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贾家楼 > 第191章 第七章 惊心动魄施援手,水落石出现真凶。

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渤海国僧人萨多罗所经历的惊心动魄吧,晌午前在凤林寺五观堂用过斋饭,他便邀上慧萼一同下山,他们都是要去南渡头乘船过江的。

两人各自背着篓子走到山脚下时,听得山上寺院里的钟声突然大作,日本国和尚纳闷地问:“哪呢?师兄,庙里出事啦?”同伴倒是一付无动于衷的样子,回头看了又看,直催着抓紧赶路。

没走多远,真是像萨和尚说的那样,从北边“扑啦扑啦”飞过来一群乌鸦,它们遥相呼应,不时发出呱呱的叫声。

日本国和尚惊异地发现,这些黑炭似的丑鸟来到近前便不再离去,围绕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着,时高时低,忽左忽右,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还专门往渤海国僧人的头上撒屎投粪,每次发泄完毕,就会嘎嘎地鸣叫两声,其他的同伴随即报以热烈的回应。

慧萼是不会知道老鸹们在说些什么,可渤海国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不但继承了千秋万古寺(青岩寺)贞素和尚的衣钵,还延续了师父重情重义、古道热肠的品行,尤其身怀识兽言、辨鸟语的本事。

此时他一边躲避着乌鸦的袭击,一边在听它们的对话,“偷啊,偷啊,在岘首山上我们豆看见你啦。”空中大乌鸦解气地叫着。

另一只中等个头的幸灾乐祸地嚷道:“爸爸,我北方来的朋友说,这和尚还是个高僧呐,他师父是舍身为友的贞素和尚啊。”

旁边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鸦好奇地问道:“哥啊,贞素是谁呀?”

“他啊,是渤海国的大师呀,与日本来唐和尚灵仙结为莫逆,为了弘扬佛法、忠于友谊,几次出使大唐和日本国,最后葬身海底啦。”哥哥告诉着弟弟。

弟弟鄙视地看着下面的和尚,“哥啊,那他怎么成小偷啦?不是侮辱了师父的好名声嘛。”

大乌鸦吩咐着孩子们,“快啊,往他身上撒脏物,教训教训他呀。你们去告诉凡是路过襄阳的乌鸦,这和尚是啥货色,从此以后谁见到他豆往和尚身上泼粪。”

这太可怕了!萨多罗心想这还了得,我本一片苦心,却得不到理解,乌鸦若是以讹传讹,不是坏了我的清名吗?

他正要用鸟语解释,“喳喳……”从西边传来喜鹊的叫声,“北北!你们真有闲心,在这戏耍和尚?出大事啦。”喜鹊气喘吁吁地飞过来。

大乌鸦扑打着翅膀笑着问:“大侄女儿啊,看你急成啥样啦,除了掐虫子,还有啥大事呀?”

“北北,我刚才在晋槐上掐虫子,豆看见从城里奔来群蒙面人。北北,他们把节度使的公子抢走了。北北,东海公是定国安邦、爱民如子的好官啊,我豆在后面跟着,一直跟他们去了习家池。北北,他们要折磨小公子,你们快想法子改救啊。”母喜鹊在乌鸦们的身边滑翔着,尖尖的嘴巴一刻未闲着,声情并茂是一通地讲述。

“大侄女儿啊,先别慌张嘛。老大啊,你去羊公祠招集全族人来,其余的跟我去改救小公子呀。好啊,算这偷金像的渤海国和尚走运,先饶过他一回吧。”大乌鸦扑打着翅膀带队向西而去。

“咋地?偷金像,坏和尚!和偷娃子的歹人一个样,没一个好东西。”喜鹊不依不饶地俯冲下来,又是一阵屎淋尿泼劈头盖脸而下,然后喳喳地尾随乌鸦去了。

“阿弥陀佛,你们等等我!我得说清楚。”萨多罗扑啦着身上的鸟粪,来不及和慧萼说明白,弃了大道顺着岔道右拐,一溜小跑紧追不舍。

跑出三四里地,进入一处山冲,放眼四望地平如砥,田畴如画,古道绵延,纯朴幽静。前面现出一泓碧波,水边菖蒲、芦苇茂密而生,岸上苍松、翠竹交相掩映,湖心亭中人头攒动,猜拳行令,吆五喝六,好不热闹!

