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赵元永翻身去抱夏明月,扑了空,知夏明月不爱早起,不知今日吹的什么风,竟在自己醒之前起了。
尔岚听见房中有动静,端着个水盆进来,冷声道:
“殿下,尔岚服侍您穿衣!”
赵元永见这新来的女使眼神有些怪,语气听也着有些别扭,想这夏明月身边的思柔依依也算是正常,怎么如今眼光变了,挑了这个么愣丫头,漠然道:
“出去!”
尔岚面色一沉,盯了赵元永半晌,转身退下。
思柔昨天虽回的些有晚,还是特意去了尔岚的房间交待了每天早上要做的事情,聊了一会,思柔觉尔岚做饭肯定是做不好的,便让她做些端茶倒水服侍穿衣打扫屋子这些活。
赵元永出了卧房,到了厅堂见赵惇坐在饭桌前,直盯盯看着眼前的肉包,不停的咽着口水。
“惇儿...”赵元永一怔,轻声唤道
“爹爹,早!”赵惇跳下椅子,乖巧的行了礼
思柔见赵元永刚看见赵惇怔了一下,想是夏明月未说这早饭要与这两个哥儿一起用的事,她上前行了一礼,回道
“殿下,姑娘说以后让两个哥儿早上一起用饭。”
赵元永点了点头,觉也秦桧死后,赵伯玖也是消停了许多,是应多与孩子相处培养培养感情,心中又想宝妹儿,心中一紧,抬眼见未寻到夏明月与赵恺问道:
“怎么不见明月和恺哥儿....”
思柔刚要回话,便见夏明月与赵恺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夏明月累的像失去了骨头般,弯着腰,胳膊荡着,一步三晃,双颊通红,额头汗珠吧哒吧哒往下掉,缓了几口气,回道:
“我赢了!”
赵恺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回道:
“明日....我定是能赢....”
赵元永从厅堂里走出,见这一大一小大汗淋漓,仿佛虚脱了一般,不解问道:
“你与恺儿这一大早做什么去了,怎么这副模样!”
赵恺稳了一稳气,向赵元永行一了礼,夏明月努力伸出了两条胳膊,赵元永忙上前扶住她,夏明月把全身的重量往赵元永身上一倚,无力的回道
“我陪去恺哥绕府跑步,强——身——健——体!”
夏明月怕赵恺无视自己的话,便起了早去检查,到了院子门口便与赵恺一身清爽打扮与一个书童打了个照面,夏明月心中暗喜为了掩饰自己偷看,便说自己也是出来跑步路过此处,三人便一起跑了起来,半路不知谁先开始较起了劲,便成了刚刚那副样子。
赵元永拿出帕子给夏明月擦了擦汗,无奈又心疼道:
“赢了十岁的孩子,心中可是欢喜!”
夏明月瞥了一眼正在大口喝水的赵恺,也未回赵元永的话,吼道:
“慢些喝,肚子会痛!”
赵恺被夏明月的吼声吓的一怔,忙换成小口小口的往下咽,思柔在一旁觉得好笑,拿帕子帮着扇着凉。
赵元永从未见过夏明月说话这般语气,霸道中带着关切,觉得可爱,偷偷在地夏明月屁股上捏了两下,随即收到了两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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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柔服侍几人坐在饭桌前,便起身告退,去忙府里的那些事去了。夏明月与赵恺运动之后食欲大好,每人都吃了两个肉包子,喝了一大碗的鸡茸粥。
赵恺觉自己除了腿有些酸,但精神确实是比之前要好,用饭也是香了许多,本觉绕府跑步这事是夏明想折腾自己,未想跑完之后,真如她所言那般。
“明日一早,我来唤......王妃跑步可好?” 赵恺轻头问道
夏明月小脸一苦,想明月定是腰酸腿疼,想婉言拒绝又伤了孩子的心,咬着牙扯着笑回道:
“好!”
赵元永看夏明月那副逞强模样,知道她想与赵恺处好关系,但也不必如此拼命折腾自己不是,刚要开口替她回了,便觉手被夏明月桌下握住,给了他一个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赵惇奶声道:“我也要一起去跑!”
赵恺一脸正色摆出兄长的模样训道:“今日若不是我让人去叫你,怕你现在还在睡着!起的那么早,一会去听课,定是要瞌睡,等你大些再说!”
夏明月像这赵恺一脸小大人的模样要冷脸训斥着赵惇,简直就是赵元永翻版,在一旁看着也是有趣。
赵惇被赵恺训的小脸一扭,从椅子上跳下来,圆滚滚小的身子把赵元永挤到了一边,扑进夏明月的怀里撒娇道:
“娘,哥哥期负我!我就要与哥哥娘亲一起跑步!”
夏明月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道:
“你大哥说的有对,你在大些便可以与哥哥一起跑,你现在跑的慢追不上!”
赵惇抬起小脸琢磨了一会,点了点头说道:
“那惇儿好好吃饭,快快长大!”
