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昼极夜 第5章 试舰

谢偕行摆弄着自己做的战舰模型，在平板上不断修改战舰线条，功能。离实战战舰还有一天，待会准备去星监区受训。

他喜欢穿着宽大的居家服和奇奇怪怪的大拖鞋，他将脚盘得实实的，“呃。”他有些不满意看着修改后的稿子，“差点什么？感觉不怎帅，逼格不高。”他又修修改改，一顿操作下来他勉强接受。

“谢偕行，准备去星监区，快点我没空。”李琦在外面喊。

他往后倒在椅背，椅背往后倾，脑海莫名出现骆同裳的脸，他泄愤地咬唇，“哼，隐退大佬真是了不起啊！”

“谢偕行！”

谢偕行恹恹地应了句：“知道了。”

他慢慢吞吞换上衣服，嘴里哼个小调，戴上个鸭舌帽，理了理落下的几缕头发。“又是帅气的一天。”他自我感慨一下，随手抓一把糖出了房门。

李琦双手插在大褂的口袋，“你能再慢点？作为一个男生怎么这么慢，也成年这么多年，省一下自身啊，整天跟你爸一个样！”

谢偕行连连点头，“呃呃，说得对星际第一大美人儿，说得对说得对，你说得都对。”他边说边在玄关换鞋。李琦没好气地说：“每次都这样说，哪次做到你说。”谢偕行双手推她出门“好好好，母亲大人能不能把关注点转移，放在即将去星监区的路上。”

李琦挂上听诊器边念叨他，“下次再犯，自生自灭吧你，我告诉你顶多半小时，我就要上岗，靛级军医官稀有。”

“好好好，稀有稀有，你怎么不让骆同裳替一下。谢偕行叼个奶味的棒棒糖，“惹，这个好像更甜点。”李琦拍了下他的手，“还吃这么多糖，牙齿还要不要。还有你怎么还直呼你军医官大名，等级比你高叫长官。”

他叛逆地颠颠脚，嘴里叼着糖含糊回道，“骆长官，呵呵，紫级大星际官都被我喊谢大星，他也行呐。”

李琦给他直翻白眼，“正经点儿。

……

谢偕行端正地坐在星际审讯官[处理违背星际总纲，刑狱，审核法庭］前。

“姓名。”

“谢偕行。”

“所犯事。”审讯官严肃地打着谢借行的信息。“初犯星际总纲205条。”谢偕行微笑道。审讯官将写字板递给他，谢偕行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受训从现在开始。作好笔记。”

“作为新阶段的星际成员，更应该树立法律意识，不断向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靠拢。联盟一直都有宣扬这方面精神。”

“……”谢偕行一听便觉得无聊，他不觉单托自己下巴，用笔尖点点写字板。

“根据你初犯，行为较轻，我们愿意把每个差点误入歧途的人掰正回来，我见你心态良好，很有希望成为联盟守法公民。”

谢谢，谢谢，借你吉言。谢偕行若有所思地点头，实际上写字板上已经画了几个小圈，拉起线条连起来。他听得昏昏欲睡，漫不经心地勾勒出人的脸庞，落在审讯官眼里连连点头，态度认真。

谢偕行潦潦画着脸的藏锋，张狂地笔触游走，接近1小时峻工时他激动地抬起板完全忘记所在场所，“不愧是我！绝对佳作！

“咳咳。”审讯官冷漠看着他，两声的咳懒让他回过神。他心虚地看向他。“哈哈，其实我有认真听的。”谢偕行的声音小下去，尴尬掩饰现场抓包的心虚。

审讯官将他受训时间延长一小时，谢偕行将鸭舌帽盖在脸上，心酸地架起写字板。

骆同裳提着一篮水果，松驰的圆领衬得他脖子修长。他站在方易安病房门前竟有些犹豫不知如何面对。他下定决心敲门的时候，恰巧方易安打开了门，神色有些惊讶。“怎么不进来？”“正想进去。”骆同裳抬抬手中的水果。

