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将九公主抱回轿子里,莫水寒示意凌石和王昭去处理那些窥视的目光,这才上了轿子,打算帮九公主检查一下伤势。
九公主有些害羞,又有些生气,别扭的缩起被莫水寒脱了鞋袜的脚,莫水寒快速的瞟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将她的脚拿出来:“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随着裤管慢慢掀开,如玉的腿上逐渐露出一片青青紫紫,莫水寒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转动着她的小腿:“这样疼的厉害吗?”
九公主害羞的一直吸气,心里犹如揣了只小鹿,噗通跳的厉害,特别是方才还有些刺痛的膝盖,此时被莫水寒温热的手轻抚着,也感觉一片酥麻,让她慌乱又紧张。
莫水寒久等不到她的回话,抬起头就见她光顾着吸气,所以憋的满脸通红,忙问道:“很疼吗?”
随后又低下头仔细摸了摸:感觉没伤到骨头啊,怎么都疼的不会呼吸了?
九公主用手抠着身下的软垫,声音轻若蚊蝇:“不、不疼了。”
“嗯?”莫水寒没听清楚,只能先将她的腿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坐起身打算检查她的手臂。
九公主连忙一躲,莫水寒不解的看向她,九公主脸色更红了,莫水寒只好耐心说道:“我先看看伤的重不重,有没有伤到骨头。”
全部检查了一遍,见只是一些皮外伤,莫水寒才松了口气。九公主看着他近在咫尺、专注给自己验伤的模样,又想到方才那个惊鸿一瞥,却令人惊艳的柔媚女子,心里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莫水寒原本正在低头给她抹药,突然感觉手背一湿,抬起头就发现九公主在哭:“很疼吗?”
九公主扭过头擦了擦眼泪:“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不是她?”
“什么?”莫水寒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们成亲前,你拒婚时说你心里有人了,是今天那个女子吗?”
莫水寒有些好笑:“不是,今天那个女子……她是我当年的恩人,曾经救过我的命。”
九公主心里一松,抓住莫水寒的手:“那我帮他赎身,你以后别再去见她了?”
莫水寒沉默了一下,九公主的心又沉了下去:“你还要去见她?”
莫水寒认真的看着九公主:“公主,我……我并非是个良配,你年纪还小,见识的人太少才会被我迷惑,以为非我不可,等你以后见多了,就知道这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是金枝玉叶,陛下的掌上明珠,多少人对你趋之若鹜,何必非要在我这样一个人身上白费力气?”
九公主气的推开他:“是不是白费力气我自己知道,本公主有多受欢迎,本公主自己也明白,用不着你告诉我!你不就是不喜欢我吗?何必找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还说什么为了我好,我看你就是想摆脱我而已!”
莫水寒无奈的摇了摇头:左右就一个月时间,反正到时候自有太后她们逼着和离,自己还是别费力不讨好了。
九公主瞪着他:“你是不是在想和离的事呢?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从小到大,凡是我不愿意的事情,别说太后,就是父皇都没办法!”
莫水寒毫无诚意的点头:“你厉害。”
九公主下巴一扬:“所以,你最好早点让你那个狐狸精也死了心,你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莫水寒迷茫:“什么狐狸精?”
九公主气道:“就是刚才青楼里的那个女人,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两都拉手了。”
“那个……”莫水寒失笑:“那个是事出有因,我还没问你呢,你去那干嘛?”
九公主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去捉奸。”
莫水寒本来正在喝水,闻言呛了一下:“捉奸?”
九公主拽住他的衣襟 :“你心虚了?以后你不准再去见她,否则我就封了那家青楼。”
莫水寒皱起眉头,耐着性子解释:“我真的跟她没什么,公主,她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放过她。”
九公主怒视着他:“你心疼了?”
“不是……”莫水寒有些头疼,正在这时,外面的车夫叫道:“公主府到了!”
九公主放下裤腕,气冲冲的从车上走下来,沈麽麽带着人迎上来,一叠声的问:“怎样了?公主,抓到了吗?”
九公主猛的停下脚步,委屈的冲沈麽麽发脾气:“都是你,说什么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让他有兴趣。驸马还不是去找那个狐狸精了?你说的法子根本一点都不管用!”
沈麽麽赶紧跟上又快步走了的公主,一边问道:“驸马真的变心了?”
莫水寒站在原地看着九公主的背影,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明白,九公主到底在执着什么?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留恋的?
晚上的事情到底没有瞒住,关于九驸马贪欢青楼的事情,第二日就传的沸沸扬扬,莫水寒一进翰林院的大门,就感觉到打探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他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刚拿出要校对的书籍,就看到萧恒急匆匆的向自己走来。
“你昨夜去青楼了?”萧恒的声音阴的能滴出水来。
莫水寒冷冷的“嗯”了一声:“有事吗?”