和尚躲在大树后偷眼观瞧,有三四十个土衣壮汉在大吃大喝,兴高采烈地像是得到了啥大便宜,激动地不能自已,再细看,发现亭子入口处的大柏树下捆着个赤身的男孩子。

不远处的草地上拴着他们的马匹,一件件的布袋子堆积在中间,虽然离的有些距离,可和尚耳尖听得真切,“咴咴……”喷着鼻子的马儿们在诅咒着。

青骢马暴躁地扭摆着头颈,“哼!净做些不是人干的事,欺负人家孩子算哪门子英雄?”

“哼!老大,这伙人也太完蛋操啦,抢了银库,半道又掳来小公子,要拿他换赎金。还让学狗叫助兴取乐,把孩子的衣服给分巴了,说是留着给将来的儿子穿。就他们那**德行,生出来的孩子也是没□□。”一旁的红鬃马忿忿地说。

在地上蹭痒痒的黄骠马轻哼道:“哼,老大,这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听口音像是本地人,举止言谈粗俗无礼,又不似面朝黄土的泥腿子,武功伸手还不错。”

“哼,除了那个小伙子斯文些外,其余的都是些乡巴佬。我说老大,捕盗将他们啥时候赶来呀,我们不会毁在这些痞子的手里吧?”大青马不无担心地询问着乌骓马。

“哼,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得自己救自己,等他们一放松警惕,我们便跑路。你们没看见树上绑着的孩子吗?背后的喜鹊在为他解绳子呢。”乌骓马说的极是,和尚向亭旁的柏树望去,确实那只母喜鹊在用喙叨着孩子的绑绳,可惜实在捆得太结实啦,啄来啄去收效甚微,急得树顶的那帮乌鸦上窜下跳,蹦来蹦去。

和尚萨多罗本是个好和尚,他乃渤海国大师贞素的嫡传弟子,偷佛像也有难言之隐,不得以而为之,遇到此种情形怎能视而不见,袖手旁观呢?可背上的篓子有碍进前,又真心不舍得丢弃。

正在他犹豫不决之际,亭子里传出个脆快的声音,“弟兄们,把葫芦里的酒活完了豆分银子,官军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藏在习家池,让捕盗将的傻子们追去吧。天黑后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江边,渡船到时候来接我们回山。”

其中一个戴着顶草帽,蹲在石凳上抹着嘴边的酒渍,“头领,这世上我最佩服你!莫看年轻,可不含糊,真是比别人多长个脑壳呀,是吧?老樊。”

“老祁说的在理,俗话说跟狼掐肉,跟狗掐屎,咱们头领是谁呀?那是只老虎,我们掐的是金、是银!”强盗们极力奉承,开怀大笑。

有个手下在问:“头领,这孩子咋办?”

“这衙内是偏得,不是那老狗一通狂吠,什么我命令你们!小公子在此,他父亲是节度使徐商,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不退至两旁。听听多嚣张,多不可一世,否则我们咋晓得他是徐商的崽子?把他先带回去,要徐商送钱来,这回我要狮子大开口,掐他个盆丰钵满。”那人嘴里像是在嚼着东西。

“徐商若是不给呢?”

“或是派兵来硬的呢?”

强盗们还是有所顾忌。

“来硬的!我豆把娃子沉到江里去喂鳖。”那少年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事不宜迟不能再等啦,和尚咬咬牙卸下背篓,匍匐前进爬到柏树后,示意孩子不要出声,蹑手蹑脚地解开绳索。

“北北,这和尚还不赖嘛。”喜鹊一窜飞上了树稍。

“哼,那不是贞素师父的徒弟吗?”黄骠马一轱辘从地上站起来,“那年人们在海边得到一尊歪头观音石像,是我运到千秋万古寺的呢,这和尚我还记得。”

“哼,他是我们渤海国人?正好让他把小公子救走。”乌骓马兴奋地抖着鬃毛。

和尚抱起孩子,使出浑身的气力向马群奔去,迅速地解开乌骓马的缰绳,认蹬搬鞍翻身上马,那马儿一声长鸣,“我先溜啦!”它翻蹄亮掌像箭打的一般冲了出去。

“有人把孩子劫走啦!”强盗们发现岸上有异,喊叫着追出亭子,等待他们的是乌鸦和喜鹊的袭击。

好不容易赶走了鸟鹊,跑入草地也顾不上装钱的袋子,解开缰绳纵马去追,可□□的骏马却慢慢腾腾有气无力。

跑出一段后,气急败坏的强人加鞭催促,没想到马群嘶鸣声骤起,“是时候溜啦!”大家同时行动步调一致,扬蹄撅腚把他们逐个摔下马去,然后拨头转往襄阳城的方向去了。

突如其来的反抗打得强盗们措手不及,这个扭伤了腰,那个折断了腿,哭爹喊娘乱做一团。

“老祁,这是要下雨吗?黑云压上来了。”坐在地上揉着脚的歹人望着北边的天空问道。

同伙擦着鼻血闻声抬头去看,“妈呀!那是乌鸦,冲我们来的。老樊,快跑吧,它们专啄人的眼睛,我是啥也不要啦。”