方易安笑了，“来就来，提水果做什么。”

骆同裳走进病房环视整个布局，简约大方的时钟挂在墙上，单张的病床相对，方易安扶着墙坐回床上，骆同裳坐下在背靠落地窗的沙发。

方易安一早注意到他脖子上的黄级硬币，“裳宝，现在是军医官？”骆同裳正低头给他剥石榴，回道:“组织的安排。”方易安紧盯着他的护目镜，“同裳，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没受伤。”

骆同裳手细小地顿了一下，一切正常地从果篮的第二层取出玻璃碗，将石榴粒一颗一颗地剥下在碗里。“骆同裳，说话啊。”

他眼瞳镶着的湖蓝带上一点郁感，致命的幽色冲撞着，下意识的抿唇，黑白配色的T恤与窗外血红的蔷薇制造出的视觉矛盾似冲破他包裹在外温柔的伪装。

方易安心尖一颤，「这一刻他就像无处挣脱牢笼的猫，用长在蔷薇上的尖针一层一层将自己保护的完美，让人没法看清他的弱点与真正的柔软。」骆同裳忽笑起来，让自己变得之前一般，“组织的决定不能左右。”他手上的速度加快剥石榴的进度。

方易安一时语塞，两人又是一阵静默，还是方易安重新开口，“阿斐尔文一直等着你同裳。”

骆同裳听出方易安隐藏的意思，无非是让他重回指挥官。对于现在状态的他随时都可以失控，是不可能的。另一个就是逼他说出受伤。

他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方易安，作为肯定级星际战舰员你可不能不知联盟的规定，阿斐尔文不可能只将视线放在我身上，他图的是整个星际联盟。”

“不，同裳，他只将你当成对手，也只有你才能战胜他。”方易安语气加重。

骆同裳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仅剩的几颗石榴粒终入玻璃碗中。“方易安，人人都有可能，包括你，星际不会因为我这一小部分停滞发展。这不像你能说出这话的人，总有人会成为下一个紫级指挥官，联盟最起码有3个紫级指挥官。方易安，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我自己而已。”

方易安看着他剥好的石榴，心中涩涩的。怎么不是，你就是我的救世主啊。他明白今日自己的言语引起他的反感，可他本就该站在最高处，一直让自己仰望他。

骆同裳将玻璃碗放在病床边，“我改日再来好好休息。”方易安注视着他挺拔的身姿，他没有滞怠脚步冲破了方易安心中的理智。

猛地想扯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那一日的坠舰他心里多么害怕骆同裳受一点伤，生死的那一刻好多话没说。现在一样，像卡在十字路口，不可言语的情愫。

骆同裳只那一瞬间T恤的拖拽感，他被迫停下脚步眼里带着询问。易安对视他的双眼，大脑一片空白，话哽在喉咙，算了，不说也好。“怎么了？”

方易安摇摇头，唇有些泛白，“没事。”

骆同裳不解仅回望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无声关上门，方易安眼底暗沉，心中不可置否地失落。他盯着骆同裳剥好的石榴籽许久。

“星际总纲是由决事会，十大代表，各星际联盟首参与制定，代表的意义重大。”

谢偕行压低鸭舌冒睡了四个钟了，他不得不佩服星际上的某些职业是常人达不到的。比如眼前的这位审讯官，他睡了多久，讲了多久他也没见审讯官喝过一口水，再加上前面的两小时，连讲六个钟。

谢偕行歪着身子，随意握着笔，坐久了他的腿不自觉交叉叠一块。

唉！他将笔丢在面前抓了把头发。

晚上22时38分谢偕行躺在柔软的床上，树懒一般抱着糖果抱枕，嘟噪几句睡死过去。

负责受训他的审讯官正完善他最后的工序拿起谢偕行抱了一日的写字板将所听训笔记上传。“这字也太飘了吧？？”审讯官卫文成不断往前翻笔记，翻到那张藏锋的脸，谢偕行将笔色调成素白，与京元色[中国传统黑色，里面可以着见绿色］的写字校冲撞着，张狂的笔触之下，所画人的藏锋更占风，眉宇间的随和在连贯冷硬的线条隐上不少。