“你疯了?”见四周人都朝这边看来,萧恒赶紧放低声音:“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里多危险?还有,你身为驸马,竟然跑去那里,是不要命了吗?”
莫水寒头也不抬的说道:“多谢萧大人关心,不过这是我的私事。”
萧恒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怎样报复我都行,但是我求你,能不能别毁了自己?”
莫水寒好笑的的看了他一眼:“萧大人怕是还没睡醒,好好的我恨你做什么?”
“你……”萧恒还没来得及再说,外面就进来几位太监:“九驸马,陛下有请。”
翰林院的众人都同情的看着莫水寒,莫水寒却不急不慌的站起身,萧恒一把将他拦住:“你小心点,我这就想办法救你。”
莫水寒推开他:“多谢萧大人好意,不过这是下官的私事,不劳萧大人费心了。”
九公主也是一大早就被宣进宫里,果然太后问的也是昨夜驸马去青楼的事情,在大境朝,驸马虽然可以纳妾,但必须经过皇家同意,并且妾室也必须是由皇家选择,绝不能私下与女人不清不楚。
九公主听了太后的问话,反而替莫水寒辩解:“这也不能怪他嘛,不是您说的驸马要是一个月治不好病,就让我们和离吗?驸马心里着急,又不能拿我一个公主试药,当然要去找其他女人喽,要怪也怪你们,谁让你们那么逼他了?”
太后噎了一下:“这么说来,反倒是哀家错了?”
九公主想到太后说的一个月不行就和离,莫水寒整日拿着这话堵自己,便撅了撅嘴:“当然是你的不对,要不是你逼他,我们也不会这样。”
“放肆。”圣上怒道:“小九,你怎么说话呢?太后一心为你,你怎能如此伤她的心。”
九公主咬了咬嘴唇不说话,正好太监宣着莫水寒到了,圣上便将火气对准了他。
莫水寒才刚要跪下拜见,就听圣上在头顶上问:“驸马,昨夜你去了哪里?”
莫水寒听出语气不善,并没有慌乱,依然缓声回答:“臣昨夜与金大人相约去了春江阁听曲子。”
“光听了曲子吗?”太后面色冷淡的询问。
“是,上次御书房认识金大人后,发现他对音律也非常有兴趣,恰巧昨夜春江阁作了首新曲,臣就邀金大人一起过去,期间还有其他人伺候,皆可作证。”
圣上和太后盯着莫水寒看了许久,见他毫不心虚,这才抬手让他起来:“即便如此,身为驸马也该注意身份,怎可闹出如此大的笑话!”
想了想圣上又问:“昨夜闯入青楼与你闹起来的人是谁?你们是何关系?”
莫水寒抬起头悄悄看了九公主一眼,九公主吓得捂住嘴巴,直对他摇头,莫水寒便又低下头:“应该是走错门了。”
圣上原本是担心莫水寒有其他牵扯,此时看着小两口的眉眼官司,大概也猜出来怎么回事,气的拂了拂袖子:“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九公主也吓得跪在莫水寒身边:“父皇,您别生气了,我们知道错了。”
太后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你说说你们,从成亲后就没消停过,现在可好,居然闹到了大庭广众之下,简直是有辱皇家尊严。”
莫水寒愧疚的垂下头:“是臣不够庄重,考虑的不周全,请陛下责罚。”
九公主急忙护住莫水寒:“不怪我家驸马的,那个姑娘……”
莫水寒悄悄拉住她摇了摇头:不能说。
九公主临时改口:“那个姑娘是我找去给我家驸马治病的,不过我后来反悔了,就去找驸马了。”
皇上和太后都有些头疼:才刚成亲就闹的满城风雨,以后再让他们过下去还了得?
因为莫水寒这边人证俱在,太后和圣上也抓不到把柄,再加上九公主搅和其中,两人只能挥了挥手打发两人离开。
一到宫外,九公主就得意的抬起下巴:“本公主今天可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莫水寒翻了个白眼:“多谢公主。”要不是她,也闹不到这种地步。
九公主鼓起脸颊:“昨晚还叫湘雪,现在又变成公主了,你怎么这么多变啊?”
见莫水寒不说话,九公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他又盯着左相家的那个侍卫出神,九公主在他眼前摆了摆手:“你总看他干嘛?”
莫水寒收回视线:“你不觉得他面善吗?”
九公主嗤笑:“我都见过他多少次了,还能有什么感觉?不过……当初第一次见他,是觉得有些眼熟。”
莫水寒又把视线转向那人,小声呢喃:“你呢?每日看着皇宫大门,可曾觉得似曾相识?”
九公主没听清,伸着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莫水寒摇了摇头,又变回冷冷清清的样子:“没事。”
九公主见他又成了一副疏离淡漠的模样,气的跺了跺脚:“总是这样,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