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新坊的小院内,夏明月看着纸条眉头蹙起,心中猜到思柔被劫之事,是不是赵伯玖做的,毕竟他才在自手中吃亏。
张彦仁一脸急色问道:“可想到是何人所作?”
夏明月见张彦仁神情有些慌乱,想他现在留在崇新坊也是有些不安全,:“彦仁,先不要着急,先同回史府。”
史府
史弥大与赵元永被云霄从宫中找了回来,两人进夏明月所住的院子,见她与张彦仁面色凝重,走到跟前搂住她的肩:
“想是匪盗,不必忧心。”
夏明月抬眼看赵元永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听他如此安心了不少,但还是有些疑虑:
“我在临安,除了真赵伯玖与秦家并未与他们结过仇,怎么思柔会他人掳走?”
史弥大在路上也琢磨了半天,这临安治安一向颇好,不知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想是外来的人做的。
赵元永觉得此事并非赵伯玖与秦相所为,见夏明月与张彦仁神情有些焦虑,:
“秦相病重,赵伯玖刚被官家责罚,行事也并非他们的手段,夜里我会亲自带着清和与云霄亲自去救思柔。”
夏明月琢磨了一下年代,秦相病重应是好不了,离他继储之时也应是不远了,如掳走思柔之人不是他们,那倒底是何人会知道她能拿出这么多银两???
“我也要去,看看倒底何人干出这种下作之事。”
张彦仁也急忙上前说道:
“殿下,我也要同去!”
赵元永见张彦仁神情比夏明月还要紧张几分,倒是有些不解,不过夏明月与张彦仁同去也好,他们在暗中保护也可见机行事。
史弥大见已有了安排,便转身出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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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山
月朗星稀,山路上一辆马车正慢悠悠的往山顶驶去,林间静谧,只有马蹄声在夜里显的额外的清晰。
忽然十多个身影从路侧窜了出来,围住了马车。
云霄勒住缰绳,机警望着围在四周的人,他们手持的兵器并不统一,有刀有枪有棍,虽蒙着面但是从衣着以及身形能判出并非豢养的杀手或者暗卫,他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夏明月见车停,四周有杂乱的脚步声与张彦仁对视了一眼,定了定心神,便周开了车帘,问道:
“可是你们掳走了我家女使?”
一个身型高大的蒙面男子从暗处慢慢走走了出来,看见一身男装的夏明月容貌之后,脚步停顿了片刻,说道:“小郎君,胆子不小,银子可是带来了?”
夏明月听此人说话,不似凶狠之徒,倒也是没有之前那么害怕:
“见了我家女使无恙,便把银子交给你们!”
那子男子抬了抬手,一身型较胖汉子抗思柔从路侧林中走了出来,思柔嘴中被塞了布团,见夏明月来救自己,呜呜的开始叫了起来,手脚挣扎起来。
张彦仁见思柔精神尚佳,长舒了一口气。
“人也看了!我们赶紧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吧!”那男子慢悠悠的说道
夏明月点头,问道:“不急,我有一事想问,请该如何好叹,为何偏偏挑中了我家?”
那男子轻笑:“ 名讳不便与你说,我有一名号,震山虎,我们只是见新月公报卖的如此火爆,便想要绑荣云轩,未想跟踪调查之后发现郎君才是东家,又是外州来的,在临安没有根基后台,应是更容易得手,这女子虽是你的女使,但是你们说话亲密,你又待她极好,想是要价十万两应是不会不舍。”
云霄摇了摇头,眼神怜悯的看着那震山虎,替那他感到悲哀,还不如绑那荣云轩,可能下场能更好一些。
夏明月认可的点了点头,笑道:“你们应是只想要些银财,也不算大恶之人,先把我家女使放过来,便把银票交予你!”
一结巴喽罗喊道:“大,大,大哥,不行!万一,万一放了人,他们跑跑跑了怎么办?”