小角处洋洒签着三个大字，卫文成牵动了下嘴角。他内心还觉得挺有意思的，随手拍下发到PYQ。

翌日

骆同裳发现方易安发了一张图给他，他任由北极星从怀里跳下去。他单手触屏放大那张图，下秒双眼瞪大。

囧方：裳宝这人不会是你吧？

骆同棠一时间哑言，那张照片没有拍到署名，嘴角上提的不明显，就简单只有素白的颜色，寡淡的眼神专注盯着一处，黑白的对比让他恍了神，张狂冷硬的线条将他伪装的一切遁地而失。

勿扰：嗯，谁画的

囧方：呃，我瞅瞅

骆同裳按时喝下抑郁药，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顺便看了方易安回复的消息。

囧方：我朋友私信回复我是谢偕行

骆同裳差点没呛死，“咳咳咳…”什么鬼？

勿扰：。

囧方：同裳你认识他吗？

骆同裳毫不犹豫地回复。

勿扰：不认识，哪里来的窥秘狂。

囧方：哦~那就好

勿扰：。

骆同裳又一次放大那张图，他仔细地打量自己的画像，鬼使神差地将它保存在相册。真的是莫名其妙。他暗骂自己一声。

谢偕行精神抖擞地着好统一的战舰飞行服，肩膀坠落流苏，V领口显露出赤级硬币。正站在他对面的是和他夺新一届“金牌飞行员”的强劲对手邓布雷，代号北极熊D。

每一位飞行员都会配好团队，每艘战舰必

须具备专属军医官配一名随行军医官，星际指挥官，星际太空战舰飞行员，星际副手[辅助指挥官检查战舰，舰母等设施］，而星际参谋长[战斗之前提供建议，幕后在总部了解战舰在太空整个过程］和星际修理师[太空工程师，修理损坏的战舰部件]是后勤。

谢偕行期待自己的战友们，特别是指挥官和副手。军医官嘛，前两天才见这个就算了。星际师者【教导战舰试飞和飞行员，靛级可指导指挥官]李瑜的话将他拉回神。“各同志们好，我是你们的星际师者李瑜。想要成为橙级正式战舰飞行员需要你们的自愿选择，任务的优秀程度与否取决于你们自身，战友的优秀程度也取决你们自己。”

“话不多说，先讲今日课程后，才能上实战。”谢偕行分配至与邓布雷同座，他俩对视一眼又相互转回头，“上一次失误输给你，这一次不会再让你赢。”邓布雷气势汹汹地说。谢偕行环上胸，身子往后一靠，深灰的眼眸不在意盯向前方，“哟约，你是挺拽，怎么说自是者不彰，自我者无功，自矜今者不长。失败者从来都找借口。”邓雷恩火气蹭得上来，嗓门不禁大了些，“你才是！

“唉！火气过旺不成事，你呢，就甘心第二。”谢偕行拍拍他的肩膀，李瑜“咳”一声，邓雷恩刚想反驳的话淹没下去。

其他人纷纷伸出头来希望两人吵起来，李瑜脸色变得严肃，“个人素质表是有战友之间的关系的，由我来填这一项的。”其余人又老实收回头。

而正主不慌不忙翻起悬浮板，一个看实战视频，一个看新课笔记。

其余人：“……”小丑竟是我自己。

“星际当中，军职等级务必记好，分成赤橙黄绿蓝靛紫，其中紫级最高，一般你们接触不到紫级官。”

谢偕行差点没笑出声，家里就有一个谢大星际官。李瑜补充了句，“个别除外，父母是高级军官实战考核多加两个标准。”

