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首辅这个老男人 第25章 第 25 章

“父亲。”沈娆走到厅中看见沈太师那一脸肃穆，心中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爹这回又怎么了？这不身体刚好点嘛，老爷子又想说什么？自己好像也没犯多大错吧……

沈伦见到小女儿眉头紧蹙，还缩得像只鹌鹑似的便示意她不必紧张，今日只是聊聊家常而已。

“父亲大人，女儿只希望您身体安泰。这几日，我在家真的有看书，习字，练女红。姐姐……长姐可以作证！”沈娆对于他说的拉家常自然是不信的，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她很快就全招了。

沈伦听后摆手让她先坐下，“这些我已知晓。为父且问你，今日在园子里可见着什么人没有？”

人？谁？不就是她和沈妩、沈婕三个，外加一群丫鬟吗？这还能有谁？

沈娆摇了摇头，不理解父亲到底想问什么。

这时沈伦确定她今日并没有真的见到太子。但他还记得，小女儿前两个月还因为东安门偶遇太子的计策被自己戳穿而受罚，可见她对东宫还有觊觎之心。

于是，他又问道，“若是让你嫁与太子，你可有意？”

什么？太子？妈呀，要不是父亲这时提起，她都快要忘了还有这号人物了。可是，她又不是原来的她了，太子她没见过，自然不想嫁了。

嗯……其实算起来，她也没见过几个外男。要真的让她选得话，她觉得之前书斋遇见的那位容公子皮相就不错，但是看起来是个难缠的。再有那位来如意阁买字画的年轻老爷长得也挺好看的，不仅有钱还很儒雅，还有……

正当沈娆还在做梦时，只听沈太师轻咳了一声。

他见自己女儿在那一副花痴的模样，想着她果然还心仪殿下，索性他也就直说了,“今日太子殿下来看望为父。为父想问问你……嗯……你是否对东宫还存着心思？”

“不，不不……父亲大人您误会了！娆儿可没有这个想法，绝对没有！我发誓！”沈娆一听赶紧撇清。

开什么玩笑，之前祠堂的那顿跪她难道还没长记性吗？父亲明明一直就想让长姐做太子妃，现在来问她做什么？更何况，沈妩和太子不是官配吗？她现在又不喜欢太子，干嘛要倘这趟浑水。

“两个月前，你在东安门的时候还……”沈伦见小女儿现在否认得极快，不禁困惑了，他明明记得幺女前不久还因为太子而顶撞自己。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那都是误会，女儿当时年少无知，现在经过父亲大人的教诲，我已经改过自新了。”沈娆急忙说道。

沈伦看她还是一副十分惧怕的模样，以为她是害怕自己怪罪所以才不承认。

“好了，为父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沈娆惊了，父亲知道了？他知道什么了？

爹爹一直偏向长姐，既然这样，和她有什么关系，还来问她。难道是想确认一下她最近是否还老实本分？幸好她反应的快……

沈娆快快地行完礼后便要回菡萏居。今天真是莫名其妙，父亲把她喊去，就问了她一句要不要嫁太子。

人家好歹也是未来皇上，怎么是说嫁就能嫁的？这又不是在市场买菜，相中了给钱就成。

算了，不想了。她现在赚银子都来不及，不等自己折腾点营生出来，之后哪有那么自在，她才不要以后处处看夫君脸色过活。

沈伦在她走后，又思量了许久。

说实话，沈娆的性格真的不适合入宫。相比之下，长女沈妩从小深受他教导，知书达理，名门闺秀之气十足，她又性格沉稳，与人谦让，这样的女子才堪为太子妃。而小女儿活泼机敏，鬼主意又多，天生爱动。若是让她嫁入皇家，那好比鸟儿折断双翼，失去自由。作为父亲，他还是要为子女考虑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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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太子的一举一动不仅皇上知道了，连朝臣们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沈府前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堂中更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

朝中的各位王大人、李大人、张大人以及在京的公侯们都纷至沓来，前来太师府探病。

本来沈伦的晕厥之症已经大好，可眼下他在家中是一刻也不得清闲。就拿今日早上来说，他刚刚前脚才送走了兵部左侍郎，后头下人就来报说大理寺少卿携礼登门，再临到傍晚的时候，又有老同僚建极殿大学士杨阁老来看他。

这几日自从府中开门待客以来，他每日是又站又坐的，还要不停地说话陪聊，不仅嗓子冒烟，腿脚也站不大稳了。

“老爷您要不去厢房歇息片刻吧？快要入夜了，今日应该没有大人来了。”王管事扶着沈太师说道。

沈伦才打发了刚下衙门的沈长风去送客，现下好不容易得空能坐下。唉……他本以为告了病假，恰巧可以躲过朝廷那帮顾党，自己好在府中休养生息。

没想到，太子殿下和顾禹同都来看他，他前几日才好不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果然是大周的功臣，承蒙皇上赏赐，重臣、皇子皆来探病，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典。

虽然现在满朝势力中革新一派力压，但他沈伦不也是官家眼前的红人么。看吧，连太子殿下也要喊我一声师尊，这完全证明了自己在朝廷上的分量。

随后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员闻风而动，跑来沈太师长，沈太师短的问候，他更是觉得面上十分有光。