夏明月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说道:“这四周都是你们的人,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震山虎点了点头,挥手让抗着思柔的壮汉把人放了下来。
思柔立刻奔向夏明月,张彦仁连忙下了马车,解开思柔手上的绳子,拔下她口中的布团,一把思柔搂在怀中。
震山虎见张彦仁搂住思柔倒是一怔,也不想过多琢磨此事,上前走了两步说道:
“我们放了人,银子也是应给了。”
云霄从车内拿出一盒子,正是荣云轩白天送来的分红,递给了那震山虎,震山虎接过,打开箱子算了算银票数目,满意的合上了盖子。
围在马车的一个喽罗见夏明月如此痛快的拿出了十万两说道:“大哥,不如把这个小郎君抓了,再套出些银子来”
震山虎一脚踹在那喽罗的肚子上,怒道:“滚蛋,咱们是劫富济贫的经济贫的侠盗,怎可言而无信!”
喽罗疼的捂着肚子说道:“大哥,我错了!”
夏明月倒是对他高看了一眼,也算是个有原则的人,不过强盗就是强盗,她再怎么高看,一会也不能饶他。
震山虎挥手,让围在马车周围的人撤在自己身后,刚想离开,便见空中嗖嗖闪过几条人影,那些匪盗一惊,刚要逃窜便被云霄清和以及暗中随行的侍卫打倒在地。
震山虎与云霄打了几十个回合,也被擒住,云霄扯掉他们的面巾,那他长的英气粗旷,倒是有几分正气之色,震山虎见自己被擒,眼中闪过一抹忧色,地冲着夏明月怒吼:“你不讲信用?”
夏明月上前讥笑道:“你放人,我给钱,很讲信用啊?至于你被擒,不在我们这次交易范围之内!就像你绑了我的女使,也未通过我一样,又己之道还施彼身嘛。”
震山虎一时无语,憋的面色通红。
见那些山匪已经被云霄与清和等人制住,赵元永带着石虎与张大锤从一旁走到夏明月身旁。
夜晚林间凉气袭人,赵元永解下地披风围把夏明月包住,柔声道:“回去吧!”
震山虎见夏明月等人要走,向前挣扎了几下,脸色有祈求说道:“这位小郎君,我们绑你家女使是我的主意,能否放了我们的这些兄弟。”
听他要一人担下所有罪责,夏明月倒觉他是条汉子,问道:“你们有手有脚,为何要干这种勾当”
震山虎低头说道:“我们都是武康县郑家村的村民,去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村里已经饿死了不少老人孩子,本来想熬到今年便会好下来,未想是个旱年,孩子的饿开始吃树皮,二月前村中能吃的都吃完了,我是村中的保正便着大家便出了村子来临安要饭,可这世道实在太难了,要的来钱与饭养不活这么多人,实在没有办法,我便召集了每家每户年青力壮的男人,出来抢些富户粮食钱”
夏明月心中升起一丝不忍,想如这震山虎不在做这些违法之事,绕他一回,也是无妨,目光转向赵元永,见他眉头皱起,示意云霄扶他起来,问道:“那村民,现在何处?”
震山虎连忙回道:“我们在这云居山的后山搭些了棚窝,村中之人便居住在那里。”
武康县所在的安吉州连续两年大旱,朝廷拔银百万两振灾,又令当地官府放粮,如此力度,怎么会让村民把树波都吃光还成为了流民,赵元永思忖过后,双眸有些寒意,年喜新厌旧震山虎说道:
“带路!”
那村民隐居之处,极为难找,震天虎带着赵元永与夏明月众人走了一个时辰,七转八绕穿过一片树林,又钻过了一个山洞,才到了那处,天色已有些微亮了。
眼前立了数十个简易的窝棚,地上还有未燃火堆,想是夜间取暖用的,村民听见了动静,纷纷从窝棚中出来,见震山虎等家中的男人被人绑住手押着,都面色一惊。
一老者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有些痛心疾首向前走了几步,见赵元永夏明月衣着地气宇不凡,想应是位高之人,便赶紧跪下说道:“这位大官人,老头子知这些小畜生做了不义之事,但都是为了养活我们老不死和孩子们,他从未伤人性命,请大官人可怜可怜我们,饶他们一命吧!”
