纳没有体验过维奥莱特老小孩的时候。有点像王耀先生说的,父母老了,就需要像宠小孩子一样照顾他们。
死神自带隐匿技能【我在人群中间】,不是有句话说,小心,死神就在你的身边,来提醒你注意安全。但是死神无处不在,你看不见他,只能惶惶不可终日地祈祷死神不要在你面前降临。
因此,葬仪屋戴着夸张的鸟嘴面具,穿着不详晦气的送葬黑弥撒,和他擦肩而过的普通人依旧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葬仪屋定定看了一眼,被迦尔纳抱着切蛋糕的维奥莱特,女孩子们笑嘻嘻地分享这几日的见闻,一切都仿佛是那么平静美好。死神像只乌鸦敛了敛翅膀,悄无声息地离开。
维奥莱特空着的手一伸,抓住了葬仪屋的袖子。她把自己刚刚挑好了的食物盘子递过去。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过召唤你出来的家伙估计也顾不上你。”英灵不需要进食,但是吃东西可以带来愉悦感。维奥莱特故意垂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自杀的人才会成为死神,时至今日,你可曾因为错过了这个世界的美好而后悔吗?
维奥莱特递完盘子就不去管葬仪屋了,给自己拿了一盘像是肉冻的餐点,刚尝了一块,顿时眼睛发亮。
好吃诶。(▽)
她随意地抬眼,看见了葬仪屋半掀起面具,边吃边走的身影,有点像无脸男的背影耶。维奥莱特啊呜一口,咬下最后一口冻,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啊啊,不详的报死鸟,你因何在此徘徊不去?”多尔伊特子爵戏很多的一手抚胸地用咏叹调问不合时宜出现在这里地葬仪屋。
葬仪屋没有露出他标志性的疤,斜戴的面具正好挡住了,他自顾自地吃餐盘里的东西。没有理戏精表演,葬仪屋抬脚走他想要去的地方。
迎面却遇见了under taker,这个世界的自己,疯疯癫癫地扭过来。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以前是这么辣眼睛的么,葬仪屋嫌弃地“看”了under taker一眼。
“呀,这位是新的医生?”under taker歪头看戴着夸张面具的葬仪屋,他自然是知道瘟疫医生这个梗。
他把面具重新系好,身上透着一股不想和你说话的意思。
葬仪屋自从现界以来一直穿着宽大的黑弥撒,此时长长的宽袖遮住了他自己的手。他当然知道自己有多么精通人体骨骼,恐怕只消扫一眼under taker就会发现他手上骨骼和他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的技能了里就没有易容呢。葬仪屋想,不言不语地离开,可是捧着盘子的手,而且长袖子拢着,破坏了原本应该是完美的倨傲远去的背影。
“两位真是相似呢。”多尔伊特子爵朦胧的浅紫色眼眸像是多情的紫贝有着斑斓的情思。
“咕号的报死鸟,想来你们是不会有收敛翅膀停歇的一日,你们只会追逐着死亡,盘旋在腐烂的死尸上。”
子爵一脸忧郁悲痛地蹙起眉毛,如同表演戏剧,用夸张剧烈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明日过后,世上或许就再无报死鸟了……不是么,如果医生成功了的话。”under taker像是没有看见戏精给自己加戏,他说了一句,便表示要看看医生准备得如何了。
“去吧去吧,盘旋的报死鸟,你带去风中的离歌,未亡人的泪水……”
在子爵要上演一出莎士比亚前under taker先逃了。他也不是表面上那么若无其事么嘛。
视线回到立香这边。
“还是联络不上迦勒底。”立香垂头丧气地说。
玛修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很淑女。阿尔托莉雅和迦尔纳穿着黑色的执事服,像是雌雄莫辨的美少年,维奥莱特都看见许多贵妇小姐们偷偷打量的视线了。
水晶灯折射着五光十色光芒,落进维奥莱特眸光浅浅的眼里,像是潮汐升起的大海波光粼粼。
“不需要想那么多,目前立香你只要想着拿到圣杯,迦勒底没有那么脆弱……呜,很可能是时间乱流的问题,罗曼医生没有捕捉到我们错乱的时间信号。只要拿到圣杯,迦勒底就能够通过搜寻圣杯信号,从而发现我们的存在。”
维奥莱特说了一大堆术语来安慰她,这让她安心不少。
“陛下真的很可靠呢。”立香像是突然被人拍肩膀说,你苦恼的问题都是小问题我解决给你看,又像是冬天泡了一个暖呼呼的温泉。很舒服,很安心。
她抱住维奥莱特蹭蹭。
“哼哼,这个时候就叫陛下啦。”维奥莱特挑剔地说,却没有拒绝立香寻求安全感的拥抱。“不敬,但孤允许了。”
“迦勒底真是废物呢,让像你这样的小孩子来收拾大人们的烂摊子。”维奥莱特嘟嘟囔囔,她到现在还无法释怀——关于玛修的事。
迦勒底的建造是由一个错误引起的,然而在错误里却开出了名为奇迹的花。
“幼稚的花呀,你要在梦里结出果实。”维奥莱特呼噜了几下立香的呆毛,结果发现她秒睡。
诶诶诶,这是怎么一回事?