但没几日，沈伦就有点吃不消了，有些品阶高的，例如三品之上的官员他都要亲迎亲送，毕竟上朝的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特别一些中间派还是他之后要拉拢的对象，这得重点对待。

再就是和皇室沾亲带故的封荫之官和有爵位的公侯伯爷，这些人也是不能怠慢，还有自己之前的那些门生们，连太子都自称是沈门子弟了，他们还不上赶着前来。

到如今多日下来，沈伦已是叫苦不迭。这……这叫个什么事？这些人不来不是什么好事，来了也算不上什么好事。

他现在不禁怀疑，这是否是顾禹同设下的一个圈套？看他病好得太快，所以故意让官员们来府上刺激他。

不过他算着京中这批该走动的人也来来往往的差不多了，再应承几日，估计就可以好好歇会。

想到这里，沈伦不免看向了房中的一堆礼品。

因为来得官宦贵人太多，带来的慰问礼品也十分多，府上库房都已经放不下了，沈伦就让王管事将一些来不及收拾的放到了正堂厢房。

现在闲下来，他便随手打开了其中几个。

这一看不得了，那盒中盛着的是鹿角、海狗、肉苁蓉、膏滋等物。于是，他又接着拆了几个锦盒，里面也皆是补阳之物。

他又想到那日顾禹同说的，太师是气虚肾亏，需要滋补气血。

沈伦现在只觉得胸口气短，闷得难受，好像又要晕了。

补什么补？他本来就火大，再补都要七窍流血了！

果真姓顾的来了就没好事，自己肾亏的说法估计也是他宣扬出去的，要不然怎么来人送的都是这些补药……

这下好了，恐怕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身子虚，沈伦在心中又默默地给顾禹同记上了一笔。

他偶然撇见了旁边的一个黄澄澄的小箱，只见里头的黄杨木盖板上刻着“内廷御制”的字样，看来这是太子殿下送的。

瞧着那一粒粒的补丸，沈太师的眼睛眯了眯。

天家的好东西真的那么管用？

正当他还在犹豫不决时，却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应该是王管事来回话了。他迅速地拿起一颗，很快地塞进嘴里，三两下嚼碎后就咽了下去，连仙丹的味都还没砸吧出来。

见王管事进来后，他沉声说道，“过几日，把库房理理，能送到各院的送去各院，该留着日后回礼的，登记造册。”

顾禹同，你等着。这些灵丹妙药，补.肾.壮.阳的东西，我等你过两年办四十大寿的时候定然送回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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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万岁殿。

太子刚刚突闻父皇传召，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皇帝寝宫。

他心想，父皇急急召他前来，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差事要他去办？还是他最近在宫外的活动太频繁了，父皇觉察了什么？

正当他还在低头思考的时候，景祐帝从后殿步入，“听说你前几日去看望了沈太师？ ”

慕容珩抬头看向了自己父皇，见他一脸正色，丝毫看不出喜怒哀乐。

他顿了顿，回道，“是，儿臣听闻太师抱病在身，便去沈府探望了片刻。”

他没想到，父皇竟是因为这事喊他过来，难道父皇认为这事他做的不对？看来他要悠着点说。

景祐帝其实早在太子回宫那时便知道了他的动作，只是等了几日看过众人的反应之后才找来太子问话。

自己派顾禹同去，那是悄悄去，根本没有大张旗鼓，听说顾禹同那日穿得也是一身粗衣素服，简直就跟吊丧一样。

沈伦和顾禹同本来就不对付，他这一动作，既能显示皇家天恩，又能敲打敲打他们。不过，他这两日看顾禹同的气色也不怎么地，所以指不定那二人中间又生了什么嫌隙，正好合他意。

可是，自己儿子又带了车礼物过去，这是什么意思？

连太子都出动了，那些个朝臣随后不得把沈家的门槛给踏破了？他去那不是告诉众人，太师十分受天家倚重吗？这样一来，沈伦的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哼……刚好，太子礼遇老臣的好名声又能借这事一同宣扬出去，他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慕容珩还是非常敬畏父亲的，他见父皇在御座上纹丝未动，便不敢再出声。

“好，吾儿做的很好！太师本就是两朝老臣，此举正好告诉大臣们，朝廷没有忘记这些老臣，也给慕容氏赢得了人心。吾儿行事是愈来愈稳重了。”只听景祐帝终于开口道。

殿中的太子没想到，父亲居然是因为这事来褒奖他的，顿时包袱也就卸下，“儿臣不敢当。都是父皇御下治隆，民心所向。”

“儿臣自幼受父皇教导，览圣贤之书，《吕氏春秋》有言，事师之犹事父也。沈太师原先是父皇的老师，便也是儿臣的师长，如今恩师有疾，儿臣定要代父皇前去探望。”慕容珩心也飘了，好不容易得了父皇的一句夸，他又继续说道。

真是好一句：事师之犹事父。景祐帝脸上依旧带笑。

“太子仁孝。”说罢，便遣他回去了。

内殿中，又响起了一片歌舞作乐之声。

《大周日报》：片片真情暖心窝。近日，大周副首脑慕容珩及有关领导带着深切的关怀到老同志家中走访慰问，向他们送上了礼品与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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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