人群中有三四个孩子,跑了出来扑住被绑着的那几个男子,哭喊着
“爹爹,爹爹——怎么了...”
夏明月见人群中的老妇与女子都是一脸忧脸的擦着泪,心中也是有些难受,她看了眼赵元永,见他双眉紧蹙,双唇紧抿,猜不透他心中此时在想着什么。
“姑娘,我也是没有受伤,不如就放了他们吧!”思柔轻轻拉了夏明月的衣角,双眸含泪的说道,她想到自己被绑后那震山虎与那些男子吃干粮,还给自己一个饼子,想是那震山虎自己的那份。
“放了他们!”赵元永看着了一眼云霄与清和,语气依掉淡漠的说道。
村们一听,立即感激的跪了下来,向赵元永等人拜了起来,被释放的那个男子纷纷回到人群中,与家人抱头痛哭。
夏明月伸手抚起跪在赵元永面前的老人,见那些孩子脸色发黄削瘦,身子也十单薄,从荷包中拿出来几块糖来,笑盈盈唤到:
“过来,给你们糖吃!”
那些孩子怯生生看着夏明月,慢慢地移到夏明月身前,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各自拿了一块,放在在嘴里,眼睛立刻眯了起来,刚刚还挂着泪小脸立刻换上了无忧无虑的笑。
“谢谢,哥哥!”一个小女孩羞嗒嗒的说道
夏明月摸了摸她的头,回道:“去玩吧!”
刚刚跪求饶的老人揪着震山虎的耳朵来到赵元永身边,怒道:
“还不谢谢两位大官人,没把你们送到官府去”
震山虎拱手乖顺的低头说道:“多谢两位郎君。”
赵元永低头看这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问道:“我见你武功不俗,可是习过武!”他能与云霄过上几十招,也是不易。
“我们村的先祖上是位将军,打了胜仗之后带着家族卸甲归田,所以中男子从小便会习些武,一位强身健体,二位保家卫国”那震山虎说道。
赵元永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往后,勿要在做这些不义之事,有辱你们祖上的功荫。”
震山虎低头不语,他不知若不抢些钱财该如何养活这些村中老小。
赵元永低头对夏明月耳语了一番,便笑着望着夏明月,夏明月翻了个白眼,轻咳了一声说道:
“震山虎,你把村中人喊过来,我有话要说!”
震山虎一脸不解,倒也是听话的召呼人村民围了过来。
夏明月清了清嗓子说道:
“各位乡亲,我家在城外有三处庄子以及田地,如你们愿意村中的老幼妇孺可以住进去,耕种田地自给自足。”
村们一听可以不在流离失所,连忙跪在地,嗑头感谢!
清和与云霄连召唤众人起来,夏明月看着震山虎又说“震山虎,你与你与村中会武功男子,就跟着这位大官人做护院吧!”
震山虎一怔,说道:“这村中会武的男子共有五十多人,大官人可家需要这么多护院吗?”
夏明月一脸正经说道:“这位大官人,家大业大,比我可有钱多,别说五十人,五百人也是养得起的,你们可要尽心保护。”
震山虎一听立即热泪盈眶,哽咽的说道:“你们真是我们全村的救命恩人,我们定当忠心耿耿,万死不辞!”
一切安排妥当,清和云霄留下登记名册,张彦仁与思柔留下帮村中生病的老人看诊开药。
赵元永便带着已是满眼困意的夏明月赶回城中——
马车之内,夏明月坐在赵元永的身上,闭着眼想要入睡,忽想起一事,从怀上掏出那十万的银票塞到赵元永的手中。
赵元永有些不解的看着夏明月,看着她在自己怀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湖说的道:“突然要养那么多人,定是需要很多银两,我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你拿去吧...”
看着手中那沓银票,赵元永唇角勾笑,低头望着已经熟眨的夏明月,轻轻在额上印上一吻
“知我者——明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