“应该是您不自觉地发动了大预言术,通过言灵让master进入梦乡。”迦尔纳习以为常地解释,维奥莱特变小了,许多机能失灵,处于半开半不开的状态。
他扶好渐渐往下滑的立香,维奥莱特体型太小了,扶不住。
“明天立香起来的话,估计要哭了,她说想要看海上落日的。”
“也可以改看日出,我会叫醒你们的。”
迦尔纳认真地说。
不,不需要你太认真。维奥莱特脸颊上滑下一道汗,她不是很想早起,但是小维拉看小太阳跃跃欲试的眼神,她还能说什么。
“好,明天一起看日出。”
大西洋海上,日初前
“嘤嘤嘤,昨天没有看见落日。”立香趴在玛修肩膀上哭,玛修支支吾吾地安慰,其实她昨天和亚瑟王吃太开心了,也忘记看落日。于是今天天不亮就爬起来了。
甲板上几乎没有乘客,只有日行清理的船员。
维奥莱特睡眼朦胧地窝在迦尔纳的怀里,站在坎帕尼亚号东面,等待日出。
昨天她是看见了海上落日的,红澄澄的,像是品相极好的咸鸭蛋。
“哇,你们起的好早啊。”小查尔斯因为失眠早起,他和菲利普代表女王出席本次坎帕尼亚号的首航。他走出船舱,走到露台上一看。一大波认识的人堆在一个地方。
“啊,早上好呀,格雷伯爵。”
“早安,格雷卿。”
“早安,格雷伯爵。”
“早上好W”
维奥莱特困得要栽倒,迦尔纳扶住她小鸡啄米似的小脑袋。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海浪裹挟着海妖的歌声,V~“好吵。”维奥莱特崩溃地把脸埋在迦尔纳的肩膀上。
像是听见维奥莱特的抱怨,歌声委委屈屈地息了。
迦尔纳低头,维奥莱特揉着眼睛,被他拦了,用湿巾擦脸。
“刚刚有海妖在唱歌,好像是想让坎帕尼亚号偏离航线。”维奥莱特委屈,海妖的歌声不能用手堵住,那是直击心灵的歌声。也就是说,即使堵住耳朵,她也就听见,就别想偷懒睡了。
“很快就要日出了。”迦尔纳揉揉维奥莱特泛红的脸,他偏头看她最喜欢的晨曦的颜色。因此她格外偏爱一款暖色的月季花,它的颜色温柔得像是晨曦。
维奥莱特喜欢晨曦那种温柔的暖橙色,这是帝国人都知道的,但是她同样喜欢其他温柔的颜色,所以并没有造成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暖橙色月季的人造·生物入侵。
遥远的海天一线处,晕染出浅金色的霞光,没有云,初升的太阳潇潇洒洒地挥发光芒,一点点显现出它的轮廓。
维奥莱特不由得想到昨天的夕阳,日夜的交界线,所谓的逢魔时刻。
我努力努力,看看晚上有没有加更。我这周榜单2万1嘤嘤嘤,好多
还有关于夏尔的设定,我觉得本家的设定很有深意,不过少爷的真名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本家该不会就不给了,以后一直都是夏尔了。我感觉这个更虐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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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