“……”谢偕行整脸垮下来。

“有时候乐极生悲啊！”邓布雷嗤笑。

这能忍么！谢偕行狠狠戳一下悬浮板，

“星际共有130个隐秘区，其中被分为十区，十三属以A、B、C、D、V、W、X、Y、Z，取二十六字母首五和尾五”“那么什么等级才可以进隐秘区呢？”李瑜提问。

“蓝级。”谢偕行秒答。

“A、B、C、D、E区主为什么区？”

“特殊医治区。”邓布雷抢先一步答，

“主系最强？”

“阿马系”。谢偕行不用思考回答。

“阿马系特征？”

“人面马身。”邓布雷回答，

其余人“……”他们静静听着他俩不甘落后的抢答，满脸麻木。

李瑜满意地点头，“待会战舰自有你们团队，作为一名战舰飞行员上战舰第一时间检前后引擎，战舰侧翻程度，隐身程度，电量情部件异常情况，护目镜和耳麦情况，无线电连情况。”

“还有指挥官的位点，副手位点，军医官位谢偕行快速记下要点，邓布雷瞥了他眼新课笔记中悠悠地画出来。

“。”谢偕行不知该说什么好。

当谢偕行踏上战舰厚实的甲板时，内心不由自主升起自豪感，手抚上硬币轻敲锁骨行了标准星际礼。

他第一眼看见穿着蓝白星际袍的指挥官，淡黄色的眼眸看向他时，他说了句“Hello？！我是极夜X。”

“白狐H。”胡瑞荣回应。

他看到副手的时候，瞪大眼大步走到副手前，不敢置信地说：“你…你。”戴着圆框眼镜的林一嬉笑说道：“Hi,I'm your father."

“滚！”谢偕行差点想给他来一拳

“OkOk，停战，我是企鹅Y。”

谢偕行忍不住问，“你不是外交官吗？”

“重新认识一下你发小ok？副手兼外交官。”

“……”

“刑。”

他目光转向军医官位点，骆同裳的领带松地系着，手里拿着本书翻看。

“这年头还有人看纸质书。”他心道。

骆同裳抬头看了他眼，微微颔首便继续看书。他旁边坐着一位腼腆的女生，扎着麻花辫规矩地查看位点。

谢偕行感慨，真是有些人坐哪都是焦点。暖，等会儿，骆同裳穿靴了？嗷，这是我能看的？他眼神没办法从他小腿离开骆同裳感到他隐晦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翻了页书，“去检查战舰，盯我做什么。”谢偕行才勉强挪开粘在他小腿的视线，“哦。”

其它三人目随他，神色怪异，整得他一阵大尬，林一若有所思，“啧啧，有猫腻啊。”谢偕行经过他时友好给了他一拳。林一揉着肋骨去调试口麦。

谢偕行坐上自己的位点，分别检查电量情况，耳麦和护目镜情况，无线电连接情况。他戴上护目镜，眼上呈现战舰的具体数据，电量100%无线电连接成功。

胡瑞荣戴好进行测试，骆同裳调整好耳麦，轻扶了下左眼的护目镜。

“这里是0-017战舰，我是白狐H，橙级指挥官，现在进行位点检测。”

“战舰员位点。”

谢偕行调整好耳麦确认到，“正常，耳麦正常，无线电正常，护目镜正常。”

“副手位点。”

“一切正常。”林一回复。。

“军医官位点。”

“正常，治疗设施无异常。”骆同裳回应，实际上他还没完全适应身份的转化。干净的中音传过耳麦所有人不禁望向他，谢偕行心中暗道：明显更适合当指挥官，偏偏当军医官。

胡瑞荣愣了一下，缓过神：“位点测试正常，系好安全带准备出舰。

谢偕行倒计时，

“全员戒备。

“五”

“四”

“三”

“二”

“一”

谢偕行往前推手柄，左手点击悬浮光屏。

“出舰。”

0-017战舰平滑加速，俯冲出舰母，舰尾破空滑出焰尾，谢偕行拉动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