一家人又聊了会话,小厮书童便在院外小心提醒要去学院上课,赵恺与赵惇起身行了礼走了。
赵元永也觉主廖出门了,便起身回屋要去换官服,尔岚迟疑了一下上前跟去,被赵元永一个冷冷眼神制止,尔岚齿了他一眼便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
夏明月起身随着赵元永进卧房,帮他穿好了官服,问道:
“不喜欢尔岚?”
赵元永点头,沉沉回道:
“那丫头有些怪!”
夏明月惦着脚把翅帽给赵元永带上,笑道:
“那丫头与我相处还好,你若不喜欢,我便不让他在你眼前晃!”
赵元永点了点头,见她脸上运动过的红潮还未褪下,实是娇艳动,衬着她惦着脚,捂住她的后脑,便亲了上去,昨夜夏明月睡的早,也未忍心折腾她,昨夜隐忍都渲泄在这一吻之中,夏明月本就有些乏力,被赵元永吻的浑身酥软,也便由着他,直到感觉他那手有些不老实,连忙伸手抓住,娇喘道:
“迟了,迟了,上朝要迟了!”
赵元永依依的不舍放开了夏明月,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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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棣现在下分后悔前日吃了那油腻的扣肉,不然也不会昨日频频出恭,如果自己未去出恭,那今日也不必他们三个四品朝廷大员要与一个小女子一比高低。
“端木大人,你自己愿意比便比,拉上我与李大人做什么?”张棣一脸愁色的说道
端木清也觉昨日有冲动上头,被那女使用话一激,便应了,如今情况实是有些进退两难。
李仁明扇着一把象牙骨折扇,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苏轼的水调歌头,神情轻松自在的说道:
“既然应了,便切磋一番也是无伤大雅!”
张棣冷哼一声道:“殿下与那新王妃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之时,你赢了那王妃殿下不高兴,能有你的好果子吃?”
李仁明刷的合上折扇,在手中拍打着,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就放些水,故意输了不就好了,有何愁?”
张棣气的胡子都要炸起来,怒道:
“你自然是无所谓,我一个堂堂的四品大员斗棋输给一个女子,让人夺了宗子之师之位,传出去我还怎么在朝中立足。”
李仁明往椅子上一靠,他觉与这天仙似的王妃比试一番也是件风雅之事,哪里有那两人的顾忌。
端木清长叹了口气,正色向张棣李仁明拱了拱手,语气带着歉意缓缓说道:
“是在下考虑不周全,给两位大人凭添烦恼,不过张大人李大人我们身为府臣修正规劝宗室不妥言行为本份,这新王妃随意插手宗子课程,实是有些逾越,表面看是为了宗子,不知是不是为自己的子嗣计之深远!”
张棣听端木清一番话有些汗颜,确实一时忘了自己职责所在,思忖一会,无奈道:
“即来之,则安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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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弥大见夏协中听了散值的鼓声,便行色匆匆收拾桌上书籍,史弥大好奇问道:
“执中,今日这么着急,家中有事!?”
夏执中也未抬头,有些严肃的回道:
“昨儿姐姐让云霄给我捎了信儿,说与那府中的府官们因为调整恺哥儿课程之事起了争执,要我与她与那几个府官比试书法绘画与棋道,谁赢了听谁的!”
史弥大一听这事,眉毛一挑暗想这事儿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见夏执中已起身往门外走,忙追上了去,嗔道的:
“喂,执中,这般趣事也不叫我去看看热闹,乐呵一下。”
夏执中吧啦开史弥大放在肩上的手,正色道:
“姐姐才嫁进王府便被期负,有什么好乐呵的。”
史弥大瞥了夏执中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实是有无奈:
“执中,你这忧心实属多此一举!”
秘书省与普安王府步行一刻即可至,史弥大与夏执中刚转入巷口,便见赵元永、史浩与赵恺的老师吏部尚书陈康伯还有一位耄耋之年的白须老者正要进府。
史弥大与夏执中连忙急走了几步,齐齐躬身上前行礼。
赵元永见史弥大也来了,戏谑道:
“弥大,今日可是来当评判的?”
史弥大摸了摸头,想父亲与那两位大人应是赵元永请来做为今日之战做点评的,自己来凑热闹被他戏谑也是无话可驳,赦然回道:
“弥大,是,是来旁观的”
史浩向陈康伯与那位老者介绍道:
“这是在下的长子,现任秘书省任校书郎,名唤史弥大,这是在下的学生,夏执中,也是殿下的妻弟,与小犬交好同在秘书省。”
陈伯康笑望史浩又看了一眼赵元永,笑道:“史大人果然教导有方,教过的学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啊...”
史浩赶紧拱手道:“陈大人,您那书院的孩子,听说才到韶年,便已开始论策,可是别拿在下说笑了!”
陈伯康知史浩清高不是爱拍马之人,能说出这番话,定是发自真心,脸露喜色对着使史浩摆了摆手。
白须老者见两个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低头看自己的白须,笑叹道: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史弥大与夏执中忙拱手,异口同声道:
“ 莫道桑榆晚, 为霞尚满天 ”
史浩一脸的欣慰,陈伯康与那白须老者见两个少年这般机智,又见姿态不凡的赵元永,心中暗叹这些少年英才定将重现大宋繁华盛世。
赵元永见时辰不早,抬手请众人进府。