吓得这帮家伙顾不得彼此,连滚带爬地四下奔逃。

一会儿的功夫,黑云飘到南边不见啦,偌大的山冲恢复了寂静。“还是这里好啊,田园风光,安静祥和,我们去湖心亭捉野鸭子去。”一伙人优哉游哉地扛着杆子绳网、带着刀枪弓箭,牵着猎狗向池边来了。

再说渤海国和尚,他抱紧孩子策马飞奔不敢停歇,一气跑出闫家冲。沿着山道继续向前,突然乌骓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找死呀!”然后双蹄落下咻咻踏着步子,“哼,小子,赶着投胎去啊?疼,你们快下来,我的腰扭啦!”和尚看着骏马痛苦的样子,急忙带着孩子离鞍下马。

“你们呀,让我说啥好?骑个骡子就耀武扬威的要飞呀,记住!注意暸望啊。”山路上同样被惊吓的是个头戴方巾血气方刚的青年人,他左眼角下塌得厉害,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个独眼龙,一眼大一眼小的他手里攥着本《孟子》,“看你们,把我刚想起的句子都给吓忘了,身为出家人,不在寺里念经,四处瞎跑,有空多读读书。还带个孩子,好危险啊,豆不和你们计较啦。”儒生整理下衣裳,迈着方步接着向冲里走去,嘴里还阵阵有词道“家资是何物,积帙列梁梠。高斋晓开卷,独共圣人语。英贤虽异世,自古心相许。案头见蠹鱼,犹胜凡俦侣”。

马是不能再骑了,只有背着小男孩徒步来到岔道口,是向北进襄阳城,还是往南去找玉山的朋友?回头恐怕是不行啦,

寺里的钟声敲得那么急,此时只怕在四处捉拿自己呢,还是去船上与二帮主汇合吧。主意拿定一路向南来,本想避开大道走小路去那石碑。可孩子哭啦!说饿得受不了,无奈之下只有进南渡头,寻家铺子填饱肚子再说。这家女主人倒是热情,师父长、师父短的,本想要碗面给孩子吃,却端上来的是馄饨,为了不多事也不在意,付钱时才发现路资全在背篓里。

还好,女店主是个畅快人,问明情况后第一句话是饭钱免了,可第二句却说“异邦的贼秃走不了啦”。

听和尚说完自己惊心动魄的经历,大家全都将信将疑,可看到侥幸脱险的徐彦若又不得不信。掌书记韦蟾立即吩咐送小公子回城,渤海国和尚及相干人等均跟随去节度府,又请韩都将带领属下尽快缉拿盗贼归案,至于凤林寺的方丈,还请先行回去听候佳音。

元繇嚷着赶紧启程,怕节度使早已等急啦。温氏兄弟考虑到韩季友任务艰巨,多个人多个帮手,便提出留下,相互有个商量。看事已至此也无他法,了空和尚带着徒弟无精打采地回凤凰山了。

长话短说,各自有各自的安排,不大会儿原来拥挤的渡口人走空了,都将指挥着手下大部队在渡口等候,选出三十个强壮勇士随其上船过江,“我们还是连夜过江吧,听他们的描述,银库的铜钱和凤林寺的金像应该在霸王寨。”

“我也是这么想的,霸王寨的大寨主廖鹤远、三寨主武致信、老五尹默,我都是熟悉的,尹默的小子天赐是十方侯庄义方的徒弟,在京时是我家的常客。东西若是他们拾去的,上山说明缘由自会奉还。”韩季友和温庭筠想到一处啦。

身后的庭皓笑话道:“看你们像缺根弦似的,还用得着我们跑去讨要吗?让穿天子辛苦一趟不豆结啦。”

“对呀!四哥、四嫂,你们给说声不豆好啦。”都将猛然醒悟,亲热地呼喊着转身离去的两口子。

“哎呀,刚才被人推得劲忒大啦,我这腰疼病又犯了。当家的,你哪儿也不能去啦,回家里得用艾柱给我熏熏。”

四爷同样对官家的呼喊充耳不闻,“江边的风大!若是吹了腰还好说,可别吹到了舌头。”

望着他们不理不睬地走远了,韩都将莫名其妙地自语道:“这两口子是咋啦?心情不好,谁得罪他们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